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的诱惑- 第14部分

　　　　“在这样正规的兵工厂，一个黄花闺女肚子大了，是严重的作风问题，说难听点，叫搞破鞋”

　　　　“虽说文革过去几年了，政策变了，不开批斗会，不游街示众了。但人们的观念没多少改变，歧视的眼神，议论的心态，没多少改变”

　　　　于秋生越想越害怕，要真是那样，怎么像苏琪交待，怎么去面对她父母和家人，一头雾水。

　　　　他没心思吃饭，早早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天刚蒙蒙亮，他起床后，走出了营房，东看看西看看没地方去，左拐往边上部队预制场走去。那里即使有人看到，就当是工作，关心关心预制构件生产的情况。

　　　　他心事重重转来转去，走到了他和苏琪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沉思着……。想出了一个个假如苏琪怀孕的解决方案。

　　　　第一种方案，俩人到农村去生活，那里没这么多复杂事。。。还没等继续往下想，自己就否定了。

　　　　那是不可能的，苏琪一个城里人，又有这么好的单位，让她放弃，这不是害人吗。她去能适应吗，她也未必就去。

　　　　再说自己已经混到快提干了，家里还指望自己有点出息。回去后村里人怎么看，家里人怎么说，这个方案行不通。

　　　　第二个方案，打胎。一想到打胎问题又来了，医院打胎是要开证明的，一是要结婚证明，二是要单位证明。

　　　　首先没有结婚证明。办理结婚证明，要双方单位出具同意结婚的证明。自己还不是干部，部队开不出同意结婚的证明，这个方案也行不通。

　　　　第三个方案，自己想办法。。。想想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能拿出来呢？在肚子里的东西，那能说拿就拿？总不能成天让苏琪从高处往下跳，用跳的办法流产吧。听说那是很危险的，会要命的。

　　　　三个方案一个都行不通。于秋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苦脑着……。

　　　　他现在知道，什么叫越过红线了，什么叫踏入雷池半步了。那是女人的禁区，不能随便进入的，进入会有麻烦的。

　　　　昨天下午倒挺开心，很舒服。现在晚了，问题大了，后悔自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越过红线，入了雷池，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知道，已经晚了。

　　　　他倒不担心苏琪家人会对他怎么样，主要是怕俩人落到那种境地，苏琪及家人会让别人看不起，会让别人成天议论，抬不起头来。搞不好还会把苏琪工作搞丢了，害人又害己。

　　　　他苦思冥想，突然茅塞顿开，想到了吃药。如果能有什么药，一吃就能消掉，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曾在农村听说过，有一种中药，叫打胎药。但又反问自己，有吗？要真有那种药，农村怎么会越穷越生，有的家庭已经有七八个孩子了，穷得叮当响，他们怎么还再生？他们怎么不去吃打胎药？他回忆回忆，真没听说过有那家用过呀？这种药是真有，还是没有，他也不确定。

　　　　听说西药有避孕药之类的，是同房前用的。这同房后，有没有什么药一吃，肚里的东西就不会长大呢？是不是也叫避孕药呢？得去问问去，得去找找去，不能等死。他坐不住了，急急忙忙返回连队，请了个假，往县城里匆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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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真它妈丢人现眼
　　　　于秋生准备到县城里打听避孕药的事，想来想去只有到县人民医院去问。

　　　　他出了兵工厂的大门，像执行一项重要任务似的朝南走去。到了距离兵工厂大门三百米处的丁字路口，站在人行道上等三轮车。小县城没有公交车，没有出租车，只有数量不多的人力三轮车。

　　　　于秋生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等到，只得顺着道路右边的人行道往西走，走了两个多小时到了县人民医院门口，站在门口往里瞅了瞅。

　　　　大厅靠右边有个问询处，问询处里有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围着一张桌子坐着闲聊。其中一位中年妇女像是个医生，另外两个是年轻的女护士。

　　　　于秋生看有三个女人，不想去问。当着三个女人的面问避孕药的事，实在说不出口，丢人。他想等两个女护士走开后再去问，站在医院门口等着。

　　　　两支烟都抽完了，那俩个女护士还没走。于秋生感到很恼火，急得在医院门口转来转去。心里想“那种事不能当她俩的面说的，她们脸不红，自己都会脸红”

　　　　他改变了主意，不想在问询处问了，直接找医生问去。

　　　　于秋生大摇大摆进到医院里，眼睛都不敢往问询处看。在医院过道里东转转西转转，转到哪都是人满为患。

　　　　他到内科医务室门口往里看，房间里看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挤得满满的，把医生挡得是男是女都看不到。

　　　　两个内科门诊没一个地方能进的，别的科室虽说人少点也有六七个男女病人。想想还是问询处人少点。

　　　　他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慢慢走到问询处前台，对着女医生很礼貌地叫了声“同志，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避孕药卖？”

　　　　边上俩个年轻女护士听到这种敏感的问话，急忙转过头，面部冷淡，带着鄙视的目光看着他。

　　　　于秋生被看得全身不自在，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无处藏身。感觉脸在发烧，火辣辣的难受，全身开始冒汗。

　　　　他真想转身跑开，但有事在身，又不能走，只得厚着脸皮，呆呆的站着，等女医生回答。

　　　　女医生眼神也很冷漠，瞄他一眼，又把头转了过去，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没有”

　　　　她那种眼神，那种声音，那种转头的动作，让于秋生感到有种无情的轻视和看不起的意思，就好像其中包含着“活该，自作自受”

　　　　于秋生心凉了半截，但还是不死心，当着俩位年轻女护士的面，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恳求地说“阿姨，是这样的，我爱人从农村来部队探亲，现在俩人都还年轻，不想要孩子，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要孩子？有没有什么药一吃就不会怀孕？”

　　　　于秋生倒也机灵，想出了合情合理的借口。

　　　　俩位年轻女护士面对面捂着嘴，咯咯咯的笑过不停。眼睛不停的斜视于秋生，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番。

　　　　女医生也微笑着改变了态度“同志，没有什么药的，我们中国没有，不知道外国有没有。听说出了一种避孕套，我们都没看到过”

　　　　于秋生听到这种解释，很沮丧，急忙离开。他实在顶不住了，必须离开，因为满头已经大汗淋淋，汗水不停地从头发丝里往脸上流，也没有擦的东西，感觉到很难看了。全身好像散发出汗臭味，真是洋相百出。

　　　　于秋生本来就有些内向腼腆，见到陌生人，见到姑娘会脸红。还有一种怪毛病生理的毛病，当害羞不自在时，全身会发热，满头冒汗，想控制都控制不了。自己会把自己搞得很尴尬，其实别人看到也很尴尬。

　　　　他到医院路边的树荫下，躲开问询处三个女人的视线，脱下了外衣，脱下了军帽，把白衬衣的袖子卷了三折。白衬衣扣子解开两扣，风一吹全身爽快多了。

　　　　他今天穿了身军装出来，是想，当兵的是不是要好办事点，会受尊重点。没想到做了那种事，无论是当兵的，还是不当兵的，别人都会冷眼相看。

　　　　后悔不该穿这身军装来，在心里自己骂自己“真它妈丢人现眼”

　　　　这身军装再也穿不住了，他把衣服的红领章折叠压在里面，把军帽也深深的埋在衣服里，不想让别人看到军人的标志。自己现在不承认是军人，不配做军人。

　　　　但想想关系到自己前途命运的事，关系到苏琪脸面的事，还是要努力去办。他不死心，直奔新华书店去。

　　　　新华书店是他最爱去的地方，以前当文书时，各种好人好事报道，立功受奖材料，连队先进事迹上报材料，各种总结材料，领导发言稿，把他搞得焦头烂额。恨自己没学好语文，只得从头学起，经常到新华书店买各种书籍看。

　　　　他在新华书店里东翻西找，想找本书看看，心里还在嘀咕“究竟男女之间怀孕是怎么回事？”

　　　　以前这种书他是不敢看的。从小到大老师没教过。母亲有弟妹每次都说“是捡来的”他在初中以前只知道小孩是捡来的。

　　　　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书里有，又不好意思去问，也知道这种书一般看不到，是**，来了只想碰碰运气。

　　　　新华书店不大，他从里面的书架往外一本一本翻着看，不想错过任何机会。看看书名知道不会涉及那方面的问题又往下翻。

　　　　翻到中间排的书架，看到一本书的封面是一位妇女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男孩。看看书名是《妇幼保健常识》往里翻翻，有妇女子宫彩色剖面图，他感到有些羞涩，立即翻过。

　　　　看看边上没人，再翻开看内容，有介绍妇女生理知识的，有妇女月经周期内容的。精z和卵子是怎么结合的等等。他如获至宝，拿在手里又继续找，相关的书一下买了三本。

　　　　于秋生回到连队自己的办公室里，把门关上，开始研究了……。

　　　　书上说，妇女月经周期，约一个月一次。前后六七天怀孕机率小。

　　　　于秋生看到了一线希望，这事看来得去问问苏琪才行，问她什么时候来的月经。

　　　　又看看书上介绍，女人的月经期也有不正常的时候，前后一周甚至十多天不来也是常事。于秋生怕了，他主要怕问了苏琪，万一月经不正常，十天八天挺折磨人的。如果让她知道这种怀孕的事会带来严重后果，她会担心害怕会增加负担的。想想事已至此，问和不问结果都一样，还不如不问。问了是俩人担心，不问是自己一个人承受。男人嘛，要像个男人样，遇事最好自己要冷静处理，冷静对待，慌里慌张算什么嘛，不要让人看不起。

　　　　于秋生把书从头致尾看看标题，没有说怀孕能消除的说法，讲的都是怎么保胎的问题，与他想的完全相反，心也死了，不想再多看了。

　　　　医院也去了，书也看了，于秋生心里倒轻松了，苏琪要真怀孕了也没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能等待，慢慢再找解决的办法。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担，没什么了不起的。想想有的人结婚多年，想要孩子始终怀不上，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一次就成？想到这些，于秋生到也平静了许多“该干啥干啥去，听天由命”

　　　　又想想自己毕业快一年了，提干就能结婚。结婚没几个月小孩就会出世，这种好事，说不定就是天意。

　　　　他把不好的事往好里想，越想越开心暗自发笑。

　　　　晚饭后，于秋生想好了，不去问苏琪了。问和不问一个样，问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一个人哪都不想去，呆在宿舍里看报，把几天没看的《参考消息》标题过了一遍。

　　　　突然听到门口有叫声“秋生”

　　　　他抬头一看，是苏琪进来了，欣喜的笑了“你怎么来了？”

　　　　“我跟我妈，刚炸的爆米花，给你拿点”

　　　　于秋生急忙起身招呼“来来来，坐坐坐，坐床上”

　　　　苏琪看到床上，床单一点皱纹都没有，铺得板板整整的，不忍心坐。

　　　　“坐吧，坐吧，没事的”

　　　　苏琪小心翼翼坐在床边“你们房间，怎么收拾得这么整齐？”

　　　　“部队有部队的规定，这叫内务卫生。每天早操前要整理好，出早操的走了，连队会组织人检查的。副连长、副班长专管这个事。我这里虽说不检查，平时来的人多，看到不好，随便整整”

　　　　苏琪微笑着问“你在干嘛？”

　　　　“我没事呀？”

　　　　“没事怎么不回家？”

　　　　“天天去不太好吧，我怕你父母不高兴”

　　　　“不会的”

　　　　苏琪回答完，又神秘兮兮的把声音降低八度“我跟你说一个事，昨天我爸到厂里劳动服务公司买了方木，说是要给我哥结婚打家具。我爸妈还说，顺便给我打个大立柜”

　　　　于秋生高兴得叫起来“真的呀？”不一会又泄气了“那要多少钱呀？你看我？”

　　　　“我也不知道。不管。我每月工资全都交给我妈了”

　　　　“我应该出点钱才对。你看我？”于秋生一个月就十几块津贴，囊中羞涩，很不好意思。

　　　　“我父母知道你没钱，不要多想，随他们的”

　　　　于秋生看到苏琪既然来来，还是想问一下月经的事，毕竟是个大事，别的可以不说，或者看情况再说。他小心翼翼地先叫了声“苏琪。。。我想问你。。。你那个是什么时候来的？”眼睛不自觉的往苏琪下身看去。

　　　　苏琪一看于秋生的眼神，就明白他指什么了“上过星期吧，你问这干嘛？”

　　　　于秋生高兴了，心里纠结的事化解了，想想要是上个星期，算算时间不会怀孕微笑着“现在没事了，我还担心会怀孕”

　　　　苏琪一惊“怀孕？”

　　　　“是呀，两人做那种事，会怀孕的啊，你不知道？”

　　　　“我没想过，我真的没想过”

　　　　于秋生不紧不慢“那你说。。要是真怀孕了。。你说怎么办？”

　　　　“要是怀孕了，我就去死！”

　　　　“开玩笑，你死了，我怎么办？”

　　　　苏琪笑了笑“那你说，现在不会怀孕了？”

　　　　“书上说的月经期前后一周内不会怀孕。你看书上，就是这么说的”把书递给苏琪。

　　　　苏琪没接，嘟着嘴，心里嘀咕着“都是你干的好事”瞪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挺用心”说完笑了。起身“我得走了，我妈叫我快去快回的”

　　　　于秋生把苏琪送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