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星离伸出自己的双手,男孩子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很漂亮,仿佛是被上帝精心制作出的,就像一双艺术家的手,有些薄茧,但是丝毫不损交握的触觉。凌月星离微微眯眼,是自己的手吗?可是感觉有些熟悉……
再仔仔细细的摸摸自己的脸,完美的轮廓,眼睛是狭长的凤眸,英挺的鼻梁,性感冰冷的薄唇,依旧是有些熟悉的感觉,可是却仿佛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一般……
“殿下。”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凌月星离侧头看去,只见一个与自己看起来年纪相仿的少年踏步而来,儒雅俊秀的面容,依旧有点熟悉的感觉。
“殿下,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不是说了今日皇长公主殿下会回来吗?就算觉得无聊也应该忍一忍嘛。”来人看着凌月星离道,眉宇间有些无奈。
凌月星离眯着眼看他,身子突然斜斜的向身边的一棵树倚去,一只脚曲起脚跟低着树根,一只手环胸,一只手手指弯起摩擦着唇,进入凌月星离特有的思考姿势。
很奇怪,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她对这具身子有点熟悉,甚至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对这个儒雅俊秀的少年也有点熟悉,但是感觉不咸不淡,不喜欢也不讨厌,但是听到那个皇长公主内心却有种极度的厌恶,古怪,太古怪了……
“殿下?”来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主子做出这种从来没有做过的姿势,今天的殿下太奇怪了,表情都比以往丰富了些,难道是无聊无聊出什么毛病了吗?
凌月星离瞥了他一眼,道:“没什么,带路吧。”
“……是。”
而与此同时,那炫目的水晶塔顶端,漆黑阴沉中,一个尖锐的女声心有余悸的响起,“妈呀,这个女人真不好糊弄。”
“废话!你也不想想当初我们塔被蹂躏得有多惨。”又一道男声在黑暗中响起。
“可不是,老头书生,叫上所有人咱再来赌赌看这个女人这次要花多少时间破了她的颠倒阵。”
“喂!你们几个别把老娘的阵和你们比好吧?”
“嘿,你这么说难道是瞧不起我们啊?不行不行,书生,快来快来,要开局了……”
“喂……”
那边,凌月星离跟着少年走进了一座看起来有点小和有点不和谐……)的皇宫之中,沿途受到无数恭敬有礼的礼数,他们都称她为‘殿下’,这让凌月星离有种莫名其妙的不爽。
走进一座宫殿,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女突然出现在眼前,一袭华贵的粉色罗裳,狭长的凤眸如同一江春水,盈盈水波颤动,一瞬间能动人心扉。
“你就是梵音吗?长那么大了呀,有想皇姐吗?”她抬手似乎想要亲昵的摸摸凌月星离的头,只是被凌月星离一瞬间躲开了。
少女眸中微闪,下一秒又依旧笑得温柔可人,“真让人伤心呢,太久没有回来,唯一的弟弟跟姐姐都不亲了。呐,要不然我们做个自我介绍重新认识一下好不好?”说着也不理会凌月星离的意见,笑盈盈的道:“我叫圣芷娴,西凌的皇长公主。你呢?”
我吗?凌月星离微微眯起眼,看着眼前那张令她心生莫名厌恶的脸,脑中一片混乱模糊。
“呐,你叫什么名字?你不是叫圣梵音吗?为什么不回答我呢?”眼前的人笑得温柔,温柔到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
她是叫圣梵音吗?脑中一片恼人的模糊剧痛。
“呐,告诉我你叫圣梵音啊。”
“我、我叫……”凌月星离意识有些模糊了起来,连带着视线都模糊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她竟然仿佛看到了狰狞的夜叉。
“你叫圣梵音。”声音在蛊惑。
“我叫……”凌月星离晃晃脑袋,脑中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凌月星离迷茫的眼眸骤然清醒,看着眼前的圣芷娴,凌月星离一字一句的道:“我叫凌、月、星、离!”
“你在胡说什么呢,你是圣梵音,谁叫凌月星离?没有凌月星离这个人……”
凌月星离扯起嘴角冷笑的看着眼前的各种人影,“本小姐性别为女,名字凌月星离,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本小姐为‘殿下’了,因为他们都称本小姐为‘陛下’!”那双冷厉的猫眸中一片鄙睨天下的傲然和对他们的不屑。
凌月星离眼前的人,突然仿佛被定格住了一般,然后猛的粉碎消失,眼前的场景一晃,金碧辉煌的宫殿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密室一般的空间。凌月星离却知道,她回到了颠倒塔。
看来她已经破了这个阵了。凌月星离看着自己熟悉的身体和黑色华丽的裘皮,心下微微松了口气,然后额头猛地暴起青筋,这个什么颠倒塔,什么颠倒阵,所谓颠倒,就是颠倒是非黑白,颠倒人物性别,颠倒过去未来,竟然把她和圣梵音给颠倒了……
等等!凌月星离猛地怔住,迈出步伐来回走动了起来,高跟鞋脚跟撞击地面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地狱亦是天堂,天堂亦是地狱,黑亦是白,白亦是黑,你想在过去沉睡,抑或是未来逃亡?
照她这句话的解说,地狱亦是天堂,她凌月星离选择了地狱,颠倒过来就是天堂,而从圣梵音的身份看来,他的过去必然算得上天;而圣梵音是天堂,颠倒过来是地狱,凌月星离被颠倒成圣梵音的过去,那么圣梵音是否会被颠倒成凌月星离的未来?
皱起了眉,凌月星离停住了步伐,微冷的声音在这家徒四壁的空空如也的屋子里响起,“出来!”
“哦呵呵呵呵呵……你怎么知道老娘在呢,哦呵呵呵呵呵……”女王三段式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凌月星离头疼的揉揉额头,神色越发的冰冷起来,“我已经破了你的阵了吧?”
“哼哼,那又如何?”又变成了尖锐的声音。
“怎么?输不起?”凌月星离语气嘲讽中多了一丝杀气。
“你说什么?老娘会输不起?!老娘怎么可能输不起?只是你那个同伴还没有破阵,所以你才必须继续待在这里。”
“放他出来。”凌月星离眯起眼,二话不说的把双月刀给召唤了出来,眸间一片冷厉。
“……哟!没看出来啊,敢情你对那个男人这么情深意重?”塔主也被凌月星离突然的举动惊了一惊,双刃双月刀身为黑暗上古神器,威压不容小觑,更何况这些人会成为半死人的原因也是因为黑暗术法,自然对位于黑暗顶端的双月刀稍有忌惮。
“哼!”凌月星离不屑的冷哼,“本小姐的未来岂是尔等能窥探猜测和拼凑的?”眸间一派凌月星离特有的嚣张狂傲,她的骄傲不允许他人践踏挑衅,她的过去不容许他人篡改,她的未来,也只能由她创造。
“……”这个女人……还真是嚣张到让她想灭了她……
“噗……”一道喷笑声突然响起,“女人,你还是一样嚣张啊。”
这个声音……凌月星离怔了怔,是塔一楼的那个面瘫老头守层人?随后凌月星离更加握紧了手上的双月刀,眼眸中满是危险的杀意,“塔的人都知道本小姐在这里破阵?”
“啊啊啊!小女娃不要这么生气,你要谅解我们的身份啊,半死人本就注定了孤独和漫长,我们也就靠偶尔的这些乐一乐……啊啊!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该死的!死老头!你想毁了老娘的塔吗?”看到凌月星离手上一挥,顿时一面墙轰隆倒塌,塔主不淡定了。
“哇!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书生救命啊!”噼里啪啦的,可以听出他们在打闹什么。
凌月星离的脸色更臭了,这些要死不活的混蛋!把她当什么啊?!
“好了,不玩了。”就在凌月星离就要爆发的时候,那边突然停止了打闹,老头的声音颇为严肃的响起。
“玩?”凌月星离冷声道,敢玩她凌月星离的人,还真是不怕死啊。
“小女娃脾气不要那么暴躁嘛,这次事关重大,连我们塔都感到了其中的巨大波动,只怕这次玄天大陆真的要民不聊生了啊。”老头的声音颇为担忧。
凌月星离微微眯起眼,把另一面墙打塌的同时收起了双月刀,不理会塔主要命的尖叫声道:“说清楚。”
“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你要知道我们在塔从来不出去,也出不去,只是那股邪恶逆天的力量和庞大的野心触动了旭阳阁密室内远古遗留下的机关。”
凌月星离抚唇,是圣芷娴的那个主上吗?忍不住了吗?终于把禁闭了十几年的野心释放出来了?只是……
“那又如何?”与她何干?
凌月星离的话似乎让他们都没想到,好一会儿老头才继续出声,“小女娃,你不要以为东大陆就可以相安无事。”
“本小姐的东大陆自然会相安无事。”凌月星离狂傲的道,眸间一片冷意的兴味,她凌月星离要守的东西谁抢得走?
“小女娃,东西大陆本是一体,不过是中间隔了个魔兽森林而已,唇亡齿寒啊。”
“嗤”凌月星离不屑的嗤笑,“不过是一座魔兽森林吗?本小姐会让整个玄天大陆的人知道,只是隔着一座魔兽森林,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你……”
“千妖然若是需要本小姐,他自己会开口,轮不到你们担心。”凌月星离冷冷的打断,说了那么多,其实还不就是想要她凌月星离帮助旭阳阁吗?还没有出事,这些待在旭阳阁密室的半死人就在那里担心这儿担心那儿,他们当千妖然是死人吗?
老头被凌月星离的话噎住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呐呐的开口,“……知道了,不过是上了年纪容易想太多吗?要不要这么凶,好歹人家也活了几百年……好了书生你要不要这样看老头我啊,知道了,我们不能算活着,但是……”
“我想如果你们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是不是该把人给我放出来了?”凌月星离不理会那面瘫老头的自说自话道。对于这个明明面瘫,但是话却不少的老头她已经从无语到现在的淡定了。
“那不行。”塔主尖锐的声音,“进了老娘的颠倒塔岂能这么简单就出去的?那个男人死脑筋,明明简单的几个字而已,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简直要气死老娘了!他不乖乖让老娘舒坦了,就别想出去!”塔主有些抓狂的声音
凌月星离眯起眼,这个人说话怎么让人觉得有歧义?“也许你想让本小姐直接弄塌了你的塔?”凌月星离威胁道。
“别、别,大不了老娘让你看看嘛。”塔主说完,凌月星离所在的密室地板突然移开了一块,露出里面昏暗的隧道。
颠倒塔,天堂比地狱存在地底更深处。
凌月星离冷哼一声走了下去。
隧道并不长,但是却显得更加的森然,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用沙哑的声音问:“圣芷娴和凌月星离谁更重要?”
颠倒塔,所有的答案都必须是颠倒的
V45 节操
凌月星离怔了怔,随即阴沉下一张绝美的小脸,几步走了进去,只见圣梵音被束缚在一个六芒星图案之上,阴沉的地界唯有他那里有一束诡异的亮光。
凌月星离二话不说的抽出双月刀,血腥嗜血的威压蓦然如同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涌去,圣梵音脚下的六芒星隐隐颤动,最终消失不见。
“哼哼,没想到你还真这么在乎他啊。”颠倒塔塔主的声音有些不满的传来,好不容易等来两个人,结果她是半点都没娱乐到。
“闭嘴!送我们出去。”凌月星离冷冷的道。她只是讨厌有人用她来玩这种把戏,把她和圣芷娴放在一起比较,根本就是在侮辱她的骄傲。
似乎感受到了凌月星离的怒火,塔主也知道凌月星离不好惹,顿时扔下一本她的身家术法,几乎一个眨眼的功夫,凌月星离和圣梵音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
周围一片天空微亮的灰色,厚厚云层满布的天空就在头顶,还有瑟瑟的寒风无情的呼啸。
出来了。凌月星离看了看脚下和四周的千年玄冰,戴上脖颈后面的斗篷帽,转身就要走。
只是还未走动几步,她的手便被一只微略冰冷的手抓住了。
凌月星离转头,对上那双沼泽般危险,从不轻易起波澜的眼眸,此时里面波涛汹涌,仿佛有什么正要突破而出。
微微眯起眼眸,凌月星离语气微冷,“有事?”
圣梵音看着凌月星离,依旧是那般的专注,仿佛看着她便是看到了整个世界,那双狭长的凤眸中,欣喜、懊悔等情绪一闪而过,最终留下只剩下眸光点点的,仿佛这一整片灰暗的天空中仅剩的一抹微光,他说:“对不起。”
凌月星离怔住,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她忽然想仰头大笑,然后心下最抑制不住的一阵酸涩,真是可笑,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同样骄傲的天之骄子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为什么?他在对不起些什么?对不起他选择的是江山而非美人?对不起他选择的是亲人而非毫无血缘关系的她?对不起他为了圣芷娴亲手将她打下悬崖?
凌月星离冷冷的笑了,绝美得如同罂粟,却比这冰天雪地更加的残酷和严寒,“本小姐接受你的道歉。”说完转身离去,傲然挺直的背脊,仿佛在展示着她凌月星离比天还要高的骄傲和尊严。
她接受他的道歉,但是却休想得到她的原谅,不是每一个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的。更何况她凌月星离从来就是睚眦必报的人。
转身离去的凌月星离没有看到圣梵音那双波涛汹涌的凤眸渐渐的恢复了以往的淡漠无波,也没有发现那眸中唯一的微光仿佛随着她的离去而黯然消失,那双眸中,只剩下一片死水般的黑色和淡漠。
“陛下!”小梨惊喜的声音在寒风中突兀的插进。
凌月星离侧头,只见小梨几人正在一处小冰丘上,在灰色的背景中欢快的朝凌月星离挥手,翻飞的衣角在风中凌乱欢快。
凌月星离没有应声,眯着眼睛看着小梨身边除了漫飞雪、漫飞霜外多出来的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只见那男子略显激动的跑向了不远处的圣梵音,被风吹下的斗篷帽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圣梵音的随身侍从中,暗组的暗一啊。
“陛下,你果然来了。”小梨小心的踏着湿滑的冰地跑了过来。
“嗯?”凌月星离挑眉,看向跟在小梨身后的脸上带伤的漫飞雪,她知道小梨这娃要是发现凌月星离不见了,第一件事肯定是哭天抢地的找寻,而不是静下心来想各种可能性。
小梨面色有些尴尬,但却还尽力的保持面部的冰冷,语气的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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