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预料什么;就像木木觉得事态不对的时候;左蒙已然消失在她身边。
———————————————————————————————————静妃仿佛是一个天生的不老的妖怪;年尽四十;脸颊上丝毫没有岁月的伤痕。她穿了那身轻巧舒适的铠甲;端坐在距离西辽王城不远处的军营中。
栅子呆在她身边;随时准备传递各种消息。
“主子;霍沧弘还没有动手;我们怎么就先动手了?”栅子一直以为静妃的计划是在霍沧弘攻尽王城的时候一举拿下;用最少的伤亡获取最大的利益;才是静妃的一贯作风。
静妃擦了擦锋利的宝剑;魅惑的眼眸笑盈盈的望着栅子;然后缓缓的说道:“霍沧弘要是一辈子不动手;难道我也要跟着他一辈子盯着西辽国?战场上变化无穷;栅子;也许做出的决定;会在下一秒更改。虽然我不清楚;是不是因为霍沧弘没准备好;所以推迟了攻城。”
“主子;那我们早在霍沧弘之前;可以么……”栅子是个好杀手;但一定不是一个好的军事家。
“先下手为强;免得节外生枝。”静妃冷哼一声;盈满的双唇勾起坏笑;“趁着大批的官员跟着沈飞的送葬队伍;王宫空无一人;伺机杀掉掌兵的将军;毁掉兵符;一切都是我静妃的囊中之物。”
野心勃勃;静妃口出狂言;栅子没有说话。这么多年了;她了解她的主子;是她的静主子精心安排了一切;也是静主子给了她和揣子在一起共事的机会。
可惜;栅子必须要永远的付出毁去面容代价。
西辽王宫。
厮杀声;嚎叫声;不绝于耳。左蒙赶去的时候;西辽王宫仅剩二三十个杀敌的将士;其余的士兵的躯体变的冰冷僵硬;高高的堆在一边。
“静妃;不要欺我西辽无力;是你卑鄙无耻!”左蒙冷哼一声;阴郁的眸子里燃起一把狂热的怒火。
幽绿色的玉笛从腰间扯出;掺杂着对沈飞的歉意;对自己的埋怨;对沫琛的憎恨;对鸠山的鄙夷;对南簇静妃的愤怒。满腔莫可名状的情绪;统统混杂在一起;仿佛各种线条没有条理的缠在一起;拧成了死结;也拧成了左蒙的力量。
木木跟在左蒙身后;她没有见过如此卖命的左蒙。但如此拼命;最终仍然是以卵击石;左蒙是被静妃的无耻冲昏了脑袋;木木控制不了左蒙的步伐;只得转身离开;先去找来丐帮的兄弟再说。
木木离开;左蒙没有看到;他左手扳起一个南簇士兵的脑袋;用力一拧;随之转身砸掉了另一个南簇士兵的肩膀。偌大的西辽王宫只剩下左蒙一人孤军奋战;周围围满了等着活捉他的南簇士兵。
但左蒙的实力不是江湖上吹嘘出来的;南簇士兵似乎也有些疲惫了;便扯出一个圈;围住左蒙;然后上来弓箭队。
数百发冒着毒气的冰冷箭簇直指左蒙那伤痕累累的身躯;他冷笑一声;洁白的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他大笑着;说道:“我左蒙自西辽王宫逃出一劫;最终还是要命归于此。今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兄弟……沈飞。”说道后面;左蒙有些难过;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回头的机会呢;失去了;走远了;难道就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沈飞;我左蒙来生;一定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兄弟——左蒙话音刚落;南簇士兵却纷纷倒下。
左蒙诧异的环顾四周;发现屋顶上;宫门内外忽然涌出了很多人马。是他们放出的箭雨;杀掉了南簇士兵。
南簇士兵一阵慌乱;他们全部的兵力都集中在王宫里了。而外围忽然涌出的人马将他们团团包围在王宫里面;是敌是友已然可以分辨。
左蒙知道西辽国不会就此完结;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他看到了那高举的“霍”字旗;还有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沈飞!?”左蒙用力的揩去鬓角的血渍;擦掉滴在睫毛上的血珠;讶异的望着。
“左弟;是我。”沈飞优雅的贵族笑容在唇边漾开;左蒙以为自己好像快要死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苦涩的笑容和着泪水;汗滴;血渍;在他年仅十六岁的胸膛晕开。
“沈兄;我快死了;是老天眷顾我;让我再见你最后一面。”
“说什么傻话”;沈飞戳了左蒙一下;然后安慰道;“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正文 第三十五章,不远的爱
Chapter35:不远的爱“左弟;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如你先养好伤。”沈飞夺回了西辽王宫;他的人马正在收拾残局。
“霍沧弘呢?”左蒙被一顶软轿抬着;他确实很累;眼角干涸而紧绷。
“乘胜追击;霍沧弘要夺回他的北邝国。”沈飞淡淡的笑了笑;说道;“静妃不会计算到霍沧弘现在拥有多么大的实力。”
“沈兄;为什么你没有死?莫非;真的是生死之门?”左蒙仍然不肯相信;沈飞完好如初的站在他面前;就好像沫琛并没有刺他一刀似的。
“不是。霍沧弘早在沫琛行刺我之前就已经找到了我。我们决定演一出好戏;引出静妃。”沈飞古铜色的小臂挥起马鞭;鞭笞在马匹上。
“所以你没有死;是霍沧弘的缘故。”左蒙说道。
“可以这么说。霍沧弘让我假死;引起西辽国**;之后在故意放出消息;说是会在不久之后进攻西辽。静妃以为霍沧弘会赶在她之前下手;反而慌乱了手脚;霍沧弘迟迟没有动兵;更让静妃如坐针毡;继而带兵攻城。”沈飞顿了顿;豪迈的眸子里是一种淡淡的敬佩。
“霍沧弘的军事才能很好;在静妃投入全部兵力的时候;带兵包围她;乘胜追击;想来最后的赢家应该就是他霍沧弘吧。”
“那我们西辽国不就危险了么?”左蒙不解;他不想知道霍沧弘有多么厉害;他的厉害是西辽国的危机。
“哪有什么必然;这件事情;还不一定呢;只要我们找到图腾。”沈飞说罢;望了望左蒙;又说道:“左弟;你还想要称霸天下么?”
“啊?不;不想了;但是我可以为了西辽的未来去找图腾。”左蒙讪讪的笑了笑;沈飞点了点头;没错;一旦霍沧弘得到北邝;运气好的话;兴许他还会得到南簇。这么一来;西辽国;果然是最危险的。
———————————————————————————————————霍沧弘追上南簇余下的军队;一举歼灭;随后返回所谓的“北邝城”;大张旗鼓的带军驻扎。
原本在北邝城中受到静妃役使的百姓;终于暂时得到了休息。霍沧弘的到来;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久违了的喜悦。
至少;北邝国;还有希望。
霍沧弘拔出长剑;斩去贴在北邝王宫上的封条;他气宇轩昂的阔进那座久违了的宫殿。
鸳合殿里的紫砂菩萨已经落满了灰尘。还记得那一年;沫琛清秀可人的模样;水葱一般的皮肤;在精致的罗裙下显得那么洁净诱人。
她淡淡的倔强;让霍沧弘措手不及。那时候的他年少轻狂;不懂爱情。错把占有当做是对彼此的交代;反而伤透了她的心。
她不爱名利;不爱君王;甚至不爱荣华富贵。她就是那样一个与众不同而略带娇爱的女子。她可以在一瞬间变的无比坚强;也可以在下一秒脆弱的不堪一击。
董沫琛;现在不仅仅只是感情问题这样简单了。只有我得到权利;稳稳的抓住它;我才能保全你;你的家人。
图腾在你身上融汇了太多的使命;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替你接受这一切。
沫琛;我会在不远的地方爱着你。
———————————————————————————————————静妃吃了败仗;损失了这么多的兵力不说;还丢掉了北邝城。这可是她毕生来最大的愿望;就这么成为了泡影。
栅子在一旁侍候着;静妃不会对她怎样;反而是那些刚刚适应了宫中生活的侍女;被带出宫中进入军营;稍不留神;就惹怒了静妃;下场不用多说。
“这是我天下;我的!”静妃情绪很失控;铺满粉底的小脸遮住了愠怒时的微红。
“……”栅子很安静;黑面巾;黑长袍;让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全身黑漆漆的木偶。
“为什么不让我顺顺利利的得到它!”静妃的咆哮声越来越大;栅子纹丝未动。静妃心里窝火;不如让她去发泄。
静妃在宫内气愤无比;宫门外却传来一阵噪声。
栅子领命出门;才发现原来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在央求侍卫让他进宫面见静妃。虽然说那男子面目全非;蓬头垢面;但如此好听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不是揣子还能有谁?
栅子飞身踢开侍卫;然后拉起倒在地上的揣子。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揣子大人;你们这些瞎了眼的东西!”栅子一阵破骂;揣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是受了伤;又是怎么回来的?
栅子顾不得多想;她抬起揣子虚弱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带他回侧殿养伤。
不料静妃好奇;从殿中出来;刚好看见了这一幕;便有心叫栅子留下揣子;她有话要问。
揣子身体不好;面如白纸。栅子帮他擦洗完之后;发现他早已冷汗连连;伤势又严重了一些。
“揣子;你是怎么回来的?别告诉我是鬼面帮帮主大发善心;放你回来的。”静妃的口吻里是淡淡的怀疑;她不相信鸠山会这么好心。
“回;回主子;卑职是逃出来的。鸠山没有要我的命;我;我是来告诉主子;鸠山的秘密的……”
“说来听听。”静妃面无表情;看起来仍然不信任揣子。
“董沫琛不仅失忆;而且得到了盖世武功;就练卑职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揣子的声音软绵绵的;栅子实在不忍心;便禀告:“主子;揣子是因为为了任务才会受伤;希望主子让他好好休养;之后再问话。”
“放肆!”静妃狐眸一闪;凌厉的斥责;“我了解鸠山比你们了解我还要深。他绝不会随随便便的放掉到手边儿的猎物;揣子是我人;他完全可以杀掉揣子然后威胁我。”静妃狠狠的说道:“但是;他没有;揣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我……”揣子疲惫的睁不开眼睛;栅子痛在心里;却不能说些什么。
“你不能!揣子;不是我惨无人道;也不是我冷血无情;你要记得;这一切都是鸠山害的。”静妃冷冷的说罢;转身离开了。
栅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当然;这个预感在几分钟后果然发生了。
静妃叫侍卫把揣子关进了南簇大牢。
择日;问斩。
正文 第三十六章,脱险
Chapter36:脱险南簇大牢里的牢头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子;每次揣子带人进来;他总是要拍一拍揣子的马匹;顺便说几句恭维的话。
揣子对这些没有影的吹捧不感兴趣;最多和牢头说上两句问候的话;便急忙离开。这会儿牢头刚刚从栅子手中接过被绑的揣子;嘴上说着一定会好好照顾;可栅子一转身;门一关;牢头又摆起谱来了。
“揣子;静妃的杀手。我呸——”牢头冷哼一声;把揣子塞进牢房。
揣子闷哼一声;刚刚愈合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想当年你是老子;咱是孙子的时候;那多牛啊;没有人见了你揣子大爷不点头哈腰的。”牢头鄙夷的说道;“我三桂最恨你们这种伤人性命还打着杀手旗号的人了。”
说罢;牢头三桂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作孽啊;你们……”
揣子没有吭声;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从前的杀手规则他记得清楚;面对一切可以撼动情感的声音要学会从左耳进右耳出。但是现在;他的耳朵好像坏掉了;牢头三桂的话一字一句的进入他的脑子里。
“静妃唯我独尊;她只相信她自己。你们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最后不算在她头上;算在你们家祖坟上。”三桂顿了顿;伤心的说道:“你肯定不记得了;那一天;你去追杀什么人;结果在路上误伤了我的妹妹;她才十几岁;十几岁啊。”
揣子猛然惊醒。
是那一年;静妃让他去追杀朝中一位大臣;他追到半路的时候和大臣雇来的镖局掌柜发生了争斗;不小心打伤了一个小姑娘。
镖局掌柜见势不妙;先跑了;揣子一方面不能放过潜逃的大臣;一方面又不能置小姑娘于不义。但最后;几番挣扎;他还是选择里完成静妃的任务。
没想到那个小姑娘就是牢头三桂的妹妹。
“她怎么样了?!”揣子有些着急;这件事只要一浮现在他眼前;他就会十分难过。
“她不能动了;两个月前;没了……”说罢牢头三桂呜呜的哭了起来。
又是一桩人命;因为他揣子的不仁不义。
牢头三桂忽然表情诡异的望着揣子不说话;随后他把右手背到身后;然后缓缓站起来;盯着歪倒在牢狱里的揣子;面露凶光:“揣子大人;别怪我三桂下手狠;实在是小妹死的冤啊……”
话音未落;三桂从背后抽出一条粗重的麻绳缠住揣子的脖颈。
面红耳赤的揣子逐渐呼吸沉重;他觉得整个身体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昏昏沉沉;然后;监狱的大门被打开;一个身手矫捷的人影打翻了牢头三桂。
顿时;清新的空气灌进鼻腔。
“呃……”揣子被绑住了双臂;只能透过凌乱的发丝去辨别眼前的人。
“揣子;跟我走!”声音刚落;温暖的手指解开麻绳的束缚;伤口一阵紧缩。他连忙捂住痛处。
撩起发丝;原来;是栅子救了他一命。
栅子黑色的面巾遮住她的容颜;揣子第一次关注到一直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
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也不是多么出众的绝代佳人;反而是一股淡淡的温暖;在心口流淌。
“栅子;带我走就是违抗静妃。”揣子很平静;也许他应该承认他确实很期待栅子的回答。
“我带你离开这儿;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栅子背起揣子飞快的离开南簇监狱。
监狱里阴暗无光;揣子猛然见到明媚的阳光;竟然有一丝彷徨无措的感觉。
栅子背着他飞快的跑着;身后是南簇侍卫的追捕。
“揣子;不;我应该叫你黎竹。”栅子仍然背着揣子;在乡间小路上前行。追捕的侍卫已经甩的差不多了;栅子放慢脚步;把揣子小心的放在一个破庙里。
庙里有一尊布满灰尘蛛网大佛;栅子拿了许多的干草堆在揣子身边;怕他着凉。
揣子微怔;他望着栅子:“黎竹是我做杀手之前的名字;因为师父在竹林里收我当弟子;我才叫黎竹的;你怎么会知道。”
“黎大哥;我是丁香。”栅子清幽说道。
8年前。
“揣子;比武的时候;师父就是你的敌人。对敌人;永远不要抱有幻想;否则;输的只能是你。”持刀的男子;长相方正;脸颊上有一条很长但是很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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