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飞过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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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飞过桃花源-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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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介绍:“念乡哥,这个人,我好朋友小周,出生入死的哥们。”
  念乡和小周两人互视对方,没有要握手认识的迹象。他们的神情是复杂而慌乱的,其中似乎包含着外界所不能察觉的话语。他们在交流吗?看看两人的眼神,小周是一贯的冰冷,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目光。念乡是温和的,他学不来别人的残忍,更学不来充满扼杀的迷离境界,他只能用内心仅有的零星坚忍来对抗这个在他看来不怀好意的陌生人。的确,念乡对他是有成见的,从第一次见他就感觉这个人充满杀气,银色的耳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更增添了几分邪气,他的眼神,让念乡感觉不安起来,他看阿美时的样子让他浑身不自在。
  “喂。”阿美用手在他们之间晃了晃说,“睡着了吗?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认识一下吧。”阿美继续说道。
  两位男士继续保持沉默。
  “喂,傻了吗?”阿美对两人的表现颇为不满,竟然对自己置之不理。
  “小周,念乡哥,听见没?”阿美提高了声音。
  念乡突然用一只胳膊搂紧阿美的肩膀说:“我们见过了,对吗?”
  小周“哼”地冷笑一声说:“对,见过了。”
  “你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念乡对小周说。
  小周死死地盯着阿美,使得阿美有些不知所措。小周说:“没那个必要。”
  阿美见情形有些不妙赶忙拽了拽念乡的衣角示意他立刻停止这样的对话。念乡见阿美神情紧张便不再说话。
  阿美故意转换了话题:“小周,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这跟你有关吗?”小周轻蔑地看了念乡一眼,正了正背包,向前走去。
  念乡上前追上小周,揪住他的衣襟,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上。
  小周站起身来并没有想要还手,忍不是他的作风,只是在此时,他还有别的原因。
  念乡镇静地看着他整理衣服说:“请你说话注意点。”
  “你干什么呀?”阿美将念乡推到一边,立刻跑到小周身边关切地问,“没事吧?”
  小周甩开了阿美的手。
  “对不起,小周,对不起。”阿美向小周道歉,很抱歉的样子。
  小周没说一句话,继续走自己的路。
  阿美一直目送着他离开。
  




第13章

  已经接近晚饭的时间,正是交通堵塞的高峰期。念乡的车行进得十分缓慢,阿美总是抱怨念乡的车技大不如前,像蜗牛搬家一样。终于穿过主干道,车辆不再那么拥挤。
  在经过一个有红绿灯的路口时,念乡和阿美几乎是同时看见了小周。打架似乎是他的专利,刚分开一会儿的时间,小周已经和五六个人厮打成一团,对方看起来也是学生,他们并不是小周的对手,小周占了上风。
  阿美正要打开车门被念乡拦住了。
  “干嘛?”阿美疑惑地看着念乡,“小周被打了,你没看到吗?”
  念乡的心剧烈的抽动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是啊,小周在打架,阿美要去阻止他。
  “危险。”念乡看着突然亮起的绿灯说。
  阿美这才发现原来车子还在马路中央。
  开过红绿灯,念乡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经过小周打架的地方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似乎不是他心里所想的,为什么这么漠然地面对别人的悲剧。
  “停车,我让你停车。”阿美大喊,“你再不停车我就跳下去了。”
  念乡将车靠在了马路边,感觉着阿美开车门,下车,关车门,跑过去。远远看着阿美像是一个巾帼的勇士,念乡觉得此时他似乎和阿美离得好远好远。有人说相爱是一种电波,这两种电波的信号曾经是很强的,今天,电波变了,对方拒绝接收,你的发射网再强也是徒然的。
  难道曾经山盟海誓的爱情不知不觉已走到灯火阑珊处,灯光疏落,有点黯淡了。不是,念乡却认为这是爱情的一种升华,活在彼此的世界里,动荡是彼此的。
  
  几个对手被小周教训得无力再还击,悻悻地拍得着身上尘土,灰溜溜地跑开了。阿美赶到时只剩下小周一人准备离开。
  “小周。”阿美小心翼翼叫道。
  小周看着阿美,眼神似乎在问:“怎么又是你?”
  阿美没等小周这句话说出口连忙解释说:“我刚好路过,你没事吧?”
  小周摇了摇头。
  这是阿美第一次见小周很生活化的表情,她竟然有些莫名的高兴,说:“刚才在学校的事真的很对不起。”阿美解释道,“我会让他给你道歉的,他其实也没恶意,别生他的气,好不好?”
  神奇的景象出现了,小周的嘴角竟然也会上扬。阿美歪着头像接收到信号一样还以同样的表情,一脸的天真烂漫,阿美调侃地说:“这样也很酷嘛。”
  小周临走前拍了拍阿美的肩膀,他是在提醒自己吗?
  “改天专程向你赔罪。”阿美说。
  小周摇了摇手,并没有停下脚步。
  
  念乡一直透过挡风玻璃看着他们,再次感受着阿美开车门,坐下,关车门,整个归程他们保持沉默。
  
  回到家中,阿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不忿,她将背包甩到沙发上,自己也生气地坐了下来,念乡坐在了阿美的旁边。期间,一女佣怯生生地看着二人,然后轻轻地擦了一遍桌子,接着走出客厅。
  “说啊。”阿美冷冷地说。
  念乡看着阿美,说:“什么?”
  “什么?”阿美更加生气,“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对我的朋友。”
  “我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对。我只是不希望你跟那种人走得太近。” 
  “哪种人?你认为他是哪种人?你了解他吗?”
  “我不了解,可是他让我觉得不安全,他看你时的眼神让我觉得不舒服,我不想让他接近你。他是哪种人我也不清楚,但他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阿美,我真的是关心你而已,没有别的。”
  “是你自己心胸狭窄,念乡哥,我也有自己的朋友,我不是一个人在生活,你去国外这几年,难道你认为我只是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中吗?我只能一个人生活吗?不可能的。我也需要朋友。你不是一直也有善利吗?”阿美看着念乡,很深情的样子。
  “这又关善利什么事?”念乡无奈地说,“这不一样,那个人看起来没根没据的,像个来历不明的角色,一定是对你别有用心,你却一直把他当成朋友。”
  “来历不明?”阿美伤心地站了起来,两行眼泪划过脸颊,她哭笑着说,“我不也是来历不明吗?我也别有用心,我也是没根没据。”
  念乡意识到说到了阿美的痛处,“来历不明”是十几年来他们一直避讳的字眼,为了不让阿美因为自己的出身而伤心,他一直提醒家里的佣人禁止用类似的词语,而今天,却出自于他自己的口中,念乡上前拉着阿美的手抱歉地说:“不是,阿美,我——”
  阿美流着眼泪,表情木然:“念乡哥,你变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阿美哭着跑了出去。
  “阿美——”念乡追了出去。
  阿美上了一辆出租车。
  念乡稍等片刻,也坐上了一辆车:“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
  念乡着急地盯着阿美所坐的那辆出租车,生怕跟丢了。
  
  阿美的车在学校宿舍楼门口停了下来,念乡迅速下车想要追上去。
  “哎,还没付钱呢。”司机叫住了念乡。
  念乡慌慌张张地在衣兜里摸来摸去,终于找出一张卡,递给了司机。
  司机师傅看着卡并没有接过去,他不可思议地说:“喂,小伙子,没坐过出租车吗?我又不是刷卡机,你给我这卡,我没法用呀!付现金。”
  念乡更加着急,他不好意思地说:“师傅——”他又向公寓里看了看,对司机说,“师傅,这卡里有钱,您自己去取。”说着把卡递到了司机手边。
  “这可不行,哪有你这样的人。”司机又将卡推到念乡一边。
  “阿美。”念乡也不知道阿美究竟在哪个宿舍里,便仰起脖子朝上喊了一声。
  不见阿美的踪迹,倒是引出几个好奇的人将头探出窗子向下看。
  “阿美,阿美——”念乡一声声地喊着,整栋楼的窗口出现的人头更多了,唯独不见阿美。
  司机师傅在一旁极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可不是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究竟会是如何,他可是夜班司机,是要赶着去做生意的。
  “阿美,阿——美——”
  念乡终于在三楼的一个窗口看到了阿美,他继续喊:“阿美,我有话要对你说。”
  阿美看了一眼又关上了窗户,接着再次打开,朝念乡扔下几张钱又关上了窗户。有了这几张钱,司机师傅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窗口的人头越来越少,快要熄灯了,可阿美还是没有出现在楼下。念乡本也不打算在阿美出现之前就离开,索性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
  零点熄灯的,大门即将被关闭,念乡看着大门缓缓地合着,他冲到跟前央求着说:“麻烦,可不可以再延迟一会儿。”
  管理人员这样的场面见惯了,处理起来也不会半点手软,嚷嚷道:“不行,快走。”
  “拜托您,就一会儿。”念乡挡着门希望能再拖延一时半刻的,他相信阿美一定会出来的。
  果真,阿美最终出现在他眼前。大门将两个人关在了外面,整栋楼跌入一片漆黑,唯独楼前昏暗的路灯还亮着。
  “对不起,原谅我好吗?”念乡将双手搭在阿美的双肩上,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阿美,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阿美将头扭向一边。
  念乡两只手将阿美的头扶正,和自己面对面,他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会那样。”
  “那你为什么那样说我?”
  “我没有,我只是——别生气了,哦——”念乡将自己的额头贴着阿美的额头。双唇触碰。你的唇贴着我的唇,甜甜的。
  
  但念乡还是不放弃对小周的看法,一样的不容他。
  
  “过几天,我们要去野炊,你陪我去。”阿美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念乡和小周两人好好认识认识,她一定要让念乡接受小周,因为她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也能善待自己的朋友。阿美将头靠在念乡的肩膀上,说:“你都不理解我了。”很小声地,念乡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晚上两个人好像回到很多年前,离开荒岛时,两个落魄的小孩手挽手地登上游轮,像是华丽的落幕,抑或是幸福的开端。路很长很长但总有个尽头,再依依不舍也会有结束,另一种生活会是人生的一种延续,看似与前面毫无瓜葛,其实关系是千丝万缕分也分不开的。
  




第14章

  
  为了能如约和阿美参加他们班级举办的野炊活动,念乡不得不提前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并不忘叮嘱善利帮他打点那一天应该应付的活动。
  “怎么了?这两天这么认真地工作,念叔叔一定会很高兴的,你终于可以专心工作了,早该这样了,也就不用善叔叔那么操心了,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在国外好好学学的。”如果是平时,念乡是不屑于听这样的话的,每逢听到前半部分他便不耐烦了,但今天是有求于人,也只得忍着听听善利的苦口婆心了。
  “明天我有事不能来公司了,一些事还得拜托你。”念乡对善利说。
  “你明天来不了?”善利惊讶地问。
  念乡说:“我得陪阿美出去参加一个活动。”
  “哦。”善利有些失望,但又立刻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念乡看出自己的心事,她说,“好啊,没问题,你放心去吧。”
  “谢谢。”念乡很绅士地向善利弯腰表示谢意。
  
  念乡刚走,善利就拿起手机。
  “现在就去接德国的专家。”
  “是,善总。”
  
  善利正准备出去,电话铃突然响了。
  “喂?”
  “善小姐,姓周的那小子可不好对付,咱们得尽快行动,他们认识,我怕这小子反悔。”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放心吧,他不会的,毕竟对他有好处。让他先干好自己的事,你们等我电话。”善利说完挂断了电话。
  
  阿美很是开心,能说服小周加入他们的野炊实属不易,尽管是软磨硬泡。
  
  临近毕业,校园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离愁别绪,处处渗透出难以名状的伤感。合久必分的当局者们都在用各种方式祭奠共事的最后一个季节,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的别离构成了这个时段的主旋律。人生无常,分别时有,长大才会成为必然。
  班级要举行一次野游活动,作为告别前的最后精彩相聚,也算是为往事纪念册进行最终完美地封页装帧。
  阿美大胆地想约小周和念乡与他们一起参加,这个想法的确是大胆的,但阿美却认为它是最在情理之中的。念乡和小周两个人虽然在性格上存在很大的差别,甚至彼此不容,但他们潜在的因素中都是叛逆的,都充满了对现状的推翻欲,只是所表现出来的不同罢了。念乡永远都是以乖孩子的形象示人,而小周则是不羁的象征。头发,耳钉,鼻钉以及服饰都是他迥异于念乡的标志。阿美固执地认为他们应该成为朋友,而且他们有着共同的追求,类似的信仰,那就是有着心灵依托的画板。虽然是不同的类型,本质却是接近的。阿美确信,彼此了解之后,他们会相处得很好,好到连自己都会吃醋,她喜欢这样的停顿。
  
  念乡已经着手为野游的活动做准备,阿美笑得灿若桃花。至于小周,还得下一番大功夫,阿美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早上的几节课,阿美都没能够认真地去听,她一直在心中构思所有可能会用到的对白,考虑到小周会拒绝她的种种可能,她强迫自己必须使尽浑身解数使得这次计划完美成功。阿美是标准的完美主义者。
  
  “我为什么要去?”“跟我无关。”“你无聊不无聊——”“你真的很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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