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没事!”面对这样的问题,语嫣感觉到脸部更加火辣辣的烫了起来,瞄一眼透亮的窗外,她技巧的转移话题,“今儿是不是天晴好了?槎”
“是啊!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雪,今儿一早天就大好了呢!”在语嫣的示意下,剪儿上前扶起语嫣,伺候着她穿着衣裳,撩开主子披散着的秀发的时候,忽然瞄到主子雪白的颈项上有着点点的淤红,不由倒吸了一口气,低声惊呼道,“娘娘,你脖子上怎么有许多的红痕啊?是不是床上被褥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咬着您啦?难怪您今儿醒得晚,脸也红成这样了!这可怎么办哪,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暗中骂一声始作俑者的罪魁祸首,语嫣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了一般,一把拉住急得快哭出来,正要起身往外跑的剪儿:“剪儿莫急,本宫没事!只是、只是昨儿夜里睡得觉得有点热了,出了汗,抓挠了几下才使得皮肤发红了。”
出了汗不假,被抓挠了也不假,只是希望这小小的谎言能够骗过因为之前没有近身服侍自己尚不懂情事的剪儿荣。
“那娘娘需要烧些热水净一下身吗?”半信半疑的回头看着自家主子,忽而想到寄馨院所有人都被软禁,恐怕是不能出宫去请太医的,娘娘才为了不让她担心在说谎呢。这样想着,眼圈儿越发的红了。
“这会儿不用了,晚上的时候再洗吧!”剪儿不懂,并不代表已经服侍了自己大半年的傍绿不懂,一看这印记恐就知道是什么造成的了,希望到了晚上的时候,就看着不这么明显了,“本宫有些饿了,叫人准备早膳吧!”
“是!”还有胃口吃东西,想必真的不是生病了,剪儿这才破涕为笑的先跑了出去跟在外面指挥着铲除廊间走道的积雪的傍绿说了声,又跑回寝室为语嫣着装。
万里无云的天空,日头已经高高的挂起,湛蓝的天空仿佛让人想不起昨夜前天的阴云密布和大雪纷飞。映照着耀眼的阳光,堆得厚厚的积雪反衬着分外的刺目。
抱着暖炉,披着狐皮的大氅,对拿着貂绒的大氅疑惑为何里里外外都有些潮湿的剪儿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想来是昨日白天淋了雪忘记叫她烘干!而打发了她,语嫣在傍绿的搀扶下,沿着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回廊赏雪。
“瑞雪兆丰年!明年咱们齐天肯定又是一个丰收年!”虽然今年为了欢庆丰收的腊八那日过的不甚愉快,但美好的愿望总是存在每个人的心里,想着家里务农的家人,傍绿由衷的道。
“是啊!”粮食丰收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语嫣也就着这场吉祥的大雪祈祷明年是一个好年成。何况,明年差不多二月间,腹中的孩子就要呱呱坠地,也希望会有一个吉兆。
闲适的散着步,偶尔在傍绿不赞同的目光中抓起一把积雪掷向堆满了残雪的小树,一瞬间就由玉树银花变成残树落花。
傍绿真心的佩服主子的安定。刚入宫时,连她们都在暗中着急皇上一直不曾临幸主子,她倒好,每日里弹着琴打发日子,一点儿着急的心都没有,闲适而安逸。后来又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麻烦事,依旧平淡度日,半点不在乎被后宫的所有妃嫔排挤在外,一个人悠然自足。如今,好不容易在经历那么多的变数以后,以为终于苦尽甘来,却怀着皇上的骨肉还要被说成是个不吉利的存在,以至被软禁在寄馨院,没有皇上的旨意,随意不得出入寄馨院。
不出就不出呗,反正她家主子平常也不爱往外面跑,除非是有不得已的宫中筵席,或是皇上亲自陪着去御花园散步。所以,对于已经习以为常的她们来说,也甚是无所谓。只是,心中总归是要为主子抱屈,自家主子是最不会与人相争的,可就因为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就被后宫之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连高高在上的废后都暗中策划着伤害主子,真是令人寒心。
原以为,罪魁祸首伏诛之后,一切都天下太平,可以安心过活了,谁知又莫名出现个冯斓被鬼附身。虽说,她傍绿确也是有些害怕这些鬼啊怪啊的,可这么久下来,自觉愚笨的自己都觉得不管是死雀也好,冬日出现的蛇也罢,似乎都是冲着主子而来的。偏偏皇上还是听信了谗言,对主子施了软禁,不但不准寄馨院的人出去,也不曾过来看主子一眼。让她不由感叹,女人再受宠,在江山社稷面前,就只是九牛一毛,没有太大的分量。
御书房里,被人暗中唠叨的卓靖柯不由的连打了两个喷嚏,叫一旁的小韩子不由关切的问:“皇上,您没事吧?”
莫不是因为昨夜与容贤妃太过亲热而感了风寒?或是送娘娘回宫的路上淋了雪受冻了?
后两句只敢在心里说,表面还得不动声色。
“没事!”只是忽然鼻中发痒而已,揉了揉鼻尖,看一眼更漏,喃喃道,“不知唐青有没有将宫里的发现和张太医查出的毒药方子交到展翔和雁飞的手里?”
“唐统领一早就出宫的,此刻应该早就交到他们手中了,皇上您就别太操心了!”今日是采买处的小耿子出宫采买年货的日子,而前一段时候,这小耿子和栖凤宫的小埂子都没有出过皇宫,今日也算是个辨别真凶的机会了。
“希望今日就有消息,能够彻底清除害人的老鼠!”独寝的日子衷心的希望可以早日结束。
说曹操曹操到!
卓靖柯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通传白展翔到,迎面看着两人面上所露出的笑容,卓靖柯的心总算是安定不少。
“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半夜闯进妃嫔寝室,也不怕被人发现当做贼人乱棍打死!”寂静的后宫某一处寝殿中,一个低哑的声音透着好梦被惊醒的浓重不悦。
“奴才活着还能帮您办许多的事,您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奴才遭殃呢?”不男不女的尖锐声音却透着轻佻。
“是不是又缺银子花了?”开门见山的点穿了来人的来意,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是环佩叮当作响的声音,在寂寂的后半夜显得格外的清亮,“你从我这边已经捞了不少的油水了,我让你办的事可办妥当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奴才虽然是个不完全的残人,但这些信用还是有的!”又传来一阵金属物相互碰撞的声音,想来是来人在掂手里的分量,估摸着应是不少,因而声音凸显了喜悦,“掺了毒的上好木炭已经由奴才亲自送进了寄馨院的库房,不过,奴才看了一眼,他们的库房里还有许多的碳,但粗略算了一下,那些最多也就再能用个四五天。而奴才在放置的时候趁机将搬去的木炭放在了靠外一些的,说不定明天就会有好消息传出了!嘿嘿嘿!”
“哼哼!最好是这样!”许是期待着的美好一刻即将到来,女子的声音也喜悦了许多,“冷宫里的那个呢?”
“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每次送去的点心里加了少量的砒霜,年前估摸着就能自然而去了!”阴恻恻的笑了笑,一个不安定的因素,他总也不能让她活得太久的,这是他在后宫里生存至今的不变法则。
“确定不会在验尸的时候如田秋蕴一样被检验出来?”女子小心的再追问一遍。
“田秋蕴那次的量是奴才没有控制好,但这次奴才已经用银针试过了,就着点心都没有出现太大反应,被人体消化后定然不会还有残留的能够仅用银针就能试出来的。”
“那就好!只要能够除去夏语嫣,等哪一日我近得了皇上的身边,获得了皇上的恩宠,你一生的荣华富贵,我都能够保障!”美好的未来总是让人很期待,女子的声音非常的愉悦。
“嘿嘿嘿!奴才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也不要在人前尊贵的身份,只要奴才需要钱财的时候,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度,奴才就心满意足了!”人怕出名猪怕壮,此人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只求有钱便成。
“这一点小小的要求,自然是永无止尽的满足与你的!”再要除去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更是方便简单的很,女子心中却是打着异样的算盘,“好了,你先退下吧,出去的时候小心着点,别叫人撞见了。”
“您放心好了!今夜冷得连鬼影子都没有,那些个禁卫早就趁着皇帝老子睡觉,不知偷溜到哪里打盹儿去了!”那人慢条斯理的再次掂了掂让人心花怒放的好东西,这才将一袋子金银首饰往胸口塞去。
已然躺下的女子听闻这句话,倏地又坐了起来,沉声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什么?”被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男子恍惚了一下,没明白。
“你是说今夜没有禁卫巡视?”不放心的再追问一句,声音已透着紧张。
“外面冰天雪地,冻的人手脚都要麻木了,禁卫偷懒也是正常的事。卓靖柯自诩是个得道的明君,就算知道了,也会碍于面子不会追究的!”有条有理的分析着,男子不由的讥讽道,“奴才还当你有多大的胆子,敢利用皇后暗中策划陷害了这许多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嘿嘿嘿!”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也莫要太过放松了!”轻悄悄的下床,避过熟睡在足榻上值夜的婢女,女子走到窗边,小心谨慎的轻轻打开窗子,警惕的扫一眼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清冷光芒的雪地上只见到一道足迹,那应只是他来时的脚印,而直通自己寝室的被打扫的一干二净但没有任何遮蔽物的走道上空无一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夜长梦多!”
说罢,走到了男子的跟前,借着半开的窗子照射进来的月光,自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递到男子——小埂子面前道:“这外面着实天寒地冻的,难为你不怕寒冷的为我办事,这玉镯是上好的蓝田玉,就当是额外赏你的。”
光润的玉镯散发着碧幽幽的青光,只借着月色就看出绝对是块好玉。没想到还有此甜头的小埂子不疑有他满心欢喜的伸手欲接过玉镯,却就在这时候,一道寒芒穿过窗纸,叮的一声射中玉镯,玉镯应声而碎,溅落在地上叮当作响。
“什么人?”攥紧了拳头,女子凝声问。
小埂子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惊吓的呆看着碎了一地的宝贝,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一回事,三条人影先后破窗而入,赫然是卓靖柯等人。
“皇、皇上?”因被踢破而大开的窗口,一阵阵寒冷的空气直贯而入,令得女子——王巧巧不知是因为忽然间的寒冷还是因为被吓而身体颤抖不止。
皇上!
小埂子惊吓的看着面前伟岸挺拔的颀长身姿,感觉到事情败露的双膝一软,就地跪了下去,膝盖在接触到跌碎了的玉镯碎片后,浑身抽搐着倒了下去,快得叫人猝不及防。
一见小埂子毒发,原本惊栗着的王巧巧立即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嘤嘤哭泣道:“皇上,您来得正是时候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呜呜”
“做主?做什么主?”冷冷的看着嘴角溢出了血,瞪大了眼睛还在抽搐不已的小埂子,又看向即使这样大的喧闹,依旧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值夜宫人,卓靖柯心中暗笑着回头看着眼前曾在自己面前演过一次戏的王巧巧。
清泪滑落了一脸,再加上微颤的身子,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换做寻常人早就怜香惜玉的不说上前抱住她,至少也要给她披上一件衣裳了。可卓靖柯就是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她自导自演,怎样圆谎。
远无法与寄馨院相较的屋内只有一盆碳燃烧着,与大开的窗户外透进来的寒气无法相抵抗,致使只穿着中衣的王巧巧冻得牙根都有些打颤。但在卓靖柯不知道掌握她多少罪状的情况下,不轻言放弃的她做着最后的挣扎,纤手一指地上翻着白眼的小埂子,她声泪俱下的哭诉:“这***才趁着今夜寒冷,没有巡视的禁卫,竟然摸进了臣妾的寝宫偷盗,不但将臣妾所有的首饰搜罗一空,还看上了臣妾手上家传的玉镯呜呜,皇上,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皇上”
像是为了印证王巧巧的话是否属实,多管闲事的齐雁飞走到小埂子面前蹲下身在他身上摸啊摸的,还真摸出一袋子金银首饰,然后在小埂子吚吚呜呜的挣扎中将东西递到王巧巧面前问:“王彩女,可是这些东西?”
“正是!”王巧巧泪眼凄迷的看着齐雁飞手中的布袋,伸手正欲拿回来,却叫齐雁飞一个状似不经意的转身给避过了,空留她微抬的双手尴尬的留在半空。
“可朕怎么听见的似乎是你们在做什么交易的对话呢?”与外面的天寒地冻有得一拼的冷冽就如同吹刮着的北风,早就已经掌控了证据的卓靖柯就像是戏耍着一只到手的老鼠的猫般,就是要看她怎么编故事,怎么在这寒夜中冻的瑟瑟发抖。
交易?
王巧巧微微怔了怔,随后哀戚的道:“那是因为他非要臣妾的传家之宝,因而臣妾才与他周。旋了片刻?”
“是么?”缓步走到小埂子的身边,用脚踢一踢碎了一地的玉屑,卓靖柯冷笑道,“哼哼,王彩女的传家之宝可真是个宝贝啊,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戴在自己手腕却是半点事儿都没有,不愧是当年毒娘子汪三娘的后人啊!”
小埂子和王巧巧同时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卓靖柯。小埂子震惊的是玉镯有毒,而她方才忽然赠镯,无非是想要杀人灭口,真是又气又惊,自己为她办事虽然是以钱财为目的,却没想到她竟然想要杀自己灭口,当真是歹毒万分的女人,也就难怪她能在李媚云事件中全身而退,心里的算计当真是无人能及。
而王巧巧则是没有想到自己如此隐秘的身份竟然被查出,震惊不已。
趁着王巧巧出手之前,始终密切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齐雁飞一个箭步上前点住了她的穴位,让她动弹不得。这一边,白展翔亦随即解了小埂子的穴道,身子一松的小埂子利落的爬了起来,口齿不清的对着王巧巧一顿臭骂,口水血水四溅。
只可惜,他在被白展翔凌空点穴前故意的一记掌风扫到,使得一不小心咬到了舌根,此时骂人因为疼痛舌头不太利索,听不清楚到底说了怎样的污言秽语。也正因为此,才在倒地时出现了嘴角流血的现象,阴差阳错的让王巧巧误以为他真的中毒了。此时他站将起来,不难看出他方才跪下的地上没有玉屑。
始觉阴谋早就被拆穿的王巧巧这才明白卓靖柯只是在等着看她还有多丑恶的嘴脸,才会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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