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则古典精美的爱情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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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则古典精美的爱情传说-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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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懂阿婆说过的什么命运,因为我相信命运是要靠自己去把握。然而,有时候,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站在离河畔,秋风卷起我的长发肆意地张扬,冰凉的河水无声地流去。火红的嫁衣在灰蒙的天地中愈发地突兀。想起了我和十一的相遇,烟花烂漫里一切都那样美好幸福,却也同样地短暂。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鼓乐声,似死亡的钟声敲打着我的心脏。转身,挥手甩掉嫁裟,随风用力奔跑。我不要听见,不要听见!跑,跑得远远的,就听不见了。泪,飞洒在风中,如逝去的回忆。

    依然清晰的记得,和孟生那天阳光明媚,微风轻轻扬扬。水月寺前人群熙熙攘攘。我和十一坐在马车上兴奋地东张西望,纯真快乐的笑容如醉人的梨花酒香远飘逸。马车突然停下,我和十一同时伸手掀开布帘,抬头,刹那间,树下那俊逸飘洒的男子摹地闯入我们的眼帘。碎碎点点的阳光洒在他飞扬的白衣上,嘴角那抹温和的浅笑,投射在我们平静的心湖里,溅起朵朵浪花。十一羞红着脸躲进车里。我顽皮地朝那男子笑笑,扬手将腰间的丝巾丢给他。他伸手接住,怔怔地凝望我们渐渐远去的马车。

    一方丝巾注定了我们命运的纠结,也注定我们的错过。孟生,这个温柔儒雅的男子在我抬头的刹那便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然而也正因为孟生的出现,我和十一的友情走向了崩溃。原本单纯善良的十一变得攻于心计,变得冷漠无情。取下头上的金钗,握在手心里却感到冰凉沉重。为什么要欺骗我?装病骗我和孟生?你成功了,因为你知道我一向心软。十一,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可是善良纯真的十一,你回来啊!

    孟生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走来,白马上的他在礼乐声中愈发地英俊飘逸。我躲在人群里仔细地看着他,想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印在心里。别了,孟生。新娘不是我!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但我不能伤害十一。希望你们幸福……

    原来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滋味如此苦涩!

    (三)终结

    阿婆,我错了。人妖殊途,居然这么沉重。我逃跑了,可是心不再完整,又该到哪儿去补回来呢?天空飘起了细雨,落叶盘旋在空中无声地嘶喊。我依偎在阿婆的怀里,看着风云变幻。“阿婆,我们永远躲在山里不问世事了,好不好?”阿婆哀叹一声,摸着我的头,“三娘,你结下的孽缘可还记得?解铃还须系铃人呀。”

    模糊的记忆开始变得明朗起来。那日我和十一在后院的水池边嬉戏,一不小心我失足栽进了池塘里。等我辛苦爬上岸时,浑身早已湿透。十一指着我大笑,“三娘也有失足的时候啊!”我撇撇嘴,转身去换衣服。温热的水氤氲着我的快乐,窗外的阳光一缕一缕地挤进来,像孩子烂漫纯真的笑容。如果幸福就能停在这一刻……

    “啊!”一声尖叫刺破宁静的天空。我双手护在胸前,惊恐地看着忽然闯入的男子,“你,你是谁?想干嘛?我,可不怕你!”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傻傻地盯着我。

    “*!无耻之徒!”我哭吼着,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姑娘放心,我范儒一定不会不负责任的。择日小生就派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姑娘。”范儒忙转过身,一本正经说道……

    范儒,这个痴心的男子,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呢?即使你一次次说不论我是人还是妖,也会一直爱我。但如今的封三娘却再也回不去了!心碎了如何能给你?站在范儒的床前,睡梦中的他紧锁着眉头,脸色苍白。伸手抚平他的眉头,低下头轻吻住他的*。范儒,祝你一夜好梦。天亮之后,你的生命里不再有封三娘,也永远记不起这个曾让你心动的影子……

    “阿婆,我们走吧。远离世间的事事非非,一心修佛。”我扶着阿婆,一步一步朝山中迈去。回过头,红尘远去,蜿蜒的山路看不到尽头。

    初相见,离河畔。化思愁,难回头。



………【第四十八章 诀离】………

    曹吉利总在寂寥的夜里做起那个梦。

    梦中有女,河畔浣纱。

    美轮美奂,醒后却只留下一室惆怅。

    他知道,失去的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如此时的曹丞相,而非过去的曹吉利。

    梦中之女,姓丁名蘅,是他的第一任妻子。

    他举孝廉那会儿,和元让出洛阳城游玩时,见到河边有人浣纱。

    很标致的女子,算不上如何倾国倾城,但与身后的山水风景合在一块,却似一幅墨画般赏心悦目。

    他不禁想起了诗经中的词句,便随口吟出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少女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就见到河的另一边,一行人骑马并排在官道上,为首的腰间佩剑,金履玉冠,正笑嘻嘻地望着她。

    刚刚吟诗的便是此人。

    看装扮,定是洛阳城中哪家纨绔子弟,闲着无事,戏弄于她。

    少女板下脸,低下头去继续浣纱,不再看他。

    曹吉利见女子不搭理他,也不恼,随即又吟上一首。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R坝新荩懵稙彏彙S忻酪蝗耍袢缜逖铩e忮讼嘤觯胱淤申啊!

    若说刚刚那还是试探般的讨好,此刻的这首便就是裸的在求爱了。

    少女恼了,起身,拾起河滩上的石块,往河的那端扔去,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随即带上浆洗的衣物,转身离去。

    身边的元让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看来美人脾气很大啊。”

    吉利尴尬的回头笑道:“也是到了该娶妻生子的时候啦。”

    元让停下笑容,疑惑地看着他,道:“确定是娶妻不是纳妾?”

    “自然是娶妻。”

    元让摸摸下巴,道:“娶妻取德,纳妾纳色,脾气这般刚烈,以后可有的你受了。”

    曹吉利但笑不语,掉头策马,回了洛阳城。

    一月后,曹府娶妻,娶的是洛阳城外丁家女儿丁蘅。

    丁家本为普通人家,攀上曹家这般有钱子弟,自然求之不得,丁家女儿就这样风风光光地嫁入了曹家。

    曹吉利进了新房,也不揭开喜帕,只是在那吟起诗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新娘倒是自个儿揭开喜帕,盯着吉利,道。

    “果然是你。”

    “嘻嘻,娘子浣纱,堪比西施,小生怎能不动心。彼有好女,自然寤寐求之。”

    丁蘅叹了口气,道。

    “也罢也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盼郎君将来莫要负了小女子便是。”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曹吉利拉着妻子的手,深情说道。

    他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却不是最后一个。

    他有着那个时代特有的豪士,不会甘于只有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他的地位越高,女人就越多。皇室衰微,他占据兖州,征战四方,一场场战争的胜利,随之得到的,除了土地军队,金银珠宝,还有美女如云。

    但他的妻却至始至终只是她。

    阿蘅不是他的女人中最好看的,但却是位置最重的一个。

    他不打仗在家的时候,喜欢将她搂在怀中,坐在青纱帐里,读着自己写的诗或是饮上一杯清酒,亦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单单搂着她。

    阿蘅算不上是一个好夫人,她对他的妾侍横眉冷对,从没给过她们好脸色看。很多女人跑到他面前告状,都被他打发回去。这些尚还无事,最要命的是阿蘅无法生育。

    下了重金,药石无数,皆是无效。

    他搂着阿蘅,却感觉亏欠她的太多,他总觉得他和阿蘅越来越远。

    越来越多的女人*府中,阿蘅的眼也越来越冷,到了最后,变成一潭死水,带着仇恨的眼光望着他,仿佛冰锥,刺穿他的心。

    他最终只能逃离一般,再也不敢踏进阿蘅的房里。

    那年,阿蘅的侍女,后来也成了他的小妾的刘夫人去世了。留下了尚不会走路的昂儿嗷嗷待哺。

    他将那个孩子抱来给阿蘅。

    阿蘅抱着那个孩子,眼中的寒冷消失了,往日的温柔又回到了她的眼中。

    昂儿渐渐长大,每次他打仗归来,开心地抱起昂儿,回头,阿蘅坐在院中,笑着看着他们父子,手中缝补着他们的衣服。

    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阿蘅时说过的话。

    “也是到了该娶妻生子的时候啦。”

    突然间,仿佛他和阿蘅之间,终于有了那个圆满的结局。

    但越是美好的东西,越容易打破,而打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恰恰是他自己。

    他攻打张绣的那年,不费吹灰之力,张绣就降了。

    他得意洋洋,甚至有点得意过了头。

    他问身边的属下。

    “听说张绣的嫂子是个美人?”

    你问的男人为何,他们都无法回答,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空缺,需要不停地用东西去填满。

    有人用赌博,用人食五石散,至于的男人,则是用色。

    曹吉利就是这种的男人。

    好色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张绣得知他霸占了自己的嫂嫂,悲愤不已,居然降而复叛。领兵夜袭了他的营帐。

    他的爱将死了,他的昂儿也死了。

    他逃了出来,回到营中,突然想到阿蘅。

    此刻他好想把阿蘅拥入怀中。

    但他却害死了阿蘅的儿子!

    回到府中,他听下人说,丁夫人几天没进食了。

    犹豫了许久,他迈进了阿蘅的房间。

    阿蘅恨恨地盯着他,又是那种仇恨彷如冰锥一般的眼神,刺穿他的心。

    阿蘅哭骂着,最后给了他一个耳光。

    从没有人敢这般冒犯他,所有人吓得都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

    他盯着阿蘅看了许久,最终叫人把她送回了娘家。

    “只盼郎君将来莫要负了小女子便是。”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终究负了她。

    他后来去丁家看她,她背对着他正转着纺车,却不肯再看他一眼。

    他抚着她的背,求她回去。

    她背对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他悻悻离开,走到门前,再次回头望向她。

    “真的……恩断义绝了么……”

    她依旧什么都没说。

    那之后,他和她终于真正绝离。

    他立了新的妻子,妻子美丽而又温柔,不似阿蘅那般刚而易折,卞氏是个多情似水的好女子,好夫人。

    但他却在午夜梦回之时,老是想起他的阿蘅。

    他的阿蘅会指着他的脑门笑骂:“不正经。”

    他的阿蘅会吃味地朝他说:“你真是色心难改。”

    他的阿蘅为他织补,为他浆洗衣物,为他*劳一生。

    她是他的妻,未白首便就已相离的妻。

    后来,他的新妻子过节时把阿蘅找来,阿蘅淡淡地说。

    “废放之人,夫人又何必如此费心。”

    她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再后来,阿蘅死了,他把她埋在了许都城南的高岗上,那里从他的窗户看出去,一眼便能看到。

    最后,他更进了一步,不再是丞相,他成了王。

    临死前,他把所有的妻妾都遣散了,留下卞氏,封她做了王后。

    他对卞氏说,这一生,他于心从未有过后悔的事,只有一件,假如死后到了黄泉,昂儿问我要妈妈,我该怎么回答他……

    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回答。遣退了卞氏,他一个人坐在王宫之中。

    朦朦胧胧间,远处出现河流,河畔有女,低头浣纱。

    他走到河边,女子抬头,朝他嫣然一笑。



………【第四十九章 孟婆汤】………

    题记

    幸运是什么颜色的,假如命运是顽固的。

    执著是什么颜色的,假如痛苦是永恒的。

    (一)

    你们已经遗忘了曾到过的幽冥。

    记忆中泛黄的碎片一定早已在无数的轮回中如烟消散。

    淡然喝下满满一碗的孟婆汤,带着忘却的轻松飘向另一个世界。

    你们可以轻易做到。

    可我,我做不到。

    孟婆不动声色的诱劝我喝下那又苦又涩的汤。

    “来,喝下。忘却尘世无尽烦恼……”她凑过一张枯树皮似的千沟万壑的皱皱巴巴的脸,上面的细细长长的皱纹深如刀刻。

    我摇了摇头。

    她在皱如枯树的脸上刻下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默默的飘然离开。

    “孟婆汤,奈何桥,红尘烦恼,痴梦难消……”

    阴冷的渡河上枯草般黑瘦的鬼魂低低的吟唱着他们沉重的鬼歌。

    无数缠绵红尘的过客在奈何桥上闻见这阴惨惨鬼哭般的幽曲,于是瑟缩如风中秋叶。

    他们哭哭啼啼一阵后终于忍受不了剧烈的恐惧,一口喝下他们发誓不碰的孟婆汤。

    然后在迷醉的恍惚中飘过桥去。

    (二)

    孟婆绿幽幽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我。

    干枯的嘴角浮现的一丝微微的笑意。

    你还能撑多久?

    我不知道。我要等待。

    恐怕你的等待会很漫长。她的眼角泛着微光。

    我知道。可那又怎么样?我不能放弃。

    你究竟在等待什么呢。

    我的幸福。

    孟婆脸上的皱纹笑得更深:是吗。

    我于是转过头,不再答话。

    我漫不经心的看着和感觉着奈何桥上孤零零的游魂。

    桥下鬼魂哭泣般的歌声四面包围着沉闷的天空。

    阴森森的寒风凄凄惨惨的贴着骨头刮过。

    (三)

    我在等一个人。

    等待一个我应该等待的人。

    从我出生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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