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孩子已经来了。”他紧皱眉头。
“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想起他的阴谋,我语气不善,说出了重话。
他一愣,随后捉住我的肩膀,隐忍着怒火:“你不想要他?!你要拿掉他?!”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只觉得头开始痛起来,我背对他躺下,不想再谈论这件事。
逃避似地闭上眼,感觉到他伏下身子,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净雅,如果你动了那个念头……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声音凉凉的,让我一阵颤粟。
唉,头更痛了。
“你的脸色好难看。”盛夏倒立在墙边,头朝下看着我。白皙修长的双腿就这么直直摆在我眼前,羡煞人也。
今早,趁冉傲还没醒,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逃出家门,直奔盛夏家中,找她商量对策。
“昨晚根本就没睡着,头痛了一整夜。”我揉着太阳穴,痛苦万状。
“验孕棒也不是百分百准确的,说不定你根本就没怀孕呢?”她结束倒立,翻身站起,动作伶俐,不愧是警花。
“走吧,我们去医院,准确检查一次。”
“我不去。”赖在她家软软的床上,我将头埋在枕头之间。
有些真相可不是那么受欢迎,还是越晚知道越好。
“那好。我叫冉傲拉你去。”她说着便拿起电话。
我抢过手机,恶狠狠地看着她,她也不甘示弱,平静地回视我。
面前这张雪颜,鹅蛋脸,悬胆鼻,恰到好处的美眸,明明可以是一个古典大美人,却长了两道漂亮的浓眉,让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英气,不过,倒美得更加别致。也难怪从小到大,放学路上把她拦住要求和她交往的人那么多,不过,每次都会被她的拳脚给吓跑。
说真的,盛夏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好。
这女人明明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知道我属鸵鸟,一遇见事情就喜欢躲,偏偏每次都捉我起来面对现实。
不过算了,哪次不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呢。
我叹口气:“怕你了,走吧。”
“根据上次停经日期推断,你怀孕6周了。”那位身穿白褂的医生清晰地宣布。
果然阿,我最后的一丝侥幸破灭了。
“结婚了吗?”她冷冷地问。
结婚?
我茫然地摇摇头。我不想结婚,至少现在不想。
“那准备什么时候来作手术?”她看着我,连眼神也是冷的。
“什么……手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堕胎阿。”
听见那两个字,我全身紧绷,脑海中顿时闪过无数的片断:冰冷的手术器材,白色的手术台,面无表情的医生,捆绑住的双腿,麻药,还有支离破碎的血块……
“我不要!”我突兀而惊恐地大叫着。
医生古怪地看我一眼:“你还是决定好了再来吧,不过我提醒你,越早手术,对身体损伤越小。”
恍恍惚惚地走出门外,盛夏立即向我走来。
她凝视着我,从我眼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有了?”
我点点头。
“想好怎么办了吗?”
我摇摇头。
她将我拉到椅子上坐下:“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冉傲了。”
我立即慌神:“什么?!”
“别逃了,事情总要解决的,干麻要拖拖拉拉地浪费那么多时间。”
话倒是冠冕堂皇,可是,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时间不用来浪费才是奢侈呢。
这时,盛夏的手机响起。
“喂……我知道了,马上回来。”她放下电话:“局里有事,我必须马上回去。不准走,留在这里等冉傲,他一会就来。”
我只能点点头,无奈地看着她离去。
空荡的走廊中,我出神地看着对面纯白的墙壁。
孩子。
辅导员教训我们的开场白就是:“你们这群孩子呀……”
我妈前天还打电话唠叨我:“你这个死小孩……”
实习报社的主编在我弄砸稿子时总骂我:“你这个小屁孩……”
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孩子。可现在,我这个孩子居然孕育了另一个孩子!
他来得太早,来得太出人意料,实在让我措手不及。
究竟该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拿掉他?
但是,我怎么下得了手呢?
这个孩子可能有我的眼,我的眉,冉傲的鼻,冉傲的嘴。怎么可以把他搅烂扔进马桶里?
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受到从掌心传来的一阵阵温暖,难道是,孩子?
突然,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渐渐逼近,我抬头一看,立即惊呆。
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冉傲:领带被解开,松垮垮地系在脖子上,西装外套不见踪迹,胸腔急促起伏着,额前的发丝被汗水侵润。
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眼中一片绝望,接着闭上双眼,待再次睁开时,我被他眼中的怒火焚烧,心中一阵惶惧。
他俯下身子,抓住我的手臂,痛心地低吼着:“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为什么?!”
我被他一连串的为什么给吼蒙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吓坏了我,他慢慢将我放开,颓然坐在我身边。
冉傲的眼睛慢慢泛红,里面有压抑不住的悲愤与心疼。
一阵窒息的沉默后,手机响起,他却置若罔闻。可铃声像故意激怒他似的,持续着。终于他猛然站起身来,将手机使劲往地上一掷。乓的一声,手机支离破碎。随后他头也不回快步离去,紧绷的身体显示着他的怒气。
刚走出几步,他突然停住,犹豫片刻,倏然转过身,脸色阴沉地走回,打横抱起已被他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