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那家伙该不会心理不正常,而且还是个娘娘腔吧?日本果然是个人妖的
国度,还妄想与本大爷争女人,真是混帐……”
摇头骂了几句,兰斯洛想起本来目的,开始寻找目标。
“不对,我来这里不是看娘娘腔玩娃娃的,床呢?这小子的床到哪里去了?”
摸进卧室,情形大同小异,只不过换成几百张不同的脸谱彩绘,画在粉白的墙上,
躺在床上,就好像有几百个人自四面八方朝这边看来,让人起鸡皮疙瘩。
“混帐……真是混帐到家了,枫儿怎么可以和这种变态在一起?我绝对不允许
啊!”
惊讶于这人的变态程度,兰斯洛心惊肉跳,才要打算离开,却发现了一个隐藏得
很好的暗柜。找到打开的枢纽,将暗柜开启之后,里头的东西赫然又让兰斯洛一惊。
假如说暗柜里头摆放著武功秘笈、机密资料,兰斯洛倒不会有什么讶异,即使一
打开柜子,看到几十个血淋淋的人头,睁眼怒瞪过来,他可能也只是随手把柜子关上,
但因为怎也想不到暗柜内是这般景象,一时间险些大叫出来。
那是个衣柜,内里挂著上百件和服。从普通平民的粗布质料,到绫罗绸缎的华丽
纹织,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撩乱。从颜色跟纹饰看来,它们清一色都是女性衣物。
当然不只是和服而已。除了外袍,衣柜里也不可免地摆放著内衣裤。日本女性所
惯穿的兜裆布、丁字裤,雷因斯所流行的蕾丝款式,还有许许多多兰斯洛叫不出名字
的样式,令他一时间如遭雷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即使震惊,脑里的理智仍然在飞快运作,整理归纳资讯。
这些女性衣物摆在这里,只是为了收藏吗?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收藏女性衣物?那
个理由怎么想都觉得很下流吧!
从迹象来判断,这些衣物都是曾经被穿过的,一个好端端的男人,居然搜集了满
满一柜子,被穿过的女性衣物,任谁来判断都只有一个原因。
即使只是搜集,都已经让人非常恶心,假如这男人不只是搜集,还把这些亵衣穿
在身上呢?
尽管不愿意去想,兰斯洛脑里仍浮现出一幕画面。
一个气宇轩昂,腰间配刀,穿著日本武士服的年轻男子,在他的武士服底下,竟
然穿著蕾丝款式的亵衣!而他的那一只贱手,熟稔地搭放在枫儿肩头上,纯洁的枫儿
没察觉对方的邪恶,还对他展露微笑……
“天啊!这种事情发生了还得了?!”
假如说兰斯洛早先的怒发冲冠是因为气愤,那么此刻便是为著一股难以形容的鸡
皮疙瘩感,让他全身毛发为之僵直。
“不能让那个穿女人内衣的变态怪物再接近枫儿,得要马上去阻止他们才行。”
匆匆忙忙要奔出屋外,兰斯洛想起一事,重新回到柜子前面。
“口说无凭,拿几件东西作证据再走……”
当雷因斯帝王在京都城内进行极不名誉的追踪工作,雷因斯的左相大人也正与其
手下在驿馆内大吃二喝。
由于是以异国使臣的身分,抵达京都,所以完全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众人所在的
驿馆,周遭甚至有卫兵守护。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闲。大部分的白家子弟,都忙著与日本各地分舵取得联
络,确认各种资讯与情报,提供给决策阶层做参考,看看要在何时、何地,发动何种
行为,达到最短时间内拿下日本的目的。
不过这种工作绝对与雪特人无缘,什么也做不了的有雪,找来理应督促属下行动
的白澜雄,一起饮酒作乐,顺道查阅旅游指南。
“我告诉你,我以前在风之大陆的时候,就听说日本女人风骚浪荡,日本男人好
色如狗,所以在出发之前,我就特别委托你们当家主搜集情报,让他给我找了十几本
旅游指南。”
有雪得意的表情忽然转为黯淡,叹道:“但是你们家主故意摆我一道,这指南里
头全部是日文,我看得懂才有鬼咧!”
完全理解上司的苦处,白澜雄拍胸担保,道:“这完全不是问题,我们这边有最
好的日文翻译,绝对能满足有雪大人您的需要。”
“唉,白澜雄,我向你保证,你以后一定会很有前途的。”
“哦?有雪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你除了办事干练,武功不错,最重要的是……你连雪特人的马屁都抢著
拍。”
“……这是小人物的生存方式啊。”
两人的对话,恐怕只有彼此才能理解,而在有雪开始期待明天到大妓院里花天酒
地当大爷的美景,白澜雄忙著找来翻译的时候,先是白澜雄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改变,
紧跟著,喧嚣、叫喊声在驿馆周遭出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像白澜雄这样的资
深战士,仍是立刻就听出来,那是有人在濒死之际发出的惨呼。
“有敌人来袭!”
“什么人?”
“不知道!”
驿馆内的白家战士开始有了反应,在白澜雄的指挥下,集中在一起,预备应敌。
敌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一时间并不清楚,照理说驿馆位于京都南侧,除了隶属于
此的卫兵队,负责京都治安的新撰组也会不时到此巡逻,戒备颇严,要说有什么组织
能明目张胆地进攻驿馆,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想像。
但白澜雄随后也发现事态严重,因为将人数一点查,本来派出去守夜、巡逻的一
队白家子弟,也和戒护驿馆的日本卫士一起,在与敌人接触后,遭到消灭,甚至连讯
息都还来不及发出。
敌人的实力更在预期之上,白澜雄指挥众人编排成队,掣开光剑,做好交战准备。
从迹象来判断,敌人很可能是像大雪山子弟那样,擅长匿踪狙杀的高手,所以己方战
术上也以集中人力,不给敌人可趁之机为第一优先。
这样的战术相当正确,论战力,驿馆中的白家子弟,不管是以哪个门派的标准来
衡量,都算得上是一级好手,在装配了新式光剑的辅助后,应该很轻易就能占到上风。
然而,正面一交锋,敌人的强大,却仍让白澜雄感到措手不及。
光剑斩了出去,虽然有部分内力高强的战士成功伤到了敌人,但大多数光剑却都
被停顿在半空,像是斩著了什么极为坚韧的物体,无法再劈下去。
这是护身真气吗?
地界之中,能把护体真气运至体外的,便已经是绝顶高手,更别说形成直径一尺
的护身气罩,那绝对是七大宗门里长老级的人物,但尽管敌人黑衣蒙面,可是从那一
双双眼眸中,仍可以看出她们几乎都是年轻女子,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修为。
“结界?这些人全是女的……是她们?!”
白澜雄立刻认了出来,袭击驿馆的这批女子,就是当日在海上袭击己方船队,更
对兰斯洛施下邪恶诅咒的那批人。而若真的是她们,那她们的战术便是……
要警告已经迟了一步,原本在敌人的怪异护身劲之下,正攻无效的白家战士便已
经感到吃力,而当附近的敌人开始念念有词,扬手施放咒文,众人心中更觉得错愕。
如果是正常情形下,和魔导师对战,他们所施放的电殛、火球,固然是威力强大,
但施放所需要的时间也长,为了要确保施咒时的安全,他们都有护卫掩护,或是拉开
与敌人的距离。
照这个常识,在这么近的距离,白家战士可以很轻易就赶在咒文施放之前,一举
斩杀分心施放咒文的敌人。
但是这个战术却没有实现,因为敌方施咒的时间比预期更短,所使用咒文也并非
火球、电殛这类威力强大的攻击咒文,而是一些不具攻击威力,但施放起来却极为容
易的咒文。
与她们敌对的白家战士,瞬间只觉得身体重得像是背了一大块铅,动作也慢了下
来,无法自在行动,有些情况更严重点的,甚至还出现了昏昏欲睡的现象。
就在这种要命的关键时刻,施放完咒文的敌人狠恶地杀了过来,尽管内力不足,
但经过千锤百炼的精妙招数却让她们大占上风,对著无法发挥全力的敌人,战局胜负
很快就分晓了。
除了在恶魔岛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几个人外,余下的白家战士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势,面对敌人持续而来的攻击,性命危在旦夕。
“撤退!有行动力的协助掩护队友!”
白澜雄下达这样的指令,于此同时,他掣开光剑,不要命似的朝敌人奔去,身形
闪动,同时向七、八个人发出攻招,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
也许平常的他忙著只是和有雪嘻嘻哈哈,但身为白无忌亲点的日本行动领队,白
澜雄的武功远在普通同侪之上,这一番拼命施为,对敌人造成极大压力,不得不集中
人手来对付他,也因此为其余白家战士争取到宝贵的撤退时间。
然而,白澜雄却因此身陷重围,没几下工夫,就身受数处剑伤,血流如注。
“喂!日本的贱婊子们!”
当白澜雄命在旦夕,一声破锣似的大喊,再次引起众人注意。
而只要是这一瞬间的注意就够了,因为接下来,七、八颗点著引线的土制炸弹自
天而降,落地之后爆出大量呛鼻烟雾,蔽人视线。
理所当然,当烟尘消失,所有白家战士早已逃匿无踪,只留下地上的一堆血迹。
“整个驿馆都被我们包围,他们逃不出去的,搜!”
驿馆内发生这样的战斗,如果兰斯洛在场,事情应该可以很轻易地被镇压下来,
然而,兰斯洛却忙著在京都城内找人。
(奇怪……这种警兆,有雪那边出事了吗?)
察觉到驿馆那边的不对劲,兰斯洛站起身来,打算要赶回去,却又打消了这个主
意。
(鬼婆好像给了有雪一些东西,自保该是不成问题的,考验一下他们的能耐也好,
晚一点再回去吧……)
基于这样的想法,兰斯洛重新趴伏了下来,凝运隐身力量,搜寻目标。没多久,
他便找到了目标,悄悄贴近过去。
枫儿的耳目极为灵敏,加上对于天位力量的感应,兰斯洛不敢一面使用隐身力量,
一面飞行跟在后头,所以把全力放在隐身上,选了一个比较高的阁楼,居高临下地俯
视。
(混帐,这阁楼是那个变态盖的?盖成这德性?日本人真是……)
刚才没留意,降落在那阁楼的外壁后,兰斯洛才发现这座阁楼的外壁,尽是一座
又一座相连的人形雕像,有男有女,全部赤身裸体,摆动出一个个不同的姿态,模样
是极其生动,但是在宫廷中有这样的建筑,设计者一定是一个不亚于旭烈兀的怪才。
(果然是淫荡的日本人,这点还真是被有雪说中了……)
贴靠著外壁,兰斯洛心中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把手放到哪里去,最后终于是叹
了一口气,随手按放在外壁的某处突起,不知道是人体哪个部位的地方。
下方,宗次郎和枫儿并肩走在一起,谈著与军国大事无关的闲话。
“宗次郎,我听说,是你师父帮你改的名吗?”
“是啊,师父觉得我的名字不好听,所以才帮我改名的。秀吉爸爸说,能让师父
赐名给我,是很大的荣幸喔。”
“可是,为什么要叫宗次郎呢?我是知道你们常常用出生排行来当名字,你的名
字也是因为这样吗?”
“嗯……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子的。”宗次郎侧著头,样子十分可爱,“师父一
开始帮我取的名字,叫做萝莉,后来又改叫正太,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过秀
吉爸爸好像很紧张,带了很多礼物,去请师父再改一次,师父才好像很无聊似的改成
宗次郎……咦?枫儿姊姊你的表情好怪啊。”
“没……没什么,你师父的命名风格,让我想起一个我很熟悉的人。”
不知道该说是好笑还是怎么样,难道自古英雄都有一些这样的怪僻吗?兰斯洛大
人的命名风格,也常常像是这样,使人哭笑不得,妮儿小姐的名字,到现在还是她的
心头之痛呢。
“你小小年纪,武功就这么好,天草大师范一定教了你很多东西。”
“才没有呢,师父他啊,常常迷路,要我待在一个地方自己练功,他出去买个喝
的就回来,然后就没了踪影,常常是十天八天之后,他迷路在深山里,托当地人带他
到京都,然后秀吉爸爸才派人告诉我可以离开了。”
想像天草四郎的狼狈样子,枫儿心中不禁暗暗好笑。这名当世有数的强天位高手,
相较于剑技,他的路痴更是名闻敌我双方。听小草小姐说过,天草四郎是因为与黑暗
神明签订契约,以自身的方向感、天位实力为代价,换取永恒青春,日前北门天关一
战,之所以惨败给陆游,这也是一大理由吧。
“咦?如果照这么说,宗次郎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呢?天草大师范没有教你,你
是怎么进天位的呢?”
被问到这个机密问题,宗次郎露出了谨慎的表情,先朝左右看看,确认旁边没人
之后,与枫儿勾手指约定,绝对不可以说出去,然后才掏出一条挂在胸口的项炼。
在项炼上,有三枚晶莹物体,枫儿凝神细看,却发现是三枚弯月形的蓝玉,通体
碧绿,没有半丝杂斑,淡淡的晶莹蓝光,在周围添了层薄雾似的光华,隐然跃动。尽
管看不出来历,但却知道那是非同小可的重宝。
“这是……”
“这东西叫做八尺琼勾玉,听说是很重要的宝物,中间的这一枚,是秀吉爸爸交
给我的,里面的资料很多,我到现在也只读了五分之一。天位力量,我很早就有了,
但是我的内功心法,还有九曜极速之类的一些东西,都是从里面学的。”
宗次郎道:“可是,这枚勾玉里头的内功资料很难读取,字句跳来跳去的,我常
常拼错句子,练到生病。有一次,我病得很重,头好昏好昏,而且手脚都没有力气,
连师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就在一天晚上,有一个长得很帅的叔叔进到我房间,
问我说想不想活下去?”
“我好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就笑一笑,用指头按在我额头上,说他是我的
四堂伯父,要我好好加油,因为以后会有人来找我。我醒来之后,病就好了,手里放
了右边这枚勾玉,里面的句子很通顺,读取来很容易,以后照著练,就没有什么问题
了。我把这件事告诉秀吉爸爸和天草师父,秀吉爸爸很讶异,但是天草师父就一脸臭
臭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枫儿听得很乱,再次遇到了面对织田香时一样的问题,就是搞不清楚宗次郎的亲
戚关系。
已故的织田信长,还有什么亲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