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只能止住脚步。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挟持女人一步步往后退。
谢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心中掠过无数种猜测,却不敢贸然上前。
“谢三爷,你不要管我,快杀了他们,他们是杀人凶手!”女人双手抱胸,哭着哀求。
谢三眼见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却只能右手握紧匕首,左手握拳,不敢追上前。
突然间,用大刀架着女人肩膀的那人被地上的藤蔓绊了一下,打了一个趔趄。谢三尚不及反应过来,女人突然大叫一声:“我和你们拼了。”一口咬住另一名黑衣人的手腕。
谢三飞奔上前,一脚踢中被藤蔓绊倒在地的黑衣人,高举右手砍向另一名黑衣人,欲逼他放开被挟持的女人。
黑衣人顾不得手腕的疼痛,狠狠抓住女人的头发,一连后退三步。
谢三步步紧逼,一心只想救下女人,活捉黑衣人,因此不敢下杀招。
黑衣人自知大势已去,顾不上倒地的同伴,用力把女人朝谢三身上推去。
谢三急忙收起匕首,欲稳住女人飞扑而来的身体,可女人上身只穿着一块小小的肚兜,他根本无处“着手”。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女人一下撞入谢三怀中,惯性令他重心不稳,他本能地伸手搂住女人的背,踉跄着后退两步,这才勉强稳住两人的脚步。
ps:
猜猜这女人是谁?不要不理我哦!
正文 第239章 勾|引
谢三好不容易稳住两人的身体,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向密林深处逃窜。他一心只想活捉黑衣人,握住女人的肩膀想要推开她,忽觉手心一阵温热滑腻,一缕若有似无的女体馨香向他袭来,低头就见女人几乎半裸的身体。
谢三顿觉尴尬,可他不抓都已经抓了,还能怎么办,唯有继续推开她。也不知道是他下手太重,还是女人早就被吓呆了,她“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谢三低头看她,以他居高临下的角度,正巧看到肚兜下深深的乳|沟,以及一双轻踩在青草上的纤纤玉足。
谢三慌忙抬头看天,严肃地问:“你没受伤吧?”不待她回答,他又交代:“你坐在这别动,我马上回来。”
女人没有回应,只是“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三发现早前被他踢倒在地的黑衣人已经不见踪迹,大步朝另一名黑衣人逃窜的方向追去。他不是没看到女人的狼狈,也不是他不懂怜香惜玉,只是这大夏天的,他只穿了一件衣裳,他脱了给她,难道要他光着膀子,让她看个遍?
谢三追了大约十余米,到底还是担心黑衣人折回来对陌生女人不利,又怕自己不熟悉地形,中了圈套,只能讪讪地折了回来,远远就见女人双手抱胸,像可怜的小狗一般蜷缩在地上低声啜泣。
一时间谢三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何欢正近乎半裸地坐在地上。她一身素缟,如绸缎一般的黑发凌乱地垂落胸前,与她光滑洁白的裸背形成了截然的对比。在一片青绿色的树枝花草间,她屈膝依坐草丛,纤细的小腿,圆润的脚踝,再加上她柔弱无骨的姿态,自有一股凌虐的娇美。
忽然间。谢三只觉得心神一荡,莫名想起自己与何欢拥吻的激情。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骚动,深深皱眉鄙视自己,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猥亵好色了?
谢三转头不去看地上的女人。找到她被黑衣人撕坏的衣裳,用力扔给她,高声说:“你等一会儿,待会儿官府就会有人过来……”
“谢三爷,谢谢你救了我,可是,可是……”女人伤心地大哭起来。
谢三不敢低头看她,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抚她,索性就当没听到,朝侯管事等人陈尸的地方走去。
他不是仵作。但在战场呆久了,他看得出,因为侯管事不懂武功,几乎被人一刀毙命,其余两人经过一番殊死搏斗。与两名黑衣人一样,都是重伤后死亡。可是加上刚刚逃走的两名黑衣人,合四人之力剿杀侯管事等三人,应该是轻而易举的,怎么会死了两名黑衣人呢?
谢三心中奇怪,转头环顾四周,就见不远处的灌木似有被压断的痕迹。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就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卧趴在地上,她的伤口依旧在流血。
只有活人才会流血!
谢三急忙走过去检查她的脉搏,发现她依旧有心跳。他顾不上男女之嫌,撕开她的衣服,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洒在对方的伤口上,紧接着四处查探。再没发现其他死人或者活人的踪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太阳越升越高,树林中水蒸气不断蒸腾,闷热难挡,谢三愈加不耐烦。偏偏女人细微的哭声不断钻入他的耳朵,让他更觉难受。他恼怒地抓了抓头发,大步走到马路上引颈张望,忍不住在心中埋怨林捕头迟迟不到。
大半个时辰后,马路上依然空无一人,谢三突然听到林中一个虚弱的女声大叫:“小姐,你不要想不开,救命啊,小姐……”
谢三急忙奔入林中,就见女人不知从哪里扯来一根藤蔓,欲上吊自杀。早前受伤的丫鬟已经醒了,正一边呼救,一边艰难地爬向自家主子。
谢三忌惮女人衣衫不整,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自杀,唯有上前割断藤蔓。他还不及说话,女人身体一软,扎扎实实扑向他,他不得不揽住她,手指不期然再次碰触到她褴褛衣裳下的滑腻肌肤。
谢三慌忙松手,女人却已抱住他,哭着说:“我清白已毁,在这世上无亲无故,又遭遇未婚夫退婚……”
“小姐,您说过,少爷拼了命才救下您,您不能辜负他……”
“我根本就不该活着!谢三爷,您不该救我的!”女人一边哭,一边摇头。
这一刻,谢三很想骂脏话。女人不止双手抱着他的背,她的身体正紧贴他的胸口,若不是她哭得伤心,先前又差点被黑衣人凌辱,他一定会怀疑,她是不是蓄意勾|引他。
“谢三爷,您三番两次救我……可是我还有什么面目活着……”
谢三感觉到肩膀的衣裳已经被女人的眼泪沾湿,可是他认识她吗?他紧锁眉头,尽量抬头不去看她的,问道:“姑娘,我们以前见过吗?”
女人微微一怔,只是一味哭泣,并不回答。
谢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地上的丫鬟脸色惨白,喘着粗气,显然是没力气搀扶自家主子的,而死死抱着他哭泣的女人呢?她仿佛压根没意识到,他是男人。他已经尽量伸直双手,抬着头,努力把自己当成木桩子,可她的胸部正隔着衣裳磨蹭他的胸口,她身上的香味源源不断钻入他的鼻子。
谢三努力摒除心中的杂念,可脑子里却情不自禁浮现自己怀抱何欢的画面。昨夜,沈经纶在雨中拥抱过她吗?她也是那般含羞带怯,甜蜜温馨吗?她明明喜欢的是他,为什么夜会沈经纶?她对他那么不舍,为什么坚持嫁给沈经纶?
“行了!”谢三一把推开女人。
女人措不及防,踉跄着后退几步,被脚下的藤蔓绊了一下,“嘭”一声跌坐在地上,错愕地朝谢三看去。
一旁,身受重伤的丫鬟艰难地爬向主子,跟着哭起来,焦急地问:“小姐,您没事吧?”
谢三见主仆两人狼狈不堪,不免心生愧疚,说道:“已经没事了,你这会儿自寻短见,岂不枉费我救了你?”
“谢三爷,你三番两次救我,我铭记在心,是我福薄,命不好……先是家人被杀,独留我一个人在世;紧接着我想替父母守孝,又遇盗贼受了伤;我的伤好不容易好了,又差点,差点……”她泣不成声。
谢三听到这番话,这才认出她是吕八娘。可他一向不会安慰人,特别是女人,只能干巴巴地说:“待会儿等林捕头来了,我请他派人护送你回家。你放心,我或者林捕头,不会对任何人提及今日的事……”
“可是,你,我……”吕八娘双手紧抓自己的衣领,再次哭了起来。
谢三居高临下审视她,暗忖:她不是想让我“负责”吧?他的眼中顿时流露出几分不耐烦,不由自主想着:就算我真要“负责”,也是对何欢负责,而不是你吧?他退开几步,故意不去看她们主仆,只是焦急地等待林捕头。
说实话,面对一个自己衣衫不整,她却犹不自知的女人,他很想立刻骑马回城,不希望自己沾染半点麻烦,可两个黑衣人走了,他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不会去而复返,唯有陪她们一起等待。
一旁,吕八娘眼角的余光瞥见谢三背对她们,动也不动,低下头继续啜泣。早春好不容易爬到主子身边,顾不得自己的伤口正在流血,脱下残破的衣裳包住主子的肩膀,跟着哭了起来。
谢三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再也忍不住,想要呵斥吕八娘主仆闭嘴的时候,远处终于传来马蹄声。他走出林子查看,正是林捕头等人。
林捕头脸色青灰一片,飞身下马,对着谢三急问:“三爷,发生了什么事?”说话间,他已然环顾四周,追问:“死的是什么人?”
“具体经过如何,你得问吕八小姐。”谢三指了指哭声的源头,“她们的衣服扯烂了,你命手下脱两件干净衣裳给她们,然后再过去问话吧。”他顺手招来成安,吩咐道:“侯管事的事儿,你向林捕头交待一下,然后买几顶棺材,先把他们的尸首寄放在义庄,过些日子运回京城。”
他的话音未落,成安已经白了脸,颤声说:“三爷,我们昨夜才到蓟州城,在京城的时候也是悄悄动身的……是侯爷和夫人急着想知道何大小姐……”他急忙闭上了嘴巴。
谢三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永安侯派了完全不懂武功的侯管事前来,是为了查访何欢的背影。虽然他们只是侯府下人,除了侯管事,他连其他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可那些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
谢三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成安按照他的吩咐办事,转而朝着自己的坐骑走了几步。
转念间,他突然想到,侯管事是因为他的八百里加急赶来蓟州,可那封信是他最后一次送消息回京。为何永安侯只对那封信做出了回应?
除此之外,谢正辉差不多两个月前就启程回京了,他又为何杳无音讯?
正文 第240章 阻挠
想到这,谢三回头看去,远远就见成安站在侯管事的尸首旁,正与衙差说着什么,隐约中他可以听到女人的啜泣声,而林捕头正高声与手下说着什么。
谢三迫切想知道,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以成安的年纪与身份,不要说是十年前的往事,就是谢正辉是否回到京城,他也不一定知情。
“成安。”谢三大叫一声。待成安急匆匆走过来,他问:“你们出发前,京城有没有发生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成安一脸疑惑,“回谢三爷,小的一直在府里当差,鲜少有出门的机会。”
“那有没有六扇门的人找过侯爷或者世子爷?”
“小的没有听说过。”陈五摇头。
谢三不置可否,命成安自去做他的事,自己则翻身上马,往蓟州疾驰。
树林内,吕八娘和早春已经披上了衙差的衣裳,吕八娘低头擦拭眼泪,默默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她的表情晦涩不明,眼中再无丝毫惊恐柔弱之色。
早春确确实实受了重伤,流了很多血,这会儿脸色苍白如纸。她替主子拉紧衣领,见衙差们离得远,她压着声音问:“小姐,现在怎么办?”
吕八娘紧抿嘴唇,作势擦了擦眼角。掳劫她的两名黑衣人是她的手下,她安排强|奸未遂的戏码,只为“衣衫褴褛”地接近谢三。 她早就知道,他从不曾被女色所迷,她也不敢对他用春药,只能在身上洒了催情的花露,可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她都已经投怀送抱了,他居然推开了她。
“小姐?”
“要我嫁给沈经纶……我宁愿选择谢三。”
早春噤声,不敢接话。过去的二十多天,主子在寻找谢三的同时,收到了“家书”。信上说,她必须嫁给沈经纶,一切按计划行事。
早春知道,主子从一开始就不想要这桩亲事。才会找来蓟州与沈经纶谈判。据她所知,主子原本已经与沈经纶谈妥,可所有的一切在谢三出现在陵城那一天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西北战场上有关谢三的传闻,只是让主子对他心生倾慕,那么亲眼见到谢三后,主子对他简直就是执迷。
有时候早春忍不住想,如果在吕家的时候,谢三不是看都没看主子一眼,随手把她推给沈经纶,主子不一定会像今日这般执着。不惜色|诱也要得到他。
以早春服侍吕八娘十几年的经验,她相信主子不但没有放弃,这会儿肯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哪怕最后她不得不嫁给沈经纶,在那之前,她一定会把谢三变成她的男人。
“小姐。不如让奴婢找人把谢三爷绑了……”
“你有这个本事吗?”吕八娘的嘴角掠过一缕讥讽的笑意,片刻又用赞赏的语气感慨:“刚才若不是我,只怕他们已经被他生擒。短短一个多月,他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光这一点,就是沈经纶比不上的。”她由衷的赞叹,脸上丝毫没有扭捏羞涩之态。抬头朝谢三离开的方向看去。
吕八娘本来觉得,谢三再怎么样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必定会对她心生怜惜,亲自护送她回蓟州,然后她就可以堂而皇之跟在他身边。她怎么都没想到,他就这样走了。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早春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不远处的林捕头,压低声音说:“小姐,林捕头必定会通知沈大爷……您怎么说都是沈大爷的未婚妻……”
“他有胆子告诉别人,我是他的未婚妻吗?”吕八娘鄙夷地嘲讽,“昨晚他去何家演那么一出戏。还不是为了引谢三现身。他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能利用,不过是卑鄙小人罢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吕八娘打断了早春,朝树林深处看了看,突然打了一个踉跄,凄声尖叫:“是谁?谁在那里?”她用颤抖的双手指着密林。
林捕头闻声,大步赶了过来,急问:“怎么回事?”
“那里,有人,黑衣人又回来了!”吕八娘一脸惊恐,连连后退。
捕快中多是年轻男子,见她这般惊慌,泪眼朦胧,本能地想在美人儿面前求表现。他们未待林捕头指示,已经朝着吕八娘指尖的方向疾奔。
“站住!”林捕头大喝一声,脸上青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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