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民敏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哦,一个朋友,我们认不认识?”
“你什么意思?”我问。
“我昨天打电话时你怎么来的那么快?”夏思云问。
“哦,我在张小莹哪儿。”这事儿不能不承认,我的车就在张小莹家的地下车库停着。
“你俩是不是?”葛正红问。
“咳,你们想哪儿去了?昨天我们一起参加一个活动,她有点喝多了,我送她回来的。”
夏思云专心地对付一盘肠粉,嘿嘿地冷笑着。
“你们别不信啊?”我看着他们。
“得了,你别辩解了,昨天警察询问你的时候,你嘴角还有口红,还是我给你擦的。”夏思云慢条斯理地说着。
“有这事?”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努力地想,可是我发现我有一段时间的记忆丢失了。
“天佑,你的个人生活我们不好问,但是,有些事你要处理好,别再出现第二个小平。”葛正红看着我,眼睛里闪着一种我不明白的东西。
我们吃完早饭,我对葛正红说,“等下你往我的那张处理公务的卡上再打点钱,我要马上过趟香港。”
南民敏问,“出了这么大事你还要去?你就不能改日?”
我说,“不行,这事儿涉及到很多事,不能不去。对了,昨晚我打了电话给黄敬澜,上午叫他去工务局找林局长拿点东西,回来以后你组织工程部的人抓紧工作,中午给他们加点菜。”
葛正红问,“那本来说今天给李自为的那笔钱,我就先按原计划拨给别人啦?”
我嗯了一声,心却又疼起来。我在心里问李自为:我想你自杀之前问你一下来,你害怕嘛,死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你有想过你的父母嘛,想到我们了吧,脑中我们的样子有没有闪显过,还是当时你的心中只有伤心,绝望?
见我脸色不对,葛正红关心地问,“天总,要不要喝点什么饮料?”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七章 通话澳洲
我摇摇头,说,“我就想不通,李自为这个混蛋,爱情是伟大的,神圣的,可是他却给爱情摸黑了。当然说什么也没用,他已经去了,他太脆弱了。也许,他以为这样做很伟大,要知道,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他苦读那么年的书干嘛,且不说为国家做点什么,为了他自己,为了他的父母,李自为都应该活下去,他父母辛苦的干嘛?而他却在这样的时候,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进行下去。”
“别说了,等下你去香港我送你吧?”夏思云问。
“不,我昨晚已经打了电话给吴海树,他在那边接我。等下你拍个司机送我到口岸就好了。关于李自为的事你全权负责,不要怕花钱。”我交代着。
坐在吴海树的车上,我跟他讲了李自为的事,他很感概,说,“当死亡来临的时候;那最后一刻;我们究竟是什么感觉? 是恐惧? 还是 释然?”
我没再回答他,望着窗外香港越来越近,我对李自为说:躺在冰凉凉的太平间里;你一定很寂寞,你一定很怕吧,那里没有人陪你,没有人照顾你,你还会哭吧?你竟会如此的离开我们;难道这世间就没有你留恋的东西了吗?难道一切就这么得无所谓?
在车上接了个电话,没有显示地点,一听却是王巍巍,她似乎喝了酒。
我问,“你忙什么呢?”
她说,我刚给奶牛挤完奶,累死了。
我问,“老靳呢?”
王巍巍说,“谁知道有跑到哪儿去了?前些日子参加了个客家联谊会,最近总不怎么在家。他女儿也去悉尼上学了。”
“那家里就你一个人,你不害怕?”我问。
“有什么好怕的?这里几十公里都不见一个人?要是有打劫的,怕都跑不了。”王巍巍声音有些沙哑。
“巍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李自为自杀了。”我无力地说。
“怎么回事儿?”王巍巍很吃惊。
我于是就把李自为怎么做房地产,怎么欠了债,方娜娜怎么跟了别人,又怎么向他要分手费的事跟她说了一下。
王巍巍沉默了一会,说,“李自为太过于急功近利了,你发现没有?他总是想跟你比。”
我说,“这是他上进的表现。”
王巍巍说,“可是,他总想一步到位,没有想到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我说,“死者已逝,只是把痛苦留给了活着的人。”
王巍巍道,“死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有的时候生则需要更大的勇气,人来到世上,或许什么也没带来,但活着就有了很多的责任,这个责任不是说丢就能丢的,如果一个人的解脱要以很多人的痛苦为代价,那么这种解脱的方式就是不负责任了。”
我嗯了一声,忽然觉得脸凉凉的,一抹脸,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你哭了?”王巍巍问。
“没有”,我说。
“你呀,我还不了解你?不管咋样,咱们还带也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太了解你了。”
我没说话,王巍巍沉默了一会儿,说,“最近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我们还得好好的活下去;故意生活;故意学习;故意工作;故意活的象个人。”
我有些警觉,问,“怎么啦?你这话有些不对劲啊?”
“没什么,我觉得我可能跟老靳走到头儿了。”她说。
“为什么?”我问。
“说不好,感觉。我们现在越来越像陌生人,他偶尔回来也不跟我说什么,也不碰我。”她说。
我安慰她,“也许,他是太孤独了吧?毕竟在哪里每天只面对你,有么话都说腻了。”
“也许吧?对了,天佑,前些日子我打电话给葛正红,她说你最近很紧张,不然的话,你拿我的那些物业贷点款吧。”
我心里一阵感动,说,“不用了,已经解决了,谢谢你。” 有一种感动叫理解。
当我敲开海逸酒店我事先定好的房间的门,范梅梅一身半透明的睡衣开了门,我有些拘谨,她笑了,“怎么,不敢进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进了房间。
你几点到的?我问。
她笑眯眯地回答道,“我刚到一会儿,刚冲完凉。”
我问,“你没带个助理来?听说,你这样的明星可是出门要带助理的。”
范梅梅坐在我对面,我分明地看到她穿的是是黑色的胸衣和*。我不敢直视,只好低头看着茶几。
“哈哈,今天我是来开心的,带她们干什么?”范梅梅的声音有些低沉。
“怎么没睡好觉?”我问。
“昨天你走了以后,他们又闹着去唱歌,弄得很晚。那戏刚杀青,所以,大家都很疯狂,前一阵子的压力太大了。”
我问,“范小姐,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范梅梅笑了,说,“我听你的安排,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来香港。”
我站起身,说,“那这样,你换上衣服,我先带你去置地广场。”
好啊,范梅梅进了里间。
一出来,已经变成了一个邻家小妹,没化妆,素颜,带着一个大眼镜。“怎么样?我这样会有人认出我么?”
她在我面前转了个圈。
“大概不会”,我道。
第二十八章 倾吐真情
中环最高级的店当属置地广场(TheLandmark),它和尖沙咀半岛酒店并称为香港名店,是全球名牌的群集地,包括Chanel、LV、Gucci、Loewe、POLO等叫得出来的名牌这里几乎都有,即便连这几年时装界的大红人、纽约设计师MarcJacob的店也开在这里,甚至Prada还分成男装、女装及皮件三大间店铺。除此之外,行经置地广场的人也穿得非常时髦、前卫,商品橱窗更展示出最新、最特别的流行感,就算不买东西而只逛逛,也是一种视觉享受。 地面至3楼,欧美各国超级名牌精品,包括Gucci、Versace、Prada、LV…等优雅时尚品味,或是Versus、、D&;G…等青春品牌,地下室也有比较大众化的Esprit、U2等新款货色。而在它开阔的大庭中央还设置了可以变换照明效果的喷水池。
不大一会儿,范梅梅就买了一大堆,而且完全看不出疲惫。我则有些累,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说,“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她想想,说,“我想吃镛记的烧鹅。”
我有些奇怪,问,“那玩意儿油那么大,你能吃吗?”
她笑了,“你有所不知,我这人是瘦肉型的,吃什么也不胖。”
镛记的烧鹅结合了广东烧鹅的两大特色,皮色如红枣,皮脆甘香,咬一口香味四溢而有肉汁渗出,不肥不腻相当好吃。叫了一个例牌,我好像只吃了一块就没有了。
我看着范梅梅,问,“你吃得怎么这么快?要不要再来一个?”
“好啊”,范梅梅道。
不大一会儿,我们面前摆了一堆空盘子,她不仅吃了好多菜,还吃了一个太子捞面。
“好了,饱了,回酒店休息一会儿,继续战斗。”她调皮的样子像个孩子。
将她购置的东西放进她房间,我说,“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楼下大堂等你。你醒了就给电话我。”
她问,“为什么?你也开个房休息一会嘛。”
我说,“不用了,晚上,我陪你转转我还得赶回深圳。”
她问,“今天你似乎心事重重的,怎么,跟我在一起很不高兴?”
我说,“不是,我的一个朋友昨晚自杀了。所以,心情有点糟。”
她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就在这里坐一下,我也不休息了。等下你就先回去,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说,“那怎么行?王市长叫我好好陪你,我今晚回去,明早我再赶过来,没事的,我的任务就是让你高兴。”
“陪我,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吗?”范梅梅问。
我沉默了一会说,“范小姐,能让你高兴,就是我这两天最大的任务。你高兴了,王市长就高兴了,他高兴了,我也就有了快乐。”
范梅梅走到窗口,外面就是景致万千的维多利亚海港,她的侧影很美。她向外看了一会儿,说,“你很实在,天总,你不像一个一般的商人,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我很感兴趣。你能跟我说说能让你情绪不好的这个朋友吗?”
于是,我跟她讲起了我跟马峦山的邂逅,我们一起度过的艰苦岁月,他怎么进了监狱,出狱后怎么重新开始,尤其是讲了他跟方娜娜的是是非非。
范梅梅一直站在窗口,久久地没有插一句话。
我估计那天我一定是心情不佳,否则不会说得那么动情。
我相信,那天跟范梅梅说的话,百分之百都出自我的内心,我讨厌虚伪,虽然很多时候我很虚伪,但是,我真的没有虚伪。
在这个城市,因为生活,我从来不敢将真实的自己坦露在众人面前,尽管他们对我的过去其实并不感兴趣!我将自己的过去埋葬,编造出一个虚伪的自己给人看。在阳光下将自己的真实坦露总是感觉很危险,喜欢黑夜,因为每当夜幕降临黑夜笼罩着我总感觉自己很安全。
但是,那天,在一个跟我没什么关系的女人面前,我这的一点也不虚伪。
快要讲完的时候,我这样对范梅梅说,“有时候,把一个真实的自己给别人,却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别人希望看到的永远都是美好。很可惜,我暴露了自己的不美好,我破坏了自己的形象。是我的错。但是,范小姐,难道你希望看到一个虚伪的人嘛?真的很可笑。我为自己可笑。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呢?别人并不喜欢我的真实。”
她长叹一口气,说,“谢谢你,你说了这些,是因为你把我当作朋友。是你让我看到了一些丑恶的东西,也是你让我看到了更多美好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我问。
“真诚和友谊”。范梅梅转过身,我看到她眼睛里亮晶晶的。
“你觉得,我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人的身上还有这些东西吗?”我无力地问。因为,我发现我灵魂似乎不在我的躯壳内。
范梅梅在我对面坐下,然后把双腿放到沙发上,我发现她的脚趾上画了了些什么。
她看我注意到她的脚趾,说,“这是我在美甲店搞的,怎么样?漂亮吗?”
我点点头,觉得灵魂就在天花板上,冷静地看着我们两个人。
我对面的她,现在是抹胸配牛仔裤的基础装扮,垂顺的直发让她看起来还像个女学生那样青春。虽然未施粉黛,但时尚可人。
我默默地看着她,像欣赏一幅油画。
“天总,你今天休闲衬衫和棉T恤的搭配让我们两人看起来还很登对。”她忽然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你别拿我开心,我只是陪你来了。”
“你这人真是很奇怪,我在北京也遇到过一些你这样的商人,可是,他们似乎都是对我有所图,怎么?你对我不感兴趣?”范梅梅的话有些咄咄逼人。
“你就是那高傲的天鹅,而我只是工地上挥汗如雨的民工,咱们不是一路子人。”我微笑着,灵魂忽地一下子飞回了自己的身体。
“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对我有些恐惧,甚至会怕跟我走的太紧,伤及你跟王市长的关系?”范梅梅的话越来越直接,我有些浑身发热。
“不,我们毕竟不熟悉,我还不了解你。”我知道这话很苍白。
“有时候,人与人的感觉不是用时间来证明的,而是一刹那的交集。”她将身体直起来,我怀疑她是练过瑜伽,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高难度动作?
“你这话可是越来越玄了,我根本听不懂。”我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说白了吧,王兆瑜想干什么我很清楚,但是,我对你的印象比他好得多。他跟你是相反的两类人,他太虚伪,而你则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不管你怎么刻意掩饰自己。”她将腿放下来,径直向我走来。
我的身体顿时僵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好在她离我不远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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