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明白。”李承乾答道。
“知易行难,只可惜……承乾,夏先生此去沧州,你不能时常请益,也是一个损失,我和你父皇说一下,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书信往来。”长孙皇后思忖再三,决定为儿子开这个后门。
历代皇朝,最忌皇子与臣子来往过于密切,好在小婉本来就是李承乾的老师,而且还是一介女流,加上唐太宗素来开明,长孙皇后自忖这也是为了培养大唐未来的君主,倒也不担心他会拒绝。
“多谢母后成全”
李承乾万分感谢地行了一礼,他知道,长孙皇后素来不向李世民提出私事方面的要求,这一次为了他,也算是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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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皮县。
在商业街的街口,龙成彪站在暴怒的刘志国跟前已经有一会了,在承受了一翻怒火的洗礼之后,发火的和受气的脸色都不好看,还有几个县中的小吏提心吊胆地站在那里,一脸的不知所以,他们被县令大人直接拎到这里之后,就承受了刘志国的怒火,心里觉得委屈,却不敢出言辩解。
发做一番,刘志国的怒气稍歇,刚才他特地迟了一步赶来,是有些自矜资格的意思,却不想张陵根本没有留下来,而是直接走人,只将这个摊子留给南皮县处理,这番怒火,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被人忽视了,一方向是因为在对方面前丢人现眼了,和斗殴本身却没什么关系。
将那几个小吏打发走之后,他扫了一眼那几个抱头蹲在墙角的痞子,轻声问道:“龙县尉,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成彪在张陵跟前受了一顿气,这在刘志国跟前又受了一回气,脸上的表情就不是个色,闻言冷冷地答道:“县令大人健忘啊,这几个人不也是给过你一份钱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让刘志国听清楚了,县令大人的脸色也开始丰富多彩了……事实很简单,那几个痞子其实就是菜市场上的一霸,把持了这条街上所有水果的买卖,因而与那几个不常进城的乡农产生了纠纷。乡下人耿直,认死理,就不肯任那些痞子盘剥,于是就上演了先前那一幕,若不是张所上前帮忙,几个乡农还真是要吃亏。但现在麻烦的是,这些痞子都在衙门里打点过的,龙县尉和县令大人都是拿大份的,现在似乎有些卸完磨杀驴的意思。
“你觉得怎么办好?”刘志国也开始为难了,他有些后悔……不是后悔收钱,而是后悔跑这一趟,反正这种事情都是由县尉管的,自己何苦跑这一回,这回是粘糕沾手上了——怎么甩也甩不干净,他只得虚心向属下请教,反正这种欺上瞒下的行径龙成彪也不是第一回干了。
“虎走山还在,别驾大人已经走了,我不信他还会回来关注这等小事。”龙成彪不以为然地道。
“可问题是如果虎再来山上怎么办?”
刘定国冷冷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办法极为失望,他看了那几个乡农一眼,忽然计上心来:“那些家伙也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就算吐出一些也不吃亏,让他们给那几个乡农赔个不是,然后赔点儿钱,反正不值几何,就算张别驾再来,我们也有话说。”
龙成彪略一思索,不禁主挑拇指:“大人高见”
第一卷 乱世 第二百六十五节钱啊钱!
第二百六十五节钱啊钱!
张陵对于南皮县商业街上的情况并没有投注太多的关切,有他那么一句话,南皮县令和县尉在处理的时候就要煞费苦心,而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至于这一路上所见到的种种弊端,张陵并没有表现得跟急先锋似的怒气冲冲,他想着小婉曾经对他说过,医者仁心,就像是在挤脓疮一样,要稳妥了再挤,贸然出手,未必能将脓根挤出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要等一个适当的机会,然后将那些脓疮一一拔除干净。
在南部各县走了一圈之后,他便匆匆地返回沧州,一路上,他有些神思不属……是啊,当父亲了,可当儿子出生的时候,他这个父亲却在离家千里的地方,一时之间,张陵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地想家,沧州的那个家,没有小婉,也没有儿子。
匆匆的返回沧州,王守拙很有些公式化的恭喜爱将得子之后,开始不遗余力的压榨张陵的劳动力,首先就要将州里的财税一事拿起来。
自从来沧州之后,他只在州衙里露了个脸儿,和几位大佬认识了一下之后,便去私房,和大多数人都是不熟,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张陵知道,自己当了某些人的路了,譬如卜司马,如果不是王守拙坚持要调自己过来,这位卜司马可能就要改称‘卜别驾’了,人人都有上进心,自觉是对方挡了路的卜司马理所当然地对张陵不感冒。说起这件事,张陵真想找卜司马摆壶酒好好谈谈,这做沧州别驾又不是他张陵自己去抢的,而是被硬生生扣上的,就算是恨……也该找王守拙不是?
不过,这理是没办法讲的,回为卜司马根本不给他谈的机会,而且张陵毕竟是个年轻人,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坚持,在作出姿态而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他也就放弃了……给他脸不兜着,那就等以后摔地上好了。
不过,他显然是忽视了卜司马的能量。在衙门里,最刺激人或最令人郁闷的是什么?不是下马威,凭他在州衙里第二把手的身份,如果给她下马威,那真的是跟自己过不去。然而,眼前的情况却是让他无比的郁闷,因为在他进了公事房之后,除了必要的礼节之外,基本上所有人都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口,一付老僧入定的模样,只是从他们时不是投来的刻意讨好的眼神儿中,张陵看出了他们的无奈,至于无奈的原因……从卜司马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已经可想而知了。
小孩子的把戏
张陵不屑一顾,他是来为朝廷办事的,而不是拉朋友聊天的,做为州里的第二号人物,想解决这个问题并不是很难,只是他不想而已,以力服人不若以德服人,如果他的工作有成效,那些人自然知道何去何从。
在转了几个公事房之后,他又跑去向王守拙报告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一会儿卷宗之后,便命人将司仓参军钱勇找来。
司仓参军,顾名思义,就是个管仓库的,不过,钱勇管的是一州的仓库,整个州里的财税都是由他掌管的。这是一个老吏,爬到如今这个位置,那可不是一个‘业务精熟’就能够概括的,与他的为人圆滑也大有关系。
对于张陵找他,钱勇并不意外,管理州里的财政当然少不了和他这个司仓参军打交道,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州衙里的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卜司马为了这个别驾职位打点了好长时间,眼看着就要得手了,却平空飞来一个毛头小子,将快到手的鸡蛋吞了下去,这让卜司马情何以堪。虽然州衙里的人对此都不以为然,可卜司马毕竟是州里的老人,而且颇有根底,他放话让张陵难看,衙门里的人也只能忍着,总不能被他事后算帐,可钱勇没想到对方第一次叫人,就找到了自己的头上。
“大人,您找下官有何吩咐?”钱勇问道。
“不是吩咐,是请教。”
张陵的态度十分和蔼:“钱参军,目前帐上还有多少银子?”
钱勇对张陵此问并不奇怪,他定神想了一想,不过最终还是不敢确定,从袖中取了本账簿子出来,翻看了一下,才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大人,帐上一共有二百零五两七钱银子。”
“这么少?”张陵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钱参军,你说的可是州库里的银子?”
“是的,大人。”钱勇肯定地点点头。
这不让不让人活了?
一时之间,张陵陷入了目瞪口呆之中,好歹沧州也是河北道的重镇,州里的仓库怎么会……只有这点儿银钱,不知道为什么,张陵很想爆出一句粗话,在这个时候,非如此不能表达出他的心情。
租庸调及其折纳形式是唐前期最主要的税收,是国家财政收入的支柱,长期维系了唐王朝的财政命脉。地税和户税是唐前期与租庸调并行的另外两种国家税收,均属资产税。唐朝也有商税,不过商税定得很低,并不是国家税收的主要来源。
仔细想想,张陵对河北道的情况也是很了解的,既然税收主要在农田这块儿,由于前些年天灾人祸不断,田了税非降既免,这块儿的税收却是收不上来了,仓库贫瘠倒也不足为奇,只是……他不能坐等钱从天上掉下来,如今的沧州,所有事情都急中在一个字上……钱
可钱从哪里来呢?
一想到未来‘钱’景黯淡,张陵打了个寒战,他挥手命钱勇先退出去,然后坐在椅子上闭目苦思,整个一天都在那琢磨哪里可以找到‘钱途’。
晚上,张陵将自己关在黑漆漆地书房里美其名曰‘闭关’,命张松在外面,不准人打扰。紫鹃看到张陵一回来就神色不对,这又躲进了黑漆漆地书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在听到是为银子发愁之后,她很理解的点了点头,也就跟着张松在厢房坐下,静静等候。
良久之后,书房的门吱的一声打开,紫鹃赶忙从厢房出来,张陵看了看二人,道:“紫鹃,你先回房休息,我有事要和张松谈。”
等紫鹃疑疑惑惑的回房之后,张陵问张松道:“你们平日解手去什么地方?”
“当然是去茅房了。”张松有些莫名其妙,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在咱们院子里,除了您和紫鹃姐姐使用便桶之外,其他人都是去茅房的。”
“可我没见到院子里有茅房啊?”张陵不解地问道。
“老爷,茅房的味儿大,院子里当然没有,我们都是去外边解决的。”张松解释道。
“哦,掌灯,你领我去看看。”张陵命张松取过一只灯笼,竟然要连夜去看茅房,张松虽然有些不解,却也只能是听从了。
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地面上随处可见一些落叶,清冷的月光照在街道上,主仆二人提着灯笼,踩着月色前行。
好在目的地并不远,出门右行十来米,向右又拐了百十来步,终于看到一间小屋子在街口的位置……这倒是不用确认了,那味道迎面扑来,想认错地方都不行,只是那地方太小,仅能容人转身,更没有什么灯火照明。
“老爷,就是那里了。”张松看张陵停下脚步,遂也停了下来。
张陵皱眉道:“这么小的地方,如果是早晨起来,岂不是要排很久的队?”
“是的,大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陵微微点头,“回去吧。”说完,他便转身回去,张松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也不知道自家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官大了,行事却愈发的神秘莫测起来。
在回到院子里后,张松见张陵就要回房,终于忍不住问道:“老爷,您刚才这是什么?”
“老爷要做的是……不告诉你”
张陵很得意自己的恶作剧,哈哈一笑便转身进屋。
张松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只好一头雾水的回房睡觉。
且说张陵回去之后,却没有立即睡下,他点了灯烛,开始琢磨王守拙交给自己的任务,在一张纸上写下:经济——城市建设——环境卫生。
想将一个城市的经济搞上来,首先就要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而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卫生无疑是最为重要的。可是……有一样,人手上哪儿找去。
青菜萝卜,各有各的坑,州县衙门里当然有差役,可他们不是干这个的,哪怕那些家伙每天闲得蛋痛,他们也不会多干一点儿自己职责以为的工作,说不得……只好拿出以前在怀柔县的办法。当然,因地制宜还是需要的,这件事情还需要县衙的配合。
第二天四更,照例起身,然后打打拳,练练剑,出了一身大汗后,在紫鹃的服侍下洗漱,然后换衣服,吃早饭,最后去衙门……本来他有轿子的,可考虑这离衙门并不远,溜溜达达的也就到了,权当是散步,所以轿子也就不用了,只是张松和张所相跟着。
第一卷 乱世 第二百六十六节 敲诈
第二百六十六节 敲诈
“大人也真是的,坐轿子多威风,每天这么走,真没劲”张松看着前面张陵的背影,有些郁闷地道。
说狗仗人势是有些埋汰人,但主子有多大的威风,仆人就有多大的谱倒是真的。在沧州,张陵就等于是二号人物,如果张陵坐着官轿,他和张所一左一右跟着,那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比现在强多了。当然,张陵有个不太好的习惯,他将官服放在公事房里,进了衙门换装,主要是想看看街道上的一些民情,毕竟这是穿官服的时候所难以看到的。
刚走了两条街,就看到前面有一大群围着……大约四十多人,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把整条街道都堵住了,有不少路过的都跑去看热闹了。
“所哥,有热闹可看啊”张松立即兴奋起来了,拉了张所袖子一把。
“有情况,注意保护大人。”
张所瞪了张松一眼,他听到里面有呼痛的声音,肯定是打架了,虽然不大可能是针对张陵的,担万一波及到张陵,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中国人爱看热闹,而在资讯不发达的古代,这种街头巷尾发生的‘热闹’最能吸引人的注意力,走路的人倒是有一多半跑过去看热闹。
张所上前几步来到张陵身后道:“大人,前面可能有人打架,我们还是绕行吧。”
“有人打架?”
张陵本来也没那个八卦心理,但听到是打架,他立即停下了脚步:“过去看看。”
得,还不如不说呢
张所一听,心里这个后悔啊,他向张松递了个眼色,让他护持好张陵,便向人群走去,张陵二人则跟在后面。
“让一让,让一让”
张所就像是一件人形兵器插入人群之中,所到之处虽然没有扑倒,却也旁跌出去,而张陵和张松二人却十分悠闲地跟随在后面直接进入了核心。
“出什么事了?”张所冲进去之后,看到有一个人跑着脑袋蹲在地上,身上还有几个灰朴朴的脚印,看样子是被踹的。
在这人的旁边还有十六、七个年轻汉子,一看那神情打扮,就知道是痞子一流的人物,他们看到张所冲进来,愣了一下,还真是有人回答了他的问题:“他把我们的珍贵器皿打碎了,还想逃跑。”
“哦,这可是不应该,他撞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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