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最后添了一把火:“带上这个郎中,要是我哥哥没事你们再把他杀了,要是有事正好能帮你们治好我哥哥啊,多划算啊。”
宋志云揉了揉眉心,叹气道:“把人带上吧。”潘文云茫茫然地被丢到李清月身边,只听懂了宋志云那句恶狠狠的警告,“要想活命就闭上你的嘴。”
潘文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误上了贼船
吕恪在军营里听到手下报告说卢小多找自己之后,急急地走到办公的营房,便看见卢小多抱着脑袋蹲在那里做痛苦悔恨状,凌乱的头发上还十分可疑地飘着几根枯败的草茎。
“小多,发生什么事了”吕恪疑惑地问。
卢小多抬头见到了吕恪,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差点热泪盈眶,“吕大哥,大事不好了,四娘子不见了”
吕恪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随即迅速警告自己要冷静,他稳了稳心神,一边让人去牵了坐骑红云过来,一边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简略跟我说一遍,到底怎么不见的”
卢小多快速把李清月邀请李安一起去城东北看建设作坊的场地这件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四娘子进了那个林子便没有再出来,我跟李家主仆一起分开寻找,我找西面,他们找北面,可是最后连李家主仆都不见了。”卢小多苦着一张脸,他真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怎么进了个小小的竹林子,就一下子失踪了三个人呢难不成那林子还会吃人不成也没听过陕州有这个说法啊。
吕恪见红云哒哒哒地迈着步子被带过来了,连忙翻身上马,红云与吕恪很有默契,长长地嘶鸣了一声撒开蹄子狂奔,卢小多只听到风中隐隐约约传来:“去找邵大哥”
卢小多左右看了看,没看见有空闲的马匹,只好认命劳驾自己的双腿。
“吁”刚到李府,吕恪便猛地勒住了缰绳,红云嘶鸣着前腿腾空,吕恪没等马儿停稳,便一跃下马,跑了进去。
陈春生看到吕恪吃了一惊,又松了一口气,看着吕恪快速掠过的身影,喃喃道:“吕大哥怕是知道三郎出事了,唉,这叫什么事啊”
吕恪进了院子便觉得有些奇怪,黄氏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张氏也很焦躁不安的样子,不停地来回走动。
“大伯母,二伯母。”吕恪虽然心急如焚,却还是得跟杵在堂屋中央的两个长辈打招呼。
张氏一看见吕恪,喜道:“恪儿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又回头推了推黄氏,“大嫂,让恪儿带人出去找找,我们三郎福大命大,肯定不会出事的。”
吕恪皱眉,问道:“三郎也出事了”
张氏愣了愣,道:“派去的人没跟你说邵校尉已经带着人出城找了,你赶紧也”
黄氏忽然抓住了吕恪的手,垂泪哽咽道:“恪儿啊,你快去找帮我找三郎回来,不对,我也要去,你带我去找”
张氏连忙扶住慌张得失了态的嫂子,劝慰道:“大嫂,你去不是给添乱吗恪儿会骑马,带着骑兵一定能追得上的,放心啊。”
吕恪顾不上许多,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三郎是什么时候出事的二伯母快跟我说说。”
张氏忙道:“不久前邵校尉派人来说,火器监出了事,三郎失踪了,他的那个石什么房的被弄得一团糟,陈大福平常跟着三郎,也被捅了好几刀,留了一地的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吕恪打断张氏的絮絮叨叨:“除了三郎和陈大福没有别人受伤,是吗”
张氏立马点了点头。
吕恪也不废话了,拱了拱手跑进了后花园,解了绑住狼狗闪电、闷雷的链子,闪电和闷雷与吕恪混得很熟,靠上前来热情非常地又蹭又舔。
吕恪摸了摸它大大的狗脑袋,真正地告诉它:“闪电、闷雷,你家四姐和三郎被坏人捉走了,能不能找回来全靠你们了。”
说完又进李清月的闺房拿了一个帕子,去了李泽的房间也拿了一件衣服。
黄氏正心慌地抹着眼泪呢,便看见吕恪牵着两条大狗出来。
吕恪解释道:“狗儿鼻子灵,定能闻到三郎和四姐的气味,两位伯母放心吧,我一定把他们找回来。”
黄氏完全被李泽出事的消息给炸晕了,完全没有能力思考别的,只注意道吕恪承诺把人找回来,却完全忽略掉“他们”两个字了。
张氏却敏锐地觉察到了,她大惊失色道:“恪、恪儿,难不成三姐也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黄氏觉得心都要被纠在一起了,她捂住了胸口,看着吕恪。
吕恪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四姐今天也去城东北了,我估摸着他们是一起被抓走的。两位伯母别着急,从三郎被绑的事来看,那伙匪人肯定是有预谋的,他们捅死了陈大福,三郎却是失踪了,说明他们要的是活人,有三郎在,也必定能保得了四姐的安全,所以放心吧。我这就出发了。”
黄氏听了吕恪这简短的分析,觉得心里好受多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吕恪就跟李彦仙一样,让人信服。
张氏也觉得很有道理,握了黄氏的手道:“恪儿辛苦你了,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妇道人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李二叔和李晨在李彦仙出发后不久也前往潼关了,李晨是去接替邵隆换防,而李二叔则去准备主持春耕潼关因连年征战,荒废的土地很多。
吕恪也不多说,拱了拱手便走,两只大狼狗吐着舌头跟在后边。
吕恪的步子迈得很快,陈大娘在后边疾步跑了一段才终于在门口追上了,她塞给吕恪一个小包袱,道:“这是几个炊饼、烧饼,带着路上吃吧。唉,本来是做给三郎他做夜宵的”
吕恪勉强弯了弯嘴,道谢道:“谢谢陈大娘子了,我走了。”
陈大娘点了点头,双手在花布围裙上抹了抹,看着吕恪几步一跃上马,一人一骑两狗迅速消失在视野里。
“喂,你这笨蛋为什么会来这里不好好呆家里看书瞎跑什么”小船在河里划动着,一摇一摇的,旁边的绑匪都无聊地用黄色段子说笑着打发时间,李清月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偷偷拐了一肘子潘文云。这潘文云就这么傻呆呆地凭空冒出来,又给逃跑添加了很多难度,李清月能看潘文云顺眼了才怪。
潘文云挺无辜委屈的:“我、我,是四哥带我过来的”
李清月很想仰天长啸,既然是你四哥带你出来的,那他怎么没看好你呢连累了李安她已经很内疚了,还不知道李安如今是死是活呢,这个潘文云要也被自己连累出事了,那自己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负疚一辈子的。李清月气闷地想,难不成自己的好运气用光了还是过年的时候拜祭祖宗的时候得罪哪个老人家了要不怎么会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还是,这群人到底怎么进入重重保卫的火器监把三哥偷出来的难道火器监有汉奸一想到汉奸的可能存在,李清月就恨得想咬人,她生平最恨这种民族败类
潘文云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清月的神游云外,他也学着李清月那样拐了她一肘子,“唉,四娘子,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清月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瞪了潘文云一眼,低声道:“见机行事,懂不懂”转眼担忧地看了看躺着的李泽,摸了摸他手上的温度,有些没底气地对潘文云嘀咕:“你看看我哥哥的伤怎么样不会敲到骨头了吧。”这群野蛮人没轻没重的,可别敲坏了咱科学家的脑袋李清月看着那个大大的鼓起的淤血包,很是忧愁:这么大的狠劲,肯定脑震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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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要治病
更新时间:20130119
潘文云连忙伸手要给李泽把脉,李清月连忙拍了他的手,小声警告道:“小心些,别被他们看见。”
潘文云只得慢慢挪到李清月背后,一边脑袋紧张地四处张望着一边给李泽切脉,又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伤口,片刻后他摇了摇头,道:“脑子里许是有淤血了,可能会疼上好久,得赶紧给你哥哥配些去淤血的药。”
李清月偷偷瞪了在那指手画脚地跟人说笑的猥琐大汉勇哥也就是他和另一个长得比较矮小的人把李泽偷出来的,真是野蛮人,做匪徒的难道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药叫做迷药吗那可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的必要装备啊这群绑匪真是太不专业了
李清月压低声音凑到潘文云的耳边告诉他:“等会那伙人让你帮我哥哥看伤,你要往严重里说,说成不吃药就会死。”李清月必须要争取让李泽能吃到药,一方面李泽的伤如果不治她心里会很担忧,另一方面则是拖延时间,毕竟他们进城买药抓药也是要耗费功夫的,这能争取多一时间给陕州派来找他们的人。
李清月偷偷叹了口气,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指甲钳这是李清月专门画了图让人打造的,做得比想象中要精美的多,还雕刻了花纹,李清月便很是喜爱地放进了随身荷包里带着,没想到今天还派上了用场。她拿着指甲钳偷偷地开始划拉自己仅剩的一条手帕,刚才在河边的时候为了留个记号给救兵,情急之下她已经把一个香囊扔掉了,不知道救兵什么时候能赶来,她不确定自己身上还有没有这么多东西仍,所以为了节省,还是把手帕给撕成一条条的吧。
潘文云挺无聊地张望四周,船还在飞快地前进,破开湍急的河水,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四娘子,你说他们要带我么你去哪里啊”潘文云觉得李清月一副好镇定的模样,自己也没有这么害怕了,但依然很没有底气。
李清月头也不抬:“别乱动,挡着。他们是金国人,可能是金国哪个大人物得到了哥哥的消息,派他们来把哥哥掳到金国的。
潘文云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上半身,“啊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你哥哥,李三郎可厉害了,我表姐潘贵”潘文云好险地发现自己差点说漏嘴,连忙捂住了嘴巴。
李清月倒是没心情理会潘文云到底想说什么,只是径自忧愁着,要是一路上都没机会逃脱可怎么办到了金国真的要给敌人卖命不成还是杀身成仁,留得个忠烈爱国的名声流芳百世
“红云。”吕恪叫了一声跑得过头的骏骑,轻轻拉了一下缰绳,红云乖乖地回转了马身往回走,闪电和闷雷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吐着舌头坐着。
吕恪跳下了马,太不走过去,只见闪电和闷雷中间静静躺着一个粉色的绣花荷包,荷包上绣着一只可爱的神兽貔貅,吕恪急得这个荷包,这是李清月努力了一个月好不容易才绣出来的成果,原型是她的爱宠大熊猫包包。
吕恪弯腰把荷包捡了起来,抿唇望着面前流动不息的河水,片刻又飞身上了马,沉声向两只狼狗唤道:“走。”
“唔”李泽嘴里闷哼着,眼珠子左右乱动,睫毛轻颤。
李清月连忙扑过去,低声呼唤:“三哥,三哥,你醒了吗我是清儿。”
李泽眼皮子动了动,悠悠转醒,他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朦胧,一张俏似自己妹妹的脸在左右晃动着,晃得他的脑袋发晕,他忍不住呻吟道:“别晃了,头晕”
李清月一听急了,抓了潘文云的手道:“怎么办,我哥哥真的被敲得脑震荡了”
潘文云忙道:“我看看,我看看”
宋云志在船的另一边看到这边的动静,连忙走过来,看见人质醒了非常高兴。
李清月却站起来,叉着腰对他怒视道:“看你们做的好事,我哥哥真的被敲坏脑子了他现在晕着呢。什么人啊,你们一个个连坏人的本事都没学成,想让人安静听话的办法多的去了,没有一百种也有几十种最简单的下蒙汗药你们也不会吗”
宋云志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傻了眼,这小娘们脑子没问题吧怎么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
李清月却不理他如何反应,只是径自道:“幸好我留了一个郎中,哼你们就祈祷我哥哥的伤没事吧,要是有事,到了金国你们也讨不了好”
勇哥一跃而起,靠了过来咧嘴道:“小娘子胆子肥了啊,连我们大哥都干骂看我不”扬起手就要靠近李清月。
李清月却毫不畏惧地瞪着眼,宋云志一手摸着他又方又厚的大下巴上短短的胡髭,一手拦住了,道:“大勇。”
勇哥有些气恼,觉得下不来台,不服气地咕哝道:“宋大哥,这小娘们忒没眼色了,对你无礼”
宋云志只是摇了摇头,李清月昂着下巴用鼻子哼了一声,谁没眼色了咱可是大金国邀要“请”去的贵人,等到了那里说一两句你们的坏话,你们还会有好下场
宋云志蹲到了帮着李泽揉按穴位帮他缓解不适的潘文云旁边,问道:“他的伤怎么样多久能好”
潘文云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李清月,李清月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潘文云吞了吞口水,道:“这个、这个得吃药,要是不吃药淤血不能散去,一直在脑袋里压着,头晕和目眩的症状都不能好,还会越来越严重,然后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宋云志扬了扬手,“停,总而言之,最后会怎么样”
“会死。”潘文云快速地吐出两个字。
宋云志意味深长地看了潘文云和李清月一眼,李清月表面上还是一副又担忧又愤懑的表情,暗地里却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害怕宋云志不答应。
一秒钟似乎一分钟一样漫长,宋云志最终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他不敢拿李泽的性命开玩笑,他在金国的前途和命运,跟此人已经牢牢连接在一起,密不可分。
小船在一个河滩靠了岸,李清月和潘文云扶着李泽起身,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一点,却仍然苍白,他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嗡嗡嗡地乱叫。
他靠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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