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帝王薄情妾- 第21部分

　　　　“走！”裴南风发出一声怒吼。

　　　　“是！”车夫低声应道，现也不管众人，一鞭下去，马立刻扬蹄，飞奔而出。

　　　　“停车！”清丽的嗓音却在车内响起，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一个晃眼，马车上，已是跳下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简单却长相美丽的女人。

　　　　林夜儿跳下马车，因着惯性，一个踉跄，摔了一跤，还好，不重，但是，手肘处却刮了一下，生疼。可是，她顾不了这么多了，连忙站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印证了她的想法。

　　　　真是的撞到人了。

　　　　扬眼看去，马车刚才走过的地方，一个满身泥点的小孩正呆呆的坐在地上，他的额头一片红肿，应该是刚才被扬蹄的马踢到了，而他的身后不远处，一个黑衣妇人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伤成怎么样了。

　　　　“你，你没事吧，怎么，疼不疼？疼不疼？”本能的，林夜儿走到男孩身边，想把她抱起来，可是，男孩敌视的眼神让她伸出的手缩了一下，他恨她，确切的说，他恨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她，他认为，马车撞伤了他的娘，她就是罪魁祸首。

　　　　“对不起。”她理解他的恨，就如当年，那辆把她奶奶撞了的车及人，她也恨。

　　　　男孩没出声，可是，回过神来的他，仍是恨恨的瞪着林夜儿，是的，他恨，如果不是她的马车，娘就不会被撞，现在，也不会这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就在下一个瞬间，男孩却主动扑到林夜儿怀里，“姐姐，救我娘，我只剩下娘了，求你救她。”

　　　　“这……”救她？自己怎么救？跳下马车，只是本能而已。可是，男孩的哭声让她不忍，“你先别哭，姐姐帮你看看，好吗？”

　　　　男孩点了点头，连忙爬了起来，把林夜儿带到母亲身边。

　　　　妇人被撞得很重，身下，一摊的血漫延开来，脸色，已是死灰，颤颤的伸出手，探到她鼻子下面，已是没气了。

　　　　“你娘她……”

　　　　“求你，求你，姐姐，求你，救我娘，救救我娘，我爹没了，现在，我不能再没有我娘了……”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男孩脏兮兮的手紧紧的拽着林夜儿的衣袖，袖子上，印下一掌的血迹。

　　　　“我……”林夜儿很难受，可是，她真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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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男人
　　　　“锐儿，你娘死了，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你娘！”人群里，走出一个瘦瘦的汉子，一口大黄牙，喷出臭臭的味道，直冲得林夜儿皱了皱眉。

　　　　“不，我娘没死，我娘没死，她不会死的，她答应我，要带我去找到我爹，我们要去找到我爹的，爹不要我了，娘不会不要我的！”男孩站了起来，嚷着，可是，泪却爬了一脸，显然，虽仅是九岁，可是，一个人是生是死，他已懂，他知道，娘死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孩子……”林夜儿试图稳住狂哭的他。

　　　　“对，是你，是你的马车，把我娘撞了，你赔我娘，你赔我娘！”锐儿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看着林夜儿的眼神，再次充满仇恨，沾着血印的双手，再次往她身上扑来。

　　　　就在林夜儿不知所措时，突然，一个亮闪，男孩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直扫向她，“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娘，我要杀了你，为我娘报仇！“

　　　　“啊！”没反应过来的夜儿一个躲闪不及，虽已本能的后退一步，可是手背已是被扫中，血立刻渗了出来。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有意的！”林夜儿连忙向后躲闪，可是，锐儿根本就没听她的话，双眼发狂，以更快速度向她扑来。

　　　　“锐儿，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她叫着，逃着，可是，此时的锐儿哪还有听她说话的心情？刀子，以更快的速度向她逼近。

　　　　围观的人，不知是对妇人被撞充满愤恨还是怎么回事，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反而自动自觉的后退了一几步，有意无意的，围成一个大圈，林夜儿就在这个圈子里，狼狈的左躲右闪，而锐儿手里的刀，也在圈子里左右扑腾。

　　　　他一定要杀了她，他一定要为他娘报仇！

　　　　好累，好怕，可是，她却走不出去！

　　　　围观的人，早就把她的去路堵住了！

　　　　人群，难得的安静，安静中，却透出一股杀气。

　　　　是锐儿手里的刀吗？

　　　　冷冷的眸子，透过车帘看向外面，刀光飞转中，射出人群里一个白衣男子，男子很高，略瘦，或者说，不胖，可是，黑色的斗蓬却把他的脸挡住。

　　　　裴南风绝对想不到，斗蓬下的脸，在笑，刚劲俊美的脸，略带苍白，可是，此刻，男子分明在笑，看着圈子里那个满头乱发，已是渐渐无力的女子，看到她那已然破烂得不断渗出血液的衣衫，他却在笑，温柔无害的笑容，让他更显俊美。

　　　　月朵儿，你不会真的让他杀了你吧。

　　　　可能感觉到了马车透来的窥视，男子抬了抬头，视线，扫过马车，在裴南风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容颜时，一个转身，他已消失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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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她
　　　　“皇上，妹妹她……”看着人群里那个明显已体力不支的女人，上官飞凤的双手，有点发抖，如果刚才没有听见皇上说的那句话，兴许现在的情形她是乐于见到的，可是，刚才，皇上说那个“玩”字里，明明带了很重的语调，出身官宦之家，从小就和权势打交道，这点察言观色是必须的，所以，现在，她退缩了。

　　　　她想林夜儿死，可是，却不是现在。

　　　　“你想去救她？”冷眸，还是盯着那个消失了的人影，声调，却看不出变化。

　　　　果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皇上……”娇声带着惧怕，可是，救她？她不想，但，可以不救吗？

　　　　“皇上，妹妹快昏倒了！”她不能死，起码，不能现在死！这是上官飞凤本能闪出的念头，虽然，这个场景她也不知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可是，她不能就这样看着林夜儿死，如果真是这样，她会输得很彻底！这是她突然闪出的想法。

　　　　“皇上，快救救妹妹吧，皇上！”娇躯因着惧怕而发抖，我见犹怜。

　　　　“怎么，害怕了？”大手一捞，玉人已在怀，怜惜的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珠，“我的凤儿，竟是怕得哭了？那晚第一次，也没见你痛得哭呢。”

　　　　“皇上……”娇羞得不成，这个时候还有调笑自己的时候？刚才，他不是很在乎那个女人吗？为什么，现在看着她快要被杀死了，他却无动于衷？难道，自己判错意了？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为什么要她死？她活着，林玉儿也多一份畏惧啊。

　　　　这么一想，上官飞凤简直是豁然开朗，双泪更甚，“皇上，臣妾求你了，快救救妹妹吧，这样下去，她会被人砍死的！”

　　　　不砍死，也得累死。

　　　　看她的脚步，现在已开始踉跄了。

　　　　不自觉的，上官飞凤的心，揪紧了。

　　　　不想她死，自然就会担心她的安危，何况，现在她发现，这个女人活着，比死了对自己更有好处。

　　　　“要去你去，我可没这闲情。”大手一挥，上官飞凤还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只觉得身子一紧，风，呼呼的在耳边响起，再就是浑身一痛，随着人群发出一声惊呼，惊惧的发现，自己，竟已是趴在地上，就摔在林夜儿的脚边。

　　　　而正因她这一摔，跑着的林夜儿反应不及，被她一绊，啊的一声，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她身上，惯性的一滚，双脚就那么趴在上官飞凤身上，而整个身子，却摔在她身侧，刚好在她头上方。

　　　　而更惊惧的是，追着的锐儿也跟着跑来了，地上多了个人少了个人他根本就不在意，闪着亮光的刀，就那么刺了过来，对着地上的女人直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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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谁死
　　　　“啊！”本能的惊叫起来，平生以来多少惊惧多少害怕都不足以形容上官飞凤此刻的心情，躺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眼看着把个亮光就在剌到自己脸上，那是直朝着自己刺过来的！

　　　　不想再看，只想闭上眼睛去感受那份痛与怕，可是，不可思议的是，她明明吸到了濮的一声，她明明已感受到了脸上那带着腥气的血味，可是，她却没感到痛，有的，只是身上那突然而来的重量！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人群又是一阵惊呼，疯狂的锐儿，已是被人扔了出去，手里的刀，断成数截。

　　　　“蠢！”一声怒喝，再是身上一轻，上官飞凤不相信的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的红。

　　　　刀，刺中的不是她，而是趴在她身上的张菊，也就是说，千均一发之际，是这个她曾想要了她的命的女人，转过头来趴在她身上，帮她挨了这一刀。虽然这一刀本就是追着她来的，可是，在可以躲避的情形下，她却硬生生的挨了这刀。

　　　　刀子，剌中的是她的胸部，血，溅得好远，溅了好多。

　　　　“还愣着干什么？！”又是一声冷喝，抬起头，看到的，是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他不在意吗？可是，眸子里，明明充满的全是怒火是担心是后悔是震惊，是的，他们都不会想到，危难关头，她竟会爬过来为她挨刀子，为一个毫无关系甚至可是说是还有着敌意的想要她命的人挨刀子！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是上官飞凤和裴南风此刻共同的想法。

　　　　不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被抛出车外，不去想他怎么会这么的狠，不去想自己曾有的狠念，看着那个躺在地上，太医正围着她忙碌的浑身是血的女人，上官飞凤想不透，猜不透，心，却从没试过的这么这么的空白！

　　　　事情，发生得太快。

　　　　快得每一个人都看不清前因后果。

　　　　快得，她根本就理不清思路。

　　　　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去，他们之所以围在这里，无非就是看戏而已，并不是真的关心那已死的妇人，在这个世界，素不相识的的，哪来那么多的关心？现在，戏已完，飞溅出的鲜血把它结束了。

　　　　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已无力。

　　　　上官飞凤终是想透了。

　　　　他想被剌中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现在那个一身是血躺在地上毫无意识的女人。

　　　　他不在乎的人，是自己，上官飞凤，是自己这个一直以来，以为自己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自己，左相的千金。

　　　　左相的千金，算得了什么，在他眼里，也只是女人一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是住在后宫里和别的女人抢着他的宠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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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
　　　　而那个女人，却不一样，她住在思夜阁，思夜阁，藏了他多少的思念，思夜阁，是他的初恋，思夜阁，是他下令任何人也不得打扰的地方，是他的独宠所在。可是，早已入宫的自己，却不懂，却忘了，她是他亲自带回宫的，是他亲自安放在思夜阁的，是用来平他念想的女人。

　　　　于他而言，她怎么可能会不是宝贝？！

　　　　他是天，他是神，他是自己包括自己父辈的一切，自己怎么可以轻晚的就许诺杀了他的了爱？

　　　　张菊，不管她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林夜儿，她也是皇上现在最在乎的女子。

　　　　就是这个女子，自己想取了她性命的女子，她却救了自己的命！如果不是她扑过来挡了那一刀，上官飞凤相信，自己，早已没命，因为，她明明看到，那闪亮的刀子，是冲着她的咽喉来的。

　　　　快，狠，准！

　　　　锐儿，并不是想要张菊的命， ；他，想要的是自己的命！

　　　　而这一切，谁又知道，是谁导的戏？本来以为自己才是这场戏的操纵者，可是，最后才发现，自己，只是戏里的一部分，自己，也是颗棋子而已。

　　　　奇怪的是，发现这一点，上官飞凤发现自己却一点也没有恼怒，只是，紧张，少有的紧张，她颤颤的坐了起来，就那么衣衫脏乱的坐在地上，看着那个生死垂于一线的女人。

　　　　血，已止住了，但是，太医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刀子太利，伤得太深，刺得太准，一刀正中要害。

　　　　这里不是宫里，随身带的药不多，而且，谁也没想到，才出宫不久，就遇到这样的事，皇上出宫，本就是私密，跟随的太医只有一个，况且，皇上这次出宫，是临时决定的，他所带的药物太少，这个女子的命，已是危在旦夕。

　　　　看了看那个一脸铁青的天子，太医袖子里的手抖了几下。

　　　　“皇上，老臣尽力了。”他惶恐不安的跪下。

　　　　“别说尽力，朕还没说要她的命，谁敢要她的命？”是的，她是一颗棋子而已，带她出宫，就是为了看看她幕后主子是谁，主人还没出现，她怎么可以死？

　　　　太医惊愕，上官飞凤也惊愕，皇上的语气太过平静，可是，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太医急求解答，女子的气息已渐渐微弱，可皇上的意思，是救还是不救？还是尽力去救？

　　　　“她死，你就死，你们全部给她陪葬。”语气，还是平静，可是，话一出，周围已是倒气声一片，太医的脸，苍白得不见血色。

　　　　袖子里的手，再次紧了紧，他果然是紧张她的！上官飞凤再次印证了这点，不是妒，也不再有恨，没有人比她现在，更希望她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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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女人心
　　　　“皇上，请让臣妾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