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后嫡出的三皇子在,哪怕二皇子是皇上的长子,可要立为太子,还有不少的阻拦。
若是二皇子能去边关带兵打仗,打几个大胜仗,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也高些。没准儿皇上一高兴,就立二皇子为太子了,也省的她日日和皇后周旋,生怕走错一步。
听郑贵妃把话说的这么云淡风轻。郑太后眉头凝了起来,“让衍儿去带兵打仗,你知道战场的凶险吗?”
郑贵妃不以为然,战场凶险她当然知道了,可二皇子是皇子,他去边关带兵。是做将军统帅,可不是陷阵杀敌去的,那些将军有哪个敢让他去战场厮杀?
她要的捷报上有二皇子的名字。
郑太后瞥了郑贵妃一眼,就将她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将手里凤穿牡丹碗放下,郑太后擦拭了下嘴角,才道,“我虽是皇上亲娘,可边关战事,不是我说两句皇上就听的,这事皇上也得看文武百官的意思。”
郑贵妃有些泄气,郑太后太顾及和皇上的母子之情了,甚少干涉皇上做决定,不然二皇子都已经立为太子了!
郑贵妃豁出去,凑到郑太后身边坐下,撒娇道,“太后,你就帮衍儿跟皇上求求情吧,你真愿意看到皇上立三皇子为太子吗?”
看着郑贵妃苦苦哀求,郑太后有些心软了,“行了,我帮衍儿和皇上说说情,至于皇上让不让衍儿去边关,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听到郑太后答应,郑贵妃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有太后说情,就算皇上不将兵权给衍儿,也会让他去军营历练,多学着点,再和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军套套近乎,都是助力啊。
祈王府,竹屋。
祈王、杜仲、沈祖琅举杯共饮。
杜仲给沈祖琅倒酒,笑道,“之前还担心敖大将军会来逼祈王将你交出去,没想到他自己先入狱了,沈兄可将心放到肚子里了。”
沈祖琅嘴角挂着笑,此时的他,早摘下人皮面具,恢复了自己的容貌了。
“我也没料到萧国公府和裴老族长会合谋算计敖大将军,”沈祖琅笑道。
祈王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笑道,“不等萧国公府开口要兵权,皇上就主动给了萧湛三万兵马,那十万兵马,与萧国公府无缘了。”
杜仲赫然大笑,“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说着,他斜了祈王一眼,手中酒盏轻轻摇晃,“王爷,十万兵马,你就不动心?”
祈王笑了,笑容勾魂魅人。
十万兵马,怎么可能不动心?
若是不动心,他怎么会和慕将军走的那么近,不就是想要兵权吗,只是没想到他筹谋算计了许久,全被萧国公府给搅合了。
不过萧国公府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转身就被皇上摆了一道。
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祖琅拧了眉头,惋惜道,“因为徐太后的缘故,皇上并不喜欢王爷,王爷想取兵权,难啊。”
沈祖琅的话,直戳祈王的痛楚,祈王的脸色有些青。
不过沈祖琅并不心慌,因为他说的是大实话。
祈王也没有发难。而是问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沈祖琅思岑了几秒道,“以王爷的才智武功,不输敖大将军。唯一的遗憾,就是皇上那一关。”
因为皇上不喜欢祈王,朝中大臣和祈王往来,总抱着小心翼翼的态度,不敢得罪。不敢亲近。
祈王要做的是取得皇上的信任。
而建立信任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救皇上一命。
“你是说刺杀皇……?”杜仲眸光凝重,“这样做太冒险了,一个不好,会粉身碎骨!”
沈祖琅瞥了祈王一眼,“富贵险中求,只要定了敖大将军的罪,就有人抢兵权了,短短几日,王爷还有别的好办法吗?”
有好办法才怪了!
他想取得皇上的信任想了多少年了。也做了许多的努力,可是皇上对他一直不冷不热。
祈王端起酒水,一饮而尽。
杜仲就知道祈王已经被说服了,只是,“皇上不出宫,总不能拉着他出宫吧?”
沈祖琅耸肩,这就不是他能办到的了,他连皇宫都进不去。
三人在凉亭里商议。
忽然,有抹黑影出现在凉亭之外。
暗卫手里拿着一支箭,箭头还绑着信件。
迈步上凉亭。暗卫把箭放在桌子上,道,“王爷,有人将箭射在王府大门上。”
祈王取下信。才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凝重了起来。
杜仲忙问道,“王爷,出什么事了?”
祈王很信任杜仲和沈祖琅,把信给他们看。
看着信上的内容,杜仲怔住了。
简直是口渴了有人送茶水。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
“王爷,无瑕姑娘可真是善解人意呢,”杜仲笑道。
祈王大笑。
欢快的笑声在朦胧夜色中,传的很远。
接下来几天,朝廷朝外,都在议论敖大将军盗裴老族长陵墓一事,传的是沸沸扬扬。
裴氏一族,大周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裴老族长的陵墓被盗,还是被战功彪炳的敖大将军所盗。
这事,很多人都不信。
一个为大周朝建立了无数战功的将军,怎么可能做那等龌蹉龃龉之事?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啊。
而且,敖大将军这些年,盗了很多的墓,太损阴德了。
听着京都大街小巷的议论,芍药笑道,“人人都唾弃盗墓,说这样败坏纲常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呢。”
安容在绣针线,听了芍药的话,安容一笑置之,“能执掌十万大军,又岂是区区流言就抹杀了的,别忘了,他盗墓最初的目的可是为了筹措军饷。”
前世,敖大将军为了筹措军饷而盗墓,可是引来无数人的同情怜惜。
可惜,在证据面前,他的苦衷就是一个笑话。
芍药撅了嘴,道,“朝廷国库空虚,发不出饷银的又不止他一个,国公爷不就拿玉锦阁的收入贴补吗,而且萧国公府的兵马比他更多。”
安容瞥了芍药几眼,笑道,“有苦衷,出发点又极好,总是容易被人谅解。”
如安容预料的那样。
在京都人人都鄙视敖大将军时,他盗墓是为了筹措军饷的事被人抖了出来。
之前鄙视的人,开始同情敖大将军了。
为了大周,奋勇杀敌,十万大军发不出饷银,那些官兵吃不饱穿不暖,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
这样的好将军,大周从未有过,就算盗墓有错,也该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
这些流言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的愤怒,几乎能把御书房给掀了。
皇上重重的将手里的一本账册甩在桌子上。(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孕吐
那本账册的来历,有些曲折。
账册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这些年,敖大将军的盗墓队,在什么地方盗过墓,盗窃了些什么东西,价值多少。
它原本在慕将军府,是慕将军备下来,以防哪一天敖大将军对他动了杀念,自保所用。
程将军带人去慕府抄家时,在他的书房暗格里找出来的。
当时,他就知道这东西对他有大用,它就是悬挂在敖大将军脖子上的刀。
只要他拉动绳线,敖大将军必投鼠忌器,对他来说,是一道护身保命符。
他偷偷的藏在了袖子里,带回了程家。
程将军自认对敖大将军忠心耿耿,还救过他的命。
可是他没想到,敖大将军盗墓一事会泄密,更惹上了裴氏一族。
那几个大箱子,是他送敖家去的,可他只是送!
敖大将军为了脱罪,竟然将盗墓罪责强加在他身上,还要杀他,来个死无对证!
指不定,还会被伪装成畏罪自杀!
程将军的心凉了半截了,想着他和敖大将军也算就此结了仇了,他虽爱荣华富贵,可没有了性命,还谈什么富贵荣华?
为了博取皇上的信任,程将军将账册送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被账册惊住了,账册上盗墓所得银钱的数目之大,抵得上国库半年的收入了!
而被他用来充作军饷的,不过十之一二。
要是敖大将军所有的盗墓所得,都用在了将士们身上,皇上还不会那么生气,可现在才用了这么点,却被敖大将军的人宣扬的人尽皆知。
叫大周臣民知道,大周国库吃紧,发不出饷银,逼的一个良善将军不得已去盗墓。
现在边关战祸四起,朝廷肯定要征召壮丁去打仗。那些壮丁保家卫国只是其一,更多的还是家中田产不够,食不果腹,去军中混口饱饭。拿饷银贴补家用啊。
那些人听到这些消息,还会入伍吗?
这是一把火,烧的皇上心头冒烟。
皇上想杀了敖大将军泄愤,可是敖大将军为大周确实立下过汗马功劳,留他一命。就算他是功过相抵了。
可边关送来的一些弹劾敖大将军的奏折,叫皇上下了决心要杀敖大将军。
因为敖大将军贪墨军饷!
朝廷国库空虚,可是边关的奏报一次次送来,哪怕缺银子,也会筹措军饷送至边关。
可这些钱,并非都能到那些将士们手中。
一个个大银锭子在融化成一两,几钱银子,便于发放时,要么被他们灌入了白铜,要么就缺一两钱。
这么多年下来。贪墨之数,不计其数。
还有体恤银,朝廷有规定,将士们战死沙场,朝廷会发体恤银到他们父母兄弟手中,这笔钱大多都被扣了下来。
一边贪墨,一边拿自己的军饷贴补将士们,甚至为了将士们不惜去盗墓。
这样矛盾的事,竟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简直荒谬。
然而。这是一种手段。
一种博取将士们信任的手段!
贪墨在暗,贴补在明,将士们见到的是一个待他们如兄弟的好将军,对他会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上看着手里的奏折,嘴角的笑阴测测的。
他哪里不知道这些奏折都是为了自保所用,借着弹劾表示对朝廷的忠心,他们明知道敖大将军的所作所为,却不敢上报。是怕敖大将军的报复,还请皇上惩罚。
这样墙倒众人推的事,皇上早见怪不怪了。
临墨轩,内屋。
小榻上,安容正捂着胸口,掏心掏肝的呕吐。
芍药赶紧去拿了铜盆来,放在小榻边。
外面,喻妈妈进来,瞧见安容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由得瞪了芍药道,“你又和少奶奶说什么呕心事了?”
听了喻妈妈的责怪,芍药清秀的脸庞上带了些委屈,弱声道,“我什么也没和少奶奶说啊,就只是让少奶奶吃粥。”
喻妈妈瞥了芍药两眼,眉头轻拧,望着安容,见她吐的难受,有些心疼道,“少奶奶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安容摆摆手,接过海棠端上来的茶,漱漱口,道,“不用了,只是闻不惯鱼腥味。”
“血腥味儿?”喻妈妈愣了下,又望着芍药了。
芍药赶紧去把粥端来,自己闻了闻,没闻到鱼腥味儿,又递给了喻妈妈。
今儿的粥,是鲜滑鱼片粥,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有生血壮骨之效。
喻妈妈闻了闻,她也只闻到了鱼鲜味,没有闻到腥味。
可是见安容那样子,喻妈妈明白了,笑道,“少奶奶这是孕吐了。”
芍药撅了嘴,“喻妈妈,少奶奶都吐成这样儿了,你还笑。”
喻妈妈瞪了她一眼,“怀了身孕,孕吐才正常。”
听了喻妈妈的话,安容真的想哭了,怀了身孕,不孕吐也正常啊。
明明肚子有些饿了,一闻到吃的就想吐,那种感觉,真是想挠心。
想着,安容又有了想吐的感觉了。
对着铜盆一阵作呕,喻妈妈让丫鬟去拿酸果来。
海棠赶紧去厨房,一会儿就端着托盘回来了。
托盘里放着一小盘子,里面摆着几片……生姜。
芍药见了,眼睛眨了又眨,“怎么是生姜,酸果呢?”
海棠无奈摇头道,“之前,厨房备了酸果,可是少奶奶不喜欢吃,就没有备着了,刘妈妈说,生姜能压住味道,含在嘴里,少奶奶会好受一些,我就拿了几片来,酸果已经叫人去买了。”
安容不大喜欢生姜的味道,可比起吐的头晕目眩,她觉得生姜的味道她能忍。
便拿了一片,含在嘴里。
一会儿后,安容的脸色才又有了红晕,可见生姜管用。
丫鬟将铜盆端了出去。安容换了个地方坐着,心想,她这会儿怀孕两个月,要不是木镯告诉她怀了身孕。今儿估计也会发现了。
安容之前胃口极好,她觉得肚子里的孩子极乖巧,不会闹她。
可谁想到,一闹起来,比前世更厉害。
这不。中午饭,萧湛回来吃,安容一上桌,就开始有了翻江倒海的感觉。
把萧湛吓了一跳,赶紧要请太医来,听丫鬟说没事,方才作罢。
安容闻不得菜味道,萧湛吩咐丫鬟将菜撤下去。
安容捂着嘴看着他,“你不吃啊?”
“换你喜欢的做了端上来,”萧湛心疼安容道。
安容心底一阵暖流。轻摇头道,“我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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