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面对还大汗淋漓的秦蘅。看到他好看的脸蛋，想到他以后都不会再和她有关联了。刚才憋回去的眼泪又哗啦的流出来。
“你哭什么？人家都看着我呢，都笑话我，连个女生也搞不定。你一哭，他们以为是我强迫你，欺负你呢！”
毕竟还是青涩的少年，一下子就慌了神，只能用一张带了汗水的手来为她擦拭眼泪。结果让她一脸的汗水加泪水，更加狼狈无比。
“我输了。”
“恩。我知道。”她的嗓音带着浓浓哭音，感觉下一秒又要哭了。
接下来，是不是告别？
“我果然不是全能的，做不到什么都可以赢。这样，你还要不要我？”
就是这句话，禁锢了她的心这么久。少年不好意思的一句，“你还要不要我”成了永远的一个魔咒。后来，每想起一次就觉得针扎般疼。所以不敢想，慢慢的，差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句话。
第二十五章
十天的赌期，他如同得了大赦，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行使他所有的权利，第二天就约会她出门。
“殊文，我想你了。”
“这么早？”
从被窝里伸出手，看一眼时间，居然才八点。
“那，你再睡睡吧，醒了再给我电话。”
程殊文不反驳，真的任由自己睡着。却在迷糊中再次爬起来，冲到了窗户边上，果然看到楼下那个人傻傻的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她的房间。当看到她时，挥了挥手。
她听不到他说什么，却猜到了。在问她早安吧！
“笨蛋啊！”
明明都已经到了，却不告诉她还让她好好睡。如果不是她太了解他，估计就真的再睡上两个小时了。而他也一定会在下面等上两个小时吧！
“妈，我今天有事情，先出去了啊！”
“一大早，你还没有吃早餐呢！”
“我不饿，妈我真的有事，拜拜。”
他匆忙出门，也匆匆下楼，却在出楼道口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刻意停留。她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秦蘅，又正好处于秦蘅的盲区。
他一手捏着一个盒子，一直浅浅的笑着，没有一点儿不耐烦。
“殊文。”
“早。”
她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看他将手背过去，遮住了那个盒子。
“想要早点看到你，就睡不着了。”
却没有想到最后他带她来的，居然是三中。他们爱情开始的地方。
“我想，和你一起把我们的爱情重游一遍。”
有意义吗？如果他们没有分手，那么这会是最美好的回忆，可是一旦分手，那么只是最惨痛的回忆罢了。
“其实，在我还没有入学前，就见过你了，就在这里。”
殊文站在校门口，这里重新装修了。尽管已经变了很多，她还是可以一下子找到当初的地方。
“是吗？给我讲讲好吧？”
秦蘅低头，看到他思索的脸。右手悄悄挪到她手边，她不躲，他的手立刻温柔的包裹住她。
那时候，她来学校参加入学考试。他是学生会干事，忙着新生入学欢迎仪式，也来到了学校。白色的套头衫，亚麻色短裤，白色球鞋，留着最干净的短发。像是阳光一样干净，让人没有办法忽视。身边还跟着几个男男女女，大家有说有笑，从她面前过去。从那个时候，只是一眼，就觉得足够了。
“我真后悔，如果当时知道我会这么爱你，一定在那个时候就圈住你，让你哪儿也去不了，就在我身边就好。”
其实，后来也是有机会的。可是你自己放弃了，我主动站在你身边，你不也没有想要留住我吗？不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是……你还是不够爱我。
“我知道你最喜欢这里。”
“不是喜欢这里，是喜欢看见你。你总在对面的篮球场打球，从这里，我可以看见你的一切。”
“所以后来，我才总是输。因为你在，我总是害怕我不够帅，所以拼命表现。”
那如果，你有坚持到最后多好。
程殊文从来不知道，对这段感情不自信的，不是只有她。秦蘅那么优秀，那么多女生男生喜欢他，而她又这么傻，这么死心塌地，为什么他会不自信？
“殊文，男生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总是害怕自己不够好的。”
“是吗？”
“只是很傻的是，就像我拼命表现，想要让你看到我最好的一面，却总是事与愿违的输了，狼狈的很。因为在乎，反而做错了事情。”
所以你用了一年才想通吗？所以到现在才觉得想要弥补吗？
第二十六章
“还来得及吗？”
殊文没有回答他。十天，还早呢！她还没有找到妥协的理由。
“你看，过了这么久，你还在。”
殊文指着展示栏上的他，才十七岁的年纪，青涩的很！下面还打着几个大字“学习部部长，秦蘅”。因为青涩，所以反倒有着少年的帅气和阳光。
“你知道，为了这张照片，我花了多少时间吗？”
“就这么在乎公众形象？”
“以前当然不在乎了。因为你，所以在乎。因为知道你一定会看，所以花了很多心思，用了很久时间才照了这么一张。男为悦己者容嘛！”
看到有学生过来，程殊文便走开了。回头的时候，看到学妹们还饶有兴趣的对着那照片，感叹自己生不逢时，无缘会见学校有史以来最帅气的师兄。果然是花了心思的，那么老的照片，还魅力不减。
“现在知道我真的很优秀了吧，你要好好的抓紧我啊，不然……”
她看到他忽然扭头，不让她看到那瞬间的表情。却还是抓住了他忽然忧郁的神情。他扭头的时候，那侧脸充满魅力的轮廓，深深的印在她眼里。他瘦了，瘦了很多。以前是阳光健康的美少年，现在像极了京剧中的青衣。皮肤也白了很多，从以前的偏向小麦色到了现在的苍白。
“不然如何？”
“不然，就只能我抓紧你了。”
他俏皮的笑，还是那个阳光的少年。
“只是一年多，你到底怎么样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呆愣，软软的头发闪耀着阳光的色彩，他不经意一样拨弄自己额前的头发。有些呆萌的看着她，讨好一样的撒娇。
“不好看吗？”
“好看。”可是哪里比得上你曾经的模样。
“阿岩说我比较适合柔弱花美男的形象，而且说这款现在很流行。说不定还可以激起你的同情心，最少也弄得个母性泛滥，指不定你就回来了呢！”
是吗？她心中本来还有很多话，瞬间就全没了心思问下去。顿了顿，才跟着他继续在学校里面逛。
“知道我为什么进学生会吗？”
“为什么？”
“因为你。”
“那你知道，为什么你刚好可以进学生部吗？”
“为什么？”
“也是因为我。”
为什么这么美好的开端，却要有这么惨痛的结局？殊文仔细看着那双握住自己的手，本来偏小麦色的皮肤有些苍白，白的似乎可以看见其中的血管。手指越发的显得纤细修长，指头的指甲透明洁白，却没有本来该有的红润色彩。
“你的手，越来越漂亮了。只是看起来太柔软， ；比女人的还柔。”
“殊文的手才是最漂亮的。我喜欢那双可以弹奏琵琶的手。”
殊文知道他又在带领着自己回忆过去。可是他不会知道，那个时候，那个在学校周年庆上因为一只琵琶大出风头的女孩，其实只是为了他而弹奏的。因为温岩说，他喜欢古典美的女孩子，如果是穿着旗袍安静的弹一曲琵琶一定可以给他很深的印象。所以她才会学琵琶，急功近利一般的学。
“秦蘅，你知道吗，我最好的，不是琵琶，是小提琴。”
她看到秦蘅美丽的眼睛不可自抑的闭上。他们错过了很多，可惜，他没有早发现。在分手已经一年多后的今天，在她已经为人妻的时候，他才知道她有多努力靠近他。
第二十七章
“殊文，我总以为我爱你，足够爱你，所以足够了解你，可你却总是让我觉得……我错过了那么多的你，怎么还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说爱你。”
他咬着牙说出这些话。继续拖着她的手，偶尔还是回忆往昔，她也偶尔回应两句，仿佛真的看到了他们的曾经。却从来不敢提未来，和现在。然后，到了……
“还记得吗？”
“忘不了。”
“殊文，我在这里第一次问你，“你还要不要我”，你第一次在这里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真的很高兴。也许你总以为那个时候我没有全部投入，可我要说，我早就全部投入了。现在，我在这里把我的诺言再次给你。”
他捞出那个盒子，仰头看到她沉静的面容，努力笑的和曾经一样阳光。可毕竟过了这么久，她却总看到那笑容里掩盖着的悲凉。
秦蘅，你怎么会知道，你对我，意味了什么。可现在的你，像是黑暗里冲出来的一道阳光，自己也多少带上了黑暗的颜色，怎么还可以照到我的心里？
“殊文，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会永远爱你，会将我余下的所有生命都送给你，所以，爱我好吗？”
她还是那样，没有多大表情，可是咬着的下唇却暴露了她的情绪。他苦笑，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秦蘅，一句话都可以让她兴奋的跳起来。秦蘅牵过她的手，如愿看到那个地方没有那扎眼的戒指，本来该在她手上的结婚戒指，没有。
“你看。”
殊文埋下头，看到他手中举着的那枚戒子。只是一枚最简单式样的银戒，没有任何花样，可她知道，里面一定有他的名字，蘅。
原来，他又找回来了，这枚戒子。她以为他说分手是真的不在乎，可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那为什么当初？当初，他也迷惑了吗？难怪再回到那里，她怎么也找不到这枚戒子，原来是被他给捡走了。
这是枚尾戒。当时，她还是个高中学生，自然不能过分张扬的戴在无名指上，戴尾戒自然是最好的。再来，他说过，等他们真的需要戒子时，他会给她一个真正的钻石戒指，绝对不委屈她。
那时候，他恨不得一切都为她着想。那样的柔情蜜意，那样的温柔缱绻，她都差点被他宠坏了。
“怎么这么瘦？以前的戒子还是戴得上去。”
毕竟还在校园里面，他单膝跪地实在太引人注目。殊文急急忙忙拉他起来，还是给几个学生看到了。一脸的惊讶，包含着羡慕。在看到秦蘅那张脸时，有两个女生反应过来，往公告栏上看看，又看看这边。激动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你的呢？”
看到学生们偷过来热切又暧昧的目光，她恼羞的扭头。他却直愣愣的迎上看过去，不但不羞愧，反倒光荣的很。
“我的？这儿。”
他从脖子里逃出来一只项链，挂着那只写着“文”的戒子。她第一次就看到了他挂着这个项链，只是一直放在衣服里面，却原来挂着这个戒子。
“为什么不戴上？”
“大了。又不舍得拿去改改，就只能串个链子了。”
她取下戒子，在他手上一试，果然大了一圈。这么些年岁，他非但没有长，还瘦了这么一大圈。她也早注意到他的消瘦，只是一直忍耐着，不敢心疼，不敢怜惜。可是今天三番五次的发现，她怎么还忍得住。
“我有恨过你，我恨不得从来不曾遇见过你。可是我从没有希望你不健康。”
“我知道，”他若无其事，“不习惯国外的生活，不习惯没有你而已。”
她陪他在回忆里徜徉，她陪他看这个校园的青春年少。她听他诉说所有的回忆。
“走吧，他们在催了。”
可惜两人世界终究还是被一通电话打断。是他以前的同学们，大家几乎都到了，就急忙催促这他去了。
“我怕，会尴尬。”
“不会，我陪你，一直陪着你。再说了，阿岩也不会让你无聊的，阿岩最喜欢你了。”
第二十八章
他们到聚会的酒店，是老同学的产业。开了最大的包房，任由在里面胡闹。
“秦蘅，哥儿几个都等了好久了，你才来啊？”
“看看，保准又是因为程殊文吧！”
“真是个怕老婆的。”
秦蘅才进门，就被几个闹腾的挨个洗刷了一遍。换做以前，他必然是要冲上去一人擂一拳的。果然，他就这么做了。
“殊文难得来一趟，你们别吓着她了啊！”
温岩还是大姐大的样子，对下面几个再闹腾的也管的服服帖帖。她一出来，本来预备再调侃殊文的也收了回去。她今天打扮很漂亮，一出来就亲热的拉住了殊文。
“对了，程殊文，怎么上次不来啊？你不来，也太不给我们大家面子了吧！特别是秦蘅，老没良心的，就露个面，真不是哥们。”
“不是说了吗，上次殊文有事。”
秦蘅忙不迭的把她护在身后，护犊子的样儿让众人很是不耻。本来不准备说些什么的，也开始打趣他。过了这么多年了，这个性还是没变，忠犬样子十足。
“啧啧啧，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爱？就是十年八年的，人家还弄得跟刚热恋一样，羡慕啊！”
“是啊，四四，你学着啊！”
没有人知道，他们早就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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