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生气，过来亲自给换了，护士不高兴地看赵燕子一眼，生气地出去。
母子的轴劲更纠结上了。
“妈，你都是自己找的。你就是把李智抓起来，又有什么用？”
“欠债还钱，血债血偿，那是你爸爸的命啊！李黛玉，她就是杀死你爸爸的凶手，我做梦都是她……”赵燕子说到这里不说了，看挂她身上仪器上的一些小灯，闪着红光，疑惑了：“为啥一做这梦我就梦到红灯，还闪，我都出不去了，那是什么意思？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什么意思？那是让你别追究了。我怎么看李智都不是害人的人，你硬说她是杀人凶手，那是你自己的判断。”
赵燕子火了：“那么我看起来是吗？”
“妈，你这不是抬扛吗？”
“嫌我抬杠你就滚！我不让你伺候！”
刚才出去那护士不高兴地进来，制止赵燕子：“这是病房，请不要喧哗！”
“我喧哗我儿子，谁也管不着！”赵燕子故意喧哗着。
“妈，你得遵守人家病房规矩。”
“你出去，我不用自己儿子也来教训！”
半夏气得再不说话，出病房了。赵燕子不能下地，急得捶床：“老天，我离胜利已经不远了，但是现在，谁都没法指望，我只恨自己，为什么还躺这里，我没办法去揪仇人，她已经验明正身了，真急死我了！”
一直站门口的半夏，再次进来：“妈，你先治病好不好？别想别的，我求你了！”
“半夏你这个窝囊废，都是你无能！等能下地，我亲自去找证据……”
赵燕子大喊大叫的时候，在门外的走廊，艾佳提了一篮水果，正走来，那个被赵燕子训斥的护士看见了，制止艾佳：“赵燕子刚醒，不能吃水果。”
艾佳得意着：“我可不是送她的，我给我老公，给蓝博带的。”
艾佳理直气壮地路过赵燕子的病房，赵燕子的声音飘出，她说李智是杀人犯，她一定要把李智送进监狱！
艾佳浑身一哆嗦，手里的水果篮掉到地上。天啊！杀人？监狱？
艾佳什么也不顾了，冲向蓝博办公室。
Chapter 15 杀人传说
1
医生办公室，蓝博正在跟主任汇报赵燕子的情况，虽然心里气鼓鼓的，但尽量不带个人感情色彩。
艾佳慌张进门，也不顾保持白领形象了，看了主任一眼，使劲把蓝博往外拉，说得更耸人听闻。太可怕了，她亲耳听到的，赵燕子想把李智送进监狱。
蓝博做一个无奈的表情，她也太有想象力了。
艾佳看看左右，仍旧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事千真万确，她刚才路过赵燕子病房的时候，她就这么说的，她还说，说李智是杀人犯。
蓝博似乎明白了，有些鄙视地说：“杀人？你没必要说得这么酷，如果你想挑拨离间，可以用一些学院派的方式。”
艾佳急得快哭了：“不是耸人听闻，不信你问护士，她肯定也听到了。”
“我不陪你玩猜谜，主任还等着我汇报情况。”
蓝博要进去，艾佳还苦苦拉着他说自己真的没撒谎。
蓝博大喊道：“别说了，I don’t wanna see you any more（我再也不想见你）！”
蓝博“咣”地把门关上了，艾佳气的把水果篮扔地上，又赌气捡起来，恨恨地走了。
但是当她走到病房楼梯口的时候，石大仓拖了一把废弃的输液管，正往编织袋里塞着，看见艾佳，把编织袋一拎，堵在了路当中。
艾佳傲慢地喊着：“收破烂的，你闪开！”
石大仓却越凑越往前：“等我说完了就闪开，我听见你和蓝博吵吵了……”
“关你什么事？”
“那当然，蓝博是……”
石大仓说到这里不说了，很有寓意地看一眼艾佳说：“他不待见你，我都看见了。”
艾佳扒拉他：“滚！”
石大仓欣赏地看着艾佳说：“如果给我1000块，我可以把你最想知道的事告诉你，没准你再去找他，蓝博就喜欢你了。其实我也喜欢你……”
石大仓还没说完，艾佳抡起手里的水果篮就砸，水果撒一地，艾佳也不要了，他是个流氓！
艾佳跑了，石大仓从地上捡起个苹果来，得意地咬了一口，回头再看赵燕子病房，更加得意了，这鬼地方，满地是宝。
内科病房里，赵燕子仍旧挣扎着要下地，半夏死命拦着，他妈这是不要命了，别说出院，就是下地都不行。
赵燕子执意要下地，还要去找公安局找法院，就是找到中南海，她也得办到底！
紫苏进门，看到赵燕子要跑法院，理解成赵燕子要去给半夏办离婚，立即火了，指责半夏：“哥，田蜜都气病了，在家盖两床大被还发烧，你们还在这折腾，你太不像话了，口口声声想让田蜜原谅，她怎么原谅你？”
半夏被教训蒙了，倒是赵燕子听出门道了：“什么？紫苏，你去老田家了？”
“我为我哥去的。”紫苏说，说完，从包里拿出个信封来，塞给半夏。
“给，哥，这是田蜜让我带给你的，2000块，让你照顾好自己，嫂子真够意思。”紫苏说。半夏接钱，感动着，赵燕子坐不住了，看那些钱：“紫苏，是不是你哥哥打发你去的？”
紫苏火了，冲赵燕子去了：“妈，你就那么容不下田蜜吗？你对我有气，都冲我，别牵扯那么多人。我答应你，不和蓝博来往，可是你别让我哥和嫂子离婚行吗？我们都怕了你，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啊？”
赵燕子一听，带着满身管子，“噌”地从床上下来了，把半夏和紫苏吓一跳。
“怕我？我怎么着你们了，你们背后瞒着我，叨叨咕咕，都不和我一个心眼。”赵燕子虚弱，说话时几乎站不住，半夏赶紧把她扶到床上说：“妈，你别生气，我都照你说的办，行吗？”
“那就给我办出院。”
紫苏制止着：“妈，你这样怎么出院？”
赵燕子说：“我给你们气也气死了，我要回家，家是我的根据地，我踏实。”
半夏和紫苏都站着不动，赵燕子火了：“快给我办出院啊！”
“妈你别跟自己赌气了。”紫苏说。
“我就是赌这口气了，我自己去找证据，非把李黛玉抓起来不可！”赵燕子说出出院动机了。
紫苏惊讶：“啊？你是为这事啊！”
赵燕子更来劲了：“就是为她。在医院不死不活的，得把我急死。你们给我去啊，我非出院不可！”
紫苏一听，要出去，被半夏警觉地一把拉回来：“我去！”
半夏去医生办公室了，紫苏还在劝说赵燕子：“妈，你不能出院，你就是出去了，也没力气去找材料，跑公安，你简直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赵燕子愤愤地说：“那是因为你们不把我当回事，别说我寻仇，就是咱家的事，我让你们干的一样没干，你哥哥不听我的，就是你和那小子，我知道你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正数落着，蓝博进来，赵燕子直接就冲蓝博去了：“让我说着了吧？说曹操，曹操到。”
紫苏看蓝博，急得想说什么，却没法说。倒是蓝博非常镇定地说：“我不是来看紫苏的，我来看我的病人。”
赵燕子看破他诡计似的说：“别挂羊头卖狗肉。”
蓝博一脑袋雾水：“什么叫‘羊头’和‘狗肉’？”
“就是明着来看我，其实要勾引紫苏。”
“随你怎么理解，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就是被当成狗肉也要说清楚。也许这么做也是为紫苏，因为你是她的妈妈。”蓝博不高兴地说。
“你……真不要脸！”
“我不和你讨论道德问题，我只想提醒你，如果现在就这么出院，复发的可能性百分之百，如果你再进医院，还要由我负责。所以，请不要拿自己的生命赌博。”
“哦，合着我是掉你手里，逃不出来了？”
“除非你康复了，再不进医院。就算你下次去了别的什么医院，做手术的话，还需要我会诊，因为我对你的情况最了解。”
“我这是给橡皮膏粘上了，不，你简直就是万能胶，扒不下来了。我知道，你就是冲着紫苏才缠着我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
赵燕子不知如何发泄了，捞起手边的一个水杯就扔过去。蓝博在杯子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嘭”的一声接住，干净利落。
蓝博得意地说：“拳击手都是反应最快的，我不会让杯子落地，包括你，如果你想把自己飞过来的话。”
赵燕子瞪直眼了：“我……我算倒血霉了。活，活不成；死，死不了，都是你这‘三只手’闹的。你两次去我家偷人，不，还偷‘惟一堂’，现在，都偷到医院里来了……”
“请你不要说‘偷’这个字。”蓝博调侃地说。
“那我说抢，猪八戒抢亲都抢到医院里来了。”
“OK，我是猪八戒，你是孙悟空，火眼金睛识破我了……”
“谁和你一个辈分？”
“OK，我也不同意和你相提并论，你简直就是……宇宙终结者。我两次去谈‘惟一堂’，早就领教了，我在美国也没见过这样的对手。拜托，为了您的儿女，请您珍惜你的生命好吗？”
“滚！我让你胳肢窝插鸡毛，假充外国鸟。你小子，嘴上毛还没长齐呢，你要是敢惦记‘惟一堂’，你要是敢惦记紫苏，我……我……”
赵燕子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直出冷汗、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了，蓝博过去看仪器指数，数脉搏，立即招呼护士：“一定是爆发心绞痛了。护士，静脉加钙离子拮抗剂，舌下含化硝酸甘油。”
护士跑进来加药，紫苏拿药片塞进赵燕子嘴里。蓝博指着赵燕子，对半夏和紫苏说：“你们都看到了，这样的病人，能出院吗？她是你们的妈妈，你们带她回家，将是死路一条！”
不料，半夏和紫苏还没说话。赵燕子“呸”的一声把药吐出来，使劲大喊了一声：“滚！我让你诅咒我，我只要不看见你，就不会再犯病！你给我出去！”
蓝博看一眼赵燕子，气得要说话，紫苏急了，使劲把他推出去：“你出去呀！”
蓝博无奈离去。紫苏情绪失控，冲赵燕子就去了，忘形地对赵燕子大吼：“妈，你就饶了我们吧！”
“不！我就是死，也要把你放翅膀底下夹着，那小子心术不正，他不是为了你，他是为了咱家‘惟一堂’来的，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别上当啊。”
“妈，蓝博不是那样的人！”
赵燕子已经没力气骂了，拉半夏，指紫苏：“半夏你说……”
半夏过来憋半天，只得说：“紫苏，妈说得对，你给我醒醒！别再跟那小子来往，我这就给妈办出院，就是按着他的脑袋，我也要让他签字，不能给他创造任何机会。”
半夏说完出去了，紫苏要追出去，猛地被赵燕子抓住了胳膊，死死攥着。
母女正僵持，外面传来猛烈的打斗声，蓝博和半夏都在吼。
半夏吼着：“签字！出院！”
蓝博吼着：“No way（没门）！”
外面叮当东西落地的声音，“哗啦”一声巨响，似乎天下大乱了。
动手的结果很快就揭晓了，半夏和蓝博两败俱伤。
赵燕子终于达到了出院的目的，紫苏用轮椅推着赵燕子出来。蓝博和半夏后面斗鸡似的跟着，两个人的眼睛都被打青了。
车来了，半夏开车门，抱赵燕子上车，赵燕子还警惕地看着蓝博的一举一动。蓝博走到紫苏跟前，把手里一本小册子给她。
蓝博嘱咐着紫苏，这是《冠心病人急救手册》，如果赵燕子再发病，一定要照这上面写的操作，一小时以内，务必送进医院。救治越早，生存机会就越大。
蓝博在交代着注意事项，紫苏却在心疼地看他的眼睛，还摸了一下。
半夏拉过紫苏，指着自己的眼说：“你哥也被打青了。两只青眼换妈出院，值得。”
蓝博不服，过来扒拉半夏：“我手下留情了，只为紫苏！”
半夏使劲推了他一把：“离紫苏远点！”
半夏把紫苏塞进出租车，大声关门，出租车绝尘而去。蓝博终于挥出了拳头，却无力地落下，再次大声嘱咐：“紫苏，记得明天来结算！”
出租车绝尘而去。
蓝博的拳头终于落下：“Who cares……”刚说半截就没声了，他再也不能不在乎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紫苏，回到董家后将是一个残酷的战场。
2
初夏的黄昏，恋爱的季节，灯光迷离，树影摇曳，暖暖的空气中，一切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所有的符号都透着缠绵，让整个画面暧昧着，半明半暗里上演着红男绿女的悲欢离合。
但是，在夜校的教室里，田蜜跟个面无表情的修女一样，站讲台上，情绪低落着，机械地念汉乐府民歌《孔雀东南飞》。
半夏悄悄地来到田蜜的教室外，从后窗玻璃往里看着。
田蜜继续毫无生气地讲着，《孔雀东南飞》讲的是东汉末年，小官吏焦仲卿与妻子刘兰芝夫妻恩爱，姑嫂融洽，可是焦母却不能容忍儿媳妇，逼儿子休妻。刘兰芝回娘家后，娘家逼她改嫁，她便投水自杀，焦仲卿也上吊而死。死后两人合葬在华山脚下。他们的坟墓间有一对飞鸟，整日哀伤鸣叫，人们把他们称作鸳鸯，天天夜里叫到五更……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田蜜哽咽地念着。
半夏在外面听着，看着，已经泪流满面，那正是他们的现状，他猛地推开了教室的门。
田蜜一见，惊讶，激动，无法自制，抽身跑下讲台，田蜜冲出教室，抱住半夏痛哭，半夏抱着她，哄着她，他不会让田蜜“孔雀东南飞”，也不会让田蜜当“刘兰芝”。
田蜜吊在半夏脖子上，只剩下哭了：“那你还说什么离婚啊？你气死我了。”
“没有，我根本就不想和你离婚，但是为了让我妈保命，我只好这样，咱们暂时分居，等我妈好了，咱们就一起回家。”半夏说。
“那咱们就只能偷情了？”田蜜咬着半夏的耳朵说。
“别说那么难听，正大光明的夫妻，干吗偷情？”
“可现在，这么私下偷偷来往，就是偷情。”
“没办法，我妈这病最怕生气，她还没好，又非吵着出院，咱们只好忍一忍。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爸妈肯定饶不了我。”
田蜜一拳一拳地捣半夏：“你还说呢，我都快被我爸妈吃了，这么久你连个电话都没有，我看你还怎么敢进我家的门。”
“我都没敢往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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