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的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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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的定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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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歉然的微笑,乖乖的跟在大家后边上车,结果最后一个永远最倒霉!公司的商务车能坐下6个人,她是第7个,韩矜冰微笑着站在车门口,身后停着刘瀚羽的Blue bird,不停的用眼神求助,哪位好心人可怜可怜我,我不要去坐老板的车阿……
  肖静从车里侧过身,“矜冰,我有事情刚没来得及请刘总确认,你来坐这里吧。”
  韩矜冰恨不得上去拥抱以表感恩,点点头,眼中闪着感激的光。
  一行人从早晨8点出发一直到近13点,从城东延b城主干道至城西,沿路转了三个商业集中区域,最后到IT高新科技区,韩矜冰就职的天宇公司是全球最大的药妆品牌在中国大陆设立的分公司,看着旗下各下级代理公司越来越繁密的网点脉络,她其实也是由衷感到骄傲的。
  唐佳这小丫头因为第一次出来巡市场,看什么都新奇,又不敢拉着韩矜冰问东问西,只能时不时跟她咬咬耳朵,像个小跟班儿不离她左右。
  韩矜冰看着走在人前的刘瀚羽,剪裁合身的西装,贴合着他流畅的背部线条,完美衬托出他匀称精炼的骨架。什么时候了?他也在她不远处这么走着,踏着稳健的步伐,好像一伸手就能够得到,但却怎么赶也赶不上……
  韩矜冰忽觉眼前身影晃了晃,接着模糊一片,脚下就软了去。
  “矜冰姐!”耳边响起小佳的惊呼,还似带了声浓浓的担心。
  “矜冰姐,你怎么了?”
  “韩助理,韩助理!?”
  周遭响起无数声音,嘈杂的混淆在一起,她只分辨出一声“冰,还好吗?”
  她听到那个声音在说“谁认识她家?”
  小佳焦急的语无伦次:“我去过,我去过,上次我和矜冰姐打车回家,先经过的她家,就在……”
  “好,你帮我扶住她,跟我来。其他人,肖静先安排大家吃午饭,下午继续巡场,明天交巡查报告。”
  韩矜冰觉得被靠进一双有力臂膀中,耳边响着“冰,坚持一会儿,我们这就到家。”
  似被放进了平坦的车厢,听到车门关闭声,“地址写下来”,“行了,你回去找肖静。”
  接着,汽车启动的声音,还有,似乎,脸上被羽毛抚过,那么轻柔。
  韩矜冰觉得自己好像腾空了一样,全身都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双臂不自觉地环抱在一起,好久都没有过这么安心的感觉了,似乎可以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下的呼应着她的频率。
  终于落地了,躺在柔软的草地般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韩矜冰醒来睁开眼,光线有点暗,迷朦中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那么深切专注,定定的,无言的锁住她。
  韩矜冰被那眼底的一抹伤痛刺伤了眼,一瞬眼泪就滑下来,沿着眼角滴在枕边。
  温暖的手抚过来,拭去了泪,却并未离开,熨烫在她颊边。
  一滴,两滴,泪水填满了他和她贴合的缝隙。
  “冰,久违了,你的眼泪。”
  韩矜冰闭眼,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是多久前的事?

  献血

  刚升入大二,学校组织全年级义务献血。
  韩矜冰168的个子,将将90斤,本来可以逃掉,但她AB型的血人数相对稀少,所以也就被迫坚持了。
  之前验肝功的时候就抽了一管血,而且还不能吃早饭,她体质的关系,常年的低血糖,平时不打紧,但不吃早饭就很容易头晕,所以以往都是刘瀚羽严格监督她早晨的饮食。
  献血之前在校医院外排队时,刘瀚羽陪在她身边,矜冰还在不停的安慰他:“没事,你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抽那么一点血,其中还有大部分是水分呢,人体不是72%都是水,我刚刚喝了满满一大杯水,早都稀释了。你看别人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再说你去年不是也献了,谁像你这么担心了,不让来还非跟着来,跟个管家婆似的,你当我是泥捏的,纸糊的阿?一碰就倒,一戳就破?”
  他正心急火燎的,顾不上跟她扳杠,就听她一人振振有词,还越说越离谱,气的他顾不得周边众目睽睽,一把拉过她吻上她的唇,堵住了未出口的喋喋不休。
  韩矜冰立时羞红了脸,再也不说话,只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小声地嘀咕:“坏瀚羽,霸道,无视人权,独裁者,哼……”
  “嗯?说什么呢?我可都听见了。”
  矜冰抬头,笑容灿烂:“夸你呢,夸你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心胸宽广……”
  刘瀚羽捏她脸:“小骗子,睁眼说瞎话是不是?”
  “哎呦,没有没有,我哪敢阿,我这都是出自肺腑,苍天可表阿……”
  “132号,韩矜冰”医务室外负责报名字的护士扬声喊。
  “有!”她刻意精神饱满的答道,然后回头跟刘瀚羽眨个眼睛,“我进去了。”说完穿过几个同学进入医务室。
  刘瀚羽如坐针毡地在门外等候,似乎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看到和韩矜冰一起进去的一个男孩子走出来,他再也忍不住,不顾护士阻拦,挤到医务室门口,向里张望,看见里边三个位置,韩矜冰在中间,脸色已经发白,紧咬嘴唇,细细的输血管里血流的速度明显比别人慢,他刚要脱口说“医生,她不行了,抽多少算多少吧。”就看到那医生摇摇头,说“小姑娘,你血压低,血流太慢,就这样吧,也差不多了。”说着拔下输血管的针头,给了她一小团棉花压住针口。
  韩矜冰一手微颤的按住棉花,站起,转身,向门口走来,看到刘瀚羽的那一刻,强扯出微笑,迈脚,一步,两步,挨到门口,他心疼得说不出话,手刚触上她胳膊,她就顺着他方向倒了下去。
  刘瀚羽吓得抱起她就冲进医务室,大声叫过医生,忙不迭的问“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阿!?医生,有没有事阿?刚刚还好好的呢!”
  医生倒是一付见怪不怪的样子,“没事儿,这是正常情况,喝点红糖水,一会儿就醒过来。身体有点虚,调养几天就好了。小赵,你带他们去旁边的病房。”
  刘瀚羽抱起矜冰,这么轻,不禁一阵阵心痛起来,责怪自己平时没有照顾好她,放暑假也该时时叮嘱她好好吃饭的。
  轻柔的蒋她放在隔壁的病床上,苍白的脸近乎透明,悠长浓密的眼睫微翘,毛茸茸的遮住了那双慧颉的眼。
  刘瀚羽一手帮她按着刚抽血的针口,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就这么久久的注视,看着她,似乎永远不会厌倦。
  过了许久,韩矜冰悠悠醒来,睁开眼看向他,说了一句话:“瀚羽,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让你为我担心。”
  他起身,吻上她略凉的唇,温柔的辗转,吮吸,片刻后不舍的离开,在她耳边吐气:“终于有点血色了。”
  韩矜冰瞬间绯红了脸。
  献血后的一个月,刘瀚羽都是一日三餐想着法儿的给她补,有时候还从家里带来温热的红枣桂圆莲子羹,眼见着韩矜冰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才稍稍安了心。
  她时不时的投诉“刘瀚羽,你再这么喂下去,我就快变成猪了!再吃下去都没人敢要了!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还有工夫想别人敢不敢要?你试试看,低于95斤,看我还要不要你?!”
  “你!哼,谁稀罕”韩矜冰详装生气,转身就想走。
  “行啦,冰,我不要你要谁阿?”刘瀚羽伸长胳膊一拽,她就倒回他怀里。
  韩矜冰被他紧紧抱住,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埋着头,半天都不说话,他抚着她被风吹乱绒绒的头发,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低低的说:“还真当真了?我说错话了还不行?”
  她这才抬起头,蹙着弯弯眉,“那罚你给我买桶品客,要原味的。”
  他笑,“给你买两桶。”
  十月,校学生会和各社团全面招新。
  韩矜冰大一入校就参加了美术社,其实她也算不上专业,只是平时喜欢涂涂抹抹的,小时候学画画的时候,裙子上没少沾到颜料,每次她都哭着懊恼以后再也不画了,可长大了慢慢才体会到,古人崇尚女子要精通琴棋书画是有道理的,画如其人,修身养性。
  转眼又是一批新生,韩矜冰也担当起学姐的角色,为纳新作着全面准备。相比而言,刘瀚羽身为校学生会体育部的副部长,可比她要辛苦多了,因为体育部长自从升上大四,就开始将重点工作逐步转移给他负责,运动会,文娱活动,校内联赛,校间友谊赛,常规训练,事无巨细,哪样都免不了他费心。
  最近他们都是各忙各的,碰到面吃饭也是行色匆匆的。
  韩矜冰所在的美术社今年招进了7名新生,四男三女,刚进校的学弟妹都特别嘴甜,社团活动时,跟着她忙前忙后,买画板,准备颜料,铅笔,纸张,一口一句矜冰姐,叫得她再累也觉得心甘情愿。
  新生中有个男孩子长得格外讨喜,个子高高,飞扬的短发,皮肤干干净净的,满是夏天清爽的味道,一双弯弯的月牙眼,笑起来充盈着细细碎碎的阳光。
  这个叶晏梓,名字拗口的很,所以大家干脆都叫他叶子。从入社第一天,他就死活拉着韩矜冰,要她答应以后罩着他这个小师弟,有时候她还真是拿他这顽劣的个性没脾气。
  每周二下午,美术社活动,这天,韩矜冰提前到美术教研室去拿待会儿要用到的素材,她一个人抱着一捆素描纸,还要拿着一大袋子油彩颜料,十月中的校园,本是凉爽,但午后走在直射的太阳下边,只一小段路矜冰就觉得额上开始冒汗,可这条路偏偏没有树荫,正在叹气,一份凉爽直贴脸颊,她惊呼出口,回头,见叶子拿着瓶冰矿泉水正贴在她微红的脸庞上,另一只手也很自然的贴上另一边,韩矜冰感受着这丝丝入肤的凉爽,舒服得都想闭眼,笑道:“小子,从哪冒出来的?吓了本姑娘一跳。”
  “矜冰姐,这些都给我,下次你叫着我一起去,这事儿哪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做!”
  韩矜冰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都塞给他,“给给,你愿意拿,都给你。”
  她接过叶子递过来的矿泉水,自顾拧开喝了两口,然后放在脸上冰着,间或也拿带冰的地方敲敲他的头,学弟就是用来欺负的,果然没错。

  生日

  当晚,好不容易刘瀚羽和矜冰都有时间,两个人跑到离学校不远的小店去吃韩式烧烤,店铺面积不大,但装饰极有特色,几面墙被刷成不同颜色,每一面的主题都不同,其中黑色的一面甚至全部都写满韩文。韩矜冰只认得几个最简单的韩文字,看着满墙的鬼画符,她笑问:“瀚羽,你说这上边都写的什么?我现在终于明白小燕子的名言了,字阿,你认得我,可惜我不认得你,呵呵。”
  还没来得及讨论,她就被上桌的乳酪玉米吸引,方形铁盘里黄灿灿的cheese层层裹着颗颗饱满的玉米粒儿,一勺伸过去,挖起一边,冒着滋滋的芝士香气,送入口中,真是极品。
  “最近很忙吗?”刘瀚羽一边拿夹子翻着五花肉,一边貌似不精心的问。
  “恩,有点,不过挺充实的,而且能帮到学弟妹,也挺有成就感。”
  “我看你都乐不思蜀了吧?”他忽地口气有点冲。
  “焦啦!那块儿,还有那块儿”韩矜冰说着拿起另一个夹子帮忙赶紧抢救。
  这一轮混乱过去,她又嘴里塞满了食物,还忙不迭的夹肉给他,半天才腾出口空儿来,
  “对了,瀚羽,我们社团这周末要去野外写生。”
  “几号?”
  “周六,不知道厄,你查一下手机。”
  “不许去!”
  “啊?为什么阿?”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刘瀚羽口气透着不可改变的蛮横。
  “瀚羽,你那天是不是有别的事情阿?要不我看看能不能提前回来陪你?”
  矜冰看他半天都不说话,脸色阴霾,顿觉一股低气压笼罩在头顶,也不敢贸然开口,只是试探“还是,你要跟我一起去?”
  “韩矜冰,你听得懂我说话吗?要我说几遍?!”他压抑不住的开口,带着几欲爆发的怒火。
  “可是,你总要讲原因的阿,这次是新社员加入后的第一次外出活动,我们每个人都有职责划分的,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你现在突然说不能去,可至少要……”
  “啪“刘瀚羽突然把玻璃杯狠狠地撞击在桌面上,桌子跟着微晃了下,烤架上崩出来的热油直溅上矜冰裸露的胳膊。
  他霍地起身,居高临下,眼神紧迫的盯视她:“你现在告诉我,去,还是不去?”
  韩矜冰仰头,面目澄静,神色冷然,“刘瀚羽,我不是你的玩具。”
  他讽笑出声,“你还真是个聪明的玩具。”
  说完,转身就离开,扔下一脸愕然的韩矜冰。
  她看着眼前烧烤架上焦黑的残骸,按掉开关,立刻有服务生过来更换掉锡纸,也难怪,刚才他这样子的架势,谁敢过来趟这混水儿。
  韩矜冰抚着胳膊上几处微红,心里一阵绞痛和迷茫,眼底升起一层薄雾,今天这是怎么了?毫无缘由的……
  之后的几天他们都相安无事,似有默契般,谁也没找谁。
  周六韩矜冰还是去参加野外写生了,没有理由不去。
  回到宿舍已经天黑,走了大半天儿山路,她累得够呛,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看看时间,已经过8点,打他手机和宿舍电话都没人接,韩矜冰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坐在宿舍床上,拿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头发,脑袋里空空的,心底茫茫然一片。
  不知道发了多久呆,直到宿舍门响,看见郑源进来,对方看见她,惊诧了下,脱口问道:“矜冰,你在宿舍阿?怎么不去给你家那位过生日?”
  “生日?谁的?”
  源笑,“还有谁的,你家刘瀚羽呗,别在这儿给我装傻阿!”看到她一脸茫然,“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说着走过去,紧挨她坐下,“矜冰,这可有点麻烦了,我看你还是去看看吧,我上来的时候,他和几个哥们儿正喝酒呢,这个点儿了,饭厅人不多,他们吵吵儿的声可大了,看样子没少喝。”
  “等等,那你怎么知道他过生日的?”
  “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什么生日,一醉方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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