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尽铅华悲何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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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尽铅华悲何继-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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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沧弘威严的气场显然让沫琛有些打怵。每个妃子都穿的素雅可亲,唯有她穿了件赤红色的刺牡丹长袍。杞禾这丫头说是要盛装,可没说,要素雅些。

霍沧弘的眉间轻轻蹙起,低声到:“沫琛!”

沫琛走向前去,行礼:“臣妾在。”

“祭祀祖先的场合,你穿着如此妖娆是要忤逆朕么?”

“臣妾不知,视为无罪,何来忤逆?”沫琛不卑不亢。兴许换了别人她会软一些,但是霍沧弘总归是用听雨这个假名子欺骗过她。

“是么。”霍沧弘戏谑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冷酷,他转身侧过俊美的脸庞淡淡的说,“林总管,按照律法,琛妃如此无理,该当何罪?”

林总管从侧面走到王的前面,回道:“按律当,杖刑50监禁3日。”

霍沧弘像是炫耀一般,勾起淡淡的笑容,“琛儿,我给你个机会,收回你刚才的话,错了就是错了,不要跟朕狡辩。”

沫琛依然纹丝不动,一双倔强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霍沧弘。

霍沧弘威严的神色渐渐浮上脸颊,那双飘逸的俊眼古怪的望着沫琛:“既然这样,那么,林总管!”

林总管上前行礼,“属下听命!”

“琛妃出言不逊,且在祖先面前无礼,按律行刑。”他是叙述家常的语气,平静的神色中,看不出一丁点生气或者其他的情绪。

沈妃站在斓妃身后,不自觉的瑟缩。而斓妃则蹙起了眉头,上前想要替沫琛开脱。毕竟是亲嫂子的妹妹,再者说,一家人有何不帮的道理?

斓妃踏着小碎步,迎上霍沧弘凌厉的目光:“王,臣妾想琛妃是无心的,如此严惩是否苛刻了些?”

斓妃在薛府里就是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虽说精通诗书之事,但是看人接物,倒显得不那么成熟。

他霍沧弘是什么人?

一代君主。与南蔟国厮杀的时候,受过重伤,硬是活了下来治理江山。

而沫琛是什么人?一个有可能是乱党的女人,打不得,骂不得么?

霍沧弘闲适的走到斓妃身边,伟岸的身躯骤然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晴晴要为琛妃求情,朕不反对。但是,你若坚持固执己见,朕也只能赐你和沫琛同罪了。”他黑亮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得意,他是君王,他想怎样就怎样。

斓妃惋惜的望了眼沫琛,无奈又退回席位中。

眼下,只有唐浅儿的微笑徜徉与箬妃的沉默冷颜最为对比。

沫琛在殿外受刑,宫里侍卫下手没得轻重。只觉得臀间一阵又一阵的刺痛,鲜血慢慢浸湿了她赤红色的裙裳,干涸在表面的血渍凝成了红褐色的污渍。她紧咬着牙齿,倔强的眼眸湿润了许久,但始终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唐寻,这就算是我的报应吧。

正文 第二十五章,中秋

正文

第二十五章,中秋

Chapter25:中秋祭祀结束后,霍沧弘在林总管耳边耳语一阵,便径直回了御书房。

沫琛伏在行刑的长凳上,昏厥不醒。斓妃叫了几个丫头,连同着杞禾在旁边帮衬着。不知道是那个侍卫看不过去那血肉模糊的场面,从后宫的内务房,取来一条软丝褥子,覆在沫琛的腰际。

杞禾忽闪的大眼睛簌簌的落着眼泪,一边感谢:“多谢斓妃相助,奴婢替琛主子感激您。”

斓妃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杞禾,淡淡的说:“快起来,我只是略尽薄力罢了。方才琪妃递给我一瓶金创药,说是时下从夙宫里取来的,留给琛妃用。”

“琪妃?”杞禾忽然觉得最深不可测的女人就是她:“为何她不遣人送来,倒劳烦斓妃娘娘送来。”

斓妃淡淡的露出一抹笑意,“傻丫头,你琛主子惹怒了王,都急着避嫌呢。琪妃能想到这儿,也算是难为她了。”

斓妃说的在理,宫里面的事情,本来对错就是一句话的事。除了心性纯良的薛晴,还念着沾亲带故,对沫琛百般保护,还有谁愿意趟这浑水?

杞禾委屈的点了点头,虽说不是一路看着主子走过来的,但是主仆情深,沫琛对杞禾又是真心的好,杞禾真想代主受过。

沫琛阁已到,众人小心翼翼的把沫琛抬进房内。

孙太医在房内,给沫琛把脉。

“气息微弱,怕是伤了元气,一定要好好调息啊!”孙太医摇了摇头,起身对斓妃说:“斓妃娘娘,您的那瓶金创药只能治外伤,而真正的心结还需心药医啊。”

斓妃起身,从淡绿色广袖中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孙太医。

孙太医推辞道:“斓妃娘娘这是作何,可不要折煞了老夫。”

斓妃把钱袋推入孙太医怀中,随即说道:“太医不要推辞了,沫琛姐姐的伤势需要好生调养。太医院里的补品还望孙太医尽管去用,千万不要亏了琛姐姐。”

“唉,就是娘娘不说,老夫也知道。只是,这,万万不可啊。”

“莫要再提!你收了,我倒心安些。”

孙太医支吾一阵便作罢,开了方子拿去太医院抓药了。

——————————————————————————————————杞禾在迭琛身边小心的伺候着,不一会儿,沫琛醒了,面如纸色,嘴唇发青。

“主子,您醒了!什么……”

沫琛失血过多,身子虚弱,声音自然也变得很细弱:“杞禾,斓妃她,没事吧。”

“主子……”杞禾呜咽的说:“斓妃娘娘安好。要不是斓主子带了几个丫头来帮我,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沫琛撇出一抹疲惫的笑容“那就好了。祭祀之后,王,如何说?”

杞禾从桌边端来一碗中药,轻轻的吹着气:“王只是说,中秋将至,各宫中要准备好相关事宜。像是故意不提起那监禁3日的刑罚似的。”

沫琛半眯着的眼睛渐渐聚神:“伴君如伴虎。不知何时,就触到了死亡的边缘。”

“主子,这样的丧气话可不要再说了。前晚,您在夙宫用晚膳后,我便回来准备明天的衣裳,刚巧听见在御前侍奉的女官,她说王不久前处置了一个叫舒儿的宫女,最后惨死在牢里呢。”

沫琛干咳两声,低声说:“舒儿的事儿我听说了,打翻了一杯茶水,便惹怒了王。”

杞禾不再做声,深深的叹了口气,便继续给沫琛喂药:“药苦,琛主子忍着些。”

沫琛含了一口药,在口中慢慢的品味。这样的苦药,不是唐寻日日要饮的么。

前年中秋,唐寻趁着夜色带着沫琛溜出董府,骑着马一路向北。

沫琛既好奇都有些兴奋,心脏跳个不停。她问,“去哪啊?”

唐寻笑而不语,只说:“世外桃源”

管他是哪呢,只要和唐寻在一起,走到那里都是天堂一般的世界。

他们在马背上颠簸了好几个时辰,伴着满天星辰,沫琛靠在唐寻的背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河边上种着大片的紫色海棠花,一朵淡紫色“蝴蝶”绽放在千年栈香木上,柔风细腻,阳光细碎的洒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琛儿,到了呢。”唐寻那双永远荡漾着微笑的眸子深沉的望着沫琛。

沫琛翻身下马,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参天大树上开满了淡紫色的花朵,这香味,竟然是海棠!

沫琛激动的拥紧了唐寻,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唐寻垂下眼睑,清新的笑容仍然浮在嘴角边,他轻轻吻了吻沫琛的额头,然后一本正经的说:“琛儿,我真的厌倦我们这种关系了。”

“什,什么?”沫琛突然被着莫名其妙的话震住,“什么意思呢,要,分开么?”

唐寻忽然哈哈大笑,浓眉飞入两鬓:“琛儿,我想娶你!要你做我的妻子!”

沫琛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没有什么比那一刻更开心了。一个你深爱的男子,心甘情愿的爱上了你。

———————————————————————————————————“主子?傍晚了,是否用了膳在休息?”杞禾早已把食盘端进大厅。沫琛瞥了眼色泽鲜艳的菜品,淡淡的应了句:“好。”

养足精神,才能充实自己的权利。查出杭青姐夫的死因,替月湄姐姐洗脱谣言。再者说,父亲的咳疾也令人担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归隐多年的神医呢。

杞禾见沫琛肯吃东西了,打心底里舒了口气。

“主子,中秋的时节,宫里有放纸鸢的习俗。内务房派人来问,不知道主子想要什么样的纸鸢?”

即是纸鸢,不过是为了意境罢了。纸鸢寄托种种情怀,暗指各式各样的含蓄情愫,倒不如书信来的直接呢。自古有者,以书信传情,可不知道从何时起,北邝过兴起在中秋放纸鸢寄情的习俗。

“随意罢。”

“主子怕是还不知宫里的规矩。各宫妃子要取不同的意象做纸鸢,在中秋那日放飞。这缘由,就是因为王的母妃。”

“王的母妃?”沫琛来了兴趣,“莫不是她也爱纸鸢?”

“不,王的母妃是在中秋节那天,在冷宫里去世的。据说,临死前,她曾将自己的冤屈写在纸鸢上放飞,但是这纸鸢挂在了树上无人问津,落得孤独的离开人世的结局。”

王的母妃,究竟受到什么样的冤屈,就连先王也放弃了对她的信任,将她打入冷宫?

正文 第二十六章,箬妃

正文

第二十六章,箬妃

Chapter26:箬妃。

沫琛有日子在宫里呆着了。深秋以至,天上漂了些细雨,种在后园里的树木,多半也已经枯黄了叶子,黄绿相间的挂在树梢。

就像生命的力量消耗殆尽,无力反抗只能痴痴的呆在树枝上,等待一场风,或者狂风呼啸,或者风雨交加,带走它们的挽留。

“雨落一场,空气清新。杞禾,陪我出去走走。”沫琛星眸闪烁,脸色红润,身上那件素色的白裙更衬托出沫琛的高挑身材。

“主子,孙太医说您还要小心身子,免得日后落下病根。”杞禾关照道。

“太医院的人,总是小心翼翼的。”

“去后花园的长廊吧,那里淋不着雨,反而能静心修养。”

“好,带着琴。”

———————————————————————————————————后宫设计本就是有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思,各种各样的借景或者安插,恰到好处。

沫琛撑着淡紫色的油纸伞,在花园中的小径漫步。雨水打湿了裙角,可一点不显得狼狈,深紫色的裙边花纹渐淡成浅紫色的上摆裙,袅娜而优雅。

眼瞧着快到了长廊,沫琛放慢了脚步。杞禾跟在旁边,往远处望了望。

黑色的长裳,干净利落的高髻,暗红色的宝石簪,狭长而冷漠的眼睛。

是箬妃!驻西南将军之女,凌若。

沫琛自然的微笑,信步走进东西长廊的交汇处的小厅里。

凌若那席紧身黑衣,刚好裹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虽然年仅16岁,但是身上那股子冷漠的味道,完全像个经历沧桑的老大人。

“凌若妹子独自赏雨呢。”沫琛见箬妃不语,可不想尴尬着,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你是琛妃?”箬妃狭长的桃花眼凌空一瞥,满满的不屑,似乎表达“不过如此”,之类的话。

好一个冷漠孤傲的凌若。

“早听宫里的几个丫头议论过你了,原以为王会为了多么出众的美人移驾到夙宫临幸,不过一般嘛。怪不得只有丫鬟议论呢。”箬妃说这话时,神色里多出一丝嫉妒的味道,沫琛笑而不语,年龄小就是小,在装的成熟,也不过是涉世未深的孩子。

“凌若妹子怎可把丫鬟嚼舌根的话当真了呢,可不失了身份?”

沫琛哧哧的笑了,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小口,清香立刻溢满口腔。

箬妃神色一暗,又恢复了那张雷打不动的表情。

“凌若妹子可会习武?”沫琛问道:“瞧着妹子的装扮,倒是一个习武之人的样子呢。”

箬妃冷哼一声,仔细的望了眼沫琛:“我父亲乃驻西南将军,我自幼在兵营里长大,十八般武艺岂在话下。”

“呵呵,我年长妹妹一岁,本想送个见面礼给妹妹的,可是,你瞧,这蚕丝质的绢子可真是拿不出手呢。”

凌若微微侧过脑袋,只一瞥便愣住了。多么上好的蚕丝啊,晶莹剔透,薄如蝉翼。这蚕丝的韧劲最好,若是能制成软鞭,必定叱咤无敌。

沫琛淡淡的望着箬妃有些惊异的眼神,便收起蚕丝手绢,说道:“妹子定是不喜欢这手绢,不如改日我教人定做一套蚕丝软鞭赠与你,如何?”

凌若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疑惑,但是仍然安奈不住兴奋“当真?”

“当真。”沫琛应了句。沫琛的母亲是南蔟国的人,当然知道如何挑选上好的蚕丝。只要找个养蚕人,告诉他饲养的方法,制软鞭的蚕丝还怕不够么。

雨渐渐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腥味。

不远处渐渐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是个稚气未干的小丫头,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鲜艳花纹的民族服装的侍女。

这应该就是沈妃吧。沈曼公主本身就是个娇滴滴的公主,在西辽国那样的优渥的生活环境下,往往是温室花朵的摇篮。辽阔的大草原,数不尽的牛羊,还有奔腾不息的马群。都是沈曼公主童年的回忆。

回忆,是回不去的记忆。

沈曼公主在北邝国生活了数年,而她身边的侍女也守护了她数年。按理来说,质子是不能在他国受到他国法律的制约的,所以沈曼公主完全可以不必嫁给霍沧弘,除非,西辽国国王,同意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霍沧弘,并且签订了文书。

这样的话,西辽、北邝就成了联姻国,怕是再也打不起战争了。

“参见沈妃娘娘。”杞禾和箬妃身边的丫鬟向沈妃行礼。

沈妃忙说:“姑姑们不要多礼,快请起。”柔柔的声音,加上稚嫩的笑脸,沈妃还真是天真的小孩子。

“见过琛姐姐、若姐姐。”沈妃行至厅中才行了参见礼,倒是个规矩的人。

沫琛起身,说:“不必多礼,自家姐妹。”

沈妃悄悄的望了眼神情冷淡的箬妃,便讪讪的去了沫琛那边就坐。

沫琛假咳几声,瞧了眼箬妃孤傲的面孔,又看了看沈妃委屈巴拉的大眼睛。

“琛姐姐伤势好些了么?”沈妃忙不迭的关心沫琛,生怕扫了她的兴致。

“好多了……”沫琛其实心里清楚的很,但很多话不能摆在明面上说。比如凌若的爹是驻西南将军,而沈曼公主的爹是西辽国国王。她们的爹本就不待见对方,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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