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生受了。
老太太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这事就到此为止,看在两府是亲家的面子上,江二老爷的所作所为给安容带来的损失,我可以既往不咎,希望江二老爷多和江大老爷学学,如何做一个好舅舅……。”
正训斥的起兴,外面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老太太,有公公来咱们侯府宣旨来了!”
老太太一惊,数落到一半的话就淹没了。
孙妈妈忙问,“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丫鬟脸色有些难看,“奴婢不知道,不过听福总管的语气,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老太太觉得头有些晕乎,安容忙扶着她,宽慰道,“祖母,你别担心,爹爹才升了官,离京办差还得了皇上夸赞,不会有事。”
老太太点点头,脸色好了不少,只要武安侯没事,侯府就不会有事,只是福总管的语气不怎么好,莫不是跟安容的亲事有关吧?
可是那是圣旨,不是太后的懿旨啊!
安容找太后退过亲,皇上轻易不会赐婚的。
孙妈妈扶着老太太进内堂换了诰命服饰,才去前院接旨。
宣旨公公瞧见老太太来了,眼睛左右望望,眉头一挑,用那尖锐的公鸭嗓音问,“府上大夫人呢,怎么没见她?”
老太太忙赔笑道,“内媳犯了些错,正在禁足,这会儿蓬头垢面,不好出来接旨。”
宣旨公公冷然一笑,站起身来,道,“这圣旨是给她的,她不在,咱家这圣旨不好宣读啊。”
老太太忙让人去喊大夫人。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夫人才姗姗而来。
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等着她,结果公公一读圣旨,大夫人吓傻了,跌坐在地上,连圣旨也不接了,惹的公公很不耐烦。
老太太和安容也惊呆了。
皇上剥夺了大夫人的诰命夫人品级。
福总管给宣旨公公塞过去一个荷包,“劳烦公公跑一趟,这些银钱拿去买茶吃,只是不知道皇上怎么会剥夺侯夫人的诰命封号?”
拿了好处,宣旨公公的脸色好了很多,瞥了眼神不守舍的大夫人,公公才道,“今儿周御史一封奏折弹劾江二老爷和府上大夫人合谋偷窃沈四姑娘秘方的事,皇上听后震怒,江二老爷官降两级,府上大夫人的诰命封号被夺。”
“若不是长驸马说了情,怕是连侯爷也要挨罚,武安侯府还真是新奇,做娘的竟然偷女儿的东西。”
宣旨公公才说完,一个人影冲了出来,面色凄哀,近乎疯狂道,“我家老爷没有偷秘方,是她,是这个贱人,自己惦记安容的秘方,偷偷拿了,让我们老爷去卖的,我们老爷顾念兄妹之情,替她背了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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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烫伤(粉红260+)
江二太太哭着,跪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不就是背个黑锅就行了吗?
怎么会连皇上都知道了,偷窃侄女的东西,被皇上厌恶,往后还怎么在同僚之中来往,还有什么仕途可言?!
江二太太扫向大夫人,面色狰狞的她,捏紧拳头,朝大夫人扑了过去,一把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就是你这个贱人,害人害己!你犯了错为什么不自己承认,要我们老爷背黑锅,你赔我们老爷仕途,你赔我们老爷名声!”江二太太巴掌扇的噼啪响。
一屋子丫鬟全都惊呆了。
大夫人还处在呆滞中,着实挨了江二太太几巴掌,要不是老太太反应过来,叫人把江二太太拉开,大夫人的脸估计会被打肿。
宣旨公公看着这一幕,嘴角直抽。
老太太赶紧让福总管拿封口费,宣旨公公乐的收两份报酬。
沈安玉也呆站在那里,她想去帮大夫人的,可是沈安芙拉着她,江二太太可以打大夫人,但是她不可以打江二太太。
等宣旨公公一走,沈安玉就朝江二太太扑了过去,一把推开她,许是气愤,力气大的把江二太太推到桌子旁,呼啦啦,连人带桌子全倒地上了。
很不幸,江二太太把腰扭了。
江二太太气的差点吐血,她等了多少年,江二老爷才谋得个从四品官,她才有了诰命封号,现在江二老爷官降两级,那就是从五品,她的诰命封号也没了。
在遍地权贵的京都,有诰命头衔,人家都爱答不理,没了头衔,那些贵夫人谁会多看你一眼?
老太太让人送江二太太离开,还有那如遭了雷劈的江二老爷,他做梦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日这样。
今儿这一出,谁都愁云惨淡。
老太太一张脸就跟寒冬屋檐下面坠着的冰溜子,冷的人直冒寒气,不怪她气成这样。
堂堂武安侯府的脸面都被他们兄妹两个丢尽了。一个没有了诰命封号,被皇上嫌恶的侯夫人出门做客,谁会高看你,做母亲的被人看不起,做女儿的会被人看的上眼吗?!
老太太庆幸安容的亲事定了。她靠着自己的本事赢得了萧老国公的赏识。
沈安姒云袖下的手攒紧,扭头看着沈安芸,沈安芸嘴角衔着一抹得意的冷笑,再看沈安姒望着她,她的背脊有一瞬发凉。
沈安芸走过来,压低声音轻笑,“你担心个什么,要是你的亲事真让大夫人做主,你能高嫁才怪,老太太做主。你才有希望,她连嫡出的姑娘都算计,咱们这些庶出的还不知道可怜成什么样儿,外人只会同情怜惜你,不会看不起你,要担心的是她的亲女儿才对。”
沈安芸扫了沈安玉一眼,嘴角的笑更讥讽,这就是抢她东西的下场,抢人家最宝贝儿的东西,她也拿手!
老太太原还想数落大夫人几句。可是见她双颊红肿,神情呆滞的模样,心中的有气也都不好再骂了,这会儿不用她数落。她也该知道反省了,名声可不止是对未嫁女重要,对谁都重要!
从正堂出来,安容还有些飘乎乎的,那种感觉太舒畅了,就像在沙漠深处行走。有人送过来一壶水,又像凛冽寒冬中,有人送了一盆炭火,暖的是人心啊。
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太绝了!
看来与大夫人有仇的不止她一个,不知道他是谁?
老太太下令不许人乱嚼舌根,不知道谁这么有胆识,竟然敢触大夫人霉头,这可比禁足夺管家权严重的多。
难道是江大表哥的手笔?
安容摇了摇头,不是她小瞧了江沐风,他真的想不到这样的主意。
安容嫣然轻笑,不管是谁的手笔,都值得她为之喝彩叫好,总觉得今儿的天空格外的蓝,有种想高歌的冲动。
安容没那个心情去安慰大夫人,带着芍药回了玲珑苑,该做什么做什么。
不过府里却传的沸沸扬扬,芍药耐不住性子,借着小解,溜走瞧热闹去了。
秋菊逮着机会告状,“芍药也太放肆了,帮姑娘干活,也敢偷懒。”
安容根本就不想拘束芍药,其实她也想知道还有什么别的事衍生出来,不过做主子的威严还是要的,“扣她半个月的月钱。”
要换做以往,芍药估计会心疼的要死,可是昨儿她才赚了二两银子啊,她心态开朗,舍得。
芍药玩了一个时辰才回来,一回来就被冬梅讥讽了,“你这一趟小解,怕是能把整个侯府的茅厕都蹲一遍了。”
芍药脸微微囧,很干脆的把这个话题岔开,“大夫人这回是真晕了,听说她回到沉香院,丫鬟给她脸上抹药的时候,大夫人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的丫鬟身上都是呢,不过大夫来开了药,没什么大碍了。”
安容轻挑眉头,这么大的事,居然也没人来告诉她一声,估计是怕她去沉香院,大夫人看了她,心底怒气汹涌,病情更重吧?
芍药说完,又说起另外一件事,“姑娘,今儿是忠勇侯府苏姑娘大喜的日子,你猜出什么事了?”
安容没料到话题会转到她身上,前世不是安然出嫁吗,“出什么事了?”
芍药一脸惊悚的表情,“说来也奇怪,苏姑娘和宋二少爷两个迈火盆的时候,苏姑娘的喜服一下子就着了火,若不是及时扑灭了火,她肯定会被烧死,不过听说苏姑娘右手烧伤了不少,这喜宴也没能继续,宋家说苏姑娘福薄,进不了她宋家的门,这门亲事要作罢呢。”
芍药一脸的同情,想到那场景,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迈火盆、跨马鞍,寓意红红火火一生平安,可是火盆好危险。”
安容听得怔住,怎么会这样,苏映雪进了宋家的门,却在拜堂的路上出了意外?
宋家说她福薄,这不是打苏昭仪的脸吗,苏宋两家还怎么交好,抛开这些不说,还有苏映雪呢,新娘喜服着火,当时有多少宾客在场,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
而且迈火盆,只要是出嫁的姑娘都会经历,怎么她就喜服着了火,这也太倒霉了吧?
安容虽然送了苏映雪添妆,但还没有熟悉到听到她受伤就去探望的地步,只希望她没事才好。
安容继续琢磨怎么调制舒痕膏。
玲珑苑安静如旧,可是府里却热闹不凡,几乎能说是鸡飞狗跳。
沈安姒切菜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沈安姝被烫了。
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大夫人急怒攻心,卧病在床,沈安玉作为她的女儿必须伺候在侧,可是沈安姒不是亲女儿啊,她心里更记挂着梅花宴呢,这不借着给大夫人炖点清淡补品为由,钻进了厨房。
其实心里是怎么个想法,大家都心知肚明。
沈安玉是又怒又气,可是沈安姒说的合情合理,女儿除了侍奉在床之外,还能洗手作羹汤,可是就是心理不平衡,给沈安姝一个眼神使着。
沈安姝就跟去厨房凑热闹了,要说侯府最不担心的,估计就沈安姝了,她才九岁,她定亲还早呢,在她定亲之前,娘还能想不到办法帮自己恢复诰命封号?
她年纪又小,各种聚会根本就没她的事,她要做的是跟先生学这学那。
不过看别人欺负她娘、她姐姐,沈安姝虽然年纪小,却不是什么善茬,这不去了厨房,叮嘱丫鬟不许出声,站在沈安姒身后,猛然叫唤她。
当时,沈安姒正在切菜,一惊之下,刀没拿稳,切到了手指,疼的她惊叫。
她疼的乱跳,把端着热水路过的婆子手里的铜盆打翻,那滚烫的用来给鸡拔毛的热水就朝沈安姝扑了过去,幸好丫鬟拉了沈安姝一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右胳膊还是淋了不少。
据说烫伤的有些严重。
不过,她那纯属活该,人家在厨房切菜,你去凑什么热闹,还吓唬人,出了事你不自己担着,还指望“不小心”的沈安姒担着?
不过两个孙女儿,一个切了手,一个烫个胳膊,老太太震怒,厨房的婆子还有两人伺候的丫鬟,一人赏了三十大板。
安容去的时候,那一溜烟的人,板子打的是噼啪响,嘴里塞着布条,疼痛的闷哼声叫的人格外觉得疼。
饶过花鸟山水紫檀木屏风,安容就见到一个小丫鬟朝老太太福身离开。
老太太一脸愁容。
孙妈妈宽慰老太太别担心,老太太心疼道,“先是在慈云庵受了一个月的苦,回来又是上吐下泻不安生,好不容易好些了,又烫伤了,我瞧还不如住在慈云庵里好。”
安容给老太太行了礼,挨着她坐下道,“祖母,九妹妹的烫伤很严重吗?”
老太太点点头。
孙妈妈便叹息道,“方才奴婢去厨房瞧了一眼,九姑娘右胳膊还冒着滚烫热气,衣服脱下来又麻烦,怕是烫的不轻,厨房那些丫鬟婆子也不看着点,九姑娘才多大点,调皮了些,竟也由着她。”
安容扯了扯嘴角,又问,“那三姐姐呢,她的手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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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禁锢
孙妈妈望了老太太一眼,眉头低敛,“说是食指指甲切掉了不少,具体伤成什么样子没瞧见,不过捂手的帕子上全是血。”
孙妈妈已经无话可说了,不就是参加个梅花宴吗,至于这样闹腾吗?
先是撕毁请帖,麻烦四姑娘去长公主拿,好不容易拿到了,人人有份,又不小心掉了一张,为了梅花宴又恶补厨艺,到把手切伤,这是何必呢?
很快,就有丫鬟来告诉老太太,大夫来给沈安姒和沈安姝上了药。
沈安姒的手估计要修养一个月,可能会留下疤。
沈安姝胳膊烫了泡出来,也有可能会留疤,这会儿沈安姝是又哭又闹,一定要大夫保证不留疤痕。
老太太听了就来气,“现在知道怕了!方才去厨房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有这觉悟,平时胡闹点就算了,她三姐姐手里拿着刀,也敢惊吓她,让她给我在院子里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出院门一步!”
丫鬟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老太太气的是心肝肉疼,孙妈妈劝慰她,又为难的道,“两位姑娘都可能留疤,只有一盒祛疤膏,该给谁好?”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一脸疲乏,“那药膏还是两年前宁太妃送我的,时间太久,根本没什么药效了,派人去柳记药铺问问,有没有什么好的去疤药。”
孙妈妈扶着老太太回屋歇息,安容则出了松鹤院,去宜兰苑看沈安姝。
才迈步进宜兰苑,就听到沈安姝哭的极其伤心的声音,“让她走,让她走!故意烫伤我,又来笑话我,我不见她!”
院子里,沈安姒带着丫鬟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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