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之间产生的情愫,明明是他想要独占她;可是,他却用如此拙劣的方式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内心的欲望;想到这里,他嘴角的暗讽,越来越清楚。
风萤萤仔细想了一下蒋子文的话,慢慢松开他腰背的手臂有些不知所错的往身后背着,嗡嗡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能……不搬吗?”
蒋子文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传来了撕裂的声音,明明是痛的快要无法呼吸,可是,依然保持着优雅的笑,从容淡然的说:“没关系,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必当真!”
“真的?”听他这么说,风萤萤顿时松了口气,满眼惊喜的抬头望着他。
蒋子文看着她眼睛里细碎的星光,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轻点了下头:“是真的,只要你喜欢,住在哪里都可以!”
“子文!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风萤萤完全憧憬在自己的幸福之中;背在身后的手臂再一次像无尾熊一样搂上了他的脖颈;细嫩的嘴唇,轻啄了下他抿的有些发白的唇角,温顺乖巧的蹭着他的脖颈,欢喜的咯咯笑出声。
看着那满靥笑容的她,感受到她柔软香甜的身体紧密的贴合着自己;可是头一次,他的内心没有欢悦,而是满满的恼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情绪,可是,那种快要将他的心脏撕破的嫉妒,折磨的他快要连脸上最后的一丝笑容也吝啬绽放。
在风萤萤离开秦广殿的时候,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注意到蒋子文的些许气躁情绪。
只是,她实在是有些想不清楚他究竟是为了何事才会露出跟自己本身气质一点也不符合的浮躁情绪;在她的印象中,不管他或怒或忍,都是以笑示人;那张俊逸好看的脸上,永远都挂着如三月春风般爽朗的温柔,哪怕是双目清冷,他都会给人随和亲切的感觉。
这种气虚浮躁的诡异情绪,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发现。
直到几天之后,当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幽都的时候,风萤萤才真正有了点危机意识。
朗朗晴日,湛蓝的天穹像是水洗了一样干净。
根据绿殊的描述,只有位列尊神的仙尊驾临酆都城,这成日阴森的幽都才会露出片刻凡间才会有的蓝天白云。
只是,当她知道来人是谁的时候,本来想去围观大神人物的她停住了脚步,混沌的思绪,铺天盖地而来。
“听说了吗?天帝之女琼花公主亲自来酆都城了!”一只趴在地上的吊死鬼吐着猩红的舌头,跟着身边的剥皮鬼八卦。
剥皮鬼是只三只手,刚从旁边的包子铺里偷了两个肉包,现在正捂在心口乐呵着:“管他是谁来这鬼城,对咱们来说,每天能吃饱饭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你懂什么?听闻那琼花公主风华绝代,可是上界仙尊中相貌最出挑精致的;我还听说……咱们的第一王爷,曾经还和那位公主有段露水感情呢!”说到这里,吊死鬼就捂着嘴角嗤嗤嗤的笑出声来,刺耳的笑声,顿时让听见的风萤萤火冒三丈。
“牛头!”
带着巡街鬼差的巡逻的牛头听见风萤萤的呼唤,忙提着两刃叉小跑上来:“尊者,您有何事吩咐!”
风萤萤指着已经走远的两只碎嘴鬼魂,敛了猩目,道:“给转轮王说一声,他俩该去投胎了;至于是投了人胎还是畜生胎,由他看着办!”
本是几句稀松平常的话,牛头却听的背冒冷汗;眼神同情的望了一眼那两只可怜的鬼魂;就这样成了风尊者发泄的对象,着实冤枉啊!
通过这件事,跟在风萤萤身边的四方查使大约都摸清楚了自家大人的脾气!
平常看起来随和善意的小猫也是长了獠牙和利爪的,他家大人不挠人则已,一饶人惊人!
☆、057:shui了你
风萤萤回到碎花居的时候,最近正在休养生息的獒犬搬了贵妃椅躺在花满枝头的梨花树下。
粉白的花团娇娇弱弱的开了一树,有一两只扇动着黑色翅膀的蝴蝶从花间戏耍飞过,清风妖妖娆娆的吹来,树枝微颤,花瓣纷纷掩面跌下树去,羞羞答答的扑了他一身。
阿松和绿殊盘腿坐在绿油油的草甸子上,几盘香气扑鼻的点心让食欲大开;若不是她亲眼所见,还真难相信一项跳腾欢活的獒犬也会有如此闲情逸致、风雅情趣的时候。
老远看她走过来,绿殊往嘴里塞了一个松仁糕,提着裙子,毫无形象的跑过来:“小姐,今天这么早回来?”
风萤萤不语,只是瞥了一眼脸撑得跟个包子似的绿殊。
绿殊似乎心情很好,一边咂巴着嘴忙个不停的吃东西,一边还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嘻嘻哈哈的说:“小姐,厨房做了凡间的美食,可好吃了;从来没发现这人吃的东西也会如此美味!”
说着话的时候,绿殊嘴里的糕点屑飞出来,差点喷在她满脸。
别看獒犬一项粗心大意,其实这心细起来那也跟针尖尖似的。
察觉出她的心情不快,小畜生反倒是笑的格外没心没肺,拢了拢身上的灰色银鼠皮,一手支着脑袋,一手风情的绕着指尖的长发,说的那叫个悠闲:“听说你过得不好,我坐在树底下乐了一整天!”
獒犬这伤天害理的一句话,顿时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惊住了!
阿松在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妖界最傲娇的小狗狗,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夫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绿殊心惊胆战的瞅了一眼神色不悦的小姐,一个劲儿的朝着半路打劫的殿下眨眼睛使眼色,有这么做人的吗?现在气恼了小姐,等下来殿下还不是要贱嗖嗖的凑上前去哄着?
反观那两人的不淡定,风萤萤倒是显得风轻云淡不少;除了脸露不快,整个人还没到完全失控的状态。
“你开心就好!”风萤萤凉飕飕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獒犬被她这话怔住,愣了老半天;俩人就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相遇对望着,都在试图猜测对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拧了好几次眉心,终于在绷不住的时候,咋呼着一脚踹开脚边的灰色银鼠皮,盘腿坐在榻上,写着眼睛睇她:“别这么要死不活的行吗?不就是琼花公主来了么!”
果然,他就算是足不出户,幽都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能了如指掌。
风萤萤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已经翻江倒海的心境:“我没说什么呀?只是今天回来的早了点,难道这就让你们感到很奇怪吗?好吧,既然是这样,我再出去溜两圈!”
说完,她就作势欲要离开。
“站住!”獒犬扯直了脖子喊她:“风萤萤,你给老子长点脸行不行,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候你还不知道呢,自己就已经在这里吃飞醋了?那个假面神就这么让你上心吗?”
捏在宽袖下的手指攥的更紧了,她只感觉脚底发硬,整个人都不正常起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在这里乱讲?獒犬,别装的感觉很了解我似的,你是我对谁?”
“你……”獒犬被她的几句话逼得憋红了脸:“你他妈就接着装啊!你问问在场的人,谁看不出来你这幅摸样不是被人甩了的样子?风萤萤,你还就这点能耐,除了在我面前吼,还能做什么?有种你就朝着假面神吼去呀?有种你跟琼花公主争男人去呀?!”
“我争不过行不行?我没脸去争可不可以!”憋在心口的晦气终于被她喊出来:“对啦,你说得对,我现在是装作镇定,但是我除了这么做还能做什么?哭吗?闹吗?冲到他面前问他为什么这几天对我忽冷忽热、忽近忽远吗?”
獒犬显然是没想到风萤萤会冲着他喊了这几句话,先才还盛气凌人的他,一下就蔫了:“萤萤你别伤心,我这不是在紧张你么!”
欲夺眼眶的泪一瞬间模糊了眼睛,她揉着衣角,紧抿着嘴唇就是不让自己低泣出声来。
“我真的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前段时间我们还那么好;怎么就这几天……”说到这里,她讲不下去了,对着獒犬说这样的话,她知道,自己就是在找骂,毕竟他曾经不止一次的给她说过,她选了蒋子文,就注定了将来的路不会好走。
獒犬见她红了眼眶,这心也跟着抽抽搭搭起来;忙从贵妃榻上走下来,走上来,将她轻轻地抱进怀中。
蹲在一边的绿殊和阿松相互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的悄声离开;将这里留给两位主子谈心。
獒犬擦掉她还未来得及掉出来的泪,欢悦的声音也变得沉静起来:“别哭,如果你哭了,我会认为自己当初选择退出会是个错误的决定!”
风萤萤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她当初明明是那么深刻的伤害了他,而如今,她却在他面前掉眼泪;说起来,她连自己都觉得鄙视。
“他说,他是喜欢我的,而我,也明明感觉他是喜欢我的;可是,我却忘了,他曾经是个那么有故事的人,琼花公主、天神,只有这样高贵的人才能配得上他,是不是?”
“你别告诉我你在自卑!”獒犬揉了下她的头发,嘴角咧出一个玩味的笑。
风萤萤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他:“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路上听说琼花公主来了我就好害怕,还有听说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故事,我就好紧张;再想到这段时间他对我的态度,突然恐惧与面对他;我担心自己不够出色最后会成为被他遗弃的女人。”
看着为了别的男人惶惶不可终日的风萤萤,獒犬恨不得自己变出真身,撕开她的胸口,好好看看她的心究竟是红是黑;明明他为了她患得患失,可她却为了别的男人这般操心操肺。
等了老半天都没有得到獒犬的应和,风萤萤这才发现本是一脸笑凝的他不知在何时冷了目光。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垂下了头,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拽着他的腰带,似乎在无声的祈求着他的原谅。
见她这样,他最是没辙,干脆,双手环了她的腰侧,一把就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后院深处走去。
“犬犬,你这是做什么?”
“我心疼你并不代表可以任由听你在我耳边诉说你们之间的绵绵情意,风萤萤,你究竟有没有心?还是你对我本来就无心?”
她勾着他的脖颈,发红的眼眶里有着太多的难解之情:“我以为,你会听我这么说!”
“鬼才喜欢听这些鬼话,风萤萤,咱们说好了,要么你现在就跟我在一起,老子上天入地,就只要你一个人;要么你就这么受着,那个假面神不管是冰着你还是背着你勾搭其他女人,你都别在我面前闹脾气!”
“犬犬……”她抬眉望他,她没想到,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对她还存在这份心思。
獒犬看着怀中的佳人,喉头轻轻地滚动了两下:“别这样看着我,要不然,一定睡了你!”
☆、058:旧情复燃?
秦广殿中
莹润美玉堆砌的殿阁中此刻金碧辉煌,白玉为阶的地面上,倒映着那娉婷婀娜的绝色身影。
天官十六名,仙娥十六名,再加十六名武官随护,不愧是天帝的女儿,连出行的阵仗都如此气势非凡。
蒋子文依然是一身清贵卓雅的淡紫色长衫,腰间垂挂着精致简单的玉坠子,一把玉骨折扇被他轻握在掌心中,一派高雅灼目。
琼花在到他的那一刻,就忘记了怎么说话。
一万多年的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依然清风朗月、玉树芝兰,虽然神色清淡,却有着无法让人忽视的卓雅。
而她今日,也是穿了一袭耀目的红衣,未施粉黛,峨眉红唇,眼波流动,也是分外动人多情。
本是金童玉女的一对,但奈何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琼花眼睛里的光波闪了闪,深深地看着这个让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生命去爱的男人,嘴角,带着柔软的笑:“王爷过得可好?”
千言万语,最后却化作成这么一句最简单朴实的话;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坐立不安,害怕裙子太长会绊住脚,害怕衣服颜色太鲜艳他会不喜欢;见面了第一句话是该他说,还是该自己说;第一句话要说什么?用什么表情去说?
她想了很久很久,想的太多太多;可是当真人站在面前时,她却只能在难抑的心跳中,讲出这么一句话;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已经越来越微小、越来越迷失自我。
蒋子文的神色一如往昔,在走近她身边的时候,拱手回道:“本王一切如旧,不知公主这些年来过的可还如意?”
琼花的眼睛红了一圈,连声音都在轻颤中带着细哑:“如意!还好!”
接下来,又是两人长久时间的沉默;琼花眼里噙着泪看着他,他就这么站着,任由她打量着看。
白浅从殿外走进来的时候,就觉得秦广殿内的气氛怪怪的。
他以前在凌霄宝殿上见过那名动天界的琼花公主,今日一见,自然是熟稔的。
他走上前,跟蒋子文一样福礼,声音不卑不亢,却带着一股孩童腔调的奶气:“公主金安!”
明明顶着一张稚气到让人想要揉碎了心疼般的可爱脸蛋,可这深沉世故的神色又被他描绘的淋漓尽致、可圈可点,实在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怔了一下;连蒋子文都差点笑出声,忙打开折扇巧妙地遮掩着漏笑的嘴角。
琼花公主千万年来一直独居天雪宫,突然看见一个奶娃娃身着十殿王爷的官服向她请安,看姿态又是那般清贵矜持,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浅早就猜出琼花公主决计是认不出他此刻的面容的,在心里暗暗地咒骂了一声那只臭狗后,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笑,解释道:“公主,我是第五殿王爷,阎罗白浅!”
“啊?你是白浅吗?怎么会……”琼花惊愕的伸出柔细的手指轻轻地遮着半张开的樱桃小嘴,睁大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想当年,十位王爷由蒋子文带领着上凌霄宝殿恭贺天帝大寿;那时,天降花雨、居住在五海四滨的仙尊如数到场,凌霄宝殿上,嫦娥弄舞逐月,仙娥妙美横生;琼浆玉液、寿桃珍锅无数。
列席期间,十位王爷风姿卓越、俊美迷人;引得九天之上的仙女皆是捂着心口犯相思,而十位王爷中,要数风华绝代的自然是第一王爷蒋子文,可要数清隽挺拔的却是第五王爷阎罗白浅当仁不让!
夹杂着碎冰一般的清冷双目中,虽然没有莹莹流转的含情双目,可那冰冷清贵的模样却更加引人垂涎瞩目;自那一日亮相,白浅都不知勾去了多少仙女的芳心;琼花公主实在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