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酒味从官三身上传来,许珈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一种柔情似水的腔调对官三说:“我们好好谈谈行吗?”说话的同时她往官三身边探了探身,“凑巧”地让睡衣的吊带滑落下来。官三不耐烦地翻过身刚准备开口,大片的雪白便晃了她的眼冻了她的口定了她的心。
许珈眼角含春嘴角噙笑面对官三侧身躺下,继续用腻死人不偿命的声调说:“我在你家住了五天,我们还没有认真的聊过。你能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吗?”
见官三痴痴不语,许珈顿时疑惑不安,她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以前的她是朵娇美异常的“鲜花”,招来过无数的“蜂蝶”,虽说现在勾引的是与自己同样都属“植物科”的对象,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吸引力应该还在,可是引力能大到让一个本来讨厌自己的人变得呆傻?还是精神病院住了三年她真由“鲜花”变为“杂草”,对方根本不屑一顾?
此时官三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本就是“沙漠性植物”,从出生到现在除了漫漫长夜和烈日当空,她连一滴“雨水”都没尝过,此刻陡然间出现的“海市蜃楼”,她的大脑能不“死机”嘛。这都是真丝的功劳,此物最大特点让“峰峦沟壑”若隐若现,雾里看花,美不胜收。
其实二人在□上的经验都为零。官三是找不到人也没人愿意陪她实践。许珈是有无数人愿意陪她实践,她也找到可意的人陪她实践,奈何无数的“第三者”围绕着她让她无法实践。
两人看似含情脉脉无言相顾,实际眼睛瞄得方向根本不同。许珈盯得是官三的脸,官三瞧得是许珈颈部以下地方。
屋里的气氛诡异起来,电视机里的悬疑片到了精彩处,恐怖的音效让许珈焦急,看样子似乎勾引的效果不佳。干脆,她一狠心,干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貂蝉要变身为项羽直接上战场,真是好计谋!
“这几日我想了很多。我的家肯定是回不去。回去还是会被他们送进精神病院。那样的家族是肯定不会允许我这样的污点存在的。”许珈的声音很干涩:“我现在孤身一人,又是个异类,除了你我想不到还能依靠谁。你也别怪我赖上你,在你这我不用害怕,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你别惊讶,我知道你其实是喜欢女人的。我想好了,你若不嫌弃,我给你做女朋友吧。”她说完仔细地盯着官三,这可都是她的肺腑之言,当然除了最后一句,要是不成功,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说勾引是门艺术,经验为零者还是慎用为好!
这些感人话语官三真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倒是“女朋友”三字让她突然回神,她目光炯炯,问:“你?真的愿意?做我女朋友?”
许珈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硬着头皮挤出几个字:“我,嗯,我,愿,意。”话音还没落,官三翻身压上来,伸手去扯许珈的睡衣。
许珈那个恨啊!恨不得一脚把身上的庞然重物给踹下去,然后再用力跺两脚。这什么人呀,如此猴急,而且程序也不对。所有的言情剧、小说都阐明过做这种事应该先深情凝视、情话绵绵,然后温柔相拥、吻至情动,最后再上下其手、享受欢愉。这位倒好直接跨入最后一步。没法子,她必须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气,努力地抵抗着“歹徒”的暴力,还要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你别这样,先听我说。我虽然答应做你女朋友可是我们还不了解,你这样做太直接,你当我是什么,我们先交往好不好。”
谈恋爱?官三泄气的从许珈身上下来,这年头牵个幼儿园小朋友的手都得花钱,何况恋爱,去个影院逛个街哪样不要人民币,她要是有钱何必如此禁不起诱惑。再者她急也是有道理的,她虽文化不高却也不是傻子,许珈为何突然如此她心知肚明,她有她的主意,你许珈将来翅膀硬了要飞走她没意见,不过在此之前她肯定得捞足油水,她可不能人财两空。
许珈见官三有些灰心,略一思索便醒悟过来,现在的她可比不过红色的毛爷爷头像,她赶紧圆场说:“其实交往也没什么的,就是在一起谈心做饭散步等等,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彼此了解。”许珈猜对了,但有一点她没想到,目前的她对官三真没什么吸引力。官三对人的审美观全部来自成人教学片,那里面的女人凹凸到极致,现在许珈的身板根本引不起她的兴趣。就好比一个人从小受的教育是有油水的肥肉才是肉,如今你给她个排骨告诉她这肉也很美味,她肯定不能接受。她所贪恋的仅仅是许珈身为女人这一点。
官三有点心烦地听着耳边的唠叨,无计可施。人家不愿意她总不能强迫,用强什么的那是男人干的事,她可不愿成为第一个因为侵犯女人而导致入狱的女人。许珈一时半会还不能离开,总有机会。
黑夜中两人相互靠近,看似美好的一幕,可惜各自暗怀鬼胎。这个是在考虑如何不用鱼饵就能把鱼钓上钩,那个是计划如何不付钱财就能把肉吃下肚。
一夜无梦,睡得好自然精神好。第二天两人的气色都很红润,官三兴奋的是终于有免费的午餐可以盼望了。许珈高兴的是暂时没有被扫地出门的危险了。
下午三点官三交班,她的合伙人朋友说她红鸾星动了。看来有门,官三欣喜,她买了许多菜直奔回家,说不定今晚能吃到肉呢。
小小的厨房,相互爱慕的情侣,你侬我侬为对方烹饪着自己的爱心,这么温馨的场面绝不可能出现在官三和许珈之间。原因很简单,两人都是厨房白痴。官三早晨中午在店里吃,晚上到处蹭吃蹭喝,偶尔回家也是三四包方便面七八根火腿肠的对付着。许珈从来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前家里有佣人,后来在学校、医院也不需要她做饭,这几天在官三家她也是靠着方便面充饥。就这二位能做出好吃的才怪。
十八点半,折腾了一下午焦头烂额的两人终于坐在了餐桌前,面对一桌恐怖怪异的东西,谁也没有拿筷子的勇气。
“尝尝吧,说不定味道不错”,官三率先发话。
许珈暗自叹口气,看见了做饭的过程,结果可想而知,不过刚刚身为人家的女朋友,面子总要给的。
两人无言地咀嚼着,三秒钟后一起吐了出来,太难忘的味道。
官三有些心疼,花了钱还没个好处,恋爱果然不省钱。她起身说:“走,我带你出去逛逛。咱们外面吃。”
许珈心里一乐,因祸得福啊。她从没晚上出过门,大学时在爱情的诱惑下,壮着胆和初恋出去过一回,结果不到五分钟便被吓回宿舍了。今晚有了官三,她放心得很。
七点,城市的夜市开始热闹起来。许珈感到自己的心和眼睛已经飞出了身体,她克制着兴奋不愿让官三看出,她怕被笑话,尤其是被一个她目前要依赖着地人笑话。
官三哪有心思琢磨许珈,她正懊悔。她也害怕,身边无数的情侣川流不息,这个撒娇要这要那,那个掏钱买东买西,如果许珈要求,她能拒绝吗?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最好是填饱肚子直接回家。
“我们去吃饭吧”,她拉着许珈来到一处大排档坐下,大声地嚷着:“老鼠,快弄点吃的来”。
一个黑影猛然出现在面前让许珈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个贼头贼脑干瘪瘦小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和过去抗战片里的汉奸模样极其相似。
老板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尖声尖气地说:“官三啊,来啦,吃点啥。呦,这女孩子是谁呀。”
官三脸上乐开了花,说:“嗯。来个大盆菜,再炒两个时令素菜,五十串羊肉串,四瓶啤酒。”
她顿了一下,指着许珈乐呵呵地说:“她呀,我女朋友”然后又对着旁边的两桌人重复了一遍:“我女朋友。”
许珈觉得自己的脸烧得厉害,她的脸算是丢到家了。周围的人纷纷举杯致意。老板笑嘻嘻的说:“官三,你终于摸牌开胡了。这顿我请客。不过”,他突然皱眉说:“你女朋友好像。”
“是呀是呀”,官三打断他的话,对四周的人说:“你们都看出来了。以后大家多关照关照。我这里先谢了”。“一定一定”,周围的人附和着。
许珈满心疑惑,刚想问,突听她们身后有人骂:“妈的。这什么世道。我们几个老爷们还没女人。他妈的。原来都跟女人跑了。”
许珈顺声看去,心里一紧。五个膀大腰圆面色不善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们,其中一个晃晃悠悠地走到她们面前喷着酒气阴阳怪气地说:“小姐长得不错,跟着丑女人有什么意思,不如陪哥几个好好玩玩。”边说边向许珈伸出色手。许珈大惊失色向官三求助,官三居然不动声色。
色手被一只干枯的小手抓住,悬在半空动弹不得,正在老板。“付了钱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比流氓小一圈的老板冷冷地说,然后拽着流氓走向他同伙,就像拽个小朋友。五人刚要发飙。老板抓个空酒瓶一捏,酒瓶应声而碎:“给钱,滚。”
见老板不好惹,五人惶惶而走,走前怨恨地看着官三。
许珈好奇,真是人不可貌相。她想问官三,这家伙吃得正欢,嘴里含糊着:“快吃,你不饿啊。这素菜可是特地给你点的,我可不爱吃。”
许珈惊讶于老板上菜的速度,这几年在药物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她的胃口确实不好,大夏天吃羊肉,她为难地说:“这天吃羊肉会上火的”。
官三不以为然,说:“你这种体质火多了才好。羊肉啤酒神仙过的日子”。
许珈摇摇头,不在言语。她慢慢地吃着不算太可口的菜,静静地欣赏着夜色下繁华,这是她从没享受过得环境。一丝阴冷像蔓藤一样缠绕上她,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寒冷让她如坠冰窖,她牙齿打颤浑身哆嗦完全丧失了力气,她低着头紧闭双眼,这种感觉从小到大让她生不如死。忽然一只火热的手附上了她,耳边响起的声音犹如天籁:“别怕”。
官三走到路中间,大喝一声:“都给我滚。以后要是给我看到你们出现在她身边,我撕碎了你们”。
七月的热浪瞬间又包围了许珈,夜色归于平静。她笑了,笑得轻松无比。她笑自己忘了身边的“瘟神”,她笑路人看官三的鄙夷目光,对着空气乱嚷肯定会被当成脑筋不好。
官三气呼呼地坐下,“吃个饭也不能安生”,她向许珈碗里夹了许多菜说:“多吃点,吃完回家。你太瘦。”还有句“摸起来不舒服”硬生生地给她压在了舌尖,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说这句话的时候。
吃完饭两人手牵手散步回家。官三没想到许珈会主动牵她的手,那滑溜溜的小手让她的心荡啊荡,荡啊荡。恋爱的感觉,她激动地想,果然美得很,天上真得掉馅饼啦,虽然不太和她胃口但总可以充饥。正在无限感慨中,几个黑影包围了她们,是吃饭时的五个人渣。
“嘿”其中一个刚发出个音,官三抬起脚照着他身下踹去,平常她也不是很暴躁,只不过现在卿卿我我之时被打扰,太煞风景,她火气大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混蛋呆住了,停了一下才带着哭腔说:“大、大哥,断了”。陡然杀猪似嚎叫响彻夜空。另外四人面面相觑,情况不妙。
官三慢悠悠地说:“不想断子绝孙就马上滚”。
许珈还来不及恐惧,就见这几人架着同伙匆匆逃离,来去一样神速。“你既然这么厉害,吃饭时怎么不护着我?”许珈略带撒娇的问,她现在像个好奇宝宝,有一肚子的疑问。
“在老鼠的地盘,自然归他管,用不着我操心。”
“老鼠是他的外号?旁边的几桌人你认识吗?”
“嗯?啊,他姓楚。我叫他老鼠。那几桌都是朋友。”
“你朋友挺多的。”
官三呵呵一乐,“是啊。”
“你能说说你家情况吗?”许珈转化了话题,这个问题才是她的目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官三没有察觉,继续回答:“我是孤儿。师傅收养我的。十岁的时候他死了。我们那里没福利院,我也不愿走,师傅留个小屋给我安身。镇上人时不时救济我一下,政府也让我继续上学,九年义务教育嘛。初中毕业后,镇上国营厂的技校招生,我就进去了,没上两年,领导贪污把厂子搞垮了,镇上找不到工作只好出来打工。没文凭没技术逛荡了大半年四处打零工,还好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后来朱胖收留了我,教我拉面。五年前他回老家把面店盘给我。现在我和朋友合伙经营。”
官三的讲述干巴巴,没有任何情绪。坎坷的经历触动了许珈心里的一丝柔情,不过此时该转换话题了,她可不想破坏她苦心建立起来的氛围。“官三你多大了?为什么喜欢女人?”她问。
官三犹豫了下,从三至十七岁间她和异性是敌对关系,她如果能喜欢上她打架的对象那才奇怪呢。但这个实话她决不能说,她也知道达到目的前维持形象是很重要的。“我二十七了。喜欢女人?嗯,可能是缺少母爱”,她回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女人?”她终于想起问这个问题。
缺少母爱?亏你想得出来,许珈不屑地想,鬼都不信你的话。“你看我的眼神啊。我以前也有朋友喜欢同性。”明显的胡扯。
两人边走边聊,气氛好极了。路过超市时官三进去采购了许多零食,完全忘了她的恋爱不花钱原则。许珈满意地看着官三的表现,心想:温柔乡果然是淹死人的最佳地点。
回到家后两人的兴致依然不错,躺着床上继续聊天。官三有些为难地说:“门口那鬼怎么还不走,一股怪味。”
许珈正愁没机会开口,见对方主动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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