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则古典精美的爱情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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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则古典精美的爱情传说-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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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这是沁荷第一次在私下这样称呼我。只两个字,就彻底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她到底还是误会了。

    待密使把东西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才恍然明白,父亲有着更大的阴谋。一封密函,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怎样的毒物。我的手微微颤抖着,手心里尽是冷冷的汗。

    脚步声响,我忙将东西塞到妆匣中。定了定神,抬头,原来是沁荷。

    “皇上刚派人来传令,让娘娘去翠菡苑听戏。”语气依旧平淡,波澜不惊。

    台上的青衣旦角,咿咿呀呀地唱着,我却半句也没听进耳朵里。皇上就坐在我的身边,他的身上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息,直袭我的内心。心头怦然,可却觉得自己离他竟是越来越远。

    陈公公过来,在皇上身边耳语了几句,他的脸立时变了色,手指紧握成拳。

    我跪在地上,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瓶和父亲给我的密函。

    我不敢去看皇上的脸,不难想象那是怎样一种表情。愤怒,痛心,还有失望。我安静地垂着眼,不回话,也不争辩。我只是在等待,等待皇上对我的最后裁决。

    然而,我等了许久,仿佛经历了几世的轮回,也依然没有等来他的半句怒言和对我的处置。他只是拂袖,沉默地从我身边走开。

    我跪着,凝听他的脚步一声一声,消失在我的耳畔。冰冷的泪水,沿面淌出。

    八

    洛妃娘娘欲用毒物刺杀皇上的消息,并没有在宫中传开。我被软禁在紫萱宫中,门外有侍卫看守,从此失了自由。皇上再也不曾踏进紫萱宫,但我无怨,这已是皇上对我最大的仁慈。

    我躺在床上,滴水未进,已经一天一夜。偌大的寝宫,安静的好似坟墓,烛火摇曳,倍添荒凉。

    沁荷端了饭食进来,放在桌上,静静地立在床边。我连眼皮也无力抬起,沉默着,等她开口。

    “对不起……”她说。

    我的心猛地坠入无底深渊,一阵猛烈的晕眩。想过无数次,却没想到,真的是沁荷背叛了我。我深吸口气,看着她:“为什么?”

    沁荷不语。

    “为什么?!”我用尽所有的力气。

    “因为我恨!恨你把我带进这重重的深宫。若不是你,我至少还可以留在俊生身边,可现在无论我多想逃离,我都得在这儿陪着你,一直到死!本来我也认命了,但是你为什么连萧彻都要抢走!?”

    “沁荷,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挣扎着,但我的解释,苍白无力。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是亲生姐妹,可你成了宰相的女儿,我却要一辈子为奴为婢的服侍你。我不甘心!不甘心……”沁荷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直至哽咽。

    我看着她,心中忽地释然。难怪父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陷入此种境地,原来,竟不是自己亲生。我以为自己是宰相千金,没想到,我却只是个账房先生的女儿,被人锦衣玉食,养了十五年,不过,是一颗棋。

    翌日一早,我醒来时,侍女告诉我,沁荷收拾东西跟陈公公走了。

    我嘴角含笑,如果这是沁荷的背叛开出的条件,至少,她可以永远离开,不用陪着我在这坟墓一样的深宫,终其一生。

    九

    宰相与二王爷勾结,率朝中大臣,逼皇上退位。整个后宫,人心惶惶。

    听侍卫说,皇上气得吐了血,龙体抱恙。我焦急如焚,不断央求,可看守的士兵却是铁了心,不肯让我离开紫萱宫半步。

    无奈,我唯有每日对着皇帝寝宫的方向,默默祈祷。

    整日的盼望,没有盼来皇上,却盼来了三尺白绫。我坐在桌前,指甲掐进肉里。夜阑珊,灯如豆,泪冰凉。

    门外,有轻微声响,一个声音轻轻地唤:“洛妃娘娘?”

    我擦干泪,开门,却是萧彻。未待我反应,他已闪进屋内,闭了门,压低了声说:“娘娘,我带你逃出去。”

    我愕然。虽对出逃并无太大把握,但我却不想就这样死掉。

    看守的侍卫都倒在门外,云朵一层层堆积在空中。风吹过,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我们穿梭在夜幕里,萧彻拉着我,飞身跃上高高的城墙,风从我身边掠过,我的衣裙翩然若蝶,我回头俯瞰整个皇宫,只见点点昏黄灯火,却不闻人声。想不到,白日的繁华似锦,在夜里却是如此荒凉。

    逃离,出乎意料的顺利。

    翻过最后一道城墙,行了段路,就见一辆马车早已等在那里。上了车,心中突然忐忑。难以想象,若皇上发现我已逃走,会是怎样一种表情,是皱起他浓密的眉,大声咆哮,还是,觉得后悔,为我的离去感到痛惜?

    想必不会是后者。否则,怎会下令,让我自缢而死。

    三尺白绫,早已缢住了我的心,鲜血淋漓。

    十

    马车在夜色中,颠簸前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响彻耳际。风从布帘的缝隙里吹进来,我甩甩头,似乎想要抛却全部的记忆。

    渐渐地,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我有些紧张地问:“萧彻,马怎么慢下来了?”

    “怕是马车太重,马有些拉不动了。”

    马车太重,我心生疑惑。环顾一圈,在座下发现一口红木大箱,打开,竟全是赤金纹银。箱子里还有一个包金的小小妆匣,妆匣中,一枚黑色的棋子,静静地躺在锦缎之上。

    我的泪,潸然落下。

    “停车!”我大喊。马车停下,萧彻掀开布帘站在我面前。

    “是皇上安排你带我逃走的,对不对?”我盯着他的眼睛,迫切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是。”萧彻面色有些凝重,顿了顿,又说,“皇上病重,他并非真的想处死你,只是那些大臣……”他话还未完,我已泣不成声。

    皇上到底,还是对我有情。

    十一

    皇上的脸,苍白如纸,薄薄的唇微微抿着,干燥没有生气。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吻上他的唇。他动动眼皮,缓缓地睁开眼睛,“为什么还没走?”

    我嘴角含笑,眼里噙着泪水:“走了,又回来了。”

    “为什么又回来?”

    “因为,这盘棋还未下完,若我走了,便是彻底输了。”

    尾声

    人人都以为,洛妃娘娘被皇上赐死。可在第二天,皇上也神秘消失了踪影,只留了一道手谕,将王位传给四王爷。

    有人说,是宰相派杀手暗杀了皇上,毁尸灭迹。也有人说,皇上的魂魄被洛妃娘娘的冤魂带走了,烧毁了躯体,成了游魂……众说纷纭。

    四王爷颇有谋略,一直按兵不动,想来也是在等这一天。愿望达成,不久,便平息了叛乱。

    一辆马车,颠簸着向南奔驰,一路烟尘。驾车的人,浓眉俊目,腰上挎一把长剑。车内有一男一女,男子的右边脸颊有一道伤疤,延伸至耳边。

    他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轻轻唤一声:“凌月,你当真愿意与我一起去过清贫的日子?”女子也望着他的眼睛,笑魇如花地答:“落花逐流水,永世不相离。”



………【第三十九章 梅殇】………

    春寒料峭,白雪轻扬,江南白家梅园,百树梅花,竞相绽放,疏影横斜,幽香袭人。一罗衫淡淡的女子拾径而上,漫步在幽静的梅园,立于花影飞雪之间,恍若隔世遥云,浮游仙境。

    少女依在一株梅花下,手里*着一枝梅花,阵阵幽香缕缕飘散,少女满心欢喜地轻声吟道:“琼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寒依疏影萧萧竹,春掩残香漠漠苔。自去何郎无好咏,东风愁寂几回开。”

    白梅,晚清茶商白云轩惟一的女儿,父亲视为掌上明珠,从小聪敏过人。七八岁时白云轩便专门为她延请老师,教她琴、棋、书、画等功课,因此,读书涵养了白梅温文而雅的个性。十五六岁的白梅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眉如远山、面若芙蓉、肤如凝脂、清灵脱俗、飘逸出尘。白梅自幼酷爱梅花,父亲便不惜重金,从各地搜罗来各种梅花,种满了自家的房前屋后,每到春来白梅喜欢步入梅林,在横斜清瘦中徐徐而行,留连其间,享受那份雅韵。少女温婉的心事,亦在暗香浮动中朵朵盛放。

    正当白梅心醉于那一剪闲逸里,侍女跳跃着奔了过来言道,陆家公子来了,老爷叫她去前厅呢,说完俏皮的一笑。白梅满脸红霞匆匆地返回闺房,菱花镜前淡描娥眉,小轩窗下轻梳秀发。莲步轻移,香风细细行到前厅,只见一十七,八岁的青年公子,一身浅紫色镶着金边的华服,面容俊俏、气质儒雅,正襟端坐在堂上,白梅心下不禁一阵慌乱,以袖掩面,回身坐在一边,心里犹觉如小鹿乱撞。

    晋商陆鼎州是白云轩的义结金兰,膝下长子陆一鸣与白梅同岁,陆一鸣青年才俊,超凡脱俗。常随父来白家走动,和白梅相见之下,两人渐生情愫,竟种下相思情种,门当户对又本是联姻的基石,于是,两家便定下了这门儿女亲。

    今天陆家送来了婚帖,约定次年正月初八,陆一鸣和白梅大婚。婚礼这日,整个白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喜气洋洋之中,白梅着一身大红吉服拜别父母,上轿而去。这对小夫妻新婚燕而,如胶似漆。本以为从此夫唱妇随,白头偕老。不成想,原本健康壮实的陆一鸣竟身染疾病,终不能医,新婚不久就弃娇妻白梅而逝。此后,白梅终日泪水横行,憔悴如斯。

    一直沉浸在悲痛忧郁之中的白梅,本想回娘家暂住些时日,不成想传来白家遭劫的消息,当陆鼎州和白梅匆忙赶到扬州时,只见白家大院毁之一炬,钱财一空,白梅的父母亦葬身火海,白梅心爱的梅花也化为灰烬。惟有满院的残垣断瓦。

    从名门千金转眼沦落为孤女,白梅成了雨中的浮萍。黄昏凝眸对残阳,月夜凭栏吊东风。青灯孤影,寂寂长夜,寂寞陪衬着清冷,独自飘零。

    白梅是婆婆眼中的灾星,在陆鼎州出外经商的日子里,白梅被婆婆驱逐在外,远离陆家大院,居住在一座无人的柴扉里。篱落稀疏,杂草丛生,终日寂静不闻人语,说不尽的孤寂道不尽的凄凉。陆鼎州了解自已的妻子,惦记着儿媳白梅,就匆匆返程,回家探望。昔日白梅的屋舍紧锁无人,陆鼎州叫人打开门锁,但见尘封的书几上题有一首小诗,正是白梅那娟秀的笔迹:“素艳明寒雪,清香任晓风。可怜浑似我,零落此山中。”读罢此诗,陆鼎州心中一痛,在这个世上,他是白梅惟一的亲人,惟一的依赖。陆鼎州去柴扉见到纤弱的白梅之后,决定把将她带离陆家,带出山西。

    他选择了杨州,白梅的故乡。扬州有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还有数不尽的梅花和琼花,扬州的灵气可以涵养白梅的精神,有梅花与琼花相伴,白梅那颗善感的心也许能平静下来。陆鼎州在扬州有自已经营多年的茶庄和票号。于是,他带着白梅来到了扬州,看中了一家别院,便买了下来,起名静墨轩。该处是:小桥、流水、梅园、竹林,苍苔细石,绿竹扶疏。这座别致的小院,也早已在冥冥中等待它的主人了。

    陆家婆母猝然痛失爱子,已是锥心之痛了,而丈夫带儿媳白梅的远去又使她的怨愤无出发泄,这些,对于一个女人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痛愤与妒忌如一张巨网,吞噬了这个可怜的女人,仅仅一年之后,四十不到的陆夫人便撒手人寰。屋宇深邃的陆家大院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陆鼎州不愿让自己的身心萎靡于没有活气的深深庭院。他把家交给了管家来打理。从此,陆鼎州把生命之舟泊于扬州,打拼生意,保佑白梅。

    一夜北风肆虐,零落如絮的梅花凋残一地忧伤。清晨,陆鼎州从落花上走过,那一瞬间,他想到了白梅,他了解白梅,他知道凋零的梅花会伤了那颗多愁善感的心。正在这时,透过细细的雪幕,只见白梅一片片的拾着残花,断断续续地传入凄切哀婉的吟诵之声,“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侧耳静听,冷冷清清,凄凄惨惨。一阵沉寂之后,白梅低低哭泣。陆鼎州想到了白梅命运中的种种不幸,一行清泪悄然落下。

    岁月在陆鼎州对白梅的同情、关爱、呵护中流逝。又是一年梅花正迎雪吐蕊,清香溢满小院。又见到了熟悉的梅花映雪,白梅沉闷的心情闪出一片晴朗。于是,找来了一个瓷盆走出房间,到院中的梅树丛中,细心地从梅花瓣上收集晶莹的积雪,准备用来烧梅雪茶。这也是她过去在家常做的一件趣事。就在这时,也有爱梅雅好的陆鼎州走进了小院,他是特意来看梅花和白梅的。两个人在雪地梅树下不期而遇,会心地相对一笑。于是,陆鼎州开始帮着白梅一同拂扫梅雪,同时零零散散地侃着梅花的趣闻和吟梅的诗词。不知不觉中,就收到了满满一盆梅花雪。白梅略带羞涩地邀请陆鼎州进屋一同烧煮品尝梅雪茶,陆鼎州欣然而至。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烧雪、品茶、谈诗,情融意恰。

    有了那次倾谈之后,感情在相濡以沫中不知不觉发生了质的微妙变化。爱像一粒石子,在他们沉睡的心底,激起了许多经久回荡的涟漪。岸边碧草如丝,暗夜心事如塘。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爱如水草开始疯狂的生长。而当他们突然意识到这种发生了质变的情感时,他们的心中刮起了惊悸的风暴,激起了痛楚的狂澜。世俗的鸿沟,万劫不复。不管这种情感有多纯真,有多深厚,世人都会板起面孔,用身败名裂来威胁你,击垮你,扼杀你。咫尺天涯,天涯咫尺,他们终不敢越雷池半步。温馨与苦涩,怅然与失落,在两道心扉中缱绻徘徊。

    红笺无色的模糊里,拔动着脆弱的心弦,低沉的相恋里,写满了世俗的忧伤。他们在渴望中回避,在回避中煎熬。他们之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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