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又不是你家那位!”心知他误会,白了他一眼,甩手抽出来,真狠,这是要把胳膊拧下来吗?
“不是……”肖芳华一愣,这才冷静下来:“那……是谁?”
“还有谁,大婚自然是皇上!”
“皇上?”眼前闪过一个小鬼的影子,很是模糊。正要略过去,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瞪时大睁,急声问道:“他大婚了,那就是说会……” “亲政!”他接下他的话。
顿时狂喜席卷而来,亲政,那就是说所有的事,都会由小皇帝处理,这就意味着小花不用再管朝中的事,那么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咦,你……你上哪去?”楚天华一惊,一把拉住正要夺门而出的人。
“放开,我要回去!”
“现在!”楚天华恨不得给他一拳,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不想告诉他:“现在兴袁还未退兵,你要是走了,他们卷土重来是小,你失信于人是大!到时你道她会见你?”
他脚步一顿,果然有些担心,弱弱的转头问道:“小花真会怪我?”
不会,但这种情况下……
“绝对会!”不会也得会,笑话!将军头一个当逃兵,这仗还怎么打?“如今首要的就是尽快让兴袁退兵,让他们不敢再来犯!”
“不退兵,就不能回吗?”
“不能!”斩钉截铁。
肖芳华低头想了想,打仗他到是不怕,怕的是小花怪他! 眉头收紧,突然转身又往外走。
“师兄,你又想去哪?”心一惊。
“出征!”
“又出征?”他不是刚回来?
未回头,愤愤声音传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刚刚下手太轻,现在回去补揍他们一顿!看他们走不走?”
“……”
遗失遗诏 第四十四章
“小姐!”昏暗的房里落下一个黑影。
“如何?”清冷的女声,自纱帐内响起,隐隐的带着一丝沉重。
“已经查探过了,圆空大师家中父母早亡,自小在朝天寺出家,并没有什么亲人,而且也从未与人有什么私交,更别提朝中之人!”
“不是!”君思微皱起眉,来回的走了几步:“自开国以来遗诏皆是供奉在朝天寺,竟然主持都不知道,又是如何丢的?”
星影未回答,眉头也是拧起的。
君思长叹一声,脚下的步子也多了分焦急:“大婚后五日,去往朝天寺祭祖,重宣先皇遗诏,这是大庆祖训,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遗失诏书……”沉吟了半会,越发有些心烦:“星影,遗诏可是你亲自去取?”
“是!”
“途中可曾遇到什么人?”
“未曾!”星影回道:“属下去的时候,遗诏就已经不在了!”
“遗诏所在的位置,当初只有你、我、皇上和圆空大师四人知晓,其它人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是选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丢失。
“属下不知!”
“唉!”原以为总算可以过些安生的日子,没想到,又出了这么一出:“朝中各人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星影回道。
君思一愣,没有?选在这种时候动手,如若是朝中人所为,定会有所动作才是,至少也会放出点风声,如今偷取遗诏却又不声张,到底是为何? 想了半会,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按说念儿亲政,于公于私,都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她实在想不出什么人有理由要破坏。
“星影,此事你尽快通知袁将军,让他可暗中派人查探兵部吴侍郎,户部黄大人和李环将军近期的的举动,看是否有异常的地方!”
“这些人是……”星影一愣!
君思皱了皱眉:“当初择立皇后的时候,他们的女儿皆在入选之列!”虽然不是不满亲政,原因就只有一个了,那便是皇后人选。当初一共有四个人选,虽然莫家女儿是众望所归,但也不保其它人不会心怀怨言。
星影这才明白过来:“是,小姐!”
再次抱拳行礼,身形一闪,人已经消失在殿内。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外头传来几声虫鸣,漆黑一片,时值深夜,却分外的清醒。长叹一声,推开窗,任夜风打在脸上。 明日便是皇上大婚的日子,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种事。念儿的慌张,显而易见,他虽已经下定决心,要坐实那个位子,必竟还是太年轻。很多经验,只能用时间来赚取。况且他亲政在即,她该避嫌的自然要避,能帮的也有限。
隐隐觉得遗诏失窍一事不简单,只是耐她如何细想,都猜不透其中原由。如若为了阻止轩辕念亲政,于谁都没有好处,就算念儿不登基,大庆的江山还有一个她,它人想要染指绝无可能,朝中更是不可能有包藏如此野心的人,而她不知。
再者,如若是其它三人对皇后人选有异意,所以才采取这种方法,更是有些莫明。当初选后之时,名单是经她之手的。四人虽然都是适齿女子,但明显莫家的女儿更为适合。加上莫氏一族,甚少涉及朝堂之事,就算是其父莫左使,也只是个闲职。谁都知道,选个没有背景的皇后,为防止外戚干政,是历来选后默认的传统。
所以当初宣布的四名皇后人选,真正人选其它只有莫氏一人,其它人也只是陪着走走过场而已。其它三位大臣,也都是朝中老臣了,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再者,就算是对此有异意,就凭他们的经验,断不会借遗诏来大做文章。
遗诏远在朝天寺,除了知情的几人,就只有主持圆空知道准确地点,但出家之人,四大皆空,自是不能参与此等世俗之事。星影也调查过,他并没有什么不常的举动
。 那竟究是谁?
为何要偷这遗诏?有何用处?还是说遗诏里还有什么连她也不知情的?
“娘娘!”屋外传来陈无刻意压小的声音。
“何事?”
“皇上派人来传话,问娘娘是否睡得安好?”陈无恭敬的道。
闻得里面沉静了半会,才传来回应:“你去回禀皇上,就说我已经睡下了,不曾醒来。明目便是他大婚之日,让他也早日休息,凡事以大婚为重,其它烦心之事……不必理会!”
“是!”他应了声,恭身行了个礼,这才退了出去。
屋内的人,这才转身进了内室,淡淡的月光打在那清冷的脸上,泛着纯白的光泽。眉头渐渐舒展,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如今也只能先让念儿安下心来,遗诏的事,若如她所想,明日必要见分晓。
出乎君思意料的是,大婚当日,却一片平静。一切都按照预先计划的进行,没有丝毫的打断和突发状况。 从迎娶到行礼,有的只是她曾经历过一次的喧闹和喜庆。就连她特意嘱咐袁将军加派人手也完全没派上用场。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令人起疑。
直到第二天,轩辕念携同莫氏,跪在地上请安,她心中的那个疑惑却始终没有解开。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莫氏,她与念儿同岁,却比他多了一份清灵,少了一分成熟。虽然已为□,但脸上仍是不脱稚气,那只水漾的眼里,清澈一片,藏不住大多的心思。这样的女子,若不是皇后之尊,如何在后宫待下去?
“莫蓉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她轻福了下身,礼数到是周全,只是眼神,仍是忍不住愉愉的上瞄。
这让她想起,另外一个人。安苹如她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时常露出这种眼神,背着她悄悄把药倒掉。那个人便会跑到她房里,跪在地上拉着妹妹哭诉一整夜。虽然她当时并不生气,她却固执的认为终是辜负了她一番好意。
曾经那个笑得很和气的人,曾经那个对她说:“小姐,老爷不在了,但还有我,如你不嫌弃,我和安苹都是你的家人。”的人。
是否……真的不悔?
叫了莫蓉起来,竟然已经有了皇后,后宫以后自然是交给她,按规矩吩咐了一些事情,皆也是场面上的话,便让她退了下去。
她虽有些好奇,到底也是官家出身,不多问,到也是规矩的退下了。轩辕念却留了下来,待莫氏离开,那脸上的客套的笑容,便隐了下去,换上些许愁容。
命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这才开口。
“母后,遗诏之事……” 君思脸色略沉:“皇上有什么看法?”
“儿臣觉得应不是朝中人所为?”他开口,见君思有询问之意继续道:“若是朝中所为,昨天大婚当日,必将有所行动。可是却一切太平!”
她点点头,端起旁边的茶轻眠一口,示意他说下去。
“如此看来,对方看中的并不是这个皇位,目的也不在于我。”
“那你看,他是为了什么?”
“这个儿臣一时也想不明白!”他眉头轻皱,握了握拳继续道:“不过我定会尽快查出来,母后……此事,交给我可好?”他看了她一眼,眼含担忧。
君思手间一停,看向恳求的眼神,轻笑一声:“你是担心他的目的不在于你,而是我吗?”
“不仅于此!”他低下头,脸上浮现几丝不服输的神情:“这是念儿亲政以来遇到的头一个问题,我想……自己解决!”
她微微愣了愣,看了他半晌,这才缓缓点头:“好!”自己解决,这到是让人心喜的答案:“其实此事我本也不打算多管,竟然你提了,那便任你查下去,不过……祭祖便在四日之后,皇上可不要识了时辰!”
“儿臣记住了!”轩辕念点点头,脸色一正,神情之中皆是誓在必得。
君思嘴角轻扬,这是她一直期待看到的情景,他能真正的长大,不望他能立刻独立挑起这个担子,但愿他能有这个勇气。只要他能面对,那么她也能断定,必比先帝更适合当个好皇帝,也算是做到了当初对哥的承诺。
轩辕惜眉不算是一个好皇帝,他性子软,少了帝王应有的霸气。优柔寡断,所以才会任由凌家做大。她虽没少出谋划策,终还是身在局外,不能审时夺势。但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兄长。
当年爹带她离宫,为了安全,未留下蛛丝马迹,隐于江湖之内。就连她那亲生父母也从未来找寻过。他却自懂事以来,便一直在寻她。
她仍记得,十岁那年,初见他时,他早已经脱去稚气,比起同岁的她,更显得像是个大人。紧抓着她的手,高兴的全身颤抖,哄着她叫他哥。虽然不愿,却强带着她逛遍了某个小镇,无论她喜欢什么,他定会做到她如意,仿佛要把十年内她所缺少的亲情,一次性全都补给她。 自小她跟着爹,早已养成了淡陌的个性,不擅大喜大悲,就算是关心之类的话,也从不说出口,不似哥,她头一次有被家人宠着的感觉,头一次知晓家人的含意。
如今念儿已经长大,定也能成为一个赛过他的好皇帝,这也是她唯一能为家人做的,虽然这过程走得很坚难,虽然她牺牲了自己,或是它人,但却不悔!
真相如此
第四十六章
君思一愣,退了一步:“遗诏上多出的话,不能让我知道吗?”
“……”星影不语,一脸沉重的跪在地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向远处星光点点,沉吟了半晌,才道:“星影,你道我这些年来,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何?”
星影抬起头,看她一眼,这才道:“为了对公子的承诺。〃
她轻笑一声,果然他才是看得最透彻的人:“不错,大哥也好,念儿也罢,他们都是这个世上,我至亲之人。我不能不管,所以我处心积虑,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的这七年,只为了对他一个承诺。应了,就要做到!即使要牺牲其它的承诺,但却不能背叛那血脉之情。〃她笑容闪过一比痛楚,立马又掩了下去,继续问道:“这是我七年来,坚信的事,如今念儿已经亲政,你入我对当初的承诺又做到如何?”
他沉了半会,眉头紧了下,咬咬牙,一字一句的道:“仁至义尽。〃
“仁至义经…”她再笑:“竟然如此,你又为何不让我做完这最后一步?”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全是纠结的情绪:“属下认为小姐为公了所做的一切,已经了够了,不差这最后的一步。〃
君思敛下眼,看着地上的星影,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遗诏真的变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星影不语。
“你如此紧张,可见那遗诏之上的话,定也是哥亲笔所写的。〃她继续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遗诏七年前我便看过,那多出来的话,又是如何上去的?”
“香隐草。〃星影回道。
原来如此,香隐草的汁叶初时为透明,若是放得时间长,才会慢慢化为极似墨汁的黑色,年岁越久,字迹越清,用这种药汁书写的字,少则一年,多则三四年才能显现出来。这就是为何当年明明遗诏在她手里,她却不知的原因。
“星影,你可知,为何今日你未现身,我却知道你就在这房中?”
星影摇起头。
“其实我并不知。〃她继续道:“我并不确定你在附近,但还是唤了,如若你不在,当是我唤错,但若你在了,却定会现身。”
他紧了紧手。
“这么多年,你仍是唤我一声小姐,可见你从未把我当外人,正因如此,今日我才会出口唤你。私藏遗诏是何等大罪?你当知,此时我能想到是你,终有一日皇上也会猜到是你。〃她叹了一声:“到那时,就算是我想保你,怕也是力不从心。〃
他眉心紧了紧,却不敢其坚决:“属下不怕死。〃
君思骇然,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固执,原以为那遗诏定是有关于他的交待,历来暗卫所做的皆是皇族私下,一些隐私之事。一但泄露,轻则引起动乱,重则动摇国本。所以暗卫的下场,皆是不得善终。
哥自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极有可能是有关于他的事。但从他的话语中,却完全没有俱怕的意思,就算是她故意暗示,只要交出遗诏,定会保他性命周全,也不为所动。
难道上面说的不是他,竟然不是,那又为何还要冒险藏起遗诏?而且还甘愿冒生命危险?就是为了阻止宣旨,而且还有意不让她查看遗诏。
莫非……
遗诏说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心猛的一沉,再次转头看向星影,他双目如光,神情坚定,俨然就是一副虽死无悔的神情。显然早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