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忘尘的袖口就是要挥开。可鬼胎却是不甘心的冷嘲道:“什么高僧,你不过也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罢了!说我夺舍,那你怎么不说云宁郡主又是怎么来的呢?从来都没有两个相似的人存在。更别谈这是一世又一世,她如此做岂不是毁了其他人的道路,又夺了其他人的舍?你也同样,凭什么你能做我却不能!别说你是什么出家之人,那都是在放屁!”
严言听得云里雾里的,一听这里面牵连到忘尘与云宁郡主,立即屏蔽了耳朵,唯恐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哪怕身边这位现在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但还是小心点儿好,谁让他以前是王爷呢。
一直一副淡然神色的忘尘。在鬼胎揭开了乔珺云的底之后,就再难以维持冷静了。他的唇角紧绷,不悦的声音从口中传来:“多说不用,你做了便是错了,可我二人却是与你不同。你。。。。。”
“呸!放你的狗臭屁!”鬼胎却是急眼了的不管不顾喊道:“就算你跟乔珺云不一样的话,那其他人呢?譬如张蝶语,为什么你也不收拾了她?她明明也是。。。。。。”
“你与我等不同,见到的想到的自然也就不同。”忘尘却不愿意再继续与鬼胎争执,微微摇了摇头,掏出一个看起来是纯金制作的巴掌大小碗,对着鬼胎道了一声‘收’。接着。连再次叫嚣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给鬼胎,直接将他收入了碗中。侧眼望去,只见金碗上并没有太过繁复的花纹,只是有许多让人看不懂的图案,某些的图形又像是字体,委实奇怪。
“咳咳咳。”严言捂着喉咙咳嗽了几声。不敢置信的问:“大师,这就将它搞定了吗?”他的确是无法相信的,之前看起来那么凶残,忘尘大师看起来也特意准备了许多来对付的怨鬼,竟然如此简单的就被收了?他不由得将目光投注在忘尘手中的金碗上边。紧张兮兮道:“这碗又跟陶罐不一样没有盖子,装进去里面的东西会不会再逃出来啊?”
忘尘轻轻摇了摇头,瞧了金碗的壁沿一下,随即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他的魂魄已经被净了,现在已经投胎去了。不过,他这次又造下了不少罪孽,看来是要在畜生道中多轮回几世了。”
严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哑然半晌,才想起来福儿的存在。向前走了两步,却见福儿自己翻身坐了起来,衣襟上的一片鲜红已经有些变深了,她面无表情的说道:“相公,你不要我了?”
“我。。。。。。”严言有些气虚,什么都没说出来。不过,当看到地上的一摊血迹之后,他先是又是愧疚随即又是恼恨道:“谁让你听信那东西的蒙骗,竟是胆敢谋害云宁郡主!你说说,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你不好好过日子,一天总是嚣张的在别庄里作威作福,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老爷信任我才让我打理的庄子,你以为你就成了这里的女主人了吗?”
福儿被戳破了秘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还是兀自狡辩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在别庄里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里的奴才一个个都是偷奸耍滑的,我是你的妻子难道就不能帮你管教一下吗?你倒是好,带了一个和尚来,将我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给弄掉了!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我又应该怎么样的想才能原谅你?”
“你、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严言压根没有想到这种情况,怎么福儿刚刚小产了,竟是不见丝毫对于孩子的哀痛,反而只是不甘心,还想要补偿?甚至,还提也不提被忘尘大师收了的鬼胎?
福儿脖子一昂还要狡辩,却在接触到忘尘平淡无波的眼神之后,瑟缩了一下身子,原本的嚣张粗鲁瞬间退去。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保不准要以为他们是怎么她了呢。
“还能强逞口舌之利,看来是没有大碍。你之前谋害云宁郡主,罪证确凿,现在只能将你压去官府,让官府来处置你了。”忘尘的语气虽然没什么波动,但旁听的严言就是听出了不满之意。
福儿一听说要去官府,实实在在是慌了。下意识的攥紧衣角。却在触摸到一片湿意的时候,蹭的反应了过来。她也不站起来,反而撒泼似地完全躺在了地上,伸手直指着忘尘。没有眼泪的哭诉道:“你这个混蛋,你一定不是个和尚。来人啊,救命啊!有个和尚谋财害命,将我的孩子给打掉了,快来人救救我啊!”越喊越大声,可早已去了正堂的奴仆们自然不会听到过来解救。
忘尘也不想再跟福儿拖延时间,也不愿意再待在这间充斥着血腥气的房间,转身就走了出去。严言愣了一下,状似不经意的瞄了丑相毕露的福儿一眼,随即没有丝毫犹豫的跟着走了出去。
福儿还以为是她的哭诉有了效果。这个和尚就是个欺软怕硬注重名声的呢。她略一松了口气,还没有窃喜呢,忽然神经错乱的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情况——孩子没了,能够带来荣华富贵的孩子没了。她用巫蛊之术毒害云宁郡主的事情也暴露了,那么她是不是也要完蛋了?凡是动用了巫蛊之术的人。株连九族是一定的。她还有家里人,难道真的就要这样没了小命?
福儿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很是混乱,有些重要的事情时而能想起来,时而却跟罩住了一层纱一样的若因若现,瞧不清楚。让她暴躁不堪的用力敲击着自己的额头,试图想起来一些重要的、不应该被遗忘的事情。可是,这一举动不但是徒劳无功。反而导致福儿的脑子愈发糊涂了起来。儿时至今的记忆飞快的在脑海之中闪现着,她甚至有些糊涂,连自己今年有几岁都不清楚了。。。。。。
门外,严言难掩忧心忡忡的问道:“忘尘大师,发生之前的事情也是我管教不严,没有及时的发现福儿在、在做那种东西。您刚刚一直没有具体地说如果惩治福儿。。。。。。”
“等她出来之后。贫僧就直接将人带走。”忘尘处理完毕了事情,与严言寒暄起来也不如之前那般冷淡了,“事实上贫僧上午回去的时候查证了一下,得知福儿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株连九族是不可能的了,可是诛连三族又绝对不会让太后娘娘认为惩罚足够了。。。。。。唉。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你进去看看,赶紧将她带出来,别再坐在地上了。”
严言不太情愿的应了,准备进去将福儿带出来,然后让忘尘大师赶紧将人带走,也算是早些了结此事。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推开门看到的竟然是福儿被一根粗绳吊在悬梁上的情景。
也幸亏严言来得及时,他立即冲上去将还在徒劳挣扎的福儿拖拽起来,在他发现福儿的下面已经不流血了,就随意的将人丢开,他催促道:“赶紧跟着大师离开吧。像是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再次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他陷入了沉思与恐惧之中,却没有注意到已经恢复了些力气的福儿,借着他出神的机会,蹭着地面往门口一点点的挪动着,跟不知忘尘就在门外一样。
等严言回过神来的时候,福儿几乎都快爬过门槛了。他顿时发怒道:“既然你那么迫不及待,我这就带你出去!你跟着忘尘大师走吧,你自求多福,休书我已经准备好了!”
福儿是被严言拽着头发拖出去的,她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停止了淌血。但即便如此,在被拖拽了一段路程之后,之前缀在衣服上或多或少的鲜血痕迹铺垫了一整条路。
忘尘这次也不想再继续啰嗦什么了,示意身边呈保护状的刘顺小心着点儿,带着人就上了自己的马车,而福儿则是没有福气的被人丢在一个颠簸的牛车上面,不但硌得慌,也充满着难闻的气味儿。。。。。。。很快的,马车和牛车都停了下来。但来到的并非是云宁郡主府,反而是更加让人打从心底畏惧的皇宫门口!
那边忘尘正亲自摘下了宫牌递给了守门的侍卫,很快的例行公事确定忘尘有要事要忙,自然不会多加耽误时间。不过,有两个人还是询问了后面那辆简直不能看的马车上面放着的是什么人。
福儿上下全身都不能动弹,被人用刀鞘戳了几下,听到了俞王也就是忘尘说道:“她有着很重要的嫌疑,也是太后娘娘要找的人。贫僧已经确定她被控制住了,可以进去了吧?”
“是是!忘尘大师赶紧进去吧。不过如果您今日还打算出宫的话。还请记着点儿时辰。”一路到了养心殿的时候,殿内已经坐满了人,太后、皇上、还有几位一脸严肃的妃嫔们都在。
温儒明一见到浑身是血的福儿,就狠狠的皱了下眉毛。嫌恶的问道:“皇弟,她就是害了云儿的人?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真真是该死!”
“皇上、太后娘娘容禀,贫僧抓住了这个胆敢谋害云宁郡主的女子。她本是郡主身边的丫鬟福儿,后来随着程夫人出嫁之后,心思不轨被打发去了别庄。”忘尘行了个佛礼后,挺直了腰板站在原地说道:“此女心思歹毒,之所以能够得知巫蛊之术还是怀了一曾在贫僧手下逃脱的怨魂转世的鬼胎。那鬼胎已经被贫僧收服,而福儿在明知道那鬼胎有所不妥之处,非但不请高僧超度。反而竟是与那鬼胎达成了某种不知名的协定。那鬼胎助她做了巫蛊娃娃毒害郡主,又许诺出生之后定给她带来荣华富贵。。。。。。”
“荒谬!哀家还真是长见识了,这世上还有如此歹毒的女子!”太后愤愤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福儿,心中却是觉得有些不安,因为这个福儿当初还是她拨给云儿的。似乎还跟慧芳有关系?
果不其然,福儿眼见着周围的嫌恶憎恨视线快要掩埋了自己,一咬牙就痛哭道:“太后娘娘明鉴啊!奴婢本是您赏赐给云宁郡主的,可去了郡主府之后奴婢一直照顾着乔大小姐就罢了。在乔大小姐嫁人之后,郡主竟是还将奴婢当做了陪嫁丫鬟送给了她。您不知道奴婢在程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乔大小姐看程大人对奴婢的态度较为特殊,一直排挤着奴婢。后来。竟是还将奴婢打发去了别庄做苦工。。。。。。”她说着说着倒自以为是的抹了抹伤心的眼泪,伸出双手道:“奴婢这一双手生了冻疮也不能停止干活,后来庄子上的严总管看上了奴婢,奴婢以为能过上不用挨饿受苦的日子就答应了。呜呜,可谁能想到,严总管更狠。每日对奴婢非打即骂。奴婢盼了好久的孩子,就那样被他活生生的打掉了。。。。。。”
忘尘在一旁冷凝着脸,对于福儿情急之下想要为自己洗脱的假话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此不知悔改,恐怕下辈子哪怕投胎转世也要继续为害,看来。是不能让她转世于人道了。。。。。。
太后也被福儿的一番胡言乱语给说呆了,嘴唇颤抖了几下,简直不知道该骂些什么——恬不知耻?这都说的轻了!将哀家扯出来当靠山不说,竟是还从头到尾都将事情倒了个个,她真是没见过这般无耻的女人。
齐嫣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也坐等不下去了,在一片寂静之中突兀的呵斥道:“贱人!你毒害了云宁不说,竟然还敢在这里狡辩,反往云宁身上泼脏水吗!当初云宁的事情,嫔妾和其他几个姐妹也是知道一些的。当初,乔家惨案发生之后,程夫人的身边一个丫鬟都不剩了,云宁身边的彩香彩果年纪小也放不走。还是太后娘娘体贴,给云宁分了几个姑姑婆子,还有一些丫鬟。你这个福儿,原本是与梓儿、绿儿她们一起的,既然是云宁的人,自然是她怎么安排怎么是。你怎的不说你自己烂泥扶不上墙、有着高攀的心思,被主家所厌恶呢?”
神经有些不正常的福儿听了这话,就激动的喊道:“明明是大小姐善妒,郡主又认为绿儿是个好的,根本就不看重我,害得我沦落到了如此境地!”
“所以,你是承认你毒害云宁了!”齐嫣儿冷笑一声,不等福儿反口,就寒声道:“云宁对待下人有多么宽容,谁人不知晓。且不说留在云儿身边的几个太后娘娘赏赐的丫鬟,只说跟你一起佩给程夫人陪嫁的梓儿,老实本分又能干,程夫人可是亲自为她准备了嫁妆,下个月就要嫁给两情相悦的采买管事!要不是你心比天高自作自受、心思狠毒的话,程夫人又怎会厌弃你?”
“不过是个管事娘子罢了,如果大小姐她真的对梓儿好,怎么不让她做妾室!”福儿一句话就哽住了齐嫣儿的喉咙,她怒目而视,但也实在是不想再跟这个不知好歹的罪人多说话了。
太后更是鄙夷的连多看福儿一眼都觉得伤眼睛,撇了撇嘴看向温儒明道:“皇上,甭跟这样一个胆敢谋害主子的贱婢多说了。动用巫蛊之术,理应诛灭九族。另外,哀家想要跟您帮梦妍丫头讨要一些补偿,这次云儿生病她操劳不说,知道这个福儿做的事情肯定是受惊了。虽然看来那别庄的奴仆没有参与此事,但是我为了告诫世人,还是得。。。。。。”全都灭了啊。
福儿的腿儿登时就软了,之前丢失的理智也不知道是何时跑回来的。她一脸是鼻涕的磕头道:“太后娘娘饶命!奴婢知道错了,饶了奴婢贱命一条吧!”
被人插嘴,温儒明的眉头只是微微地颤了颤,钱江立即就召来侍卫将福儿的嘴巴堵上。温儒明这才松开了眉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忘尘,“皇弟,你觉得母后如此处理可妥当?”
之前忘尘做的事情早就有人传进了宫,温儒明自然知道忘尘烧了巫蛊娃娃,又特意让那个庄子上的总管将人都调走,避免伤及无辜一事。
忘尘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道:“皇上圣明,太后娘娘仁慈。这福儿是无父无母的,她一人犯下的错让她一人承受后果也就足够了。至于那个庄子上的人,一个比一个无辜,未免造成杀虐之气,还是放了他们把。太后娘娘参悟佛法,既然知晓这一点,还是不要为了云宁郡主狠下杀手了。若是让云宁郡主知道了,肯定也会觉得心中不安的。”
太后却不想轻易放过福儿,看到她那副贱蹄子就觉得恶心,帕子捂嘴嫌恶道:“可如果轻飘飘的揭过此事,岂不是让天下百姓们以为皇上不在意此事?如果人人效仿的话,那才是糟糕了。”
“忘尘大师说的对,太后娘娘您一向慈爱,就放过了那些奴仆吧。至于旁的,您自然可以想办法找回来。”齐嫣儿阴冷的目光在福儿的身上扫过,她从来不是这等不给人留活路痛下杀手的人,可这福儿的确是一个祸害。既然做错了事害的云儿差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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