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十来年的兄弟之情,会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你不是裴南风的宠妃吗?”他不能顺着月杰的意思爬,他要把夏子沐的恨转到另一个人身上。
“王爷您误会了,那是奴婢的小姐,小姐是上官相爷家的千金,也是皇上的凤妃。”没想到,娇儿倒把一切推得一干二净,一双细长的眸子,看着月炫,小脸,有一抹绯红。
这女人,不是疯了就是失忆了。月炫恨恨的想,竟想把一切推掉,他可是不是会忘了,在南宫太后寿宴上,她是怎么对朵儿的!
“呵,看来,你俩还是旧识嘛,这可太好了,朕还担心着你们不适应呢,看来,是朕多虑了。”月杰哈哈大笑,全然不顾忌几个人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大笑。
就在这时,远处走过几个人。
淳儿
“见过皇上!”是几个夏杰的妃子。
“爱妃,来,见过我们的炫王妃。”夏杰倒热情,把几个女子招到身边,向她们介绍杜娇儿。
一听是炫王妃,几个妃子都很是意外,不由自主的看了月炫一眼,那眼神,就像看到了外星人。
“炫王妃?”有一个心直口快的妃子忍不住低声嘀咕。
月炫面无表情,任大家向他投注目礼,选择回来,他就知道月杰不会放过他,可是,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夏子沐脸色发青,可是,也紧绷着脸不说话。
“皇上,炫王妃长得倒还行,可是,这着装……”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妃子说话了。
“呵,品妃这话说得,炫王妃青春貌美的,穿什么都好看,皇上你说对吗?”另一个年轻点的妃子站前一步,离皇上近一点,甜甜的嗓音让人忍不住抖了一下。
其它妃子都不敢说话,认不知这两人,一人是国相的妹妹,一人是皇上的新宠,两人都有其厉害之处,不过,秀妃这话,也把年纪稍大的品妃踩得太过了,谁还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果然,品妃脸色一变,“秀妃妹妹,你的意思是,青春貌美就穿什么都好看吗?”
“呵,姐姐,妹妹的话可是明明白白的。”秀妃娇笑,她忍这个老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打皇后去世后,皇上并没再立后,这也是众妃子的盼头之一,既已入宫,谁不想一朝得道,坐上那最高的宝座,皇上明明最宠自己,可这个品妃却总仗着自己哥哥的权势,对自己多加指责,今天,可是一个好机会,她认为自己的话说得是相当漂亮的。起码,皇上的脸上,还是笑意盈盈的,不是吗?
“是吗?”品妃也不怒,转过身,对着她的侍女,“雪燕,去,把炫妃的衣服剥了。”
她的话一出,在场的众妃子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就是秀妃,脸上也出现一丝裂痕。这个品妃,她想做什么?
“没听到我的话吗?”品妃倒不在意,对着侍女雪燕,再次下令。
雪燕上前一步,想动手,可又停下,她抬头紧张的看了看皇上,可皇上一脸平静,像个没事人一样,又看了看炫王,可炫王却依然摆着那淡漠的笑容,什么也没说。
杜娇儿的身子微微的打了个颤,她没想到,才一进宫门,关系还没攀上,就遇到了月国的众妃争宠,而自己,却成了最直接的受害人。
雪燕还是伸出手了,她也是一个练家子,纵是杜娇儿紧绷着身子不配合,可是,那身男装外袍还是应声而落,一身雪白的紧身内衣紧贴在身上,更显曲线玲珑。
“皇上,这……”秀妃没想到自己的话竟让品妃作出这样的事,她是想借着这个话来羞辱品妃没错,可是,她不想品妃竟这么大胆,更重要的是,皇上,好像仍是没有生气,好像这个被羞辱的炫王妃,根本就不值一提。
皇上没有说话,看着月炫,就像在看一出戏。
月炫也没说话,就像,那个被当众剥衣的女人,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确实也是,杜娇儿是皇上指给他的,可他却还没说要接爱,这样的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是,身后那急重的气息,让他看不下去了。
手一挥,雪燕已是被挥出数米远,“大胆贱人,本王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一丝不见裂痕的笑容在月杰的脸上出现。
夏子沐的手,紧握成拳,炫,接受娇儿了吗?
“皇兄,如没有别的事,臣弟就告退了。”月炫站直,转身,他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
“呵,炫弟也太心急了。”月杰不以为意,转身,问身后的公公,“怎么,淳儿的身子好点了没有?”
一听这话,本已打算离开的月炫更是停下了脚步,果然,月杰这个老狐狸,他不会只有一手棋。
“回皇上,淳公主已好多了,这出嫁的日子不远了,淳公主当然得早做准备。”
“皇兄,你要将淳儿嫁于何人?”月炫只觉得,自己的心,充满了一股气,就要爆发出来。淳儿,月淳,是自己的亲妹妹,同一妃子的亲兄妹,可是,两岁时,淳妹妹却因意外掉下水渠,救上来时,双腿已摔坏,再也不能行走。也正因为这样,本来女儿为尊的月国,双腿不良于行的淳儿,并不能继位为皇。
淳妹妹早已和自己说过,她不想嫁人,也不会嫁人,她只想着和她的花花草草过一辈子,可是,皇上现在竟要把她许配于人?他想把淳儿许配何人?
动谁都可以,可是,不能动他的淳儿!
“炫弟,淳儿年已十六,也是朕忘性大,不知不觉的,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
“皇上,您要把淳儿嫁于何人?”气,在胸口积聚,如果不是理智还在,月炫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一出手就把月杰捏成粉碎。
“呵,看来炫弟和朕一样,对淳妹妹的关心也太少了,这个夫婿,还是淳儿自己选择的呢。”
月炫不相信,淳儿一直居于深宫,只和花草为伴,怎么可能会结识外男,虽然他也无数次想要把她带出去,可她一直都拒绝,或许是自己的身体,让她从小就对男人断了希望,对于男子,淳儿真的是从不放在心上,这样的淳儿,怎么可能会自己选择夫婿?
“是谁?”他的心,纠了起来,他知道,这次回国,月杰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一个杜娇儿还是小事,可是,淳儿,自从母妃死去,就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了。
“梁笛,梁庄少主。”
“什么?”月炫双眼通红,如果不是夏子沐在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他真的会杀人。梁庄,他知道,月国最大的一个宗族,也是梅妃的娘家。梁笛,一个不男不女的怪人,不但人长得难看,就是品行,也是让人听之想吐,二十多的人了,可整天无所事事,欺男霸女,听说,就是其父亲的小妾,很多也和他有过关系。这么一个人渣,怎么可能会成为淳儿的良人?
淳儿,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
资格
“臣弟,不同意!”他不能毁了淳儿的一生。
“呵,炫弟,你是不是忘了,朕才是天子!”月杰不怒反笑,看着月炫脸上出现的痛意,他是最开心的,这个弟弟,他一向不喜欢,在他身上,只能看到自己的无能,生不出女儿的无能,可是,这个弟弟还年轻。只是,有一件事他一直不懂,如果真要皇位,月炫为什么不直接找个女人弄个女儿出来,那样,他的胜算会更大。
可是,近些年,从没听过他身边有过其他女人,除了,曾经的那个人。可那个人……
“臣弟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啪的一声,月炫已是跪下,如果这一跪,能为淳儿保留一份幸福,他无所谓。
“炫……王!”夏子沐呆住了,想扯自家王爷起来,可是又不敢,月炫,到底是什么,再次让你为之折腰!他和炫太熟,熟到早已称兄道弟的程度,可是,今天,在皇上面前,他却只有按着称谓来,炫王,谁还敢再说你是一个心狠如冰的人?
月杰好长一会儿没吭声,那变化莫测的脸,看不出什么别的表情,但有一样,却是很明显的,那就是,他很享受,起码,现在。
“哟,炫王这是怎么啦?不就是一个公主吗,公主年纪大了,自然得出嫁,难道,炫王对这桩婚姻不满,认为梁家配不上淳儿公主?”皇上没吭声,可不代表他身边的人就会保持沉默。
说话的正是秀妃,好不容易从刚才的尴尬中转过神来,她自然不放过这一个讨好皇上的机会,就算,面对的是一个她一直有点惧怕的炫王。
月炫没说话,抬头,瞪了秀妃一眼,这个只会煽风点火的女人,他算是记下了。也怪不得她会为梁家说话,如果他的消息没错,梁家主母,梁笛的母亲,是她姑姑,也就是说,她的得宠,和梁家脱不了关系,月杰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宠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人。
感情于月杰,从来都是多余的,一如当年他所做的事。
被月炫这么一瞪,秀妃只觉得头有点发麻,可看着皇上还没吭声,她还是有着点底气,虽不敢再接话,可还是挑剔的抬头,扫了另几位妃子一眼,看,也就我,敢为皇上说一句话,可你们?哼!
众妃子当是没看到,对炫王,她们接触不多,可了解得不少。
十二岁就出征,一双铁拳,帮着月国流下多少鲜血,可是,却一直不得帝宠。可他却从来不惧,一直是我行我素,心狠手辣,不管是谁,只要伤他一毫,他必还人十倍。当年,听说就是因一个妃子不懂事,骚扰了他,被他生生的撕成两半,扔在皇帝面前。可皇上最后却一话没说,还得对着这个集功名和权力于一身的弟弟低眉讨好。
当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皇上登位多年,羽翼已丰,再也无需看这个功臣的脸色了,所以,才会起了要动淳儿公主的念头。
“炫弟,你这不是要难为朕吗?梁家可是连聘礼都送来了。后天,就是出嫁的吉日了,这也是朕要召你回来的最主要原因啊。”月杰叹了口气,表现得很无奈,“况且,淳儿的年纪,早已过了嫁娶之年,能找到梁家这样的人家,朕,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他真的很为难。可他的为难,在月炫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恶!
“三天后?”这么快?
“是啊,也为了这个,时间不是太赶了吗?淳儿也是太高兴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吧,这不,身体就出毛病了。”
“淳儿,她,她怎么啦?”他若真的敢伤害淳儿?!
不等皇上回答,月炫已转身,向淳儿所在的淳漓殿走去。夏子沐也转身跟上。
“你不跟着你夫婿,难道还等着朕临幸?”月杰嘴角一弯,已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无奈,看着杜娇儿的眼神,一片诡异。
杜娇儿抬头,盯着他,胆子一大:“月国皇上,我希望,你能说话算话,我们南泽国的事……”
“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讨价还价?!”月杰脸色一冷。
被他这么狠狠的抢击,杜娇儿的脸一时有点发白。
“别和朕提南泽国的交情,那早是八百年前的事,如果不是念着你这个美人味道还不错,朕可不管他裴南风是生是死。”月杰转身远去,可是,他留下的话,却让跟在后头的几个妃子脸色一变,这眼前的事还没平呢,现在又出来一个狐狸精?可是,皇上碰过的女人,还成了炫王妃?
这是什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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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漓殿。
白!一地的白。月炫冲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抹惨白。
“淳儿……”看着那个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女子,他的眼眶,不由得发红,有多久没看过自己的妹妹了?半年,一年,还是几年?他记不起来了,好像好久好久了。
他只是想着,只要自己在外面好好的,淳儿就可以好好的,皇上不敢动她。可是,现在的自己,皇上竟毫不忌惮,竟要动他的淳儿了?
月淳没有睁眼。她醒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这个哥哥,一个本来爱着她对她好却不得不为自己的事业而离她很远很远的哥哥。
她怎么可能让哥哥知道,她身上所遭遇的一切?她无脸再见哥哥!
所以,她想到了死。可是,喝下的药,却还是被灌了出来,好些天下不了床了,她种的花,死的死凋的凋,整个院子,一点生机也没有了,唯剩下的,也只有窗上门上地上甚至桌子上那无处不在的白了。
皇上命人送来的,全是上好的白绫,皇上说了,如果她再想不开,他帮她一把,再送她哥哥去陪她。
为了哥哥,她知道,自己连死的资格也没有了。
大婚
“淳儿……”任是月炫深情呼唤,床上的人儿就是不睁眼。
“太医,太医!”淳儿这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她还不醒来?朋炫急得转身冲了出去。
“炫王爷!”月淳的侍女追了出来,把着急的朋炫拦下。
“说,淳公主这是怎么啦。”转身,把侍女的肩膀摇得左摇右摆。
“王、王爷……”侍女有种想吐血的感觉,脸色也有点发紫了,这炫王,这力气大得,她快要吃不消了。
“炫,停一下,她快被你摇晕了。”夏子沐听到了炫院子里的声音,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切,急忙上前,把炫的手掰开。
“说,淳儿这是怎么啦?”月炫还大急得大声叫着。
“公主,公主她,她……”这是月淳儿新来的侍女,以前的贴身女早就被月皇全换掉了。“公主,前些日子想炫王你,想得太紧了,所以,所以,就病了。”看了看四周,侍女故作平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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