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破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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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破沧海-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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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少年,手持着剑,飞扑了过来,津山直宫眼前还未看清楚,手中却下意识地想从背後拔出长刀来,却这才发觉长刀及其他武器都被戚继光没收了,逃出来时十分匆忙,忘记了取回。

  津山直宫手臂被那少年的长剑划破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幸好所伤不深。那少年左手掐个剑诀,右手长剑直削,津山直宫却接住了!

  他用的是双手!

  津山直宫在千钧一发间,双手一拍,刚好挟住了隐隐发亮的剑锋,但他的虎口也是一阵剧痛。

  「这人竟然迫得我这样狼狈?」津山直宫心道。

  那少年叫道:「倭寇!纳命来!」手中使劲,欲把长剑递出。

  津山直宫虎口流血,立时放手,侧身避过。

  津山直宫忽然感觉这少年的剑法像是一只猛虎向他扑过来,可是速度及反应都明显未够火喉,缺少了一种霸气。

  津山直宫摸清那少年的功夫後,身法开始变得飞快,出招游刃自如,轻松的问道:「你是谁?你用的不是普通的剑。」

  那少年道:「你不必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无恶不作,人性也被埋没了。这就是我要报仇的理由。」

  津山直宫也懒得去辩称自己不是倭寇,反正严格上他们也算是一夥人,口中便道:「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说话叫作『道不同不相为谋』吗?我们两方立场不同,冲突在所难免。」

  那少年喝道:「你看看!你看看四周!你看看这里啊!这是什麽冲突了?什麽立场不同了?你说什麽鬼话?」

  津山直宫也无法辩驳。

  他蓦地里一个转身,旁人也看不清,两只手指已经直插那少年的眼睛,津山直宫只需手里往前一送,那少年便会立时变成一个瞎子。

  可是,津山直宫却放开了手,道:「你走。」

  那少年倒真倔强,道:「我们还没打完。」

  那少年身後有一名少女,她轻轻拉住那少年的衣角,轻声道:「不要打了。我想去找爹娘看看。」

  那少年听了那少女的说话,立即住了手,与她往村里飞奔过去。

  津山直宫也因好奇往村里走,跟踪着他们来到一间简陋小屋之下。

  屋外有竹篱,草木却己被蹂躏,花残落地,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像这条村子的萧索悲凉。

  津山直宫就在屋外,回想着家乡那些事儿。

  家乡不知变得怎麽了?还是一如以前那样朴素吗?

  花落人消瘦,他也已瘦了。

  说实话,这里真的有点儿像,像他的那个家乡。

  花瓣也很像这里的,故乡的花应该也凋零了,是已经落下了满地吗?

  一声尖叫突然从屋内传出,津山直宫随即听到的便是嘶泣的声音,然是放声的痛哭。哭了一会,又变成了流水般细流的抽泣。

  津山直宫还是站着。

  他为何还不回去?他木讷了老半响,眼睛也发呆了。原来,眼前的场面竟是他经历过,十五岁的那一年,爹娘也是被人杀掉的,他也是这样的哭过。

  然後,他被人带到伊贺派,才修练成为日本一流忍者。

  原来,他也是断肠人。

  「你为什麽还在这儿?」那少年走出了屋外叫道。

  津山直宫也正自伤神,内心沉沦在昔日的一片惆怅,正想黯然离开,那少女突然从屋内冲了出来,趁那少年一不为神,把长剑抢夺了过来,以生涩的动作向津山直宫挥剑。

  津山直宫一看便知道她跟本不懂武功,这一剑毫无力度,他轻巧的把剑夺了过来,面容回复了冷峻高傲,道:「别做多馀的事。」

  那少年急着把她拉开,道:「当心!别过去!」

  那少女晶莹剔透的泪水,仍然如雨水般落下,洒了满地残花。

  她欲挣脱那少年的手,哭道:「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她声泪俱下,眼睛发红,但也渐渐哭得没有力气,跪了在地上,但双肩仍然颤抖不止。

  津山直宫看着她的样子,心中竟然开始有点难受起来。

  那少年静默无言,静静的站在她身旁。

  津山直宫道:「不是我干的!」

  那少年恨恨的瞪着他,道:「刚才分明见着你在海边与那个倭寇首领会面对话,那人叫作原藤,对吧?」

  津山直宫问道:「你认识原藤?」

  那少年答道:「交过一次手。」

  津山直宫道:「原来你就是方子云。」

  那少年惊讶问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这少年正是方子云。

  津山直宫道:「我听说过你与原藤一战之事。」

  方子云道:「你跟原藤是什麽关系?」

  津山直宫道:「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走在同一条道路上。总而言之,我跟他绝对不是朋友。」

  方子云道:「还我的剑来。」

  他料不到津山直宫想也不想便把「化清剑」还给了方子云,只听津山道:「这一把是好剑,请你好好保管。」

  方子云道:「这个不用你来说。你不要再在我们面前出现了!走吧!」

  津山直宫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方子云道:「我不需要你假惺惜。请你快走。」

  津山直宫转向那少女,道:「别在这里逗留了。这里危险。」说罢转身离去。

  方子云愁了脸,向那少女道:「苑儿,别哭了。咱们先埋葬了你爹娘再作打算吧!」

  两人合作把苑儿爹娘的尸首埋了,又在坟前跪拜了数下。苑儿跪在残花之上不肯站起来。

  方子觉得很心酸,自己才刚刚失去了家,然後苑儿又的遇上同样的遭遇。

  方子云轻轻的拉了李苑儿起来,问道:「你有没有什麽打算吗?」

  李苑儿摇头道:「没有。」

  方子云道:「我打算去找我的义父。」

  苑儿低头轻声道:「我跟着你,好吗?」

  方子云不欲苑儿步入江湖的腥风血雨,但又不忍丢下她一个人,唯有说道:「好吧!可是,今後必定险事重重,你不怕吗?」

  眼晴红透的李苑儿道:「我还有什麽好怕?」

  方子云道:「咦!有人来了!可能是倭寇回来了,快躲起来。」

  方子云拉着苑儿躲进小屋,闩上了门,偷偷望出窗外,看见三个穿着官服的人走到小园外谈话,其中一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此人却竟是穿着名贵的貂衣,面容看上去秀气润滑,下巴毫无须根,明显缺少了男性之气质。

  方子云和苑儿正细心倾听那三个人的说话。

  一人道:「厂督,倭寇来过了。」

  那穿着名贵的貂衣的男人尖了声气,道:「这个我也看得见。」

  另一人附和道:「对啊!厂督英明神武,怎麽会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麽事儿?黄领班,你糊涂了。」

  「厂督?东厂的人竟然来这里了!」方子云心道。

  「厂督」是东厂这个朝廷特务机关的最高领导人,而这个领导人则是由太监出任,权力极大,全国就不知道有多少臣民的思想被其操控於手中。

  方子云清楚记得当今在任的厂督便是毕云。

  黄领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对!对!我糊涂了。」

  那穿着名贵貂衣的厂督毕云阴侧侧的笑了。

  黄领班道:「不知道倭寇是否发现了些什麽?」

  另一人道:「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东海宝藏而来?」

  黄领班道:「这个意图很明显吧!」

  那厂督毕云道:「秦烟奇办事不力,没能偷出宝藏图,但想不到戚继光还算识趣,他已把两张宝藏图缺块献上。现在,我们知道有两张在我们手上,就不知倭寇得到多少份。」

  黄领班道:「戚继光下月会举行英雄会,集武林之力对抗倭寇。这是绝对有利於我们。」

  毕云道:「对了,蒋领班!参将府上的凶案查得怎麽样?」

  蒋领班道:「现在,我们确认了凶手肯定是在府上作客的人,嫌疑犯只剩下徐别愁丶冷叶与慈莲方丈。」

  毕云道:「那麽你认为谁是凶手?」

  蒋领班道:「三个人的背景我都查过了,只有两个人值得一提。其中一个人是徐别愁,他原名徐淮,原藉湖洲,是一名秀才,可惜之後屡试不果,没能考上举人,受了很大刺激,失踪数年後才回来,更换了名字走入江湖道上,也不排除在失踪的期间与『明门』有上了牵连。」

  毕云问道:「另一个人呢?」

  蒋领班道:「另一个人便是冷叶,此人外表虽是一个正人君子,但内里其实只是一个杀手,此人也很可能被『明门』利用。」

  毕云道:「戚继光始终是聪明人,我们也会好好待他,他有难题,我们也会帮手。何况,这凶案惊动了皇上,咱们做奴才的,怎麽说也应该替皇上分忧。你们给我继续查。如果查不出来凶手是谁,我会派人把那两名可疑人物都杀了。」

  蒋领班道:「是。」

  毕云道:「下个月的英雄会,我们也拨调一些人员过去吧!免得发生混乱。」

  黄领班道:「那麽需不需要用上申屠老大?」

  毕云道:「他就不用了,这点小事儿还不需要用上他。」

  蒋领班道:「厂督!这里要搜吗?」

  毕云道:「搜!」

  两人立时领命。

  这次搜索当然也没有发现,毕云却显得很不在乎,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既然倭寇早就把这里搜过了,当然没有东西剩下来给别人。

  「走!这里已经没有我们要的东西了。」毕云道。

  三人随即离去,方子云和李苑儿终於走出来。

  方子云道:「我们去戚将军那儿。」

  李苑儿道:「戚将军?」

  方子云道:「他是个好人,为人爱好广交义士,我们暂时去投靠他吧。」

  终是,两个人都离开了这条死村。李苑儿仍是依依不舍,始终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在这里长大,但就在这麽一瞬间,一切已经灰飞烟灭,回忆也消散了不再回来。

  可是,她会忘记吗?

  不会。

  这一切在她心中已经有一个深深的烙印。

  风铃在门外孤独的响着,「呤!呤!呤!」却己再没有人回应。

  「呤……呤……」

  声音已远。

  

  他人都在说我冷漠,

  冷漠的是那些规范,

  但我不能不遵从,

  像世人都是有着一定的道德规范去遵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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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兇手再現
津山直宫回来了,他回到了参将府这个他不应该来的地方。

  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参将府,他为何又要回来?

  他要寻回他的武器。

  长刀丶手里剑丶苦无。

  对於忍者来说,武器是他们生命的一部份,失去武器简直是耻辱,他也不愿给别人知道。如果给人知道了,他必定英名尽失,以後还怎能在东瀛的忍道上混?

  所以他得再一次身犯险境,把他的命根子夺回。

  不然,他便会履行日本传统的武士精神 — 剖腹自杀!

  参将府的确很乱。

  这宗连环凶杀案已经惊动了京城,连东厂也承诺派人协查。

  府中绝大部份人都人心如乱麻,但戚继光又何况不是心绪不灵,遑遑不可终日?

  府上不少人都很想收拾包袱,然後一走了之,不是戚继光平日待他们不好,而是实着不想赔上了性命。

  他们是有这种想法,但却又不敢说出来,怕被旁人说不够义气。始终,戚继光是个贤主,这样一走,总不是太好吧。

  戚继光今天却下了命令,暂时谁也不许离开,因为他怕凶手溜走了。

  「『明门』预言了今晚凶手会再出现,为免凶手得逞,全部人需在亥时聚集在大厅。」

  嫌疑犯不一定是徐丶冷或慈莲方丈,因为不排除府上的下人在这里潜伏多年。戚继光需要从头到尾再彻查一次。

  如果凶手真的是自己的人的话,这样也能让凶手有所警惕,亦令他没有机会下手。

  彩庭也没有心情弹琴了,空对寂寞庭阶,衣裳单薄,令她感到有点料峭,她凭阑独思,但所想的却不是那件轰动浙江的凶案,而是在想他。

  「他为何变了这麽多?我真的越来越弄不明白他在想什麽了。」

  她还是喜欢他。

  但他却已经不再是他。

  「慕容小姐,戚将军命令所有人在亥时聚集在大厅。」恒展走过来道。

  慕容彩庭道:「我知道了。」

  这时,徐别愁刚好走过来了。

  徐别愁在望着她。

  可是,她跟本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恒展看见二人神色有异,心下也不敢多想,退了出去,让他们二人相处。

  秋风过时,洒下了两人的寂寥。

  寂寥让人愁,愁思难退。

  「我已经不想忆记起从前了。」徐别愁望着落叶凋零的树枝,先开口道。

  慕容彩庭道∶「没错,做人要向前望。但如果一个人没有过去,那就一定很可悲。你这是在逃避!」

  徐别愁道∶「往事休提!」

  慕容彩庭道∶「好,你不想提,我以後也不提!你的事我也不会再管的了。」

  徐别愁气得面色发青了,道∶「你……你……」他走前,拉着了她的衣袖,可是慕容彩庭轻轻甩开了他。

  慕容彩庭拧转了头,道∶「你就不能做回以前的你吗?我想要的只是从前的你。」

  徐别愁用力握紧了手中的纸扇,道∶「你难道要我做回那个终日被人耻笑奚落的穷酸书生?你看看我现在有多好,我现在是武林上一颗耀眼的新星,还会在未来发光发亮。」

  慕容彩庭望着眼前的这个高傲自大的人,摇头道∶「你疯了。我以後还是不想看见你。」

  徐别愁听後,身子突然好像虚脱了一般,他扶着墙身,喃喃的道∶「你竟说我疯了?不想见我?你不明白我……弃我旧生平……弃我旧生平……」他一路扶着墙壁,慢慢拖行身躯,走往大厅的方向。

  慕容彩庭静静的仰望着星空,万点星光之中,突然有一颗流星飞快逝过。难道流星也在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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