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白严峻。”
“白严峻?白安山的孙子?”
“您认识我爷爷?”
从赵子龙的长相和赵凯对他态度来看,白严峻第一眼就断定他一定就是赵八一的父亲,只是,他没有想到,赵八一的父亲竟然也是一名军人,而且他没有漏看那肩膀上的阶级,还是一名将军!
赵子龙脱下帽子,丢到边上,解开军系扣一边走了过来,一边说:“认识,是政委的一把手,你父母也是政委里响当当的人物。”
白严峻站起身,让座,赵子龙摆摆手表示不用,直接坐上赵凯那个位子,虽然没有军长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可却有着不怒而威的霸气。
白严峻开始搜索脑袋里的库存,一拍脑门,说道:“您是三十二军军长赵子龙!”
“呃?”赵子龙抬头看了他一眼,哈哈笑了起来,“不错,脑筋转的挺快,对,就是我,不过这里不是军营,你不用对我那么恭敬,坐吧,我就是一名家属。”
白严峻没想到赵子龙会那么的平易近人,听人说赵子龙对待下属是极其严厉的,所以他的那个军队以勇猛和军令如命为代表,所有士兵对赵子龙为命是瞻,可现在好像和印象中的大有出入啊。
赵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我舅舅他的脾气跟八一一样,不喜欢用名头压人,该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
白严峻点点头,大致了解了赵子龙这个人。
赵子龙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不心疼是骗人的,想到他自从进了部队到现在的军校就没有一刻消停过,不是被卷进什么阴谋里,就是躺进了医院里。
一早他就接到自己老婆的电话,对他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接着哭着说让他一定要好好为自己的儿子出气,出气?出什么气?切,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可是,这话,咱们的军长可不敢对他的老婆大人说,为什么?
因为咱们的军长是个爱老婆的好男人呗……那自然就是所谓的,妻管严了……
“把事情说说。”
“是。”
赵凯简略的把事情告诉给了赵子龙听,听完以后,赵子龙皱起眉头,问道:“那么你们都认为那个教导主任有问题?”
“应该是,八一本来是去找证据的,可是没想到会被打成这样。”
“你以为那学校有几个人能打架胜过他?”
赵子龙一个问题丢得赵凯没话,白严峻在一旁看呆了,原来这个老狐狸也有吃瘪的一天啊!
“那您的意思是?”
“恐怕是暗算。”
赵子龙一句话就点名了赵凯的疑惑,看了看赵八一的伤势,确实不想是打架造成的,身上於痕没有,可脑袋上被砸硬物砸了两下,哪个武林高手这么厉害,能那么容易几下摆平这小子……
“难道是八一找到了教导主任的证据,所以才会被他恼羞成怒的……”
白严峻猜测道,轻蹙的眉头表示着他的愤怒。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
赵子龙点了点头,过了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赵凯:“万安呢?”
“他……”
赵凯的支支吾吾引起了赵子龙的疑惑,以为万安也遭遇了什么不测,说道:“干脆点,到底怎么了?”
“他没事!不过在救出八一的时候精神有些不对头,所以我就把他击昏了,现在应该在学校吧。”
“救?”
“恩。”
赵凯点了点头,“不过具体事情我也不知道,要问万安自己才能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到底发生了点什么事。”
“那还不把人给我带过来,快去!”
“是!”
赵凯走了以后,病房里只剩下了赵子龙和白严峻,白严峻显得有些局促,连呼吸声都不敢大,赵子龙走到饮水机前拿出个塑料杯,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问道:“要不要喝水?”
“啊?”
白严峻没听到赵子龙的问题,只听到他叫自己,一把站了起来就要敬礼,赵子龙扬了扬手上的杯子,说:“别那么紧张,就当跟看到你自己爸妈一样好了,我又不会吃人。”
白严峻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嗯了一声。
“对了,这臭小子在班上没怎么捣乱吧?”
赵子龙走回病床前问道,白严峻立刻摇了摇头,腼腆的看了一眼昏睡中的赵八一,说:“挺好的,他学习也认真,各方面都挺出众的。”
“哈哈,那是,我生的!”
赵子龙得意洋洋起来,白严峻没想到看似严厉的赵子龙竟然那么孩子气,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赵子龙老脸一红,以为自己口误了,连忙更正道:“那什么,我刚才说错,不作数,是我老婆生的,但是也得靠我努力!”
这回白严峻是在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赵子龙见他逐渐放松才笑了起来,两人先是从赵八一身上开始找话题,然后聊的越来越投入,赵子龙说了很多赵八一的蠢事和趣事,白严峻听得仔细,直到赵凯回来。
看着只有赵凯一个人,赵子龙皱起了眉头,问:“怎么回事?”
“他们说不肯放人,怀疑是万安……”
“打了这臭小子?”
赵凯点了点头,赵子龙想想也对,于是,掏出手机走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便走了进来,说:“你见着万安了吗?”
“有,挺好的,精神也恢复正常了。”
“那就好。”
赵子龙和赵八一的脾气很像,不希望任何一个人为了自己而受伤,如果万安因为赵八一的事而受到伤害,那么赵子龙会一辈子愧疚的。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不到,门被人猛的打开,万安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眼睛先是看到病床上的爱人,接着才扫到其余的人,看到是赵子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敬礼道:“报告!”
“好了,进来吧,这里又不是军营。”
万安缓缓的走了进去,呼吸急促,渐渐看到赵八一被一层层的白纱裹住的脑袋,那双灵动的眼睛现在闭的死紧,心里像被猫爪不断的撕扯,那个向来活蹦乱跳的小鬼现在却动也不动的,有别人在,万安不像表现出自己的害怕,他抹了把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他……的情况,怎样了……”
“哦,他啊?”
赵子龙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回道:“没事,那庸医说他可能会变成什么植物人,不过我知道,这小子从小就躺不住,很快就会爬起来的,你们放心吧。”
赵子龙的话犹如一剂强心针,让万安等人无条件的信任,赵八一一定会按照他所说的重新站起来,然后像以前一样的调皮,一样的体贴,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总之,他们的赵八一一定会醒过来,跟他们说:“嗨,早上好,睡得可真舒服。”
其实,赵子龙心里哪会不担心,可是,他不能,儿子需要他,儿子的兄弟们都需要他。
“好了,万安,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昨晚上由我引开了警卫兵,八一他去进楼调查,后来我发现他似乎跟着教导主任出了楼,于是我就一路找了过去,看到学校里的那间鬼屋的门开着,我觉得好奇,便过去看,一进去就发现八一倒在血泊里,我一心只记得救他,其他我都没有检查,今天队长跟我说,那间屋子在昨天突然无故失火了,时间前后恰好是跟我救出八一以后相差没多久,看样子,应该证据都在那里面,不过现在,已经被凶手销毁了……”
万安说着说着,不觉感到惋惜。
赵子龙大概了解了整件事,他想了想,说:“那教导主任当时在哪里?”
“这……我也不知道。”
“那就只好等到这臭小子醒来才知道了。”
一整天,四个人都不曾离开病房一步,连吃的东西也都是由勤务兵送进来的,他们有时聊上几句,但注意力还是放在赵八一身上,偶尔见心电图上面有波动就会大叫着医生,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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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再掀风云 第三十二章:同一起跑线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这一夜……是赵八一醒来的最后一丝期望,聊天的话慢慢少了,大家都没什么心情说话,眼神都放在赵八一身上,只有在医生进来做检查的时候问几句有关病情的事。
万安不敢坐得离赵八一很近,他怕他看他的眼神会被赵子龙看出个大概,所以他只能选择坐得较远的地方,眼睛里却只有他的小兵。
他看着他,回忆着他们曾经走过的一切,一遍一遍,用那些回忆支撑着他快要崩溃的神经,告诉自己,说不定马上,马上他的八一就会坐起来,然后眨了眨眼睛,用那熟悉的无辜表情跟他说:班长,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万安幻想着笑了,可笑了没一会就又黯淡下去,他看向白严峻,对方跟他一样的紧张和担心,他想,八一,如果你醒了,我就不再对你们生气,你们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再阻止,我会为了你幸福而高兴……
白严峻似乎感觉到了万安的目光,他转过头来,就看到万安在看着他,那眼神不像平时那样,反而有种洒脱,白严峻一惊,马上想到万安现在在想什么。
他咬了咬牙,觉得不应该这样下去了,他站起身,走到万安面前,对他指了指门外,便无声的走了出去,万安先是呆了一下,随即慢慢站起来跟了出去。
那一切赵凯都看在眼里,但他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走了出去,什么也没做,只是眼神里有了了然之色。
白严峻和万安走到楼下的一个长亭里,半夜人烟稀少,把严峻停下了脚步,转头面对万安,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震得万安一愣一愣的。
接着,他把所有的事都全盘托出,并且告诉万安,他是怎么得到赵八一信任,以及赵八一其实内心是有多爱万安,只不过因为自己,对自己的愧疚而……
“这就是所有的事实真相……其实,八一他,真的没有对不起你,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他连做梦的时候都叫着你的名字,那我会相信,他或许对我有情,可我知道,他爱的始终是你,一直都是你,我只能挑拨你们的关系恶化,却无法抹消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是,现在看到八一这样了,我才觉得,我不能再霸道的……他是你的,我……把他还给你了,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可是,我希望你能够原谅他,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拆散你们……我对不起你们……”
白严峻说着,哭了,万安看得出来,这是白严峻真心的悔过,真心的痛苦,而他心里的苦,万安感受得到,他知道,白严峻是真的爱着赵八一,他没想到,白严峻会爱他爱到放弃。
轻笑了一下,万安一下子就原谅了这个耍手段为了得到自己爱人的孩子,他不恨白严峻,而且,如果八一还为没及时救出白严峻的事情而内疚的话,自己还是会让赵八一继续和这个孩子在一起。
在看到赵八一的时候,万安就已经想通了,他走了上前,轻轻的擦掉白严峻的眼泪,然后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抱住了他,以大哥哥般温柔的拥抱,以行动给了他原谅和安抚。
白严峻靠在万安身上呜咽着,两个原本的情敌在这一刻化为了朋友,兄弟,他们现在只想着,赵八一能够醒来,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擦干了眼泪,两人重新回到了病房里,刚进去就听到赵子龙粗犷的怒吼声:“臭小子,你TM吓死老子了!混球!”
两人欣喜的对视了一眼,冲了进去,就看到赵子龙搂着自己的儿子,开心的红着眼眶,边上的赵凯也松了一口气,瘫在椅子上,医生在边上想上前检查却不敢,而赵八一则虚弱的任由赵子龙抱着。
“好了……老爹,我好疼……”
赵八一无力的话语让赵子龙惊醒过来,才想起他现在还是个“重伤病患”,马上放下他让医生检查,医生一番检查之后,才笑着对赵子龙说:“他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只要好好补补就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还有个病人在等我。”
“好,谢谢你啊,医生。”
等医生走了出去以后,赵子龙才捏着赵八一的手,很是开心,赵八一奇怪的看着他老爹,然后缓缓的转头扫视整个病房,看到门口的万安和白严峻的时候,视线停了一下。
随后散发出像小狗看到骨头似地闪亮眼神,虽然这比喻让二人心中都不是很舒服,看他们都是同样的感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觉得赵八一的眼神,似乎少了往日的……亲昵,反而有种陌生感!
一袭担忧涌上心来,然后,赵八一立刻证实了他们的恐慌——“老爹,他们是谁啊?”
赵子龙看了看万安二人,再看了看一脸好奇的赵八一,嘴巴张得老大的,半晌,才惊讶的问:“你……不认识他们了?”
“不认识啊,难道我应该认识吗?”
赵八一疑惑的眨眨眼睛,即刻,一道乌云遮盖住了整个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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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安静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道愤怒的吼声——“什么叫选择性失忆!我儿子怎么会失忆的!”
声音主人的来源自然是爱子心切的赵子龙老爹,他抓着主治医生的衣襟,指着自己的儿子,大声的问:“他怎么可以失忆,我警告你,你必须给我治好他,否则我要你好看!”
医生在他骇人的目光下瑟瑟发抖,想说话也不敢说,只能用力的不断点着头,可是,失忆的人,哪里那么简单的可以治好,这又不是他说了算……
看不过眼的赵八一治好替那个可怜的医生求饶:“老爹,你就放开他吧,这又不是他的错,而且,你好吵啊。”
赵子龙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拎着的医生快要昏过去了,手一松,声量轻了一些,可口气还是不减怒火,“我要我儿子好好的,你听明白了没有?”
“明明明明明白了……”
医生结结巴巴的说完,见赵子龙一挥手,才像得到大赦一样,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呜……他是个军长……惹不得啊,他要换人……
万安和白严峻已经被医生检查之后的结果说得傻掉了,他们就那样看着赵八一,他们想过,如果赵八一能够醒过来,那么今后一定好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