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主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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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主凶猛-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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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梅脚步急促的进了主殿,没时间搭理那些匆匆而过的宫女太监,直奔内殿,挥退屋内没事情忙活的两个婆子。她快步走到床边低声对着床上正在痛苦呻吟的美人道:“主子,太医都被叫走了,貌似是皇上受了伤。”

“什么?皇上受伤了?怎么搞的?”床上的美人停止了无意义的呻吟,一张柔弱的脸上满是不符的深沉。

“奴婢也不清楚。太后和皇贵妃一直在偏殿内密谈,有人汇报说是见到皇上是被人抬进偏殿内的。之后太后立刻就召集了所有的太医。。。。。。。”秀梅压低了声音,显然是怕被其他人听到。

“怎么会。。。。。。难道是皇上遇刺?”美人躺在床上,嘴中嘀咕着什么,面上不见丝毫对于皇上受伤的担忧。她好像忽然想到什么,急切道:“看来计划不能进行了,等下你就出去说我已小产。对了,之前要你找的那个刚刚成型的男婴准备好了吧?”

梅妃看着自己贴身宫女点了点头,阴狠的说道:“你给本宫好好查一查,为什么本应该出现的明贵妃竟然变成了敏皇贵妃。本宫要弄倒的可是明贵妃霍思琪那个贱人,事情明明安排妥当,怎么会出这种差错!查,给本宫好好查究竟是谁在捣鬼!还有。。。。。。为何云儿会推了我一把,我本以为她对我也是心软的。。。。。。”

秀梅看出梅妃不想听些什么安慰话因此也不敢多说,附和了两声就出去报信了。

不消一刻钟,梅妃就看到秀梅一脸悲戚的走了进来。梅妃看她那样子,思索道:“小皇子卒了,理应满宫哀悼。你趁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下,看看咱们宫里有哪些个奴才表现异常,趁着我儿给我争取来的机会,我要把那些坏心的小人全都给捏出来!”

这么说着说着,梅妃的表情就有些哀戚。放置在锦被上的双手,被紧紧的攥起,青色的血脉隐隐显露出来。她永远不会忘记,她的皇儿,就是在半月前被那些个小人害死的。。。。。。

秀梅听了这话抬起头,晦暗不明的看了梅妃一眼,嗓音沙哑的答道:“回禀娘娘,皇上昏迷,太后闻小皇子薨,追封其为仁王,并下令**暂时不得操办仁王丧事,以免冲撞到了皇上!”

梅妃初闻此话,不怒反笑道:“好啊,这个老妖婆连我皇儿的丧事也要压。我就咒她趁早死了儿子才好!”

秀梅听她越说越离谱,只能将那个众人惊诧的消息道了出来:“敏皇贵妃娘娘为证清白。。。。。。自缢了。”

梅妃先是一愣,继而竟‘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状似癫狂的道:“哈哈,为证清白、为证清白!她是皇上的前任宠妃、她是皇上的表侄女,皇上就算知道是她将我推入水中也不会将她赐死!可现在,亲手将我推入水中的她竟然为证清白自缢了?她这到底是要做些什么,她是觉得生无可恋了吗?就算是死也要拉我下水?可惜我没死,不但没死还要用自己逝去的皇儿当筹码步步为营!云儿,你这是要留我独自一人在这**中苦苦煎熬吗?为何当初我看不清,被这繁华迷了眼。。。。。。”

秀梅看着眼前又哭又笑、语无伦次的主子,默默不语。

过了不久,梅妃就渐渐平复下来。她拢了拢耳旁垂下的发,将面上的哀戚之意收敛住,泛着泪珠的眼睛望着远处,嘴角挂起若隐若现的笑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梅妃忽的出声道:“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秀梅看着眼前情绪反常的主子,听着这句当初主子和皇上的定情诗,并不语。

梅妃摸了摸仿佛定在嘴角的微笑,又摸了摸湿润的眼角,语带鄙弃道:“男人,果然是善变的。几年前还捧在心肝上的美人,今日竟然落得赐死的下场。”她复又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似是自言自语道:“下一个恐怕就是我了吧?皇后说的果真没错——不管你是宠妃还是弃妃,只要皇上不喜欢,就连皇上养的那只鹦鹉都不如。那鹦鹉说一句皇上英明,那叫聪明懂事。但你若是碍得皇上的眼,还硬拦在皇上面前请安行礼,那就叫不懂规矩。如果皇上放下尊卑,亲自去逗弄喜爱的鹦鹉时,你却上去说这样不合规矩,那就叫逾矩,是要被责罚的。呵。。。。。。。”

秀梅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句,道:“娘娘,您只要一同以往那般,便永远会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儿。”

“是吗?”梅妃反问一句,却不待秀梅回答就自嘲道:“可是我不想再做只会说同一句话的鹦鹉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站在床边的乔珺云嘴唇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句话:有什么能解释的呢?即便你知晓一切、心中犹豫过,但终究是利用了她,用她来作为你所布置杀局中最关键的一环。

梅妃她在这宫中还不知有多少年要过,而你就在她最伤心之时,又狠狠地向她心头插了一刀。心上的伤口可能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变淡变浅,但却永远留下了印记。

说抱歉,也太轻描淡写了。

乔珺云想了许多,忽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到了另一个地方。

看着无比熟悉的装置摆设,她心中产生一股抗拒,她不想再看了,真的不想再看了!

可是,那股牵引她来到这里的力量,却紧紧的压抑住她的反抗,将她牢牢的钉在原地。。。。。。

千秋殿内。

“禀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自缢了。”一名小宫女小步跑回千秋殿,将整个皇宫都已经知道的消息带到这个冷清的宫殿。

“啪”皇后手中的书本掉落,上前抓住那小宫女的衣襟叱问道:“你说云儿自缢了?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自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宫女低着头,眼眶有些红,声音哽咽的道:“宫里都在谣传,说是皇贵妃娘娘将怀着皇嗣的梅妃给推进莲花池了。梅妃娘娘小产,皇贵妃娘娘为证清白就。。。。。。”

“荒谬!云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性我难道还会不清楚吗?她虽然和梅妃有不少瓜葛,但当初的情谊她们二人都小心的维护着,一直不愿意做出伤害彼此的事情。云儿怎么会将还怀着皇嗣的梅妃推下莲花池呢!再说了,皇上和太后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自缢?她可是皇上的表侄女!彩香呢,她在哪?你快去给我找她,她一定知道事情的缘由。”皇后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她没时间追究为什么没人将梅妃落水的事禀告给自己。她现在只想知道云儿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

半个时辰后,那小宫女再次踏进了千秋殿。皇后见她独自一人进来,顿时觉得情况不妙。

而一直被强迫旁观的乔珺云,虽然早知结果,却无法阻止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出来,无声痛哭。

小宫女一见到皇后,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转动的泪水,‘碰’的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啜泣道:“两刻钟前,彩香姐姐被赐毒酒一杯。”

皇后闭上眼睛,稳了稳情绪复又睁眼问道:“为何?”

小宫女一边抽噎一边答道:“因为,因为彩香姐姐在承欢殿外高呼皇贵妃娘娘并不是自缢而是,而是被太后娘娘害死的。太、太后大怒,斥其妖言惑众,遂赐毒酒一杯以正**清纪。”。。。。。。

第四十一章 回顾当初

皇后一听不怒反笑,道:“以正**清纪?明明就是那个老妖婆不容名声有损!罢了,本宫问你,彩香这么喊整个皇宫都传遍了吧?”

“是,不过太后已下令不许再议论此事,违者直接拖到慎刑司。”那小宫女看着皇后脸上露出的笑容,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低下头不敢再看。

“传话下去,让下面人都给我打探皇贵妃的消息,我要知道云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彩香说的话绝不会是空穴来风。”皇后摩挲着自己的衣襟,觉着今年的秋天好像格外的冷。

她忽然想到乔珺云推梅妃下水本就蹊跷,当即复又道:“趁着现在宫里乱没人注意,赶紧派个生面孔拿着东西去梅妃那里一趟,就说本宫想与她见上一面。”

乔珺云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个小宫女再次跑出去后,皇后便立刻跌坐在椅子上,压抑着哭泣起来。

她想要上前,帮这个一直以来照顾着她,既是朋友但更像是亲人的女人擦干眼泪。但是,空中却忽然再次响起一声飘渺的叹息。与之前听到的,完全相同。

接着,她只觉得脑中一痛,意识陷入黑暗之前,还依稀听见彩香用着稚嫩童声问道:“彩果,你说郡主为何还不醒呢?”

听得这话,乔珺云立刻想起之前那小宫女汇报彩香已死,心中不免一阵抽痛,头却愈来愈沉。

随着乔珺云完全浸入黑暗之中,随之而来的另一古朴厚重的声音:“宣明历十四年十月十八日,敏皇贵妃薨。年二十二岁。本是瑞宁长公主与镇南大将军之女。宣明帝表侄女。八岁父母双亡,太后怜惜抚育宫中,十五岁皇上册封其为婕妤,封号敏,初时圣宠非常,为妃两年后渐被宣明帝冷待。宫中典籍记载:其薨逝之日,本与梅妃共同赏莲,梅妃被另一贵人买通的小太监推入水中、痛失皇子。其后,敏皇贵妃为证清白,自缢而亡。事情查明后并未被太后及皇上追封封号,原因不明。”

呵,这就是她的结局?寥寥几句,竟也洗清了她推梅妃入水的罪名?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也不知晓,为何她无法亲眼见到死前布置的杀局是否成功。不亲耳听到或是亲眼看到想要的结果,她无法平心啊。

老天才知道,那一日她知晓事情真相时,究竟是多么的、多么的痛苦。

回想着带来转变的那一日,乔珺云渐渐失去了意识,沉入于黑暗之中。。。。。。。。

宣明历十四年十月十三日,既是乔珺云被赐死的五日前。

那一日,乔珺云刚刚午睡起来,打发着伺候洗漱的小宫女下去后。她刚刚回身坐到榻上,就听到一个平和的女声响起:“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乔珺云抬头一看,发现跪在身前的是个面容普通的三十来岁的宫女。她从来没在自己宫里看到过这个宫女,她看着桌上突然出现、正冒着热气的茶有些不安。

正当她要喊人时却听那宫女开口说道:“皇贵妃娘娘不必惊慌,奴婢来只是想告诉您一件您所不知道、但必须知道的事情。”那宫女丝毫不惊慌,解开自己的衣襟从内衬上缝制的口袋中取出了一条丝帕,双手呈上。

乔珺云瞄见那丝帕上好像有字,遂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将丝帕打开,只见上面只绣着八个字:沈朱相残、霍家得利。

乔珺云顿时心头一凛,看着那恭敬跪着的宫女,语气冰冷的问道:“是哪个宫里派你来挑拨我与皇上之间的关系的?”她本以为这是哪个不安分的来挑拨她与皇上的关系。但是话一出口却顿觉不对——她早已无宠,皇上对她厌烦的很,怎么还会有人来用这种大事挑拨离间呢?毕竟,这八个字中牵扯到得。。。。。。

可百般思索的时候,却听那宫女道:“奴婢是不属于任何宫中主子的人。”

乔珺云闻言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你这话何意?”

那宫女闻言也不答只是继续道:“娘娘不必多虑,奴婢本是沈家埋在宫内的眼线。当年的事发生后,沈家被抄家。其中抄家的太监中正有一个是沈家的暗线,当时沈家家母趁着混乱中将这枚绣帕交给了他。后来,这太监因在宣明帝身边伺候,自觉将这绣帕放在身边不方便。遂交给了在茶水司的奴婢。”

乔珺云听她说话颇有条理却诸多漏洞,不免犹疑的追问道:“这可是绣帕,又怎么可能在事发突然的时候绣出来。难道,你们沈家早已知皇上要你们下手?再说,沈家家母将这帕子交给你们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还有那个本事报仇?且说,当初林晨娥还活着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去找她?她是沈家罪臣的私生女,难道不该更是你们所需吗?而将这枚帕子交给你的那个太监,现如今在哪,又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听到她的诸多提问,也不忙乱,逐个解答道:“奴婢也不清楚家主是否早已得知这个消息。沈家早就察觉到霍家的野心,也明白沈家与霍家所走的路不通,树大招风极容易被下手。当时,镇南大将军明面的为俞王造声势,摆明了要辅佐娘娘的亲皇舅登基。这乔府自然也就是霍家的眼中钉。奴婢愚钝,想着这可能就是沈家家母早就备下此物的原因。至于当年林晨娥入宫时,因家世不算显赫,奴婢等人才并未对她多加关注,也没有在她的宫中安插得力的眼线。因此,当得知林晨娥乃是沈大人遗留在世的私生女时,她已经要被问斩。奴婢等想要出手已经太晚了。。。。。。。”

提起这件事,这个宫女就难掩心中的遗憾懊悔,可见乔珺云依旧盯着她,等着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只能继续道:“至于娘娘您问的那个太监名叫刘砚。他几年前因为得罪钱总管而被陷害偷窃,为了以证清白、也是怕被查出和他交往过的暗线,早已自尽而去。”

听她这么一说,乔珺云确实有些印象:当初有个专门给宣明帝磨墨的小太监叫刘砚,还算得力。后来因为被人检举盗取宫中财物,为证清白自尽而亡。

虽然真有这么个人,但也无法证明这个宫女的可信度。人都死了,上哪里取证去?

不过,在宫中这么多年,有时难免也会察觉出太后与皇上,对待她时心情极其矛盾。无缘无故的失宠便罢了,太后对她一如儿时疼爱,却硬是不帮她固宠。这两相对比,实在像是有什么内情。可这八个字又太过惊骇,让她既是觉得荒谬的同时,又不免想要深究。

就在乔珺云沉思的时候,忽又听那宫女说道:“其实只要真的是那位做的,就定有蛛丝马迹可循,就看娘娘您能不能发现了。奴婢叫逢秋,若是娘娘想明白了,奴婢和这宫里的暗线自然供您差遣。奴婢出来的时间也有些久了,奴婢告退。”

乔珺云冷眼看着那宫女退出去,并没有阻拦。她摩挲着手里的丝帕,心里有些烦乱。。。。。。

彩香刚刚进门便见到乔珺云正独自愣神,想找话题便问起刚刚遇见的宫女:“娘娘,刚刚那个送茶的宫女以前没见过啊。看她那样也是个姑姑了,怎么会亲自送茶水过来?”

她刚刚在门外正好和那个宫女碰了个正面,觉得有些奇怪。

乔珺云闻言一回神,将那条丝帕塞到了袖子里,语气平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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