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黑只觉得整只手掌失去了知觉;一枚子弹穿透了掌心;鲜血和肌肉组织四下里飞溅。
张三黑闷哼一声;凭借着冲击力;将这持枪杀手抱住;纠打在一起。
另几个杀手此时也扑了上去;挥舞着断成匕首的砍刀;纠缠中有划到张三黑的身体上;破开棉服;火热的鲜血喷溅;夹杂着大片的穴;抛撒在冰冷的地面上。
背后的伤口传递给身体的是疼痛;却刺激了他的jīng神;地动山摇中他挣扎着甩开那持枪的杀手;蹬开那只破旧的手枪。
一个闪念中;身体弓起手脚并用;如一只灵巧垂死的野猫;眨眼窜出去十几米;瞬间就甩开这几个杀手;消失在长巷尽头。
他的骨骼外浸着比特流金属;所以这两枪并没有伤着筋骨;连滚带爬带跑中;终于甩下了这四个杀手。
这五个杀手跟在后面大口的喘气;脚步却慢了下来;也许他们觉得张三黑伤的很重了;跑也跑不远了;也许他们觉得张三黑伤了;跑的再远;循着血迹还是能找到他的。
又一辆车厢全黑的地铁列车从高高的轨道上疾驰而过;没有人、也不会有人发现几十米外一场血腥的厮杀。
即便第二天;血腥的地面也会被大砚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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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计较
更新时间:2013…03…06
早上的时候;大压没有停下来;整个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张三黑将血衣塞进塑料袋里;找了个垃圾桶塞了进去。
他最虚弱的时候被偷袭;身中两枪;外加若干刀;鲜血将衣物浸湿透了。可他身体恢复的极快;不到十个小时;除了伤患处淡淡的疤痕;已经无甚大碍了。一如往昔。
漫天的大雪中;趁着时间还早;在那条长巷中来回数趟;并没有发现偷袭者留下的踪迹;想来他们必然是早有准备;看着张三黑重伤;必然难逃一死;这个时候恐怕还在庆祝呢
张三黑早料到了
问题来了是谁要截杀自己的呢?
谁叫他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几无还手之力;不过如果那几个杀手第一时间拿枪轰击自己;恐怕自己不会恢复的这么快。这些人是误打误撞;时间点掐的极好。差一点就凶多吉少了。
而这五个杀手;也都是普通人;且枪械有限;不过这些人显然也是做了周密的准备;前后包围截杀;砍刀为主;手枪辅助。
这样看来七零九等等非正常人的组织就可以排除掉了。那么在宁南这个地界里;也只有兑门与自己有嫌隙?
可自己与许士宏早有约定;他没有理由先恭后倨;出尔反尔。
退一步说;兑门实力雄厚;也不用找这样拮据的杀手。
或许还可以跟兑门旁敲侧击下;看看他们的态度。不过他并不愿意和兑门打交道;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么是谁呢?
张三黑想不明白;他只有提高jǐng惕预防万一;这几个杀手如此计划周全;显然早就探查过自己;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这着实让他需要保持清醒。
早餐还是和咸chūn兰一起吃的;她为张三黑端来了一大份豆腐脑和好几根油条;就跟个小媳妇一样;为他拌好豆腐脑;送到他的面前。她也不问张三黑昨天去了哪里;她也早知道张三黑的神秘;既然他不说;她就不问;总有一天他会主动告诉自己的。
“中午陪我去买火车票吧;马上就要放假了。”咸chūn兰吃着油条说道。
“嗯;好。”张三黑答道。
两人边吃边聊;身旁座位上却落坐一位不速之客。
咸chūn兰一瞧竟然是余凡。独自一人端了饭盒打了些稀饭;还有三四个包子。不用说;这是两人份;是她和项玉琳的早餐。
余凡看了眼咸chūn兰;yù言又止;好半天终于是没有开口;倒是心直口快的咸chūn兰忍不住说道:“你有什么事吗?”
余凡看看张三黑;再看看咸chūn兰;最后盯着咸chūn兰;一幅委屈的面庞;两只大大的眼睛;似乎在下一秒就要涌出泪水了。
咸chūn兰毕竟是个聪明的女孩;终于明白过来;道:“那我先回宿舍。”她起身要离开;但张三黑抓住她的手指;没有让她离开。
张三黑对余凡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余凡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说道:“刚才辅导员告诉我;项姐要被学校开除”
咸chūn兰愣住了;她记忆中开除是个非常非常严重的处罚了;几乎就是要把一个人的人生重新设定了。
而项玉琳被人追债;虽然不是在学校里的活动导致的;可是在校内被人殴打;说起来肯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定然是要被处分的;可要是开除;那处罚力度就太重了。
张三黑没有说话;看着余凡;好半天;余凡又说道:“他们要约谈项姐的家长;说是对我们学生负责。”
咸chūn兰忍不住骂了句;既然是找家长;那就留给她一条出路啊;何必赶尽杀绝。这是两头都把项玉琳的路给堵死了。
余凡终于压抑不住感情;眼泪顺着面颊大颗大颗的滚落。
“项姐和爷爷nǎinǎi生活在一起;项姐就是老人家的jīng神支柱;要是知道项姐现在这情况;恐怕”
“张默;求求你;我昨天听见那几个人说起你;说你是他们老大的朋友;你一定认识他们老大;求你就帮项姐一次;钱我和项姐一起还;就求他们别来学校催了。”
咸chūn兰吃惊的看着张三黑;她没想到;竟然说他和黑社会老大关系密切;这着实有兴夷所思。
张三黑沉吟不语;许久终于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学校不要开除了项玉琳;关于兑门”他略一犹豫;心中不免有些不情愿;他并不愿意与兑门再有瓜葛;可这事情就是这么找上门来。他更不会对着余凡撒谎说自己不认识兑门的人;这并不是他的脾xìng。
“关于兑门;我和他们不是朋友;不过倒是认识;可以找机会和他们谈谈吧。要是缺钱;我再想办法帮你们凑点吧。”张三黑想着说道。也许可以找吕笑娴拆借一些;或者拿王凯旋的钱应急;这样也就不必找兑门了。
余凡听见他答应帮忙;喜出望外。她以为张三黑和其他同学一样鄙夷自己;或许并不愿意帮忙;尤其是在女朋友面前。
张三黑又道:“要不要找些同学到校领导那里;给项玉琳求求情吧。”
“好啊;我去社团找几个学长一起去。”咸chūn兰天xìng善良;这个时候自然也是愿意帮助柔弱的项玉琳。
“嗯;那也好;谢谢你们。”余凡声音很小;接着端着饭盒转身离去。
张三黑上课时;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城去找兑门的龙头许士宏;若是洪门倒也罢了;欠一份人情也就硬着头皮认了;毕竟洪门的龙头王凯旋为人宽厚。可兑门现在的声明可谓是狼藉一片;与他们发生牵连实非他所愿意。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来了电话;他坐在课堂的后面;便出了教室找了个僻静角落接通了电话。
早上的时候他还在想着找吕笑娴借钱;没想到她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张三黑很是客气的感谢了她给自己介绍的兼职工作;说了两句最近的工作情况;吕笑娴也没有其他事情;只是关心的作息;嘱咐他保重身体云云;最后询问起他过年期间的安排;若没有其他安排可以和她一起去海南过chūn节;当然还有吕国庆一家人。
张三黑莫名其妙的脸上微微一红;略一沉吟便拒绝了;他还要陪伴干爸干妈以及父亲;吕笑娴电话中略显遗憾;叹了口气;又嘱咐他注意身体;冷暖注意添减衣服云云。
虽然是客套的关心言语;可还是让张三黑很是感动;脸上一直都是红扑扑的。
挂了电话;他想起自己借钱的正事并没有说;可现在说借钱的事;未免有些尴尬;索xìng过两天吧。他想。不过吕笑娴这样的电话打过来是什么意思呢?
张三黑的脸更红了;对于吕笑娴突然的关切;着实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有所图?私事?公事?
他正瞎琢磨;身后一个人已经偷偷靠近;远远的他就闻到了淡淡的清香;知道是咸chūn兰。一个闪身避开了她的“偷袭”。
咸chūn兰娇嗔一声;责问起他为什么不上课;脸上通红的;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张三黑尴尬一笑;只说是接了朋友的电话。
咸chūn兰早上的课并不重要;她正在联系社团和学生会的一些有些影响力的同学;希望能一起出面;为项玉琳说好话;挽回学校的处罚决定。
张三黑便道:“我下午联系下城里的朋友;看看能不能联络上兑门的朋友。”
咸chūn兰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和兑门关系很好?”
“别听人瞎说;只是认识一些人而已。”张三黑哭笑不得;他千方百计的远离兑门;却没想到还是被朋友认定和兑门关系非同寻常。
咸chūn兰见张三黑并不愿多说;嘴上嘟囔着;也就没有追问。
下午张三黑并没有上课;而是直接坐地铁往城里走;可鬼使神差;他在中途下车;正是去兼职的软件公司附近;他习惯xìng的下了地铁;等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地铁站。
他略一思量;索xìng去软件公司;和兑门的交涉也不见得有多么的着急。迟个半天、一天的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张三黑心中就是这样的想法;坐到软件公司的工位上;便将所有的杂事摒弃在脑后;仿佛进入到人生中的另一个境界。主管除了安排他阅读代码外;还有各种杂活;比如换饮水机的水桶;搬杂物;甚至出纳去银行;也要让他做护卫;当了回保安。
软件公司有规定;所有带入公司的手机必须调至静音或者震动状态;所以他一进公司便干脆关了手机。一直到晚上他回校路上才想起开机。
大雪下午就停了;这个时候三更半夜;天寒地冻;四处白皑皑一片;冷冽的寒风如一把尖利的小刀子刮在他的脸上。
他如往常没有坐车;行进在熟悉的路上;也就是昨晚他遭遇袭击的那条路上。
想来;布置偷袭的人不会在第二天继续守株待兔;更何况是针对受伤的自己。他自然是心境平静。
可手机却不停顿的响了起来。
先是咸chūn兰的短信;然后是余凡的短信;不等他查阅信息;余凡的电话已经拨了过来。
话筒中余凡的第一句话就是:“张默哥;求你;救救项姐。”
张三黑吃了一惊;问起情况;余凡抽噎着将下午学校处理项玉琳的进展告诉了张三黑。
学校里多数同学并不愿意与沦落风尘的项玉琳有交集;更不会为她出头向学校求情。
而有限的几个同学影响力有限;学校的领导根本不考虑他们的意见;强硬的给出了新年度的第一个大罚单;开除了项玉琳的学籍;并通知了她的监护人;也就是项玉琳的爷爷nǎinǎi。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觉得绝望;更何况项玉琳本人;听到消息后的项玉琳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几个心地善良的同学和咸chūn兰、余凡一起;满校园的找寻着她;却是大海捞针;没有人找到她。
余凡jīng疲力竭之际;直觉中;把张三黑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张三黑暗骂了一声学校的冷酷;再不犹豫;一个纵身;身体四周发出巨大的音爆声;如一颗火箭;穿入云霄瞬间赶到了学校。
他稍一停顿;盘旋在学校的高空中;如一头捕食的猎鹰;找寻着目标。
但学校最大的办公楼前;几个人影晃动;高声叫喊;招呼着;慢慢的围拢到了一起;那人群最中心;一个纤弱的身体孤零零的躺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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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梦
项玉琳的死在学校里造成的影响就好像碧波中投下的一块石头,涟漪终究是有的,但是那也仅仅是涟漪。
沸沸扬扬数天之后,当项玉琳的爷爷nǎinǎi悲戚的抱着她的骨灰盒离开学校时,多数学生此时也已经结束了本学期的学习生活,开始了寒假生活。
年轻的她就此尘封在人们的记忆里,即便对此很是自责的张三黑也有点恍惚,他并不能确切的说出项玉琳长什么模样,甚至是那个班级、那个系,甚至与她说过的话也是屈指可数。
咸chūn兰帮着老师接待了项玉琳的爷爷nǎinǎi,情绪比张三黑还要低落。张三黑终于实现了诺言,他兼职所在的那个软件公司发了年终奖金,虽然他还不满一个月,可还是发了一千块。于是他就拉着咸chūn兰,又体验了一次宁南城最高档次的牛排。
也算是排解咸chūn兰郁闷和压抑的情绪。
不过第二天咸chūn兰就坐上了回家的高铁,回去过年了。与张三黑的分手倒算不上依依不舍,正如两人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
他竭力的抚慰咸chūn兰,可受项玉琳自杀的刺激,抑郁症反而更加的严重,平rì里只是在深夜时发作,现在白天也经常会出现jīng力不能集中的情况。
张三黑想找李老头,可他就是待在老家不回宁南,不知道害怕什么。张三黑也无可奈何。
思来想去只好去医院开了近千元的jīng神类药物,那医生看起来很是认真负责,反复叮嘱他要严格按照医嘱服用,还要及时复诊。
张三黑当晚服药之后,似乎症状减轻了许多,懵懵懂懂中昏昏然,虽然也是另一种不舒服的感受,可也好过头疼yù裂的撕扯疼。
脚下是一排排楼房、道路,白皑皑的天地连接成一片。
依稀中这就是大学城,梦中的大学城,张三黑慢慢落到地面上,转过高楼,那条通道仿佛就是学校里他经常穿行道路。
两旁的绿sè女贞树上堆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这几天大雪一直在下,镜由心生,漫天大雪的情景竟然也顺其自然的带入到他的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