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继续追问。
见此,乔珺云也安静了下来。扯着布巾随意的擦了擦脚,也不让妮妮去倒水,吹了油灯之后,拉着妮妮就并排的躺下了。
黑暗中,两双明亮的眼睛齐齐的注视着床顶,但却同出一辙的透着一股迷茫之色。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扛不住困倦的来袭,合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一/夜梦魇!
乔珺云被梦中的血腥惊醒,这梦是当初呕血最为厉害的几日,一直在睡梦中重复着的。本以为昨日睡得安好,不会再受这个梦境的困扰了,但谁能想到这个梦境越发真实,险些像是要将她留在梦中,残忍冰冷充斥着血腥之色的噩梦!
直直的坐起来时,乔珺云还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呆呆的坐了有一会儿,才忽然听到身侧传来妮妮的一声声尖叫呼救,不待她回过神来,妮妮也猛的坐了起来,圆瞪着双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两人几乎是同时调整好的呼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你!”“你!”
“我、我做了个噩梦。。。。。。”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又是不约而同齐声道, 俩人反倒像是轻松了不少,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缓缓地躺了回去,再看着床顶是真的睡不着了。
“你还好吗?”妮妮率先打破了沉默。换来乔珺云心有余悸的叹息声:“差点儿吓死我了,做了好几次这个噩梦了,有种越来越真实的感觉,好像让我难以逃脱了。”
“嗯?好几次?”妮妮似乎从自己的噩梦中摆脱了出来。喃喃自语道:“我梦到了自己最害怕的事情,不过。。。。。我不像一年前那样的束手就擒,反而忽然爆发出了一股神力,夺了她手中的小锤,冲着她和他的脑袋挥舞了过去。。。。。。呼,看着红白的血液和脑浆顺着他们的额头流淌,我有种作恶的感觉,让我更难受了。。。。。。”
乔珺云一听就明白了,妮妮一定是在梦中爆发反击,但驱使她反击的心理。看来还是不足以承受在梦中杀了人这种罪责。该说妮妮太过善良,还是该说她的底线不容侵/犯?
气氛又有些沉默,乔珺云及时出声抚慰她:“别怕,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你能爆发出一股神力,说明有一股信念在支撑着你反抗。没有人是应该无辜的被动承受的。也没有人拥有可以随意欺凌虐待他人的资格。如果不想被动承受苦难,那就要站起来反击。。。。。”
妮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的恐惧倒是消退了不少。正当她再次纠结于自己的人生将有什么意义的时候,手却忽然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了。
乔珺云的声音不如白天装出来的稚嫩,而是有种安抚人心之感:“人啊,不能纠结于过去发生的事情,哪怕背负着无数的苦楚与仇恨。也要化悲痛为力量,只有过得更好,才能对得起自己日后的人生。”
闻言,妮妮的眼神瞬间一亮,就犹如拨云见雾,虽然隐隐的明白这个道理。但却一直纠结于忆起的过去和难堪的身体。是啊,为了对得起自己,何必再在那些伤痛中折磨自己?若是真的不甘心,那就光明正大的报复回去,她明明就是受害的。为何还要自卑自惭的觉得抬不起头来?
妮妮反握住乔珺云的手,偏过头看着她在黑暗中不甚清晰的侧脸,只注意到她竟长了一双桃花眼,微上挑的眼中潋滟着光芒。她的心跳有些加速,明明很激动,但说出来的话却一字一顿的:“谢谢你,小花,你说的很多,我不能再折磨自己了。。。。。。没想到你想的这么通透,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样的噩梦,但用这个同样的想法,你一定也能摆脱不断重复的梦魇的。只要我们能正式自己所畏惧的,就能打破弱点反败为胜!”
“是啊!你说得对,很有道理。。。。。。”乔珺云温声的回答让妮妮很是放心,因为乔珺云表现得太过平静,妮妮就以为她已经不再害怕噩梦了。
但实际上,乔珺云却是在暗暗嘲笑着自己:瞧瞧你,多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啊。多么有道理的话,妮妮都能够看破,为什么你就还是纠结于心中的仇怨呢?
找不到答案,或许她只是在重获一世生命的那一刻,就无法卸下心中沉甸甸的仇恨。更别提,她的爹娘兄长是切切实实的被太后母子害死的,其中帮凶无数,只是为了无上的皇位,就可以设下毒计还一同弄到了沈家。成王败寇,简直是笑话!
难道就因为现在舒舒服服坐在龙椅上的是温儒明,他是赢家,所以她就应该忘记两者之间的悬殊,放弃自重生以来的做过的所有谋算,放弃所有已经到手的助力?只为了,能继续那早已无甚期待,只能平淡度日的下半辈子?
还有那些帮凶,她现在无法一齐打尽,但终有一天会让他们一个一个的付出代价的!
乔珺云心中的阴郁之气,非但没有因劝导妮妮而感同身受的减弱,似乎还有所增加了。
在黑暗之中,乔珺云和妮妮都没有注意到,一股隐藏于黑夜之中的黑气,在乔珺云的身体周围缭绕,似乎在寻找可以钻进去的薄弱点。
但不过几息之后,乔珺云的手中就发出一道包括她也看不到的莹色光芒,泯灭了那道看起来就不详的黑气,让乔珺云再次恢复了安全。
正文、第四百七十九章 脱壳之计
这是乔珺云来到云连城的第三日,早早起床,让妮妮帮自己梳好头发,自己又反过来帮她挽了一个发髻,吃完饭,然后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小花。。。。。。”妮妮想开了,就显得开朗了不少。她跟乔珺云坐在门槛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道:“咱们应该做什么打发时间啊?鱼看完了,要不我们跳格子吧?”
“跳格子?”乔珺云抬了下眼皮,只记得上辈子小时候跟彩香彩果玩过,但具体怎么玩儿她都给忘了。不过见妮妮眼神发亮满含期待,她只能慢吞吞道:“以前在庄子里的时候,没有跟我一样大小的孩子,我都是跑动跑西的,没有人陪我玩过什么跳格子,好玩儿吗?”
“好玩!当然好玩了!”妮妮蹦跳着站了起来,昨日传来的粉色衣服太不耐脏,她已经换上了苏婆子拿来的旧衣服。说是苏婆子的小孙女的衣服,穿在妮妮身上算是将将好,她也不管什么新旧,只要能穿着随便玩就好了。天知道自从她爹娘去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只需要陪小花一起睡觉一起吃饭,偶尔帮忙跑跑腿,挑水劈柴之类的活计都不需要她做了。
妮妮捡了块石头,在地上较松软的地方画出了几个方方框框,然后就蹦高的招呼着乔珺云:“小花,你过来,我教你!只要把石头丢到里面,然后这样。。。。。。”
妮妮随手将石头丢到了较远的格子里,然后就蹦了进去,一边演示一边开心地笑:“哈哈,其实我也有点儿记不住怎么玩了,不过好像就是在格子里面不停的跳,然后捡放在这里面的石头就好。你也过来试一试啊!”
乔珺云起身,站到了画好的格子旁边,看着妮妮在里面乱蹦乱跳,也不在乎玩得好不好。只是开心于能这样放声大笑,能不用受那些陈牙婆所说的规矩束缚了。
乔珺云就跟着笑,见妮妮蹦跳的脸都红了还在大笑,就也蹦进了格子里。两个小姑娘牵着手蹦蹦跳跳个不停。看着妮妮恢复灿烂的小脸,乔珺云也受了感染,嘴角上翘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就在两个人发疯的时候,门老爷子在苏婆子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捧着一堆木板绳子什么的不伦不类的行了个礼,道:“给表小姐请安,昨天公子吩咐老身给您做一架秋千,老身将材料都带来了,这就准备着做怎么样?”
“好啊好啊!多谢门爷爷!”乔珺云总算是停下了上蹿下跳,这才有些吃不消的粗喘着气:“秋千可以放在那边的树下面吗?可惜这棵树太小了点儿。没法子拴在上面。。。。。。”
乔珺云伸手指着一旁的大树,这棵大树至少也有三四十年的光景了,主树干乔珺云勉强能环抱住,不算太粗壮,但是上面却格外枝繁叶茂。有一根分叉挺粗的,不过要是放了秋千恐怕还是难以承受她的重量,时间久了说不定会弄折的。
“哦?”门老爷子看了一眼 ,又打量了一眼自己带来的木材,点头道:“老身可以在树下搭个架子,这样既算是在树下就能玩儿,而且也不会伤到这棵老树了。”
“嗯嗯。这个好!”乔珺云蹦跳了一会儿,心脏还没有平复到正常的跳动频率,有些激动的说着。
“还请表小姐先与妮妮去旁边玩吧,老身要在这里锯木材,误伤了你们可就不好了。”门老爷子慢声细语的说着,等乔珺云拉着妮妮听话的去旁边的石凳上坐着。这才开始动手准备。
“门爷爷,可以把秋千弄得长一点吗?能让我和妮妮都坐在上面就最好了。”乔珺云在旁边看着门老爷子干活,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她显然是忘了,就算秋千足够她和妮妮坐在上面,但府里没有其他人能陪着她们俩玩儿。到时候谁来推秋千呢?
门老爷子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就连苏婆子也是,不过却没有开口打击表小姐的积极性。
“好!老身会将秋千做的又宽敞又漂亮的。”门老爷子身子挺强健的,木工活很出众,所以不过是略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就直接动手准备木材,打算先弄一个扎深根的木架子出来。
乔珺云和妮妮刚开始还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但是等一刻钟过去,苏婆子去忙活了,门老爷子还是在锯木头,俩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在石凳上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活跃的心, 跟门老爷子说了一声,就跑去了前院。找到了正在打扫正堂的苏婆子,乔珺云磨磨蹭蹭的上前问:“嬷嬷,现在外面还是很乱吗?”
“表小姐是想出去玩儿?可是现在还不行。”苏婆子只以为她是在家里呆不住了,毕竟这里不同于郊外,郊外的庄子那是溜出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可这是云连城,热闹喧哗的云连城,好玩好吃的多的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哪里可能坐得住呢。
苏婆子摇了摇头道:“可是现在还不行啊,外面还在戒严,官府在找刺客,正是混乱的时候。表小姐还是等几天吧,等外面平静些再出去玩儿也不迟。对了,老身给郡主捏了杏仁糕,等会儿就能好,不如你和妮妮先去玩点儿别的,然后吃点心好不好?”
听到杏仁糕,乔珺云就露出喜色,连连点头,很轻易的就将刚才想要出去玩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等过了两刻钟,乔珺云就与妮妮在院子里的石凳石桌上吃起了点心。今天阳光明媚,太阳暖洋洋的不会让人觉得这是寒冷的冬天。
妮妮不拿点心,乔珺云就直接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笑眯了眼问:“好吃吧?”
妮妮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将嘴里的点心小心的吞咽了下去,“嗯,真好吃。”陈牙婆偶尔会给她们发一两块点心吃,但都是最便宜的小摊上买来的,制作粗糙又没什么味道,可是这道杏仁糕却不一样。杏仁的味道很是浓郁。而且还泛着丝丝不让人觉得过腻的甜味。
“嘿嘿,喜欢的话你也多吃点儿,吃饱了咱们就去找门爷爷继续给我们做秋千。”门老爷子是看着吴府大门的,虽然吴德贵只不过是个掌柜的。但他却因擅于人际关系,而有着不少交好的友人。刚才就是有人上门递请柬,门老爷子就暂时放下还未完成的秋千出去忙碌了。
“好啊,不过昨日公子嘱咐过我,让我今日教你女红。。。。。。”说着,妮妮就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有一年多没碰过女红了,可能绣的不太好看,就怕教错了。”
“不怕,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呢。要是你也有不懂得地方,就去找苏嬷嬷好了。”乔珺云揪了揪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这件衣服有些薄。还是苏嬷嬷给我往里面续了些棉花呢。等缝完之后根本看不出来曾经拆开过,针脚密实得很呢。唔,舅舅还说今天给我们俩扯布做衣服呢,苏嬷嬷做的新衣服一定好看又舒服。。。。。。”
“嗯,苏嬷嬷的确很厉害。”妮妮的话中带了些憧憬。苏嬷嬷一个人就能将这么大的宅子打理好,真的很厉害。
乔珺云数了数碟子里剩下的点心,还剩四小块,她捡了两块一口塞进了嘴里,将碟子推到了妮妮的面前,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好吃是好吃,就是吃起来有些少了。我要跟苏嬷嬷说一声。 以后直接做一大盘子,我就可以连晚饭都不吃了。嗯?你怎么不吃啊,快吃吧,吃了好几块我都有些噎得慌了。。。。。。”
妮妮怯怯的捡了一块吃的,将剩下的另一块拈了起来,等乔珺云咽下嘴里的糕点。就飞快的给她塞进了嘴里。
乔珺云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美滋滋的道:“妮妮你真好,等下次的时候我多给你喂几块。”妮妮听了就笑,端着石桌上的盘子想要拿到厨房去洗干净,乔珺云自然是鼓着腮帮子跟了上去。
两人刚走出后院。就听到前院的声音有些嘈杂,似乎来了很多人,但语气却很不好,很冲的喊道:“大家快点搜啊,这家没有还得去下家呢。这可真是的,累死老子了!”
苏嬷嬷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意:“你们这是干什么,说搜就搜,你们凭什么搜 啊!”
乔珺云心知这是在找自己的人,眼看着已经走到了这里,哪怕是往回走等会也要撞上这群人,索性就拉着妮妮走了出去。等看到十数个穿着官差服的男人在院子和正堂里翻找之后,露出惊惶之色,眼眶有湿润的征兆。
妮妮看见一个面目凶狠的官差向她们走过来,手还放在腰侧的佩刀上,下意识的就挡在了乔珺云的面前,昂着脖子忍着害怕大声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来这里?”
一脸凶相的官差多看了长相秀美的妮妮一眼,又瞄了眼怯生生却长相不怎么地的乔珺云。因着她俩都是十多岁还未及笄的样子,遂停下了脚步,板着脸盘查道:“我该问你们猜对,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姓甚名谁,从何而来?还有,你们可曾看到这画像上的人?”
官差一直搭在刀上的手在身前伸直,一张卷起的画像渐渐张开,上面一左一右的画着两个人头像。其中之一,自然是笑起来肆意风流的碧波,而另一个,则是有些走形的乔珺云。
是怎么个走形法呢?看乔珺云那闪烁过的眼神就知道,里面那个圆脸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