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下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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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下一站-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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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问灵魂的鞭笞声划破夜空,让我常常衣无遮体的透过穿衣镜审视自己,从头发开始,很庆幸从爸爸那里遗传来的乌黑发丝,犹如一长匹黑亮的软缎,“哗”得一下散落,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然后是自己的脸庞,尖尖的下巴,有点婴儿肥的圆脸,眼睛长而大,澄子常说深山里的洌泉也比不上这样的清澈;鼻子小巧,但有点塌,为此常责怪妈妈的小鼻子;双唇湿润,花瓣一般饱满,像是雨后睡莲上的一滴露珠透彻,晶莹;纤长细嫩的颈,平而瘦削的肩膀,挺拔而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柔软的像风摆的柳枝,修长白皙的双腿像天鹅轻盈起舞。看着流动着的灼灼发光**,我不得不承认我已乘着岁月的驿车走向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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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活下去】………

    “早啊,今天你俩怎么起这么早?!”大清早在饭店碰见大刚师傅。

    “打工的日子真的很锻炼人啊,起得比鸡早!”澄子怨气的说道。

    “鸡可是专有名词,披星戴月,风情万种,早起鸣几声那叫个骨酥腿软,香**断,你们俩小丫头片子乳臭未干,咋咋呼呼,可不能跟人比;哈哈……”大刚上下打量我们,说道。

    “刚哥,你就别跟她们开玩笑了,你那风花雪月之事还是自己慢慢小酌吧,她俩现在归我了哈哈……!”术来了

    “术,早啊,昨天……没出什么事情吧?”澄子急不可待的说。

    “没事,不过这封信你和阳雪看看吧,不过要在晚上下班后!”说完,他就往兽姐办公室走去……

    又一天在充满喧闹和等待中结束,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望着曲终人散的饭店,和澄子相视而笑,为我们一天的奔忙和辛苦,残留的积雪和冰溜子在前两天雨点的敲击下蚀化,街上到处都漫流着肮脏的污水。风依然是寒冷的。空荡荡的街道上在深夜的侵蚀下完全丧失了生气,而这时会突然想到欧可那家伙,想起他还救我一命,不知道还能再见面,澄子一整天心不在焉,她大概是想着术的信。

    “澄子,这是术给你的情书吧?”我晃着手中的信。

    “好了,咱们还是赶紧看看吧!”澄子已经有些羞涩。

    白色的信纸有些发黄,看起来搁有一段时间了,上面赫然“桑子术(哥哥)收几个字样,我惊诧不已,这显然不是给澄子的情书,而是另个人给术的。

    给哥哥的忏悔信:

    天是灰色,

    路是灰色;

    楼是灰色;

    雨是灰色;

    我站在山顶上

    放眼张望却是空洞的死黑

    一米阳光只是奢侈的幻想

    曾经的蔑视换来整个世界的鬼魅

    躁乱的认为自己主宰世界

    狂妄残酷的制造伤痕累累

    带着一丝凄寒的风哥哥

    想起了可怜的母亲和你

    为了供我读书

    哥哥你瘦弱的身躯扛起养家的重担

    老母亲点着蜡烛纳着鞋垫

    5毛钱一双

    有次母亲掉了五十块钱

    她拖着带病的腿下床捡起来

    说那是纳了一百双鞋底赚来的钱呀

    我看着母亲伤心的样子

    忍不住想起去世的父亲,哥哥呀

    我的心就像刀绞一样

    我不忍心看着母亲吃苦

    舍不得问家里要一分钱

    我总希望母亲和你不要为操劳

    她年纪大了

    卧病在床,辛苦了一辈子

    怎么忍心增添你们的负担呢

    哥哥,你的学习成绩不差

    为了我,你舍弃了读书的机会

    学校的学费是高昂的

    你知道我们兄弟俩只能有一个走出穷困

    于是你去打工赚钱

    我必须自己去卖苦力

    我做苦工,拾破烂,小时工,低三下四

    我一天只吃两个馒头,有时偷偷捡别人的烧饼吃

    夏天我生来怕热

    但是为了节省几块钱

    我整个夏天坚持穿着母亲缝的布鞋

    穿着老父亲留下的旧中山服

    同学都说我很潮流

    当时我的心里在流血

    为什么那些人的眼神总是很挑剔

    我有时会偷偷的画个小人

    假设就是嘲笑我的那几个人

    然后拿针把他们的头戳的直到手流血

    我自尊心是那么的强,能理解我的狠吗

    哥哥

    我们在穷苦中长大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我们从小就体味到家庭的艰辛

    幼小的我们便心疼父母的辛苦

    不像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

    幸福得不知道钱有时候是我们穷孩子的救命草

    哥哥,我亲爱的哥哥

    我一直努力读书学习

    我自认为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这也是我们穷人家孩子唯一的出路

    我上了高中受过歧视而闷闷不乐

    当我想起母亲和你殷切期盼的眼神

    我顶住各方面的压力奋发苦读

    就这样

    我高考的成绩超过我们这省当年重点线80多分

    完全可以上名牌大学南京大学,复旦大学之类

    可是我考虑到那离家远,费用更大

    所以选择地域较近并且消费水平比较低的A大学

    我满怀憧憬,心存希望

    一个农家的孩子

    有着山的淳朴,水的清澈

    来到了A大学

    我立志一定好好继续努力

    学好专业找个好工作

    可以好好报答母亲和你,

    也准备学以致用,

    为我们的祖国奉献终身

    认真做个母亲心中的好儿,哥哥你心中的好弟弟

    做个奋发激昂的有为青年

    可是

    大学的生活很龌龊,

    宿舍,课堂上很多人不爱学习

    不论穷的富得

    每天晚上谈明星,女孩子的性感

    男生光天化日在寝室里和女孩子**

    讨论着两性话题

    有的甚至在学校旁边租房子同居过日子

    每当这时我都红着脸躲出去

    背后是他们一阵阵的笑声,很响亮

    我为了和同学打好关系

    我学会了礼尚往来请客

    用自己打工的钱

    我很大方

    但我请过以后他们杳无音讯

    说我请的饭猪都不吃

    我很希望和同学们和睦相处

    可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没有怨天尤人

    没钱并不可怕,人穷志不穷

    我拍着良心说

    我为自己骄傲

    我对的起父母

    我对的起自己

    我对的起同学

    我对的起社会

    可是为什么我越是尊重越要受侮辱

    同学的话很伤人,很痛心

    他们骂我的样子,谈论我的举止

    我好想你在我身边,因为你是个美男

    我天生敏感

    总抑制不住理会那些同学的歧视与人格蔑视

    但也只是内心刀刻一样

    我有自知之明,你知道吗哥哥

    终于有一天有个女孩子跑来递给我一封情书

    我以为是真的她喜欢我

    我的所有血液在沸腾,哥哥

    我觉得那女孩美得像天使

    我很乐意的接受了

    可是当我打开信封的时候,

    一群人围着我天旋地转

    他们张牙舞爪,笑的前俯后仰

    包括我的老乡和朋友,那女生

    竟然恶语伤我,蹂躏我的人格,

    他们说我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我撒泡尿照照自己

    说看不出来我是个大色狼

    原来每个人长期以来一直这样

    凶悍的歧视我

    残忍的嘲笑我

    当时的我很无助,很想你和母亲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是一个坚强的人

    我不曾被艰辛贫苦生活打败

    可是当我的人格尊严被人糟蹋的不成样子的时候

    当看着那些獠牙魔鬼们嘲讽我的时候

    我的心滴血了,我流泪了,崩溃了

    是他们的所做逼着我不能再忍下去

    他们淋漓尽致地侮辱完我后

    居然还那样嚣张与快乐

    我没有退路了哥哥

    我本来已习惯被人歧视蔑视的

    可是这次他们嘲讽时刻的无情

    他们侮辱时刻的面孔可恶

    深深地烙在我的心上,刻在脑海中

    这仇恨

    让我下定了决心

    我偷偷去垃圾桶里捡了一把菜刀

    结束了嘲笑我的几个人的生命

    包括那美得蛇蝎似地女孩

    我只想杀那些无情蹂躏糟蹋别人人格的人

    事后我站在朝着家乡的山上

    唱着我俩小时候的儿歌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小鸟说早早早

    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我去上学了天天不迟到……

    呵那多美好呀

    可是现在-----

    我恐怕只能在天堂里听你唱歌了

    妈妈,对不起了哥哥,对不起了

    告诉妈妈

    我来生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

    来生还喊你一声哥哥

    再见,哥

    原谅弟弟的懦弱,我在天堂祝你

    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的面包和爱情不会来到

    从此沧桑从此挥手

    着了魔的迷咒锁上心扉

    生命的尊严本是世界的永恒

    逆境中的痛苦也本渺小无畏

    活者才能扬起高昂的头

    不要借口称卑微的弱者

    爱和泪证明尘世的欢乐

    泰山般的重量是生命的真质

    你一定要记住

    活下去

    懦弱是丑恶的

    既然过去我不悔恨

    哥哥一定要

    要挺直腰板,如山站着

    珍惜和爱着生的全部

    弟弟桑子学绝笔

    我和澄子看完,已泣不成声,我不知道术还有一个这样的弟弟,他有个迷途一样的灵魂,善,爱,正义沉沉睡去,看到这沉甸甸的忏悔,我仿佛穿行于桑子学所处的环境,谎言诞生,背叛运行,人的良知,人性中那可怜的一点精华已敌不过普遍的卑鄙猥琐邪恶,许久许久,它们滋生缠绕在一起,使我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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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灰姑娘的蜕变史】………

    当我在见到术的时候,已然不知说些什么,呆呆的看着他,孤冷的可怜,觉得他所有的悲伤一下子淹没了我,竟沉重的抬不起手安慰他,茫然的站在走廊中央,不知安放处。“走,带你去个地方!”他打破了沉静,拉着我向门外走去。

    拂过脸面的微风,同醒酒的琼浆一般,带着一股香气,阴沉沉的天空透着一丝微蓝,礼拜天的公园弥漫着冬季萧索的气息,公园周边都栽满了腊梅树,显然没有备受园丁精心的呵护,纤细的枝上开着惨白疏淡的花,叶子孤零零的挂着,虽是漫天遍野,却找不到一点梅英纷飞的意境。

    术和我一前一后漫步在这个公园后面的小树林,七八颗棵梧桐高大挺拔,时不时飒飒作响,粗壮的树干上刻着不同的名字或者姓氏的痕印,述说着来来往往不同的流连。几颗三角枫倒是很别致,点缀其间,就像端庄大方的静默少女眺望着远方,惹得行人情不自禁的上前与其问候。天空偶尔鸣叫的鸟,来不及把这寂静触动便已悄无声息了。

    “阳雪,你能理解吗?”术转过身等着我的答案。

    “术,我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说。

    “我曾经多么的以他为傲,他就是我整个人生的希望,可没想到弟弟受到这样的心灵折磨,他的离去对我来说是很大的打击,我曾一度恍惚这是他同学搞得恶作剧,可是当警方找我告诉这一切的时候,我才明白他真的走了!”术继续往前走着,我不敢向前追赶他,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已心痛万分。

    我倚在树边的青石上坐下,脑海一片空白,这样的年龄应该和我一样满腔抱负,心怀憧憬,可是桑子学却选择离开,留下一封沉重的遗言,像垂暮的斜阳,曲终的余奏,最后一口啜下的美酒,也许是太伤心,也许是无力承担,我们这一代早熟,敏感,这性情把我们挤到与世人绝不相容的境地,却还要拼命的维护一丁点的自尊,哪怕献身。

    “术,来,坐下我们聊聊。”我喊住他。

    我看见他停止向前的脚步,抬手擦了一把脸,那转身的背影让我有些酸楚,仿佛看见桑子学,他找不到避难所,学校的庸人们都在轻笑他,愚弄他,逃脱不掉的耻辱,让他的灵魂遁入无底的深渊,走不出去。

    “谢谢!”我拿纸擦了擦那块青石。

    “术,别伤心,我能理解他为何那样做,你不必怪他!”我拍拍他的肩膀。

    “我以前不理解,但现在我经历很多,终于明白了!”术微笑着对我说。

    “术,其实我曾经和你弟弟一样,但也许是上天给我的力量吧,让我活到现在,还可以跟你一块说说话!”我说。

    “真的吗?那你肯定经历一段痛苦的挣扎,你很勇敢,阳雪!”术称赞道。

    “嗯,其实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比起大学时代那段晦涩的岁月,这样的馈赠我很满足,我的其他五个室友都来自城市,她们时尚,美丽。而来自农村的我就像一只丑丑的没见过世面的笨丫头,扎着一个辫子,土气的衣服打扮,满口的方言,不知道谁是刘德华,不认识她们雅芳的唇膏,李医生的去痘霜,兰蔻的香水,香奈儿时装,更不认识她们的芦荟保湿面膜,阿伊莲的裙子和鞋子…我感到自己很孤独,很落伍,根本无法融入她们的生活圈子,那种鄙视和压迫氛围常常让我寒不自禁,暗自落泪,尽管我十分努力的和颜面善,三番四次的表示友好,努力展现我学业上的优秀和其他的才华。

    还记得有天晚上十一点多时,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下梯子时忽然踢到了正在喷香水的室友,她手里的香水瓶清脆的摔在地上,满屋子的香气让我觉得有很大的罪恶感,刹那间我清醒了,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等着审判,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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