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门,遇到范毓,她情绪和不稳定。我担心她会出事,结果,她真的割腕了。当着我的面。我没带手机出来,当时又很乱,所以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对不起。”
“没关系。”只是,你不知道找人借手机吗?现在才打过来,是因为借了手机也没用吧,因为你根本背不到电话号码。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的留言。
“苏弦意,我在火车上。”
“殊文……”
看来他已经看到了。他小心翼翼的声音开始慢慢变得急躁,或许连自己都不曾发现提高了两度嗓音。挡不住其中的疲惫和失望。
“殊文,你总该相信我的。”
“我信你,我自然相信你的。我只是回去看看他们。苏弦意,我想静静想些事情。无论想没想通,我都会回来的。一个月罢了,你不要来找我,也最好不要联系我,好吗?”
“不好。”
她都可以想见,此时他定是一手压着额头,无奈的模样。
“苏弦意你真是固执,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不好说话?”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好说话的。”
殊文仔细回想一下,事实还真是这样的。苏弦意这人,在他的工作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狡猾奸诈,是精明又成功的商人。可是对于她这个麻烦的老婆,却从来有求必应,端的是想树立个二十四孝老公的名声。只是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动辄就半个月不回去,也没有见他这么难缠过啊!
“半个月,已经是我的极限。”
有总比没有的好,再说了,她也估计在家坚持不了一个月,就会被老头子,老太太嫌弃的,半个月也好。
“恩,那我等你来接我。”
她连夜赶回去,下车时候正是凌晨四点半。到处只有北风卷地,一片萧瑟模样,实在恐怖的紧。拖着大行李箱的殊文一个人走出站台,大街上也人迹罕见,真是吓死她。
行李箱的轮子骨碌骨碌响着,在这寂静的夜里多了点儿诡秘气氛。合着她的高跟鞋在地上打出啪嗒的声响。直到,一束远光灯照射到她身上,伴随车子的近来。
“殊文。”
秦蘅俊美的脸上永远挂着那么温柔宠溺的笑容,她甚至以为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一年多的隔阂。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恩?”
“你不说话,那我可当你害羞了。”
“殊文,我想你。”
“秦蘅,你怎么还敢说你想我呢?”
他停车,走到殊文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就拉她上车。他的手在碰到她的瞬间,殊文本来想要狠狠甩开的。可是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忽然忘记了所有动作。这么冷?他在火车站外等了很久了吗?
“就算再怎么生我气,也不要跟自己过去。这么晚了,你一个大美人,多危险。”
车子径直开向她家。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以前他自然是知道她家的住址的。可是在他离开出国,她嫁人后,殊文父母因为退休搬出了原来的地方,在一处安静的近郊买了一套养老用的房子。他不会知道的。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可我不知道你的一切。”
他扭头看她的时候,是那么庆幸,又那么惶恐。
“以后,慢慢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可给我这个机会?”
“恐怕不妥,这可是婚外情啊!”
殊文看到他沉下去的冷淡的瞳孔,和他明明笑着却没有一丝生气的脸庞,有种报复的快感。她就是故意的,故意一次次用针来扎他的心。让他悔恨,让他痛苦。
“还是,你不介意做我的奸夫。”
“殊文,你不应该这样的。”
送她到楼下,看她不留恋走开的身影。秦蘅想到了一报还一报,终归还是报应到他头上了。如果……当初他有留下,有多那么点点心软,该多好啊!
只是可惜了年少不懂事,所以那么决绝。现在终于懂得爱情了,却已经错过了吗?
殊文上楼,看到二老都等在了门口。父亲默默拖过她的行李,床早就收拾好了,房间也一尘不染。她鼻头酸涩,眼眶里都是眼泪。
第二十三章
本来以为在这里的几天,以秦蘅的个性,会有各种的巧遇,却没有见到过他一次。更让她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出门买个水果也可以遇见老朋友。
“殊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
她一向不怎么记得住人,可却没有忘记这个女人的名字,温岩。实在是因为当年的她太优秀,简直就是全校男生心中的月亮女神,所有美好的形容词用在她的身上都不为过。这么风头浪尖的人物,她能够认识,还能够被别人记住,还托了秦蘅的福呢!
“真是好久没见了,还是个小孩子样子,一点儿不变。”
她哪里还是小孩子,现在,她已经为人妻了。
“温岩学姐才是没变呢,永远都这么漂亮。”
或许温岩说的不过是客气话,可是殊文说的却是真心话。她在高中时候认识的温岩,但自从大二那年,温岩考取了斯坦福大学而后离开,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算起来,都五年了。
“真的?”温岩不大走心的问,“对了,明天我们班的同学会,你跟着秦蘅一起来啊!可不能缺席的。”
秦蘅?
“反正每次也都那些人,你大多都打过照面,认识的。”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拒绝的话的时候,温岩已经顾自拿到了她的手机并且迅速存了号码。然后因为什么不知道的急事立马离开了现场。
她看来是永远修炼不到她的程度了!可是,她还怎么跟着秦蘅一起参加什么同学会啊?
要她,以什么身份跟着秦蘅呢?情妇?
“殊文。”
她今天一定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了,才送走了温岩,心中还忐忑不平。现在又立马遇到了这几天都不见人影的秦蘅,她都要怀疑他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
“殊文,我们可不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呆会儿?一定要见到我就离开?”
“那样我会有负罪感。”
“心里没鬼,怎么会有负罪感?”
他戏谑的对上她的眼睛,俏皮的凑到她面前,扑打着小扇子一样的睫毛眨眨眼。满脸写着,“快点承认吧,你就是有鬼,你就是还对我有意。”
她不止一次的下了决心,想要平静的度过下半生。不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海誓山盟的感动,只要岁月静好,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就足够了。可是再强大的决心,却总是被他一次你蓄意打破,他从来都是她的毒药,她的劫。他只要像现在这样,表露出来一点儿我很在乎你,我很爱你,我很需要你,她就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她就是贪恋着这点儿温柔,哪怕里面包裹着毒药。
“秦蘅,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也得看我的宝贝殊文给不给我这个自信了。”
她抬腿往回走,却偏偏走到了他的怀里。她试图挣扎,他收紧双臂。
“殊文,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你难道可以毫不心虚的说,你对我一点儿念想都没有了?”
“没有。”
“臭丫头,嘴硬的很。”
“你看,我明明说了,你却不信。”
“那是因为你的心是虚的。我知道,你在乎我,不然你不会回来,别告诉我你其实就是因为孝顺,我才不信。你敢说,你不是因为这里有我们最多的共同的回忆?”
就是在这里,在这个城市,他们正式确立了关系。共同度过了最青涩的高中和大学时光,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他们共同的回忆,抹不去的。
是,无论到哪里,殊文都可以想到,他们曾经有多幸福。正因为太幸福了,所以没有办法相信他会背叛她,背叛他们的爱情和誓言。由奢入简最难,所以曾经沧海难为水,所以她要多艰难才可以接受这个事实?
“我离开后,你也离开了这里不是吗?因为你害怕,这里到处都有你不愿意回忆的东西。一年多来,这是你第一次回来,对吗?告诉我,这次,为什么?”
为什么呢?她在火车上也思考着这个问题。她告诉苏弦意她要想一些事情,一些关于过去和未来,背叛和原谅的问题。或许,她是想要给过去一个了结,又或许,是给自己的爱情一条生路。
是的,她真的想要给自己的爱情一条生路。因为没有秦蘅在身边,所以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没有爱情也没有关系”,可是现在秦蘅不但回来了,还准备再次追回她。她在动摇,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想要治愈,只有他可以!
第二十四章
“殊文,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你从来没有放弃爱我,你比谁都清楚,你有多爱我。当初,你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现在为什么不可以为了我们给自己松绑?”
是的了,当初她爱的那么疯狂,简直就是不顾一切的在爱他。他与人打架,她敢不要命的挡在他面前,不管对方手中可是真刀子;他是熊猫血,她也是,在他需要血液的时候,她想也不想就为他贡献了远远超过安全献血量的血液;他们分手,她练就了不错的酒量,甚至一度抑郁,差点自己结束了生命。她为他做到这个份上,怎么还是换不来他一段唯一的爱情?
“秦蘅,我对你不好吗?”
“好,没有人会比你更好了。”
“那为什么还要背叛我呢?我不求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我不要你给我荣华,只要是你,就是天涯海角,就是刀山火海,我也照去不误。只要你爱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只有我就好啊!可是你呢?你呢?”
“对不起……”
他曾经真的想要好好的爱这个女孩,一生一世都对她好。只对她好。把她宠在手心里,好好珍藏着,妥善保管着,不让她被风雨打湿,不让她惶恐无助,不让她被俗世沾染了灰尘。却没有想到,最后让她跌入尘埃,遍体鳞伤的,却偏偏是他自己。
“殊文,我不够好,我还自私。可是我爱你,你还要我吗?”
那个男孩儿,现在长大了,可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小心翼翼的商量的语气问她,“你还要我吗?”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用了怎样干净单纯的心去爱他,才能够舍弃了少女的羞涩和矜持,做出跟踪他这种事情来。
“你跟着我干嘛?”
“学长的书掉了,还你。”
“……”
“怎么还跟着我?”
“学长的名牌掉了,还你。”
“……”
“一次告诉我吧,我还有什么掉了?”
潇洒帅气的少年实在是没有了耐心,皱眉看着这个技术不好,还想要偷偷尾随自己回家的少女。小女孩子长的倒是漂亮,据说是高一的级花,论长相和温岩都不相上下,只是没温岩的气势。
“我看看什么时候学长把自己掉了,我好捡回家,占为己有。”
“……”
他就是从这个时候,记住了这个明明脸都快要红熟了,却还是不忘口头上调戏他的学妹。因为记住了,所以平日里难免多了点儿注意,她还是第一个让他这么关注的女孩子。才发现她真的很频繁的出现在他周围,而且他十次看到她,八次发现她正在偷看他。刚开始被抓住,还会脸红的扭过头,后来竟然还能够对他灿烂的笑一笑。
只是记忆这么美好,却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
“秦蘅,我想赌一把。”
“你说。”
“还有十天,赌你能不能让我回心转意。”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明知道他曾经劈腿,明知道自己在孤注一掷,明知道自己走在道德伦理的边缘,会被别人不耻,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试。就这次,以爱为名,好不好?
或许,他真的很爱自己呢?或许,他会很珍惜这次的机会?或许,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自己失望。或许,她还有机会幸福。
在程殊文高二那年,她也赌了一把,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豪赌,赌注是她这近两年的初恋,是他!
“秦蘅,既然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我,那就赌一把好不好?”
那个时候,她成了秦蘅的影子,就算被大家笑话,也甘之如饴。那时候,她终于能够和温岩一样,和秦蘅随意的说上话,可以随时出现在他身边不被反感。
“你说。”
“明天,和一中的篮球联赛,你若是赢了,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他从来无往而不胜。所以她以为,自己赌对了。
只是他们的爱情从那个时候就已经预示了不会有好结果的。这一场本来至少七分胜算的比赛,最后却因为他后半场的痉挛而以一分落败。
所有的人都很失望,他们以为只要秦蘅在就一定可以的。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状况。在人头攒动的体育馆,她却忍不住眼泪往下掉。
是不是,把赌注改成“赢了,我再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他们就不会输了?他就不会关键时刻痉挛了?
“喂,程殊文。”
难道,她产生幻听了?
“我叫你呢,你还走。”可是帽子突然被人拽住,差点没有当场勒死她,“我腿不方便你还走这么快?”男生不大自然的理理头发,“这里人这么多呢,你好歹也要给点面子啊,别走啊!”
她被迫面对还大汗淋漓的秦蘅。看到他好看的脸蛋,想到他以后都不会再和她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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