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之第二部我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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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之第二部我意天下-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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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情。
“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会狠不下心来,不过实际动起
手来,却发现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兰斯洛从床上下来,甩甩手,很自嘲地笑了一笑。而在墙边,被打飞出去的泉樱
早已晕了过去,雪白粉嫩的脸颊上,五道淤青指印浮肿起来,看上去甚是楚楚可怜。
“老大,我以为你……以为你是……”
“以为我是不打女人的是吗?错啦,如果我不打女人,岂不是早就死在郝可莲那
妖妇的手里?平常时候我是不喜欢打女人,不过,女仇人又另当别论。”
说著这样的话,兰斯洛的眼神渐渐冰冷起来,闪烁的寒光,甚至让有雪想起刚接
掌帝位时的他,那种让人无从臆度的深沉感,令有雪后退了两步。
似是察觉到有雪的反应,兰斯洛猛地一震,用力摇摇头,好像想要驱走什么东西
一样,跟著,他笑了起来,声音有些疲惫,却是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冷澈感。
“其实,这些都只是藉口而已。过去我一直感到惭愧,因为我虽然仍然重视我的
弟兄……仍在与不在的,但想要为他们报仇的心情却越来越淡,可是刚刚对著这蜥蜴
女,我心里一股恨意忽然直冲了上来,怎样都克制不住,直接就动手了。连我自己都
吓了一跳,没想到我对她居然恨成这样……嘿,或许我应该高兴才对,这大概代表我
重视兄弟的心情比我自己估计的还要深。”
兰斯洛的微笑看来很复杂,或许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此刻沸腾于胸中的情绪
到底是什么?跟前的有雪自然更没有答话资格,却也明白,现下的义兄并不可以拿来
开玩笑,因此也不再多扯什么“你吃肉我喝汤”的鬼话,严肃地告退离开,省得被他
的恶劣心情波及,打成雪特猪肉酱。
之后的时间里,有雪奉命出外办事,采购一些粮食衣物,虽然每次回来,屋里气
氛都很沉闷,不过从房外偷看进去,只看见泉樱坐在椅子上,头低低垂下,半梦半醒
的模样,而兰斯洛则坐在她身前,神情专注,口中念念有词,每当他说几句话,对面
的泉樱就忙不迭地点著头。
(哇!不是吧,老大怎么还有这一手本事?这难道也是晋身强天位之后的特殊技
能吗?那难怪陆游这么会教徒弟了……)
这件事向兰斯洛求证时,他只是笑了笑,摇头道:“这和强天位力量没关系,只
不过是天魔经里头记载的小玩艺而已,不过,如果不是这个蜥蜴女吞过大量的生死花,
要对她做这种事还真不容易。”
说著,兰斯洛皱起眉头,道:“那个宗次郎小鬼,我看大有问题,生死花在魔界
并不常见,属于稀有药草,他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大堆给人服用?我看他的背景很不单
纯,要通知白家人好好查一下。”
“老大你的背景才不单纯咧,生死花既然是魔界植物,你从来没去过魔界,又不
认识魔族,怎么知道它稀有还是常见?”
“……”
总之,使用著这样的方法,兰斯洛灌输了某些讯息进入泉樱意识,让她醒来之后
没再乱闹,当有雪采购晚餐回来,却只看到兰斯洛翘著二郎腿,坐在板凳上,手里拎
著一个酒瓶,另一手拿著一根油腻腻的肥鸡腿,十足一副当家大老爷的模样。
泉樱则是换上了粗布衣裳,拿著扫把畚箕,活像个小媳妇似的辛勤打扫屋内,才
一扫完就拿出抹布水桶,擦拭桌椅窗台。笨拙的动作,显然她过去从来不曾做过这等
粗活,但是那种卖力干活的样子,让有雪嘴巴张得老大,把手中的拉面打翻在地上。
“动作太慢了……啊,那边还有灰尘!为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这个猪女人,
存心浪费本大爷的粮食吗?”
“对不起,老公,我马上就去把那边擦乾净。”很急惶地说著,泉樱连忙赶过去。
虽说是跑,但是那种小步小步移动的感觉,看起来竟像个不会武功的日本小女人。
“什么我?我这个字是给你用的吗?教过你多少次了,要自称贱妾或是妾身,连
这种事情都记不住,你的脑袋究竟装什么了?”
不只是说说而已,兰斯洛讲得火起,手里还没啃乾净的鸡骨就掷了出去,正中泉
樱肩头,力道奇大,她一下脚站不稳,踉跄跌倒。
“哎唷!”
“看看你,笨手笨脚的,地上又弄脏了一块,你是想用自己当抹布是不是?你以
为衣服是不要钱的吗?”
“对不起,但那是因为夫君你……”
“贱人!谁说你可以顶嘴的!”
继刚才的鸡骨之后,这一次连酒瓶都扔了出去,虽然说目标是墙壁,但砸碎纷飞
的破片,仍是擦过她露在外头的玉臂,白皙肌肤上慢慢渗出一抹红珠。
“老大!”
或许是因为不忍心看到美丽东西被破坏的天性,本来也与她有著旧恨的有雪,看
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叫出声来,跑到一言不发、收拾地上碎陶片的泉樱身旁,帮著捡
拾。
“你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吧。堂堂一个男子汉,这样子对待美女,就连我这雪特
人都看不下去了,你……”
转过头,有雪本来怒气冲冲地想要说什么,但在接触到义兄眼神的瞬间,什么话
都缩了回去。
那不只是气愤的眼神。虽然是一双黑色的眼瞳,但有雪却彷彿看到两团炽盛燃烧
中的烈火,里头除了愤怒,更竟似深蕴怨毒,直直瞪视过来。
如果说除了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外,还有什么时候把有雪被吓得魂不附体,那么
一定就是此刻了。在这之前,他绝对想不到,单是枯耳山上一战,给兰斯洛造成的悔
恨、耻辱,居然这么强烈,会令如今的他这等失态。
以兰斯洛素来粗线条的开朗个性,一生恩仇虽然都会牢记,但却不太会去介意,
往往事过境迁,回想起来也便一笑置之。但现在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如果说是故意作
戏,那未免太过逼真了,如果说是认真的,那简直让有雪以为面前的人不是自己所熟
识的义兄。
也在这一刻,有雪知道自己最好闭嘴。义兄心头对这女子似乎有一种超乎常理的
执著,自从将她擒回来的那一刻起,整个被引发了出来,若自己不识好歹,强要介入
他们之间,后果必然非常惨痛。
为了要调查日前发生的离奇案件,枫儿和宗次郎一同来到日本领地北端的北海道。
北海道旧称虾夷,本属未被开发的蛮夷之地,岛上原住民为爱奴族(阿依奴人)
,历史上曾经多次被独立势力所割据。
到秀吉大将军统一日本后,开发四面领地,大规模向北海道移民,基本上这才改
变了该处荒凉之地的样子。
就天气的部份来说,北海道气候阴冷,一年当中约只有在七月底这段时间较热,
春秋两季皆短,以冬天为主。
相较于日本本土的开发,北海道保留了许多原始区域,深林老木,冰原冻土,更
有不少名闻遐迩的温泉。另外,由于四面环海,所以鲜美海产亦是扬名左近。
雪,森林,红叶,玉米,紫丁香,火山,熊,鹿角,渔民……种种特殊景致,在
抵达数日之后,便成为了北海道一地所给予枫儿的最深印象。
以宗次郎的身分,抵达北海道后,自然有当地行政长官接待,并且对当地状况做
出报告,宗次郎便拉著枫儿一起去听,枫儿顾虑到自己的身分与立场,连续推辞了几
次,宗次郎却兴致甚好,喜孜孜地拉著枫儿,向她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
“今天的晚宴是吃海鲜喔,虽然料理粗糙了点,但是比我们在京都吃的那些更有
味道喔,这边海产丰富,我国的上等鲑鱼和鲑鱼卵,主要都是这边来的;秀吉爸爸鼓
励移民开始畜牧,所以这里也有很棒的鲜奶与乳酪。”
扯著枫儿衣袖,宗次郎笑道:“如果我们提前几个月来这里就好了,那时候的雪
山雪景很漂亮,还有冰雕比赛,枫儿姊姊你一定会喜欢的,不然,多留几个月也可以
啊,再过不久就是夏天,到时候,薰衣草花会满山满谷地盛开,看过去就是一重又一
重的花海,不看好可惜喔。”
想像薰衣草花海在夏日和风中起伏跌荡,幻化出一重重花瓣波浪,浓郁芬芳满溢
鼻端的景象,枫儿不禁心生向往,然而,自己之所以到北海道来,是为了要查案子,
找出原因或是缉拿真凶,告慰无辜的死难者,并非是来游玩的啊。
为了不拂逆游兴高昂的宗次郎,枫儿勉强跟著他接受了两天地方官的飨宴招待,
但是到了第三天,枫儿再也忍不住,私下找来宗次郎,训诫一番,告诉他既然是王子
之尊,就应该以生民百姓为重,虽然他还是个小孩子,但是也不可以太过荒唐,若是
他在这边玩昏的事情传了出去,给死难者家属知道了,势必激起民怨。
被枫儿这样一说,宗次郎的表情才黯淡下来,扁著小嘴,和枫儿一起离开此处驿
馆,入山找寻爱奴族人的村落。
根据宗次郎给的资料,事情便是发生在周围群山一带。本来散居在山区的爱奴族
人,忽然受到了莫名袭击,但究竟是什么东西来袭击,却是谁也说不上来,因为凡是
受到袭击的村落,无分男女老幼,全都没能生还下来,事发现场更是惨不忍睹,尸体
支离破碎,几乎就认不出来是什么生物的尸骸,但见血迹斑斑,碎肉横飞,活像是被
什么凶恶野兽攻击了一样。
两人入山不久,便抵达爱奴族人的一处村落,族人与长老一面接待,一面也表达
了对这件莫名惨案的恐惧。
“请指点我们事发现场的途径,或许我们能帮上一点忙。”枫儿毕竟是异国人,
不想在此多出风头,日语又说得不好,面对这些乡音极重的爱奴族人,彼此更是不知
所云,多半要靠宗次郎来翻译,所以不愿意久留,以勘查事发现场为重点。
大雪山是专门培育杀手的所在,其中自然包括追踪、观察的训练,托了这些训练
的福,枫儿本身有足以胜任忤作的眼力,观察本事更是杰出,才一到事发现场,略微
一看,心里已经有数。
“不是野兽,是高手所为,假如真是野兽,那么不但身躯庞大,而且恐怕有超越
人类地界好手的实力。”
这个判断是显而易见的,因为连续跑了几个山头,看了十来个村落,不但看到碎
尸血痕,更从房舍损毁的情形得到证据。
瞥向一间被斜斜切开成两半的木屋,枫儿伸出右手,稍微比画一下,一切若符节
合,显然是有天位高手到此大开杀戒,屠戮了这些纯朴的原住民。
只是,倘使自己手中有剑,以天位力量催动紫火剑劲,要像这样子将房舍切为两
半,自是轻而易举,再多砍个三间五间都可以。但从周围迹象判断,敌人不似使用兵
器,而且亦无火焰助威,是单单凭著一道爪劲,便将整间屋子连带内里居民撕杀,这
等武功,枫儿自知有所不及。
怎地日本竟有这许多无名高手?自己偏生又对他们一无所知,真是……
爪,在各种赤手搏击的方式中,素来偏于阴毒残戾,自己所知道的高手中,或是
自重身分,或是个性不合,并没有什么喜爱用爪的天位高手。
这当然更不可能是天草四郎,风格不像,而且身为幕府大师范的他,也没必要跑
到这穷乡僻壤来残杀原住民。
每个连续杀人者都有自己下手的风格与习惯,像自己在杀人的时候,为求确定,
往往不是斩首就是破脑,这是在大雪山所养成的习惯。这个凶手则是残忍得多,爪劲
绞动,把什么东西都弄得碎碎的,无分人畜,无分男女,似乎在他心中都没有什么分
别。纯粹地以杀戮、破坏为乐,这也就难怪会有人以为是什么凶残野兽犯下的案子。
每个村子都有两百多人,这凶手连屠了十多个村子,总伤亡人数只怕有个两、三
千人。这么大的死伤,幸好是在山区,如果发生在平地都市,一定会闹得人心惶惶。
宗次郎在这方面的观察、判断力及不上枫儿,只有跟著她,忙不迭地点头。虽然
说是小小年纪,但是在各处村子里头走来走去,看见血腥场面,他的表情丝毫未变,
仍是那么一副笑嘻嘻的天真模样,这点倒是让枫儿感到几分意外。
巡视一遍,既找不到线索,也无法肯定凶手是否还在附近,枫儿和宗次郎唯有离
去,向爱奴族人作出叮咛。
凶案虽然没有进展,但是连袂而来的枫儿与宗次郎,却仍是受到爱奴族人的高度
重视,被留下来参与亡灵祭。
以两人的身分,参加对被害者的亡灵祭典,对爱奴族人来说当然是一件很有面子
的事。为了表达尊重,两人甚至还换上了当地服装。
爱奴族人的服饰,比较有部落风味,和一般传统的和式服装差很多。有鸟毛做的
羽毛衣,也有兽皮衣、用鲑鱼皮作成的鱼皮衣,甚至还有树皮衣。一般时候,族人穿
的都很朴素,只是在头上绑著有花纹的头巾,但当要进行祭典时,就换上整套都有刺
绣花纹的服饰,算是盛装。
典礼的气氛相当肃穆而哀戚,枫儿也为了自己虽然亲身至此,却只能在这种告别
式上头派上用场而叹气。
典礼之后就是晚宴,尽管枫儿并不是为了享用美食而来,但是在食物入口的瞬间,
仍是对这些烧烤给予高度评价。鲜鱼汤相当地美味,便连那些山菜类的佳肴,都在舌
头上留下令人印象深刻的滋味。
理所当然,从头到尾宗次郎都缠在枫儿身边,除了帮忙翻译之外,也像个黏人的
孩子一样,要枫儿帮忙喂,让她是又好气又好笑。
然而,却有一件很奇怪的事。
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枫儿为了洗去手上油腻,离席去找清水洗手,在回来时,心
中一动,向身边的几个族人询问,案发前后的几日,山里头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迹象?
或是有没有什么外人出入?
答案却是很让人失望的,想来或许是因为见到凶手的人都惨死当场,所以没人见
到什么特别的东西。然而,在枫儿结束询问工作时,却听见他们说,事情是发生在六
月七号。
(六月七号?)
记得自己曾经确认过,爱奴族人的历法与一般的日本历并无差别。然而,自己那
天听宗次郎提到这宗事件,记得是六月六号的事。如果这样说,难道宗次郎能未卜先
知?事先就知道爱奴人会出事?
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不对,自己得要好好想一想才行。
“已经好几天了,有雪丞相,你们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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