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花天邪已经与那时候有天壤之别。
‘我知道了。作战准备就照计划来实施,抵达北门天关后,你不用急着挑衅雷因
斯军,基本目标只要对峙即可,之后,会有第二步援军朝北门天关进发。’
公瑾摊开了桌上的军用地图,一面指着沿途经过之处,该如何吸收地方军力,比
例上又该是多少,一面解释著作战方略。
‘听说吸收人命与怨气,可以助长个人修为?明白说,我不介意你在北门天关又
干一次,反正这些人……对我没有损失。’
‘呵,同样一件事情做两次,就很无聊了,不过……能有这么坦白的合伙人,对
我来说真是荣幸。’花天邪道:“那么,最终的决战地点是……‘
‘目前你只要先引诱住雷因斯方面的目光就好了,把他们的方向朝这边引导,虽
然这是故计重施,但反而更让他们不易发觉,之后,最终的决战地点……’
公瑾的手指移向地图上某处,停下之后,重重地点了几点。
‘就在这里!’
花天邪与多尔衮当天就率军出城,由于这件事没有刻意隐藏,所以立刻就传到风
之大陆各地,包括最前线的北门天关。
‘伤脑筋,虽然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保密啦,但是把事情做得那么明显,好像大
张旗鼓一样,这很难让人不怀疑啊!’
接获这消息的源五郎,开始进行研判,但直接受到影响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真是不吉利啊,才刚刚说可能要开战,就真的打起来了,等到石家的大军抵达,
有雪老公你想要溜出来都不容易了。’
与平时的气氛有异,有雪相当沉默,没有说些什么,从这反应,郝可莲就知道自
己该说什么了。
‘雪特人老公,你知道这世上最狡猾的生物是什么吗?’
‘嗯……是人吧?’
‘只对了一半,正确解答……是男人。’
郝可莲双手环抱住小腿,仿佛开玩笑似的说,‘以前有人临死前告诉我,这世上
每个男人都会骗人,特别是长得越好看,越会骗女人。’
‘嗯,好像在哪里听过完全相反的话……’
‘所以女人也不用客气,大胆地骗回去就好了,因为……就算不被骗,最后也一
定是要分开的。不管感情有多好,情人、亲人、朋友、丈夫……到最后,每个男人都
会因为他们的理由,甩下女人离开,被遗弃而哭泣的,始终都是女人。’
毫无预兆,郝可莲像发表人生感言般,说了这番不合她行事风格的话,听得有雪
一呆,道:“哪……哪有这种事?都是坏女人在骗好男人的好不好,你这个甩了一百
多个男人的超级黑寡妇,哪有被男人抛弃的机会?要说谎也说得像一点嘛,这种话…
…这种话……‘
‘你觉得我在跟你说谎啊……’郝可莲微微一笑,问道:“那你呢?雪特人老公
有没有对妻子保持诚实呢?当大难临头,你会不会甩下另一半各自飞了呢?‘
‘我……’
刚刚要说出口的话,被一根指头按了回去。
‘不要说话,在我认识的男人里头,你是唯一还没有骗过我的人,不要轻易破坏
了这个纪录,谢谢。’
以这样的话语作为告别词,应该是相当合适了,郝可莲手腕一转,已经把雪特人
的穴道封住,跟着朗声提气。
‘日本来的小白脸,你很有本事啊,到现在我也察觉不到你在哪里?要动手的话,
就别拖了,不然我就当作没事,大家说再见吧!’
察觉不到敌人位置,郝可莲也不敢轻举妄动,免得遭受突击,重伤之后更加无力
脱逃,不如等待敌人现身或是先出手,反而有机可趁。
先现身出来的是妮儿,之前郝可莲已经隐约察觉,但仍是等到她现身之后,才可
以肯定位置。以天心意识的修为来看,她们两个人都只是普通级数,算不上优异的那
一型。
‘坏女人!站住,不要给我跑!’
‘真是抱歉啦,我可不和小妹妹动手呢!’
完全没有动手的打算,郝可莲撤身后退,心里则是略为有些后悔,最近似乎太过
松懈警戒了,像是今天,甚至不是隐身暗处,而是直接大剌剌地现身,在约定之处等
着雪特人出现。
源五郎是个厉害角色,自己至今仍无法发现他的存在,等他终于发出雷霆一击,
自己未必能够接下,那么,为了能够安全脱身,平时备而不用的底牌中,应该掀开哪
一张呢?
妮儿不待近身,天魔刀气劲便连环隔空挥出,阻截敌人逃逸的速度。郝可莲自然
不会笨到去接,但密集而来的刀劲,如蛆附骨,也令她无隙可趁。
要是陷入正面对决,自己就很麻烦了,无意久战的郝可莲,在两下轻巧的空中转
身后,一个旋挪,飞转到有雪身边,在他肩头轻轻一拍。
‘有雪老公,你好,你的泼辣同伴好凶啊!’
手指在肩头一拂,已经将他被封住的穴道解开,有雪立刻动了起来。
‘喂!你……’
这一动,登时造成影响。当郝可莲贴近有雪,妮儿对自己刀劲的操控极有信心,
两道天魔刀劲仍是挥斩出去,哪知道有雪忽然动了起来,为恐误伤,连忙再以两道更
强的天魔刀劲,后发先至,将之前挥出的刀劲破碎。
就这么一耽搁,郝可莲已经腾身而飞,将妮儿甩下,转而迎向那拦截过来的小天
星指。
源五郎的天心意识,是同级数中的佼佼者,郝可莲察觉时,指劲已经近身,只是
这变化仍在预期当中,拼着硬受一击,也要尽速脱离,不然九曜极速正式施威,要离
开就难了。
‘挑一个我找不到人质来威胁的地方作战场,这主意是不坏,但是既然要动手,
这么不轻不重的招数,留得住谁?小白脸哥哥是刻意便宜我吗?’
被小天星指气劲击中背部,郝可莲身形一顿,已然受创,但她的决定却争取到时
间,让她得以避开源五郎之后的攻击,撤身而退时,还能够发出嘲讽。
‘不敢当,只是怕出手太重,你如果又对我乱脱衣服,妮儿小姐就要把我碎尸
了。’
并未使用杀伤力最强的星野天河剑,源五郎的小天星指,只能将敌人轻创,而这
并未出乎预期。
‘而且,要开始嘲笑猎人,等你真正离开了再笑吧……’
见源五郎没有追赶动作,郝可莲已感不妙,心头警讯忽起,空中已经是惊雷乍响。
‘抱歉啦,美人,送货之外,做人偶尔也得当当杀手,才能维持面子啊!’
麦第奇家的紫电神功,与鸣雷剑一结合,电光四射,雷霆增威,韩特又是觑准敌
人破绽而发,‘刷刷’两剑,就迫得敌人手忙脚乱,招架不住。
见到这忽然冒出来的敌人,郝可莲似乎非常吃惊,震骇之余,连动作都没有平时
那么敏捷,身上很快就多了几道伤口。
‘大家都是拿人薪水办事,何必那么拼命呢?快点投降,还可以坐下来喝杯东
西。’
‘谁要喝你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受伤,这名艳媚无双的女子,失去了一贯调戏男性对手的心情,而几
招再一过,韩特忽然有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这女人……好像有点……)
还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下一招,当韩特的紫电剑疾刺过去,郝可莲蓦地举起左臂,
任锋锐剑刃贯穿左手腕,血花四溅中,已经有效钳制住鸣雷剑。
第二部我意天下第十三卷第二章兄妹重逢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八月雷因斯北门天关
对源五郎来说,周公瑾是一个几乎未知的对手。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雷因斯主
要面对的敌人,是以石崇、花天邪为首的势力,周公瑾那方因为困居海牙,没有正面
接触的机会,源五郎也无从了解公瑾的意向、手上筹码。
当郝可莲开始与有雪接触,源五郎选择维持这条情报管道,不去破坏,但其实有
着别的打算。
如果能擒下一、两名公瑾的心腹,那么对于了解公瑾的实力,必然很有帮助。而
只要能使用窥知记忆之类的术法,拷问根本不是问题。
但郝可莲却是个很棘手的女人,机警灵变,武功与作风都相当狠辣,要设计擒她,
得要挑选一个不会波及到旁人,也没人质可抓的环境。源五郎的按兵不动,渐渐钝化
了敌人的警戒心。
围捕猎物的时机已经到了,但是要动手,源五郎还是觉得胜算不足。在公瑾身边
的人才中,郝可莲远比死去的花残缺更为难测,无论她的炎系武学、含毒内力,都让
源五郎感到可疑,而且几次交手,并无法判断她是否全力以赴,也就无从确认她的实
力底限。
因此,为了确保胜算,源五郎动用了三名天位武者,希望能在最保险的状态下,
将人擒下。
计划相当成功,妮儿与源五郎的狙击,有效地削减了目标的实力,而韩特的一记
突袭,更是将对手创伤,只是在成功的那一刹那,在场的人都有一种诡异感觉。
首先是韩特,当他催发着剑上紫电,雷轰电闪般挥斩剑招,将敌人逼得还不出手
来,正自大占上风,却忽然感到一阵悸动,血液流速莫名其妙的加快,那颗魔族的心
脏更是前所未有地狂震着。
(中毒了吗?)
韩特否决这个可能,他的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熟知各种毒药毒发的征兆,更何况
人类的毒药,多半对魔族无效,自己的异常并非中毒,而且天心意识狂鸣着,一种有
些熟悉、却又全然陌生的感应,由鸣雷剑的波动直震心海,这种令人怀念的不安,究
竟是什么?
(怎么会这样?战斗中感应乱七八糟的……)
不只是感应方面的问题,这个只曾闻名未曾谋面的女人,瞥向自己的眼神,很奇
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像有一股不寻常的恨意,但是又不太像。过去自己与她有
过什么恩怨吗?自己的女性仇家怎么算也成千上百,但那都是债务纠纷,却不曾与女
特务有过纠葛,这个女人……
韩特开始烦躁了,出于一种未知的理由,他想尽快从这一战中脱身出来,紫电强
度陡增,剑上力道也是不住增加,终于,他找到了破绽,重刺了过去。
(这女人……好像有点……)
一剑刺过去,郝可莲不闪不避,竟是悍然举臂相迎,只见得血花四溅,鸣雷剑的
剑刃,已经将她细嫩的左手腕贯穿。
‘你……’
从剑上感受的压力,韩特情知对方收缩手臂肌肉,强行困束住鸣雷剑,心中一惊,
暗叫不好,一股紫电劲顺着剑刃震荡过去,同时运劲回夺,要将兵器撤回。
这样的迅速反应,会将敌人的左腕整个削掉,尽管之前源五郎的打算,是在尽可
能不伤人的前提下擒拿,但这女子的反应与决心都太厉害,为免后患,有必要废去她
的反击能力,生存在黑暗世界的人到底有多危险,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然而,对方好像料中了自己的应变措施,劲道一发,剑刃上就荡回来一股灼热内
劲,诡奇邪异,将自己的紫电劲抵销,又同时紧缩臂肌,抽动手臂,竟似要将鸣雷剑
一举夺去。
‘好贼妇,这么狠!’
在韩特所见的敌手中,还是首次遇见战法如此狠辣、果决的女子,这个发现让他
心头一凛,再次有了那种熟悉的不祥感觉。
韩特与郝可莲僵持不下,源五郎和妮儿自也不会旁观,两人分从左右掠至,希望
合三人之力,将这女子迅速拿下。
‘咦?’
首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妮儿。在掠近的过程中,她好像看见郝可莲的发色产生变化,
自发根开始,渐渐变成雪亮的乳白色,朝发稍蔓延过去。
(该不会是和李疯子相处久了,眼睛看花了?除了那个用剑的变态,哪有别人发
色会说变就变的?)
事发突然,妮儿脑里只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另一侧的源五郎却看得更清楚,确认
了除头发之外,色泽的异变也出现在郝可莲肌肤上,所有不受衣衫覆盖的肌肤,都显
示着这样的变化。
原本像郝可莲、妮儿这样的美人,肌肤就是白皙柔嫩,吹弹可破,但郝可莲此刻
的肤色,却迅速转为完全的乳白色,看来晶莹洁白,呈现一种慑人心魂的艳美,但也
同样透露出一股不正常的妖异。
变化似缓实疾,当源五郎与妮儿掠至近处,郝可莲的异变已经完成,通体的肤发
尽转为白色,就只余下左臂上不住淌下的朱红赤血。
(这是……)
相较于另外两人,韩特的反应更是激烈。随着肤发眼瞳色泽的改变,面孔与眉宇
也稍稍有着变化,而当那张记忆中的美丽脸孔出现眼前,韩特全身剧震,心灵的震撼
传至手臂,险些就握不住鸣雷剑。
‘你……是你,纯!’
‘猜对了,这么久不见,哥哥你最近好吗?’
甜腻的嗓音,彷佛在向男人撒娇,但实际采取的反击却极其辛辣。郝可莲无视仍
刺穿左腕的鸣雷剑,扭腰斜身,一脚就反踢出去。
劲风临身,韩特心神激荡下反应稍慢,又是这样的近距离,百忙中只能侧身一避,
被劲风擦面而过,热辣辣地甚是疼痛,但却仍牢牢握住鸣雷剑不放。
逃过一记重击,哪知郝可莲的主力在这时才发出,看似踢空的一记,半途转向将
所有力道聚集于脚尖,重重踢向韩特握剑的手腕。猝不及防,韩特吃了一记重踢,手
腕奇痛,若非睥世金绝及时护体,整只手肯定给踢断。
韩特身不由主,向后翻跌出去,撒手撤了鸣雷剑,被敌人奇袭夺去。源五郎和妮
儿这时才赶到,本来配合韩特,三人合力,便可将敌人创伤擒下,但韩特被击飞,包
围网便出现了空隙。
‘小白脸哥哥,别贴得这么紧嘛!’
郝可莲一声娇笑,将夹在手腕中的鸣雷剑抽出,反掷出去,钉射向疾掠过来的源
五郎,自身则反向撞往妮儿。手臂被一剑贯穿,伤及筋骨,理应是痛彻心肺,但整个
过程中,郝可莲就像感觉不到半分痛楚般,行动如常,任着手臂伤处滴滴淌血。
‘妮儿小姐,小心她……’
源五郎出言警告,自身则无奈地斜身躲避鸣雷剑。心头的警兆与理智判断,他不
愿意伸手接下鸣雷,而当这柄神兵擦身错过,奇异浓香扑鼻,源五郎知道自己做了正
确选择。
‘没问题!’
妮儿给这一连串变化弄得昏头转向,但却也知道敌人身上有了不寻常变化,提高
警觉,两记天魔刀全力斩向冲来的敌人。
对郝可莲来说,这也是她突围的最后机会,所以敛起笑容,同样是全力以赴,鼓
起劲道,与妮儿的天魔刀正面对撞。
甫一接触,熊熊火劲焚身而来,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