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在婚姻中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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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爱在婚姻中搁浅-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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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只好这样了。我下周要去科委开会,可不能让领导看出来。”

田蜜根本就不把她父母的顾虑当回事,因为她坚持认为,老爸的腿不成问题,因为那位针灸高手答应要上门来治。

田立功立即催促:“那就赶紧来,我可等不及了。”但是张华手里的筷子都掉桌子上了:“那小子是个电工!他会针灸,这哪儿跟哪儿呀?那是人,不是电线。”

田蜜不高兴了,拿起一片面包就走,进了自己房间再不出来了。张华气得拿手指着,却一点辙没有。张华立即就分析出来了,那小子不只是会针灸那么简单,没准就是他们家未来的女婿。

田立功倒兴奋起来,女婿好啊,要是有个会针灸的女婿,那他就有枪了。所以他让田蜜尽快把那高手带回家。

田蜜终于乐了,还“啪”的一声在田立功脸上亲了一口。田立功似乎比她还得意,闺女可中了他的计了。

田立功斗志昂扬地重新开始吃饭。他咳嗽一声,十足的领导范儿,他对张华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我要彻底让赵燕子闭嘴,她这些年闹来闹去就一个原因。”

田立功直拍大腿,演讲似的说了半天,就是围绕着这条腿。董惟一当年给他针灸治好了腿,赵燕子就认为她男人救了他的命,这就是小市民见识。所以,田立功一旦不答应她的无理要求,她就翻腾旧账,说他恩将仇报,弄得全厂都以为田立功欠她的。现在好了,要是田蜜找的那小子真能治好他,他田立功就得让她看看,离了董惟一那把针,地球一样转。

爱情的确带着阴谋,在一个官迷眼里,他那条腿,就是政治;那把针,就是武器,一切跟爱无关。

3

这个春天对董半夏和田蜜来说,似乎多了一层含义,那是属于他们自己的秘密,深藏在眼睛里,却暴露在举手投足间。

特别是半夏,整个人都变了,他一天里最隆重的事变成了上夜校。

田蜜现在站在讲台上轻松多了,似乎备课准备得很充分,只讲给一个人听。大屏幕上是古诗《相思》,田蜜在念着,眼睛却看着下面坐着的半夏,带着点试探,带着点挑衅。

她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首诗是唐代诗人王维写的,她故意说:“只要谈过恋爱的,肯定知道这首诗的意思。”

半夏紧张地低下头,不敢看上面。

田蜜继续挑逗说:“没错,这是一首爱情诗,本来是传达男女爱情的。可是,有人却有另类看法,他认为,红豆是毒药,在《本草纲目》里说它是相思木的种子,别看外表漂亮,但有大毒,几粒种子就能毒死一头大象……”

半夏终于抬起头来了,不服气地盯着田蜜。

田蜜得意地继续鼓动:“这其实是‘最辣’、‘最酷’的一种诠释,现实也是这样,最美好的东西往往带着最大的痛苦和危险。比如罂粟,它的花最漂亮,可它也是最可怕的毒品。”

半夏的目光终于接上了田蜜的目光,田蜜笑了,故意再次试探着说:“爱情也是,甜蜜里带着刺,就看有没有人敢于去尝试。”

田蜜挑战似的看着半夏,继续传递爱慕之情:“这首诗其实是诗人王维替一个古代弱女子发出的爱情宣言。意思是,只要敢于以毒攻毒,就会取得成功。”

田蜜还看半夏,半夏终于挥出拳头,冲田蜜做了个很严重的表情,田蜜乐了。她“哗”地翻了个页面,上面是一幅画,画着满枝的红豆。

整整一晚个上,田蜜和半夏台上台下地斗着,较量着,了解着,刺探着,心跳着,一直斗到放学。

夜校大门口,田蜜故作轻松地出来,这次等人的是半夏。

田蜜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你会等我。”

谁料半夏答非所问:“毒死大象那事,我没说。”

田蜜乐了:“你可真较真,我要是说毒死恐龙,你是不是得冲上台和我拼命?”

“那你明天就这么说吧,看我怎么拼命?”

“哼,你也学会开玩笑了,真不愧是我的学生。”

“你得严谨点,中医不能瞎掰,那是人命。”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激你吗?不然你肯主动等我?”

“不用你激,你的事我记着呢。你爸他真的敢让我去治腿吗?”

“当然敢,我推荐的,他敢不从。我告诉你,别看他是厂长,可是在我们家排第二十三。”

“二十三?你家人那么多?”半夏惊讶地问。

“不,人就三个,可我家喘气的有二十三个。我排第一,我妈排第二,那二十条热带鱼排第三到第二十二,我爸排第二十三。”

“你家真有意思。”

半夏终于被逗乐了,田蜜也乐了,再次抛砖引玉。

“更有意思的在后面,我爸说了,等我结婚了,我老公排第二十四。”

半夏心怀鬼胎地试探着说:“可怜的男人,到你家都成奴隶了。”

田蜜直接就奔主题了,问他敢去当奴隶吗?半夏被田蜜的坦率吓坏了,不敢回答,也不敢看她,径直要走,却被田蜜扯回来说:“回来,看把你吓的!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我说正经的,你到底敢不敢去我家?牛我都吹下了。”

半夏硬撑着说:“怎么不敢?我是去治病,又不是去应聘,我怕啥?”

“好,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那当然,不过我得自己弄明白了穴位才成,毕竟,这是我的第一个病人。”半夏说。

“那就说定了。走吧,送我回家,我先把我爸的情况介绍给你,知己知彼,你才能胜利。”

田蜜浑身充满幸福的符号,半夏也满身成就感,这一路将通向桃花岛。半夏很想给这条路起个路名叫甜蜜,那是属于他的甜蜜。他压根儿就不知道的是,通往田家的这条路,20年前就被她妈把路名起好了,至今烙在心里,那路名叫“仇恨”。

4

热闹的夜市从来就是为穷人准备的,赵燕子在这里摆摊觉得很坦然,这是属于她的世界,来买的是穷人,来逛的也是穷人,她不用看鄙视的目光,也不用低三下四去求什么。相反,比她还低贱的人常常为便宜五毛钱来讨好她,让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就当不挣钱了”,看着人家欢天喜地地离开,赵燕子觉得自己活得很有价值,很有尊严。所以,赵燕子吆三喝四地叫卖着,卖力地招呼着,没有谁比她的嗓门更大了。

“袜子,外贸袜子,八块两双,十块三双。还有摩托车护膝、手套,皮子的、羊毛的,便宜甩了。”赵燕子喊着,还跟邻摊的无比自豪地炫耀着,她得多上品种,多挣钱,好给儿子结婚买房子。她做梦都盼着抱孙子。

赵燕子充满了母性光辉。人越围越多,赵燕子收钱、递袜子,还忙不迭地招呼回头客:“您觉得好再来,下次给你更便宜……”赵燕子手上忙活着,突然不动了,表情僵硬,连生意也不做了。

田立功两口子正往这里走。

邻摊的误解了,立即安慰她:“不用紧张,城管不抓夜市,不罚款。”但是赵燕子冷冰冰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那两个人,那不是城管,是冤家。

田立功两口子走到跟前,只顾看货,根本没注意摆摊的人。张华拿起副羊毛护膝来,正高兴地跟田立功比划着,赵燕子一把夺过护膝来,冷冷地只有俩字:“不卖!”

田立功也惊讶了,摊位后面就坐着赵燕子。赵燕子再重复一句:“不卖!”张华也不高兴了,说了声:“不卖拉倒!”

“我就是不卖你,免费送人我也不卖你。我光明正大做生意,收了你的钱我嫌手脏。”赵燕子不服气地喊着。

“我告诉你赵燕子,你别老冲我来,这么多年,不是我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我!”田立功也火了。

张华接过话茬讨伐说:“老田这条腿就是你赵燕子害的,我们都可以告你。”

赵燕子立即给她堵回去:“那是你自己赚的,老董当年治好了你,你不知道感激,你还害他,害我们全家,这是老天报应你!”

田立功气得指着赵燕子跟张华说,也是告诉周围的人说:“你听听,我说得没错吧?她就拿董惟一治我这事当板砖,她得空就拍。”

“我没拍错,要不是老董,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你拄双拐!”

下面赵燕子的苦水又开了闸,什么不分房子,什么逼她内退,什么不涨工资,所有的不平都冲田立功去了,最后一个结束语是:“我有志气,我摆地摊挣干净钱,我就不卖给你!”

赵燕子看到田立功夫妇已经走出几步去了,故意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卖袜子了,快来买袜子,一双袜子就是一块砖,我买房子娶媳妇生孙子,咱行得端站得正!谁缺德谁心惊,生个外孙没屁眼!”

田立功和张华一听,再回头,冲着赵燕子就去了。

“你撒泼,真丢尽老工人的脸了!”

赵燕子立即就抓田立功的弱点了:“我比你有脸,我凭本事吃饭,我踏实!你就整人钻营有能耐,等你到我这岁数,你就是拉了弦的手榴弹——给谁谁不要!”

张华气得浑身哆嗦说:“你……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赵燕子立即回敬:“你吐一个给我看看!”

田立功气得浑身颤抖:“你才是狗……”

张华接着骂:“对!心理变态的疯狗。你诅咒我外孙没屁眼,我还诅咒你孙子呢,生下来就五脊六兽疤瘌眼!”

赵燕子“咣”地把小板凳扔出去了,骂着:“滚!你还敢提外孙,你们这样的人就该老绝户!”

张华也回骂:“那是你,有你这样的恶婆婆,谁家闺女敢嫁你儿子?你早臭大街了你!”

赵燕子咬着牙根,发誓给所有人听:“不用你们操心,我儿子就是娶遍全天下的女人,也不会要田家的闺女。有那么个不要脸的爹,有那么个母夜叉妈,田家闺女给人当后妈都没人要!”

田立功终于找到话题了,得意起来,炫耀他已经有了秘密武器,他未来的女婿,不但一表人才,还是针灸高手,他这条腿,女婿肯定能治好,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离了董惟一,长江照样后浪推前浪!

田立功被张华拽着走了,赵燕子气得哭鼻子抹眼泪的,还骂:“两个打一个,充什么英雄好汉?”

田立功和张华被骂得灰溜溜地逃了。两口子进了家门,还愤怒着,田蜜哼着歌幸福地进门了。

但是,她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田立功和张华坐沙发上,也不看电视,正在生闷气。田立功一看田蜜回家,“噌”地站起来,跟指挥生产一样地命令着:“田蜜,把你那针灸高手赶紧带回家,给我治腿。”

田蜜惊讶着问:“爸,出什么事了?”

张华愤愤地投诉着:“你爸给人气死了。你赶紧的,对,就把你那电工,不,那针灸高人带回家,把你爸治好了,我气死那泼妇!”

田蜜乐了,鼓掌欢呼:“全票通过,我赞成,我这就打电话去……”

田蜜似乎终于找到再次联系半夏的理由,立即手忙脚乱地拨电话,整个电话过程几乎都是她在说。等她说了半天,才发现半夏只说了两个字“好吧”。

田蜜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已经分辨不清对方的语气了。其实,在电话线的那一端,赵燕子正哭着跟两个孩子控诉着:“田立功他们两口子欺负我一个寡妇,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半夏你一定要找个好媳妇出口气,最好父母当大官,把他们的嚣张气焰压下去!”

半夏对他妈的控诉早已麻木了,他这会儿死盯着他那藏着秘密的抽屉,那将是他的未来,桃花岛将是他的平台,要赢得未来,他得从那把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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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田家客厅装修考究,每一件家具都透着领导干部家庭的豪华和威严,家里布置得非常隆重,因为来人的确不是一般的客人,他既担负着田立功不能说破的使命,又和田家的女儿暧昧着。

田立功整条腿搭在沙发上,半夏在紧张地摸索着穴位下针,他每扎一针,田立功就颤抖一下,但是他咬牙忍着,他只看结果,不评价过程。倒是张华一边为丈夫揪心,一边还在偷偷端详半夏。

三个人都紧张着,只有田蜜兴高采烈地端茶倒水,夸张地活跃气氛。半夏只盯着穴位,没接茶也没说话。

田蜜赶紧又把茶端到田立功跟前:“爸,你也喝点水吧,别紧张,半夏的针可准了,指哪儿打哪儿……”

还没说完,田立功一哆嗦,头上冒汗,还硬咬牙说没事。

田蜜赶紧过来,给半夏开脱:“爸你别动啊,你一动,针就跑了,你让人家怎么扎啊?”

一直不说话的张华急了,想要制止他们。田立功还在咬牙,非要继续,半夏的手也开始哆嗦了,但是也硬撑着。大家都盯着针,半夏的冷汗也流下来了,田立功还鼓励着:“来吧,没事,坚持到底。”

半夏终于扎下最后一针,田立功“嗷”的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田蜜手里的茶杯落地,半夏不知所措地站那里了。

张华终于受不了了,掩面大喊:“老田,不扎了,咱不扎了!”

田蜜还替半夏掩饰:“爸他是紧张的,谁都有第一次……”

张华尖叫起来:“啊?第一次,拿你爸的腿开刀。”

一贯伶俐的田蜜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是,他不是……哦,我第一次上讲台也紧张,我……他……”

半夏站在那里盯着田立功的腿,半天不说话,张华挡驾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得都快受不了了。”

“好吧,不过,田叔叔,我能再看看你的腿吗?”半夏还不舍弃,他要看看穴位。

田立功倒是配合,挡开张华,重新把腿放到沙发上,半夏过来仔细地看着,似乎在印证什么,惊讶半天才说道:“田叔叔,您腿上有标记,对,就是红点,你都在穴位上做了标记。”

田立功故意考他说:“可你都扎了吗?”

半夏惭愧起来说:“我……我有的扎了,有的没扎,腿侧的,对,那几个穴位我根本就没看到。”

田立功得意地看着半夏,满眼挑衅:“你还想试试吗?”

“想……”半夏说。

张华立即打断他说:“咱不试了,咱拉家常好不好?来,半夏,坐下。”

半夏拘谨地坐下,还看着田立功的腿,耿耿于怀的样子。田立功也在看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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