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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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心蛊-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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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不良痕迹。 
  事实上这种不良痕迹已经绝迹很久了。 
   
   
   
  第 72 章 
   
  虽然入秋以来严皓晨就一直在马不停蹄地赶通告,霍剑也是早出晚归地忙,但毕竟住在同一屋檐下,两个人还是有不少独处的时间,可以一起品尝吴姨的手艺,或者在关于严皓晨的资料已经堆了厚厚一架的视听室里开一场只有一个听众的小型演唱会,又或者……在关起门来的卧室里少儿不宜一番。 
  在寒冷的天气里zuo爱其实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不用再担心留下的痕迹衣服遮不住,过程中微微发着薄汗,却不似夏天般粘腻难受,相贴的身躯在寒冷的空气中带着温暖舒适的温度。就连qing事过后被男人轻拥着睡去也不再觉得反感,严皓晨有几次半夜醒来,发现自己甚至是主动贴向男人的怀里——在这样的寒夜里,人肉暖炉的形状和温度都太过适宜。 
  只可惜这样的享受也被剥夺了。专辑制作的日程很紧,通告安排也很密集,为了方便工作,近一个月来,严皓晨都住在环亚的艺人公寓里。艺人公寓的门外不知蹲守着多少狗仔,霍剑自然不会做出午夜登门这种上头条的事情,就连往常隔三岔五地约出来吃饭,也因为知道严皓晨工作忙碌而不再打扰。这段时间男人做的最多的,就只有小心翼翼地发短信过来确认后,拎着各种滋补的汤水过来探班。 
  说是探班,也不过是严皓晨趁着休息的间隙溜进早早停在工作地点楼下的车里,把汤喝掉,两个人再交谈上几句而已,再长不过半小时,情不自禁时最多也只是交换几个吻,纯情得很。 
  买主做到这个份上真正算亏本,巴巴地跑过来鞍前马后送汤送水,还看得见吃不着,半点福利没有,不来也罢。 
  男人的短信倒是天天准时报道,但都是诸如“起风了,要注意添衣服”一类一板一眼的内容,十分无趣。 
  时光好像倒流回了两个人刚刚相识的时候,除了严皓晨的音乐,两个人再无其他交集,连身体上的关系都没有。其实这样最好不过,搭建在身体和金钱关系上的纵横交错的枝蔓太多,日后剪断起来麻烦也大,回归到原本一清二白的状态最理想不过。 
  只是严皓晨竟然觉得不习惯。当年离家出走时,不过用了三天他就习惯了独自打拼的生活,住进霍剑的家中时,他几乎第一天就适应了屋檐下还多了一个人的事实,搬到艺人公寓已经快一个月了,他居然还是觉得不习惯。 
  不习惯带着一身疲累开门时一室的漆黑,不习惯早上起床时空空的餐桌,他甚至不习惯一个人睡觉时被子里怎么也升不上去的寒冷的温度。冰冷彻骨的深夜里,严皓晨把自己裹在厚实的被子里,塞着耳机听着天后最新的作品,女人拖长的声音慵懒中带着颓废: 
  …… 
  香烟里的尼古丁 
  咖啡里的咖啡碱 
  还有你身上的味道 
  我总戒不掉 
  什么都代替不了 
  …… 
  严皓晨在黑暗中睁着一双眼睛。沸水中的青蛙直到被捞出来的那刻才发现,原来自己快被煮熟了。 
  不知不觉与男人同居了将近半年,之前的绯闻也早已销声匿迹,拍摄完毕严皓晨一颗一颗地扣上衬衫扣子,看着自己干净的胸膛。 
  是时候搬出去了。 
   
   
   
  第 73 章 
   
  筹备专辑的间隙严皓晨还是照常出通告,到某电视台提前录制了一期所谓的“圣诞特辑”。节目流程很简单,不外乎是请几个歌手上台唱唱自己的歌坐坐宣传,玩几个简单的小游戏,最后坐下来答主持人几个问题而已。 
  摄影棚里的观众席里坐着百来个人,居然有不少手里举着“皓晨”的牌子,严皓晨自己都吃了一惊。提问环节时主持人单刀直入地问他: 
  “皓晨圣诞节打算和谁一起过?” 
  底下一片小小的尖叫声。严皓晨弯起丹凤眼,做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圣诞节我大概在跟我们家经纪人还有监制约会吧——他们不肯放我走。” 
  “不会那么没有人情味吧!”主持人不依不饶地: 
  “那假如没有工作呢?假如你圣诞节放假呢,想和谁一起过?” 
  严皓晨半真半假地笑笑: 
  “没有特别安排,谁约我就和谁一起过啰。” 
  “哇!这么说我在这里先跟你约啰,大家听好了,谁都别跟我抢。”女主持人夸张地尖叫着。 
  “皓晨印象最深的圣诞节是哪个?” 
  被变着方法套话,严皓晨无奈地扬起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外国的节日就成了国内众多情人节中的一个,连餐馆都开始推销起所谓的“圣诞节情侣套餐”。他对于圣诞节的唯一印象,就只有女人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而已。 
  特殊服务业和其他行业的区别就在于,越是节日,生意越惨淡。为人夫的为人父的到了节日都乖乖地陪着老婆孩子,即使平日习惯了寻huan作le,又哪里会笨得挑这些日子来顶风作案?所以圣诞节里,他妈反而能够腾出时间来,好好地给他做一顿饭菜。有时候母子两人对着喝点酒,平时千杯不醉的女人总是轻易就醉倒了,喝着喝着忽然就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那年圣诞说得好好的,回家里把生意料理好后就接我过去,结果……结果就留下这么个种就跑了,老娘,老娘……”骂着骂着眼泪就一颗颗掉下来。 
  坐在他身边的天后倒是很认真地回答着主持人的问题: 
  “圣诞节?当然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过,不过我的真命天子还没有出现呢。” 
  “浪漫的事?也不一定非要挑圣诞节或是什么的,我觉得两个人只要有爱,哪一天都是一样过的。” 
  “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倒没有很具体的标准,不过我希望,他会是一个……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就是那种开心的时候陪我坐过山车,伤心的时候带我去看海,雨天的时候会记得给我送伞,冬夜的时候会记得送我一碗热汤的人。” 
  严皓晨翻了翻眼睛。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多少岁? 
  中场休息的时候严皓晨被一罐热咖啡磕在了头上,个子娇小的天后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喂,你刚刚那副鄙视我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女人甩甩脑袋,认真地看着他: 
  “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那些花前月下都是虚的东西,有人愿意随时陪在你身边,才是真的。”她叹了一口气,“可惜你还小,不懂爱情。” 
  不是不懂,是不相信。在欢场里长大,他见得太多了。不过是下半shen动物,有需要的时候,哪个不是甜言蜜语信誓旦旦,一转身,什么都不算数。就像那年圣诞他家老太婆抹干眼泪后说的: 
  “人最不能够交付的,就是真心。” 
  他看了看手机最新的一条短信,敷衍地挥挥手: 
  “我是不懂。我先出去透个气。” 
  天后在他背后咬牙切齿地诅咒: 
  “总有一天你会尝到陷进去的滋味。” 
  他家老太婆说: 
  “你以后学聪明点,不要轻易陷进去。” 
  大楼电梯直达底层停车场。严皓晨步出电梯,打开车门,冬夜里提着一保温桶汤的男人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 
  严皓晨勾起嘴角: 
  “等很久了?” 
  “也没有。” 
  冒着热气的汤顺着冰冷的嘴唇而下,一直从心肺温暖到全身,的确是舒适到让人依恋,但他会因此而陷进去么?严皓晨看着男人温暖的眼神,轻声说: 
  “我有话要跟你说。” 
   
   
   
  第 74 章 
   
  霍剑转过身来,一副严肃且专注的神情: 
  “怎么了?” 
  “我……你的手怎么回事?” 
  霍剑的左手刚才垂在身体一侧,转过来才发现,手背上明显红肿了一片。严皓晨想要伸手去碰,男人却反应迅速地避开,含糊其辞地: 
  “不小心烫到的,没什么。” 
  严皓晨挑眉: 
  “没什么还藏起来?” 
  男人的神色罕见地有些尴尬,微皱着眉头,耳根发着红,顿了一顿才豁出去般地把手伸出来,坦白道: 
  “我跟吴姨学做汤的时候烫的。” 
  严皓晨惊讶地望着他,男人的表情更加不自在: 
  “今天下班比较早,看到吴姨在做汤,就想着跟在旁边学一学,结果弄得一塌糊涂。” 
  高大的男人脸上那种挫败的神情显得分外孩子气,严皓晨却笑不出来。男人在他的目光中终于败下阵来,自嘲地撇撇嘴: 
  “我大概在厨艺方面没什么天分。” 
  随即又转移话题般地轻咳了两声: 
  “你刚刚想要说什么?” 
  严皓晨低下头,把他伸出来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伸出拇指轻抚上面新鲜的烫痕: 
  “我最近都会在环亚的公寓里住。” 
  “我知道,方便你工作就好。自己照顾好自己。” 
  “霍剑。” 
  “嗯?” 
  严皓晨没来由地感到焦躁,在男人的伤口上用力按了一下: 
  “没天赋就不要给吴姨添乱。只有一只手,不要开飞车。” 
  男人的眼里漾满了笑意,偏过头来吻了吻他的额角: 
  “好。” 
  推开车门走进电梯的时候那种烦躁的感觉仍然萦绕不去,严皓晨不安地看着电梯上闪烁的数字。他做事从来都不拖泥带水,十五岁可以对老太婆直接撂下“我打算做音乐”的话,十七岁可以爽快地同意卖shen给一个男人,十九岁可以干脆地宣布“我的母亲的确是名卖chun女”。不过是一句“我打算搬回去住”,原以为可以很容易就说出口,最终在舌尖绕了又绕还是吞了回去。严皓晨想起男人红肿得有些难看的手背,自我安慰道:大概只是时机不对吧。 
  新的时机很快到来。 
  专辑还有一组宣传照要拍,摄影师这次定的主题是“市井喧嚣中真实的严皓晨”,场地框定在纷乱繁杂的老城区。严皓晨之前租住的公寓就在老城区的腹地,菜市场小食摊交错隐没,再理想不过。公寓一直没有退租,这次正好定做拍摄地,严皓晨也跟着搬了一些物品进去,晚上完工后直接睡在里面。 
  搬进去的时候严皓晨只简单地跟霍剑报备了一声,说是拍摄需要。但只要拍摄后继续住下去,那个精明敏锐的男人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虽然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要采用这么迂回的办法,严皓晨自己都不免觉得郁闷。 
  拍摄结束的前一天光线不是很好,摄影师提前结束了工作。果然傍晚就开始下起雨来,到了夜晚雨势开始狂暴起来,瓢泼得仿佛要将整座城市湮没了一般。 
  严皓晨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地拨弄着吉他弦。电话响起,严皓晨接起来,男人的声音几乎被嘈杂的雨声盖过,低哑得不真切: 
  “皓晨,我在你楼下,方便上来么?” 
   
   
   
  第 75 章 
   
  哗啦啦的雨声比在屋里听到的更为磅礴,严皓晨拿着伞走到楼道口的时候,丹凤眼危险地眯了眯。隔着朦朦胧胧的雨雾仍然可以看到那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车,以及倚在车门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高大身影。 
  男人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身上面料考究的衣服打得精湿,一层又一层的贴在身上,雨滴顺着打湿的额发而下,流过高挺的眉骨沁入眼里,以至于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才看清楚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 
  伸直手臂撑伞的举动有些费力,严皓晨有些恼火地一把扯过尚在雨中发呆的男人: 
  “上去。” 
  男人仿佛温室里的大型移动冰块,一进屋便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严皓晨看不过眼地把他一把塞到浴室去。屋里没有男人可以穿的衣服,他出来时只裹着严皓晨扔过去的一袭厚厚的毛毯,只露出一个还蒸发着热气的脑袋,犹如沙漠里行走的阿拉伯人。 
  严皓晨翻出一罐啤酒砸到他怀里,懒懒地坐到他面,语气不善地: 
  “心情不好就跑去淋雨,又是从哪出电视剧里学来的?”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光着身子裹在一张驼色的毛毯里,低垂着头微弓着背,全然没有了往日西装革履社会精英的气势,倒像是哪部电视剧里一夜倾家荡产跛行街头的落魄少爷。严皓晨皱起眉头,最近并没有听说恒远有任何动荡的消息,相反股票还一路看涨,这个人是为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几个月前“风向”奖失利的时候严皓晨曾经跟霍剑开过玩笑: 
  “‘天霸杯’输掉冠军,被记者追着打听出身,‘风向’又没拿到奖,为什么我最落魄的样子都被你看去了?” 
  却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个男人最落魄的一面。 
  同居了将近半年,朝夕相对,不可能留意不到身边人的情绪起落。霍剑一向自持,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或是其他原因情绪低落也是有的,但他最多也就皱一皱眉心,独自一人喝点酒听点音乐,开着车到海边兜一圈,之后就能平复下来,因为生气而声量稍大,对这个男人已经算是最大的失态了。而现在……就算是一个小时前,有人跟严皓晨说恒远集团的霍大总裁学着三流言情剧的经典自虐桥段雨中问苍天,严皓晨也只觉得这个人的脑子被淋坏了。 
  男人“啪”地一声拉开拉环,灌了一大口啤酒后才抬起头来,一向锐利的黑眸仿如一潭死水般波澜不惊,声调也是平和的: 
  “雨下得太大,银河路被淹了,车过不去。” 
  严皓晨莫名其妙: 
  “那和你没有关系罢?” 
  那是条死路,路的终点只有一个地方——本市最大的墓园。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平静地说: 
  “今天是我家人的忌日,我本来要过去那边扫墓。” 
  哗啦啦地雨声中,男人暗哑的嗓音压得很低: 
  “我在英国读大学的时候,有一年,我的家人——我爸,我妈,还有哥哥,趁着圣诞假期飞过去看我。他们在那里呆了一个星期,就走了。我本来是要跟着他们一起走的,可是隔日有个同学要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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