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便作虚弱状把头倒在萧墨肩膀,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不想死就马上走!”
萧墨浑身一颤,义无反顾连拉带扯把毓翛给拽离了韩熤的视线……
原来良心真的可以当狗肺使。韩熤苦笑。
难得有机会敲上层人士的竹杠同事们疯到凌晨才踏出酒吧。而这期间毓翛没有出现,也没有人问起。
韩熤隐约了解到毓翛在这群人当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却猜不透其用意。可是他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人这么在意?若说对方是个美少男美少女还能解释,韩熤从不会掩饰对美人的好感。说他是情场老手倒不如说是个优质性伴侣。
然而毓翛是个男人。还是那种和仟仟美少年完全搭不上边的类型。古板装扮下的脸从未让人看清过,身材虽不算精壮却应该是足够结实,沉默少言努力使自己被忽略,即使难受得要死也不会想惹麻烦或者让人同情担心的老头性格……这种人,真正要说特别的地方,只有些许若有似无的神秘好奇罢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
04
第二次被叫到总裁办公室。毓翛心中充满无奈。又一次艰难地穿越那堵所有女同事用眼神砌成的围墙,头低得更低,心中默念“恶灵退散”。不耐烦的表情被掩饰地恰到好处。所以外人看来,那仅仅是一张紧抿嘴唇的严肃面孔,和所有无趣的人一样无趣。
韩熤在毓翛进门的那一刻就察觉了那股不情愿的味道,微微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用和其他下属同样卑微的姿态默默不语的人,突然升起一种想要挑战他底线的玩心和冲动。
沉默了片刻,见总裁没反应,毓翛只好打破僵局问道:“韩总找我有事?”
韩熤还是盯着他,一语不发。
再看小心长针眼!毓翛心里暗想(作者:喂喂你吧自己当啥了= =)。
虽然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但自身选择性忽略的本事还是恰到好处地发挥了作用。随便看随便看,反正被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于是毓翛开始神游。从地板的材料不错感叹到天气灿烂得有点让人恶心。直到头顶巨大的阴影笼罩。
毓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看了看韩熤多出他大半个头的身高,有些咬牙,好说歹说自己178也不算矮吧,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吃发高分长大的么……
神游了半天毓翛终于回到现实。韩熤正饶有意味地看着他。
“呃……韩总找我有什么事?”脸部表情因尴尬而有些抽搐。
韩熤也不生气。耐心等待某人神游完毕才把手中的香烟熄灭。指了指毓翛的黑框眼镜道:“戴着这个不累吗?”
“不累。”
“还是换隐形眼镜吧。”
“不用。”
“那脱下来看看。”
“不好意思韩总,脱下眼镜我便看不清楚。”
即使感到这样的对话很是诡异,毓翛也不得不为所接收到的危险气息而对自身发出警报。
“没什么事我还是先去工作了。”
说完便夺门而去,简直就是落荒而逃。
这个叫韩熤的男人显然是对自己产生兴趣,但为什么呢……
韩熤看着那匆忙消失的背影,开始反思。
从未有过这种情愫,这种被人勾起好奇心却拒绝满足他的焦躁。以及无法把持与牢抓于手的不确定。在笃定至今的生命当中,韩熤未曾如此被挑逗起来,即使那只是他单方面的莫名情绪作祟。
像容易激动和兴奋的毛头小子一般,简直就是让人气愤的心绪。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毓翛的人,因为他的出现……
让自己变得陌生而冲动。
韩熤不喜欢。
那么如何才能恢复原样?
吸完一根烟,韩熤拿起手机:“唐曜,帮我调查一个人。”
“名字。”
“他叫,毓翛。”
05
毓翛是个对危机感特别敏感的人。在韩熤几番“打扰”,如今又用一脸毫不掩饰的惊讶表情盯着用习惯手法调酒的自己,然后居然笑嘻嘻地对自己说:“我喜欢你这个样子。”的时候,毓翛不由感叹,真是造孽。
“一杯‘璀璨骚客’。”身为酒保一直都不多话。但即使是职业化的微笑和礼仪也吸引很多客人前来消遣苦闷。毓翛是位优质的倾听者,态度温和举止优雅。“墨然”大多数常客都默契地达成一种共识——毓翛并不适合归属于某个人,所以他们只选择远观而不可亵玩。
可如今有个人不知死活在此百般纠缠,把周围不满人群的存在感自动降低到负值,展现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眼神露骨火热。
“你穿这身挺漂亮啊,为什么上班的时候要穿成那样呢?不戴眼镜果然是正确的选择,明天上班也……”
“韩总!”毓翛托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忍无可忍地打断他,“都只是职业装罢了。”
像韩熤这种男人,浑身充满玩乐的资本。身价、外表,以及玩世不恭的性情,并且年轻,就算流连花丛中左拥右抱也不会被人殴打。
毓翛知道这种男人找上他的唯一理由或许只有玩心。好奇心作祟?新鲜感使然?到头来也就是干些玩弄别人感情的那档子事。他不知道那样能得到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已经不会再像当初那样……那时的自己太过年轻……
逐渐陷入沉思中的毓翛并不知道自己面无表情的脸上嵌着怎样一双眼睛。幽暗的双眸仿佛拒绝着一切光彩的照入,看不见什么,也无法映射出这世间一切。带着空洞与茫然以及隐没的沉痛。然这只是一瞬,一瞬过后灯光依旧灿亮,音乐仍然迷醉,可眼前的男人不知何时静默下来直视他,带着露骨的探究与认真。
毓翛瞬间有种仿佛被剥光的羞耻感,却仍旧不动声色。拿起身边的冰水,猛然灌入口中。些许水滴飞溅而出,他却并不怎么在意。头脑总算清醒一些。想到明天还要上班,便自顾自开始整理起来。直到离开,没有再看那个男人一眼。
月色凄清,并没有多少纯粹的冷光照下来。它们融化在昏晕的路灯下,甚至让城市遗忘夜空中那轮弯钩。黑色的云絮缠绕上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法挣扎。
毓翛走到一半,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身后跟了他一路的男人,面色复杂。
“韩总打算送我回家?”
韩熤上前,却还是那一脸认真,叹了口气:“你让人琢磨不透。”
“何必要琢磨透?”是带着些许讽刺的反问。
韩熤没有犹豫,箭步上前,轻易捕获了那柔软的唇舌。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但韩熤吻得很深,窒息的感觉仍是让人受不住。
彼此退开,留下暧昧的喘息。
些许欲望的味道传入,毓翛却并未产生什么恶心感。他喜欢男人。十几年前就知道了。
但是,他不滥交。
彼此静默走了一段路,到毓翛家。
冷色调的房间并不算大。没有电视,计算机和音响设施却挑得精致。一些东西被随意放置却并不显得凌乱。简单的家具凸显出主人并不张扬的好品味。不冷硬,只是有些清寂。
他们洗澡,然后上床。
硬板床有些搁人,两个大男人在上面还是有些挤。
这场沉默的性爱并不轻松。房间的主人没有任何关于性事的必要准备。韩熤不知为何,察觉至此,更加兴奋起来。
洗过澡后柔软的甬道还是紧致逼人。韩熤用前所未有的耐心做着开拓与润滑。手指探入,轻轻搔刮,逐渐撑大。
身下之人隐忍的呻吟,略重的吸气声,比曾经那些淫悦的媚叫更加诱惑。
僵硬的身体和生疏的技巧,无一不让韩熤心情大好。
黑暗中,一个展现着柔蜜的温情,另一个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持续不断的亲吻,轻柔的、激烈的,似要在那个双目紧闭、微颤身体的人身上落下烙印,一直落到他心里。
进入的时候双方都有些难耐,却并未带来伤害。
再也克制不住的激情倾泻而出。毓翛的喘息声变得更重。
双手抓住被单,关节泛白。微睁双眼。
身上驰骋的男人,有汗水滴落到他胸前。
窗外,月牙微泛血色。
……
06
被光线刺痛的双眼微微颤动,并没有马上睁开。毓翛难耐地转过身体,却撞到一堵结实的人墙。人墙顺势骚动起来。
温润而略带凉意的感触贴上唇瓣,轻柔地摩擦吮吸。身体被强劲有力的大手来回抚摸,时不时轻压上敏感点。
“够了!”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阻止了韩熤欲入侵的舌头和不安分的双手。毓翛眉间紧皱,猛然翻身下床,接着应声倒地。
狼狈的样子让躺在床上看戏的男人忍不住噗笑。
双腿发软,腰部酸痛,股间的异样感仍旧清晰。正想着难道自己要爬到浴室洗澡么?却是一把被人横抱起来。
“喂!放下!”
“你再动别怪我不客气!”
“韩总,去公司要晚了吧。”
“没人管我去不去,你今天也别去。”
“好!全勤奖照给。”
“这东西随便你拿几年。”
“啧,那些睡不到懒觉的人真可怜。”
……
洗澡的过程并不轻松愉快。
伺候人的那位从来都是以被伺候者的身份享受服务,未曾亲手照顾过什么人;被伺候的那位是那种厌恶别人碰触,除了性事完全不习惯和人有过多肢体接触的洁癖男。
所以洗完澡双方都像打过仗那样劳累。身体上又多了几块青青紫紫。
韩熤点上一支烟,却迅速被毓翛夺走熄灭。
“我不喜欢吸二手烟。”毓翛说,身上已穿戴整齐,“我去买早点。”
“别去。”韩熤拉住他,“叫外卖吧。”
“哦,电话在那头。”毓翛没有理会,继续穿鞋。
“我说叫外卖!”
毓翛停下,起身走到韩熤面前:“韩总是以上司的身份命令我么?”
韩熤怔了怔:“现在并非工作时间。”
毓翛微笑,伸手揉搓韩熤短硬的头发:“那就乖乖听话,偶尔吃吃豆浆油条也是不错的选择。”
韩熤接着愣怔,直到门关上的那刻都未回过神来。
自5岁以后,或许更早,就再也没有人抚摸过他的头。用温柔的掌心,稍显迅速的、意图弄乱他整个发型的方式,让他感觉到,心底温和柔软的某处,拥有真正暖意。
韩熤失神地笑了笑,手掌遮住视线,趟回硬板床上。
“啧,我怎么跟个屁孩似的。”
那发梢还留有余温,让人感到一股揪心的温柔。
……
这是个好到犯贱的天气!毓翛一出门就由衷感叹,心中充满懊悔。
空虚太久,饥不择食,居然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搞上床了!并且对方还是个小了自己整整六岁的小鬼!虽然人家比你有才、有钱、有地位……
像这样拎着两人份的大饼油条和豆浆的家居男人的蠢样,要是被萧墨看到肯定被狂叫“天下红雨,六月飞雪,铁树开花”……
居然会不由自主摆出大人的模样去摸你上司的头?!果然晕车药吃多了副作用聚集到一块发作了吧!
毓翛揉揉酸痛的腰。
还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啊!
阳光照在身上有些暖意。
只是吹来的风并没有伴随这些温暖。
已经是寒露了。
夏天早已过去……
毓翛买完早饭,走回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深深吸了口气。
“我回来了!”
风撩拨起轻柔的窗帘。
房间内空无一人。
07
“……普通工薪家庭出生,但国中就离家独自生活,之后没有再与家中有任何联系。十年前考入X大,成绩优异,却在第三年无故休学。之后的两年记录全被抹消。五年前复学。一年之内修完全部课程拿到毕业证书。之后便到S市你们公司做事……”
“真是平凡又干净的档案。”韩熤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却又迅速将之熄灭。
“只是其间2年的空白令人费解,即使是我,不管怎么查都杳无讯息。”说话的人是唐曜,与韩熤同样是美国OO大学毕业,却回到国内开起一家小小的私人侦探事务所。目的专以挖人隐私为乐趣。
“空白是什么意思?”韩熤问。
“嗯……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住在什么地方,靠什么生存,与什么人交往……通通一无所知。何况他本就没什么朋友,也从不回家,像是被人故意抹去。去‘墨然’酒吧探听,结果那老板看上去大咧单纯,却对我戒心太重,无从下手。”
“那个无妨。”韩熤掏出烟盒,顿了顿,又盯着烟盒看了良久,干脆将之扔进垃圾箱,转向唐曜继续道,“哎?为什么那老板会对你‘戒心太重’?”
“啊哈哈……其实我发现他很对我胃口,不小心过去猥琐了下。”唐曜推了推眼镜,咳了半声:“你不知道他屁股多翘。”
“我劝你先去精神科看看。”
“你太无情了,我的新恋情我的春天之花又一次开放……”
“那花已经开了满院子再开下去就不止一枝红杏出墙来了。”
“啧……呐我说,这次你预备玩多久?”唐曜问。
“……不清楚,也许很快……又或者,会很久……”
唐曜轻轻叹了口气:“熤,不是我说你。风流场并不适合呆一辈子。虽然你性经验丰富,却不代表你了解情爱的真谛。我们都还年轻,却不能一辈子游戏。”
韩熤眯了眯眼:“那你自己又如何呢?曜。”
唐曜愣怔看着窗外,淡淡道:“以后院里只会有这一枝花了……”
“墨然老板?”韩熤挑眉。
“是啊。”唐曜咧嘴笑了笑,“说到底还要感谢你我的小熤熤呃呵呵,让我遇到了他呃呵呵呃呵呵……”
“一边蹲着去花痴。”
“哦你表这样对我!”
“保安!”
而另一头。
“墨然”酒吧。
“……我当场就叫保安把他轰了出去!”萧墨拍案而起,“我我我活了28年还没受过这种屈辱!谁他妈屁股性感谁他妈……”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