“就为了这个?”赵美儿似懂非懂,“万一将来你遇到一个怦然心动的人,他也无论如何不会抛弃你,那你?”
“你也说了万一,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再说,一如既往的对我好,那是要经过时间考验的。我可没信心其他的人能通过这个考验。所以我能拿自己的幸福去赌未来吗?”还有一句话许珈没说,你如果有过我的经历,也被家人抛弃过,那你就会明白我的想法。许珈以前看过一篇报道,说是一位法国女人极爱她的丈夫,总会让丈夫看到自己最好的容颜,即便是生病也必须化好妆才允许丈夫探视。她那时对这女人还挺钦佩。可是现在想想,那法国女人和她丈夫真的相爱?人都是自私的,谁都希望即使自己丑陋不堪落魄潦倒时,也会有人对自己不离不弃。未来的人她不知道,可是现在的官三一定会这么做的。她有什么理由为了一个虚无的人而放弃她的官三呢。
许珈心意已定,赵美儿知道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没什么意思,笑着说,“那我只能恭喜你,找了个极品。你说,”她眼神暧昧,“男人和女人,做起来,有什么不同?”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和男人有过。”许珈反而调侃赵美儿,“你倒是可以说说你和段清波。”
“我也没做过。”赵美儿脱口说。两人相视一下,突然异口同声,“你?天啊。”
赵美儿不敢相信,“天啊,你和段清波恋爱一场,居然什么事也没有?”
“是啊,连初吻都没送出去,”许珈也觉得好笑,“那你呢,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应该很长吧,怎么?难道?是他不行,还是你不行?”
赵美儿唉声长叹,神色却没一点悲伤,嬉笑说,“我当初追他也就是想和你一较高下。后来你出国,段清波很是伤心,我也就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安慰他几句,结果就成了他女朋友。谈了一段时间,我就后悔了。我和他根本没任何共同语言。其实吧,男人方面,我喜欢肌肉型的猛男,女人方面,我喜欢帅气型的酷女。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时女篮队有个后卫,很帅气的那个,我就喜欢那样的。听说她去了英国。”她忽然顿住了,停了一会,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认真看着许珈的眼睛,说:“我过几天就要出国了。我虽然从小到大处处和你作对,但是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朋友。我也是前几天看到你的调查资料,才知道你出事了。对不起,我没能帮上你。”
“都过去了。”许珈觉得自己现在的心境开阔了许多,她轻松地打趣说:“你出国?不是去英国找那个后卫吧?”
“你怎么知道?”赵美儿嘴角一扬,笑得张扬,忽又正经地说,“段清波人不坏,只是对你太过执着。据我所知你爸这次来N市不单是为了你,永恒地产在城南拿下了一块地,好像是贫民窟,拆迁挺麻烦的。段锦荣本来是想找我家的,被我爸回绝了。他又找上了你爸。”
许珈到没怎么伤心,“我知道他不会只为我这个女儿来N市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赵美儿临走前,真诚地说:“你妈也来了,你和官三的事,小心。”
许珈暗自吃惊,面上却微笑着点头示意。那笑容在赵美儿走后,瞬间隐没了。她爸来N市仅仅是为了开发房产?她父母会怎么对付官三?被逼急了,官三会对她父母不利吗?贫妖窟的地盘被收购了,那些妖们怎会罢休,官三也会被扯进去,群妖大战开发商的戏码要上演了?还有血煞的事,这害人的东西到底是谁养?会不会再对自己不利?
她望着黑透的天空,等着官三来接自己。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主动出击,但是先从哪儿突破呢?她要好好想想。
☆、两口子拜见“丈母娘” 一群人探到“源泉根”
还没等许珈想出办法,她母亲庄重便出现了。许珈觉得她现在这幅模样在母亲眼里一定十分滑稽。她正拎着菜篮子在菜场旁边的小公园和郎冰正兴致勃勃地吹牛。
这是个周末的上午,她去买菜时正巧碰到了郎冰,她反正没什么事,官三中午不回来吃。郎冰也刚给华南送过加餐。两“人”正值空闲,聊起来就忘了时间,话题无非是没有营养的家常里短。
郎冰一眼看出了许珈的异样,惊喜地说:“你这是?”
“嗯?”许珈迷惑的神情让郎冰明白这女人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变化,她决定不说,这样的惊喜还是留给官三两口子更好。两“人”聊得很投机,以至于许珈完全忘了眼前的女郎是女狼,直到一辆豪车停在她旁边。
车上下来的贵妇人让许珈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木然地钉在地上,任泪水浸湿面颊。贵妇人急步上前,搂住许珈,轻轻拍打她的肩背,口中喃喃哽咽地哄着,“乖、乖女儿不哭,妈妈在这。”说着也痛哭起来。
母女俩哭了一阵,才渐渐平息。许珈转身想和郎冰打个招呼,郎冰早已走了。她母亲庄重把她带到一处环境幽雅的茶社。在袅袅茶香的熏陶中,许珈陡然明白了她的处境,她母亲可是个心思玲珑的女人,不好对付。
母女俩相视沉默,揣摩着对方的内心,思忖着如何开口。“馨儿,妈妈对不起你,”庄重拭去眼角的泪水,“妈妈来接你回家。”
“妈,我在这挺好的。”许珈没有看她母亲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茗茶。
庄重已经知道女儿的事,她昨晚细细研读了段清波给她的调查资料,觉得女儿和那个下贱女人在一起,无非是权宜之计,有点像落水的人拼命抓住一根稻草的感觉。她并没有步步紧逼,反而转了话题,她深知在某些事上,针锋相对是不会如愿的。“刚才和你说话的是你的朋友?”庄重早就想问这件事,她还坐在车里时便已经看见郎冰。这个女人让她吃惊,单从容貌和气质而言郎冰无疑是出众的,莫不是女儿在这里认识了过硬的后台?然而郎冰一身廉价的服饰,让她百般奇怪。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不是应该装在精致华贵的锦盒中吗,怎么能用破报纸裹住呢?
母女连心,许珈明白她母亲的心思,“她爱人在菜场卖肉,她本人没有工作,她们两口子也是女人,我身边都是这样的朋友。”她的意思传递得很明确,您甭打我朋友的主意,她们都是些小市民,跟我一样和女人生活在一起。虽然日子过的平淡,但是开心地活下去不成问题。
庄重听出了女儿的话外之音,仍不怒不恼,继续循循善诱,她来见许珈之前就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馨儿,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不要为了贪图眼前的一点安逸,而放弃你的大好前程。”
许珈不卑不亢,她根本不指望母亲能接受她现在的生活。“妈,你放心吧,我自己的前程我自己会挣。”
“妈妈是怕你将来后悔啊,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庄重并没有拿官三是个女人来作为突破口,而是用了爱的借口,她自以为点中了问题的关键。
许珈最反感别人问她爱不爱官三,他们怎么能理解自己的心境和遭遇。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她能肯定的是自己可以和这个女人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妈,我弟弟不是您亲生吧。您一定很爱爸爸,如果换做我,我一定不能接受。”她住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母亲已经四十六岁,她弟弟怎么产生的,她清楚的很。不是找人代孕就是她爸直接努力的结果。
庄重没想到女儿会如此说。虽然丈夫没有背叛她,但是要她天天面对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还要做出慈母的样子,她实在是痛苦不堪。这件事她却无法对人说起,只能任其在心里腐烂,然后长出一根根荆棘,将她刺得不得安宁。这也是她急切要女儿回到自己身边的原因之一。
母女俩又沉默下来。这次是许珈先开口,“妈,我先回家了。下午她就回来了。”她把最后一句已经到舌尖的话给咽了回去,她很想听她母亲说出我和你一起去你家看看。
可惜庄重只是茗茶不语,许珈满心失望,她妈妈居然不愿去她生活的地方看一看?许珈黯然离去。
庄重沉思良久,吩咐司机带她去找她丈夫。蓝氏在这里只有一家不大的分公司,蓝侯成现在屈尊在一个小办公室里工作。听见夫人到来,他头也没抬,问:“怎么样?”
庄重没有直说,“我们一起去劝劝女儿吧,这些年她心里有怨气也是应该的,女孩子嘛,都要哄的。”
蓝侯成敲敲自己的肩,“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再说。”
庄重过去替他轻柔的捏着,“还要什么事比女儿重要?”
蓝侯成放下笔,仰头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不住叹气,他夫人一直和他并肩作战,他不想瞒她,“唉。都是为了荣之仪这个女人。当初我和她一同搞垮了荣老头,本以为可以吞并荣氏,没想到荣之仪不知怎么着拿到了我大量的把柄,我不得不把荣氏吐出来还给她。最近我听说她突然跑来N市,我担心她又要耍什么阴谋,怕她对蓝氏不利,所以才亲自过来看看。”
“你不是为了段锦荣那块地?”庄重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哼。N市是柴广进的地盘,他在这儿这么多年都没动城南那块地,这里面一定有古怪。段锦荣是被他公司的那几位逼惨了,有点病急乱投医,他也不想想,柴广进都不敢动的地方,凭他段锦荣就可以?连赵家老头都能看出端倪,拒绝了段锦荣的入伙邀请,何况是我。我等着看好戏。”蓝侯成眯上了眼,舒服地说:“我正好借着找女儿这件事过来,谁也不会疑心。坐山观虎斗,说不定还能捞点利。”
“荣之仪那儿,你派人盯了吗?”庄重问。
“那是当然的,不过这女人最近似乎只窝在家里,奇怪啊,”蓝侯成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他派去监视荣之仪的人早被发觉了。如今的荣之仪眼神锐利的超乎想象,不过为了于晓和即将出生的孩子,她只能暂忍一时。现在,人可不是她不安的源泉,随着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探她。初时,她轻易地打发过几只怨魂厉鬼,后来一切又恢复平静。可是她天生对危险察觉本能让她不能彻底放心。现在于晓怀孕已二十天了,她心中越发的忐忑,于晓是她决不能再失去的。她放下所谓的自尊,打电话向包圆和官三求助。
包圆倒是很快就来了,同行的还有宋雅,僵尸的孩子谁都好奇长什么样。官三却迟迟未现身,原因很简单,她正在陪她丈母娘吃饭呢。
庄重从许珈那儿碰了个软钉子,便打算迂回到官三处下手。女儿的性子她知道,如果官三不要许珈,许珈也决不可能再和官三在一起。可惜她没想到,当初居然是许珈“赖”上官三的。
饭桌上两个女人的嘴都动个不停,不同的是庄重吐出的是话语,官三吞进的是食物。官三从没在如此高档的中餐馆吃过饭,所有的菜肴对她来说都像是仙品,所以她扫荡食物的速度极快。庄重从没有如此口干舌燥地说教过,两个女人生活的艰难现状、男女匹配的重要性、同性恋在中国乃至世界的地位、官三和许珈的悬殊背景、生活习性等等等等讲了一大堆,对面的“准女婿”只是一味的闷着头——吃。
庄重第一次觉得人太有修养绝对不是件好事,如果此刻她能变身为泼妇,她一定把桌子掀翻在地,上去狠狠踹死官三。在她快要暴走时,许珈气喘吁吁地赶来了。在接到官三说要和她妈吃饭的电话后,她连假都没请就急忙往餐馆跑。
庄重见女儿紧张的样子,心里更加气愤,冷冷地说:“你放心,妈妈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许珈擦擦额头的汗水,心想,我是怕她对您怎么着。许珈让服务生给她端了一杯水,刚张口往嘴里灌,就听官三脆生生叫了声:“妈”,惊得她一口水噎住了喉咙。
官三吃得实在太饱,她使劲咽了口吐沫,连同嘴里的食物又给撑了下去,“妈,你说了半天,我听这意思,不就是你宁愿把女儿嫁给一头公猪,都不愿意嫁给我这个母人吗。我告诉你,妈,我认识好几头公猪,它们真比我差远了。不信,我打电话叫它们来,你好好看看。”这“妈”一口接一口叫的自然无比,一点也不分生。
许珈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去,她知道官三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她母亲却气得变了颜色。在庄重欲要拂袖而去前,她对官三是怒目而视,对许珈是痛心疾首地怒斥,“这就是你找得,”她指着官三的手指抖得厉害,“找得什么东西!”
官三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丈母娘”,“别介,要走也是我们先走。这饭钱得你付。”她就怕“丈母娘”赖账,她也不是傻子,这里的饭菜贵得很,她可不能当冤大头。趁着“丈母娘”和老婆都在愣神的功夫,她拉起许珈飞奔而出。
许珈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是从没指望过父母能接受官三,可是这样把父母全得罪的情形她也是从没有想过。她该责备谁呢?官三?她父母?两方似乎都没错,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许珈愁眉不展,却奇怪地发现官三并向家走。“你要去哪儿?”
“荣之仪家,她老婆要生了,似乎有些麻烦,”官三吃得太饱,所以走得飞快。“你要不去就先回家”
“一起去吧。”许珈不敢晚上一人独处,也顺便去散散心,有事做烦心事总会忘得快些。
荣之仪早在“恭候大驾”,来的是三个人,除了官三、许珈,还有刁无手。官三是在楼下碰到这个无精打采的偷儿,她拿自己当主人,当即带刁无手去了荣之仪家。包圆正吃得不亦乐乎,荣之仪钱多,叫来的外卖当然也很有水准。官三和刁无手也不客气,打了个招呼,和包圆一起推杯换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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