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里,姚跃已经被外派,只给她发了条短信,让她一切小心点,今天总监跟吃了火药一样,逮谁骂谁,靳则思按着眉心,将修改过的方案拿进去,只见那位姓成的总监正站在窗边打电话,听那半谦虚半恭维的语气,应该是跟客户在谈事。
靳则思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他似乎还没有收线的意思,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出去,毕竟这样听着别人谈电话,有点不太好。
成佑嘴里叽叽咕咕跟对方说着活动设想的事,靳则思默默地听着他那句“那当然,我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在这两天里把策划给您写出来”,想,最后不吃不喝的还不是她们这些苦命的打工的。
靳则思站得有些吃力,感觉连呼出来的气都热得不行,料想自己应该是发烧了。见成佑已经挂了电话,便强打起精神来,将方案递上去,说:“总监,方案已经修改过了,你看一下还有那些不妥的地方。”
成佑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靳则思,你是公司里的一把手,对你我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这个先放这里,我一会儿就看,不过可别放松,又有单子来了,对方这回策划要得有点赶。”
靳则思默默听着,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晕眩。
看来好好休息几天的计划又泡汤了。
她得想想是不是应该换个行业。
“刚刚跟人老董谈好了,下午你去接洽一下,人指名要你去,靳则思,你的名气已经大到外面公司都知道了,一定得好好表现,不能丢了公司的脸啊。”
靳则思只觉得头更晕了,当初是谁说小公司比较清闲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
下午靳则思到了咖啡厅,坐了几分钟,大老远地就看到官晋澜从外面走进来,直直地朝她的方向过来。
她脸上讶异的神色尽显,盯着他,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官晋澜笑看着她,说:“听说这里有个特别厉害的策划师,所以来跟她讨教讨教。”
靳则思惊讶道:“是你们公司要做活动?”
“怎么,难道我的公司就不用做活动了?”
靳则思:“……”
没等她说什么,官晋澜就皱着眉看着她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靳则思摸摸自己的脸,摇着头。“没什么,可能有点感冒。”
“吃药了没有?”
“没……”
官晋澜立即站起来,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靳则思叫住他,说:“你去哪里?”
“给你买点药。”
“不用了,我等会儿会去买的。”
官晋澜皱着眉,站在那里,看着她。
“昨晚着凉了?”
“唔,应该是。”
她以为官晋澜要坐下来了,结果对方却是走到她跟前,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
她皱眉:“你做什么?”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医院要么去买药。”
“我没事,先谈完了事再去吧,别耽误正事。”
官晋澜直接将她拖了起来,周围的人被这边的动静吵到,纷纷看过来。靳则思有些尴尬,手上还不忘挣脱官晋澜的禁锢。官晋澜眉头一拧,不悦道:“靳则思,你怎么就那么倔呢,我们住得那么近,事情什么时候谈不好,至于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看了眼周围,又压低声音道,“走吧,你看别人都看过来了,我很丢人的。”
靳则思比他弄得没办法,之得拿了包站起来,嘴上还不忘说:“知道住得近什么时候都可以谈还让我出来?”
官晋澜这时紧拧的眉忽然松了开来。他笑着,说:“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让你出来顺便可以偷偷懒喝杯咖啡什么的,成天待在办公室里对身体不好。”
靳则思:“……那么我们就喝咖啡吧。”
官晋澜的眉头又拧起来,严肃道:“不行,你生着病呢。”
靳则思盯着他,被他像小孩子一样一时三变的神情逗乐,轻轻笑出来:“行了,你松开我,我去买药。”
官晋澜满意地收回手,说:“这还差不多。”
旁边的女人看到这里,忍不住对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说:“看人家男朋友多浪漫多懂得关心人,哪像你,什么事都是让我多喝热水。”
靳则思:“……”
官晋澜笑眯眯地看向那桌,对那正无语的男人说:“她说得没错,哥们儿,对女朋友不能这么马虎的,整天让喝热水可不是个好办法,得上点儿心。”说完看了显得有些尴尬的靳则思一眼,径直拉着她走了出去。
靳则思轻轻挣开他的手,脸有些红。
“你刚刚乱说什么?”
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的?
官晋澜挑挑眉,问:“我有说错什么码?对女朋友确实是不能马虎嘛。”
靳则思瞪着眼,回想了一下官晋澜的话,还真的是找不出错处。
“可是你那样说,别人很容易误会的。”
官晋澜一副沉思状:“唔?误会?这种事情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脑袋长在别人那里,我也不能控制别人的思想不是?哎,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以前你可是走到哪里都一个人,全然不理世事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呢。”
靳则思被轻松击败,微张着嘴:“……走吧,去买药。”
看官晋澜一本正经惯了,她都忘了这人以前就是嘴皮子功夫了得,常常一句话把身边同学打击得哀声遍地的角色了。
官晋澜带她到了附近一间药店里,跟在身后看着靳则思拿药,忽然想到什么,笑着说:“你记得不?高中有一次我在药店碰到你,你也是买了这个药,靳则思,你是不是用惯了一种产品就不会轻易换啊?”
靳则思一愣,看着官晋澜。
官晋澜说得没错,她是那种用习惯了某样产品,只要那产品还过得去,她就懒得去尝试其他产品的人。一来不一定其他的会比现在的更好,而来即使是更好些,她也懒得花那个时间去重新适应。
倒是不知道官晋澜还能看出她这么隐藏属性的本质。
她看着他,正想说“你想太多了”,忽然官晋澜表情一变,直直盯着她身后。
靳则思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两个人走进来,庄应文看到他们,愣了一下,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僵硬。
旁边的女人见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不由开口问:“阿文,怎么了?”
视线落在靳则思的脸上,方小可的脸也微微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她不只在陈思妤的公司见过,在庄应文的手机里也见过。
这就是那个令庄应文神魂颠倒,情愿违背母亲的意愿也要跑回中国的女人。
只是,她现在跟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庄应文站在那里,看了官晋澜一眼,讷讷叫了声“阿静”。
靳则思笑笑,说:“那么巧,”然后她落落大方地看向方小可,跟方小可打招呼,说:“你好,上次在思妤公司见过你。”
方小可从注意到靳则思就一直在暗中打量她,倒是没想到对方这么……
她颔首,说:“嗯,我记得你。你叫——阿静?”
“阿静是同事对我的称呼,我叫靳则思。”
“靳则思……”方小可默念了一边这个名字,没错,就是靳则思。她曾经打过电话给她,可是那时靳则思一点回应都没有。
方小可嘴角勾起一抹笑,对靳则思说:“哦,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有胃病的女人?”
靳则思一顿,官晋澜眼神一寒。
“上次阿文回去找我要我伯父的号码……”
“小可!”庄应文忽然打断方小可,皱着眉看着她,说,“不是说喉咙不舒服?快点去买药吧,待会儿感冒药加重了。”
方小可知道庄应文是想为靳则思说话,挑挑眉,说:“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她看向靳则思,说,“那再会了,有空一起喝茶。”说完拉着庄应文,从靳则思和官晋澜身边擦过去。
靳则思捏着药盒,看了官晋澜一眼,说:“我们走吧。”
出了药店,官晋澜往后看了一眼,见庄应文正望着他们的方向,不禁皱了皱眉,看向靳则思。靳则思从刚刚开始就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官晋澜有点担忧,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要怎么问会比较合适,于是只默默陪在她身旁,看着她静静走向自己的车。
上车之后靳则思捂着额头,对官晋澜说:“合作的事我们能不能改天私下抽时间谈?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官晋澜看着她,眼眸颇深。
靳则思就是这样,情绪很少外露,高兴是淡淡的,不高兴也是淡淡的,对于这点,官晋澜已经不知道该是心疼还是无语。
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温度有些惊人。
他深深看着她,说:“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无奈靳则思还是坚持:“我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官晋澜轻轻“啧”了一声,没办法,只能把她送回去。
靳则思觉得浑浑噩噩的,坐在车上睡了醒醒了又睡,如此反复几回,自己都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官晋澜将车开到她楼下,看着她的睡颜。
靳则思由于睡得不安稳,眉心一直蹙着,感觉脸上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覆上来,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官晋澜已经适时地将手收了回去。
他似乎今天皱着眉的时候特别多。
“则思,你额头比刚才更烫了,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靳则思觉得浑身都难受,低低呻吟了声,捂着额头,看了眼周围,见已经是自己家楼下,便说道:“到了?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说着就要拉开车门。
官晋澜拉住她的手,有些不悦道:“你怎么就那么倔呢?”
靳则思半睁着眼睛看他,语气有些弱弱的。她说:“官晋澜,我难受,不想去医院折腾了,我只想睡觉。”
官晋澜:“……”
僵持了几秒,他终于长长叹了口气。“真的是败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盲人过桥
靳则思烧成这样,官晋澜自然是不放心的,跟了上去。靳则思也无力再跟他说什么,便随他去了。
靳则思打开门想给官晋澜倒杯水,被官晋澜拦下来。
“行了,你去床上躺着,其他的事就不要忙了。”
靳则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头往房间走去。
官晋澜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房间,才往冰箱走去。
靳则思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火炉里,周围一片白茫茫的,却热得她难受。喉咙很干,她皱着眉轻轻呢喃着,想喝水。
不知过了多久,靳则思感觉自己快要被烤干了,唇上忽然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碰了一下。
她从煎熬中醒过来,见官晋澜正坐在她床上,手里端着一杯水,看着她,柔声说:“喝水。”
靳则思乖巧地凑上去,温热的开水湿润着她干燥的嘴唇,干涸的喉咙终于得到了救赎。她喝得有些急,官晋澜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说:“慢点喝。”
喝完水之后她觉得精神好了一点,睁着迷糊的眼看着官晋澜,对他说:“谢谢你。”
官晋澜转身将杯子搁在床头柜上,又让她躺好,淡淡道:“我说过,不屑这种口头上的感谢,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好好睡一觉,赶紧好起来,你这病殃殃的样子我看着挺难受的。”
靳则思:“……我是病人,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官晋澜轻笑:“都这样了还想听好听的?看来你精神还可以嘛。唔,看着你是病人的份上,说点好话给你听也不是不可以,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
靳则思:“……”
不再理他,靳则思蒙上被子,闭眼睡去。
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官晋澜安静地坐在她床头,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也猜不透官晋澜在想什么。但是她始终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仿佛要穿透那层薄薄的空调被。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则思感觉身上一股压力,有什么东西在她头顶上压了一下,她稍微掀开一点被子,官晋澜坐在那里,看着她。
她说:“你做什么?”
官晋澜笑:“看你睡觉。”
靳则思:“……”
官晋澜说:“你好好睡,我去给你弄点冰来。”说着在她脸上抚了一下,出去了。
靳则思躺在那里,摸着自己的脸,只觉得自己像是要晕过去了一般。
庄应文送完方小可回家,直接去了靳则思那里。
他按了门铃,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想着应该怎么跟靳则思解释刚刚的情况。第二次按门铃的时候,他忽然又想到,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靳则思一向不会过问他的私事,她不在意,他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可是,还是想说点什么。
然而他一腔的话在见到官晋澜的那一刹那,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官晋澜淡淡看着他,侧身将他让了进来。
“则思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官晋澜站在庄应文跟前,很有一种要拦住他行为的感觉。
庄应文闻言站在那里,看着他。
“她怎么了?”
“发烧。”
“你怎么在这里?”
官晋澜挑眉:“因为她发烧。”
庄应文:“……”
顿了一会儿,庄应文抹了抹脸,有些僵硬地开口:“今天,阿静有没有说什么?”
官晋澜确定庄应文不会进房间打扰到靳则思之后,在沙发上坐下来,扬着头看庄应文,说:“她今天说了很多话,你指什么?”
“我认为你知道。”
“呵,”官晋澜冷笑,“庄应文,你觉得她应该说什么?骂你?还是讨伐你?你在英国那边的事我多多少少听到一些传言,今天那个女人就是你要结婚的对象?庄应文,鱼和熊掌是不可能兼得的,靳则思和你的家族你的事业之间你只能选择一样,如果你已经做出选择,就烦请你坚持到底,带着你的女人,离则思远一点,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我不容许她受到伤害。”
庄应文冷冷看着官晋澜,一双眼睛里面像是倅了碎冰。
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忽然靳则思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靳则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