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和主卧都在别墅的二楼,严皓晨所住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霍剑的卧室却正对着楼梯口,是那种霍剑房里的动静完全传不到严皓晨那里,严皓晨的走动却必须经过霍剑房门口的安排。平时无事霍剑都呆在自己房中,只会在严皓晨早上出门的时候探出头来问一声“有通告?要不要我送你?”或是“要不要叫吴姨煮早餐?”。没有通告的日子里严皓晨昼夜颠倒,睁开眼来的时候已过晌午,那位兢兢业业的霍总裁早去了上班。作息的迥异加上平时霍剑刻意不打扰,两个人在屋内除了一同吃饭,碰面的机会屈指可数。
严皓晨过惯了独居生活,写歌的时候也的确是习惯一个人不受打扰,但这种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刻意避而不见的感觉还是多少有些让他不舒服。啧,死板的老夫子,又不是他严皓晨包养的见不得光的小狐狸精,在自己的住所里那么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所以在磨牙忍耐了一个星期之后,严皓晨开始主动打扰霍剑,比如像现在。
男人的卧室紧闭着门,底下却透出一丝橙黄的光,明亮而温暖,像是一个“欢迎打扰”的信号。
严皓晨敲敲门,过了一会门才被打开,霍剑显然是刚从浴室里冲出来,一边系着家居服的扣子一边微皱着眉:
“有什么事情吗?”
严皓晨看着麦色肌肤上的大好春光随着手指的移动慢慢在面前合上,戏谑地吹了声口哨。搬过来住后才发现霍大总裁还会穿西装以外的衣服,质地良好的淡蓝色家居服因为水汽的关系软软地贴在肌肤上,勾勒出从胸到腰臀结实匀称的线条,出乎意料地秀色可餐。
男人有些困窘地抿了下嘴唇,直视着他又问了一遍:
“有什么事情吗?”
严皓晨斜倚在门口,双腿交叉双臂抱胸,丹凤眼懒懒地挑起,笑得暧昧:
“现在有没有时间?”
“有。”霍剑反应很快地回答,眼睛一亮,随后了然地点点头:
“邀我去听你练歌?”
啧,居然不上当,真是没有情趣。严皓晨收敛了戏谑:
“现在过来吧。”
“好。”
别墅里的视听室是霍剑第二个出乎严皓晨意料的地方。倒不是因为设备的奢华——虽然隔音良好的装潢和音效一流的音响的确很对严皓晨的胃口,但真正让他吃惊的是音响旁边的CD架。除了分门别类放好的各类影碟外,专门有一个架子用于摆放严皓晨出道以来的各种影视资料,除了自己送他的那张个人专辑,还包括出席各种电视节目、音乐电台的刻录碟,在封面上都清清楚楚地贴着标签,某年某月上(下)午,某地某某活动,然后按着时间顺序排好一排。架子底部甚至还摆放着一整叠仔细整理过的杂志剪报,除了所有有关严皓晨的报导外,还有一些霍剑认为有用的音乐资讯和乐坛动态。
虽然一向清楚男人在这方面有收藏癖,但亲眼看到关于自己的整整一架的精心整理的碟片和资料,他还是止不住地感到震撼。
调好吉他弦,严皓晨抬起低垂的眼睫,朝着对面端坐的男人粲然一笑。就冲着背后那个CD架,无论有朝一日他严皓晨飞得多高,在多少万人的场馆里开演唱会,这个男人也值得成为他一直、也是唯一的vip听众。
第 63 章
最后一个弦音落下,严皓晨激烈地喘 着气,对上霍剑专注的视线。从第一次相遇开始,这个男人就一直以这种目光关注着他唱歌,坦荡,直接,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激赏。他勾起嘴角:
“怎么样?”
“很精彩。我不大懂表达,不过很狂野,和之前那张专辑的曲子很不一样。”男人老实回答。
严皓晨满意地弯起丹凤眼。他近来状态不错,在视听室里试着写了几首新曲子,与第一张专辑中规中距的风格不同,曲风偏于激烈尖锐,属于喜欢的会很喜欢厌恶的会很厌恶的类型,原以为不会对这个刻板男人的胃口,不想得到的评价却不坏。
“不过”,男人仍然不改煞风景的本事,“歌词要改改,什么‘one night stay’,太过低俗。”
严皓晨初中毕业后便跑去酒吧卖唱,没有再念过书。虽然在作曲方面他的确是有着无师自通的天赋,填词上的造诣倒真的有待磨炼,之前发行专辑的时候,环亚也专门请了填词人重新打磨。虽然如此,男人的话还是让严皓晨的眼角危险地吊起:
“据说你在英国留过学?”
“是。”
“我以为他们有教过你‘stay’和‘stand’的区别。”
一夜停留和一夜留情,差别应该很大吧?
男人察言观色的大脑区域一如既往地罢工,认真作答:
“我知道,但是这种擦边球的歌词配上这种曲调,只会让人往□的方向联想。”
“这和歌词曲调无关,只是你……”
“当然有关。如果是歌词和曲调都没有那种意思,我怎么会凭空生出这种感受?”
男人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严皓晨一咬牙抄起身边的吉他:
“就让我们看看,歌词和曲调都没那种意思的情况下,你会不会有‘那种’感受。”
再次拨响吉他,不似之前,流淌出来的曲调有些滞涩,却丝毫不影响它带来的独特震撼。清冷的前奏响起,男人一直望着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兴 奋的亮光——
是那个不知名的歌手写下的,没有名字的歌。
霍剑对这首歌颇为钟情,翻刻了严皓晨送他的小样,不时会在车里播放。
别人谱的曲,别人作的词,还是他喜欢的歌,总不会有任何□的味道了吧?
严皓晨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丹凤眼微眯,薄唇似勾非勾,缓缓开口:
醉眼作引
浅笑为媒
温言软语做的白玉杯
清亮高亢的嗓音刻意压低,带出些暗哑低回的味道,严皓晨随着节奏自然地侧转身体,只转过脸来半阖着眼睑看着那个微怔的男人。
七天煎熬
十日火焙
处心积虑套住了谁
严皓晨邀霍剑过来视听室前已经洗过澡,身上只穿着V领棉质T恤和格子布短裤,经过刚刚一番激烈地演唱早沁出汗,银蓝色的半长发紧紧贴在线条美好的脖颈上,几绺微长的发钻进领口,汗珠顺着发梢而下,在胸膛处闪烁着点点细碎的光泽,随着动作一览无余。严皓晨扬起脖颈,又一颗汗珠划过歌唱中轻颤的喉结,往下滚落。
早已刻下以你为名的蛊
千般不该
万种不舍
都抵不过你唇角诱人的温度
漂亮的丹凤眼挑起,灼灼生光的眼神看向对面的男人,暧昧的情愫在空气中发酵。想起来了吗?上次唱这首歌的时候,在那个狭小的公寓里破旧的沙发上,两个人激烈急促的……
早已刻下以你为名的蛊
飞蛾扑火
噬心刻骨
终究只落得万劫不复
男人抿了抿嘴,深邃的眼睛里酝酿着严皓晨已经很熟悉的名为“欲望”的风暴。严皓晨笑得更为魅惑,歌声中传递着无声的信息,怎么样,想不想做和上次一样的事情?
穿心的蛊
淬糖的毒
你是我命中跨不过的劫数
男人在他的注视下站了起来,如同受了蛊般一步步向他走来,最后一个音符没能落下,取而代之的是吉他落地的沉闷声响,严皓晨贴着男人欺过来的唇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哼哼,看,套住了。
第 64 章
引火的结果只能是烧身。两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火更是有燎原之势。男人的吻一开始便带着几分急切,唇被辗转厮磨,长驱直入的舌在口腔里翻jiao肆虐,仿佛要借由唇she的接触把他连皮带骨地啃噬入腹一般。严皓晨轻哼一声,主动扬起脖颈,让男人吻得更深。
直到肺内的空气被压榨殆尽男人才放开他的唇。原以为会被就地正法,没想到霍剑深呼吸之后居然走到门边把所有电源一一检查关好,把倒在地上的吉他摆正,才一把横抱起他向卧室走去。啧,又不是没在床以外的地方做过,真是奇特的坚持。
身体一陷入柔软的床铺男人便覆上来,湿热的舌顺着颈侧动脉往下游走,脖颈处沁出的汗珠被一一舔去,带来□的感觉。鉴于严皓晨公众人物的身份,又是衣服清凉的夏天,只要能够控制得住,霍剑总是很注意不在他身上看得见的地方留下明显的痕迹。情yu升腾的时刻,这种点到即止的抚wei犹如沙漠中的蜃楼,让人更加心痒难耐,严皓晨伸手揽住男人的脑袋,暗示性地往下按去。男人从善如流地撩起他的T恤,毫不客气地含住xiong前的一点啃咬吮吸。
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件褪去,又一件件叠好。吻一路向下,湿热的感觉从xiong前延伸到腰腹,又一路蔓延到大腿内侧。伏在他两腿间的男人弓起脊背,犹如正在狩猎的野兽,唇舌和手指侵略意味十足地前后夹攻。严皓晨被逼得声音都带了几分湿意,可恨身上的野兽虽然呼吸粗重凶光毕露,却仍然衣冠楚楚,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前xi长得前所未有地折磨。男人终于从他的两腿间直起身来,半跪着脱掉身上的衣物,缓缓压下身来。自做孽不可活,严皓晨瞄了向自己逼近的气势汹汹的qi官一眼,认命地抬起腰来。
做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失控。男人单臂支撑起身体,因为用力而紧绷的肌肤上沁起一层薄汗,高chao将近时微微蹙起的眉分外性感,在他身体里有力而激烈的戳ci更是逼人欲狂,严皓晨难耐地弓了弓身子,伸手揽下男人的脖颈咬上他的唇,藉着热烈的吻分散身ti内部鲜明得快要燃烧的感觉,男人顺势伏低身体,就着四唇相贴的状态调整姿势,微微后退后再狠狠zhuang入——
“唔……”
严皓晨狠狠咬住男人的舌,伸手把男人握住他要害的手打开,报复性地把体ye溅向他的xiong腹。
战况激烈,清理战场的时间也比平时久了许多。等到男人在浴室里把两个人都清理干净再将严皓晨弄回卧室床上时,严皓晨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全身疲累得没有一丝力气,尽管男人已经小心翼翼地放轻力道,身体接触到床铺的时候严皓晨还是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抗议。男人毫不留情面地指出:
“自做孽。”
严皓晨勉强撑开眼皮白了他一眼,哑着嗓子回击:
“那首歌从歌词到曲调都很健康,没料到你会‘凭空’发qing。”现在想来真是幼稚,男人之前那番言论固然让人火大,可是用身体挑衅回去的自己也真是愚蠢。明明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人到了chuang上就是野兽一头,还投其所好地撞上枪口干什么。
男人显然也没料到情事之后他还记着仇,好笑地揉揉他的发顶,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我发qing,是因为对象是你,你当时有没有拿着吉他唱歌都一样。我说过,一对上你,我就没有自制力。”
话说得直白露gu,睡袍上方的那块麦色肌肤却明显地泛着红。严皓晨正想乘胜追击再取笑他几句,眼皮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沉。男人体贴地俯身替他拉上被子:
“你困了,好好睡。”
眼皮无法睁开,意识却还清明得很,严皓晨警觉地皱起眉头:
“你要回去睡?”
不得不承认霍剑具有过人的洞察力。这个男人很早就看穿了严皓晨并不喜欢他人踏足自己的私人空间,所以他邀他过来住时才会提出“和一个人住没什么区别”的保证,并且在严皓晨搬过来之后,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即使有什么事情要找他,也都只是站在严皓晨卧室门口一步开外的地方。严皓晨搬过来以后两个人屈指可数的几次做ai之后,霍剑也总是把他弄到床上之后便离开,从不在他房间里过夜。
严皓晨的确很讨厌私人领域被入侵的感觉,这种做法也正合他意,可是男人这样做之后,他居然有一种不快的感觉。他一向不喜欢过于亲mi的肢体接触——包括和人分享一张床铺,但由于男人的睡相规矩,时间长了他渐渐也习惯了做ai之后身边睡着一个人,就如同cha在房间里的百合花,一旦没有了反而觉得不适应。霍剑的回避多少显得刻意,就像他此刻多此一举的解释:
“我醒得早,怕吵到你。”
啧,明明之前在那家商务套房里不知道一起睡过多少回了,只是地点换成他的卧室而已,也不知道他究竟矜持什么。眼皮仍然无力睁开,严皓晨伸手勾过男人的脖子,把头枕在他的颈窝:
“我都不怕了,别闹了,睡觉。”
男人迟疑了一下,耳边似乎传来轻笑声,随后一只有力的臂膀便环上他的肩,把他的脑袋调整到更为舒服的位置。困得没有力气拍开搭在他腰上的另一只手,严皓晨在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闪过一个念头:
怎么被套住的,好像反而是他?
第 65 章
严皓晨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过是六点十五。夏天的早晨天亮得早,透过窗帘的缝隙已经可以看见一丝白色的微光。上午有通告,不过时间尚早,他在补觉和起床中间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坐了起来。
身边的床铺空着,只留下一点微热的余温。霍剑一般六点起床,绕着山路跑上半小时的步,才回来洗澡用早餐。也难怪他身上的肌肉块块结实匀称,体力良好耐力持久,能够在前一晚把他折腾得体无完肤。
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蝉鸣,即使房间里开着空调,还是无端地让人觉得热浪逼人。也是,现在已经是仲夏了。严皓晨闭着眼睛熟门熟路地摸进浴室,从初夏到酷暑,自己居然已经搬来这里两个多月了。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却足够严皓晨把男人的许多小习惯摸清楚——其实以霍老夫子钟摆一样的作息,给他三天时间也够了。霍剑一般在书房呆到十点半——加班、听严皓晨唱歌和做ai除外,十一点准点睡觉——加班、听严皓晨唱歌和做ai除外,早上六点起来锻炼半个小时,七点准时到楼下餐厅享用吴姨做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