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也感到相当喜悦,虽然这男人此刻对待自己的方式太过蛮横,不注重自己的感觉,
也没有仔细考虑到自己心情,然而,他本来就是这样子的粗豪汉子,自己也没有太多
的期望……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兰斯洛把手环抱着她的纤腰,开始解去她衣带时,泉樱只
是把头埋在他胸前,并没有什么抗拒动作。
一切的发展本应如此水到渠成,无奈兰斯洛还是停下了动作。老天就似乎存心不
让自己好过,距离成功只差一线,偏偏就让自己感觉到她的到来。
收拾是没有必要的,横竖要多花时间解释,还不如就这样子简单明了,不过就遗
憾不能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省得给妮儿冲进门来,看见自己兄长正在和蜥蜴女翻云覆
雨的模样,这冲击实在是大了点。
不明白兰斯洛为何停了动作,泉樱抬起早已涨得通红的面孔看着他,却发现他出
奇地一脸沉重,心情不佳,方自讶异,外头隐隐有一阵喧闹声快速靠近,只听见俊太
郎气急败坏地喊着「不行啊,妮儿小姐你不能进去,会看到让你眼睛瞎掉的脏东西
的」,跟着门便被推开,一名绑着马尾束发、身上和服为了奔跑方便,被撕开一条长
长高叉,几乎露出整个大腿的俏丽少女,冲了进来。
见到兰斯洛,少女登时露出喜色,可是当她看清楚房内景象,兄长与一个女人一
起坐在床上,双方衣衫凌乱,神情却是无比亲昵时,欣喜的表情立刻在脸上冻住。
太过震惊,更完全没想到会瞧见这么一幕景象,少女仓皇地揉揉眼睛,不敢相信
自己看到的东西,而当她再次确认,想把这幕光景看个清楚,却在瞥见那女人的面容
时,一股热血笔直冲上脑门,险些就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泉樱也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名少女。从脸上表情来判断,她显然是认
识自己身旁这男人的,不然,也不会在看到他与自己同床时,这么地愤慨、狂怒,几
乎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会有这种情绪,她与夫君是什么关系?也是自己的「姊妹」之一吗?除了风华姊
姊和那位枫儿公主之外,夫君可出乎意料地是个「交游广阔」的人啊,不过,那并不
是自己能多管的事……
看看兰斯洛,只见他亦是一脸铁青,却是不做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名少女,
与她对视。
察觉到气氛古怪,泉樱想要下床,但却被兰斯洛紧紧搂住腰,没法动弹,只能静
待事情的发生。
气氛一时间是如此诡异,不过率先打破沉默的,仍然是兰斯洛。
「用不着这么一副死人面孔,我是成年男人,对自己行为有自主权,我要碰什么
女人,用不着你同意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她……」
「不然你想听我怎么说话?就算你是我妹妹,那也不代表你就可以干涉我的作法。
我想要怎么做,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够了,你怎么想,我管不着,不过你也别来管我的
事。」
一句一句话声入耳,妮儿只以为自己正在做一个醒不过来的恶梦。看着那个蜥蜴
女的面容,当日枯耳山上的一切,就在眼前走马灯似的一幕幕闪过,四十大盗的弟兄
们如何阵亡,如何在飞龙口中被烧成焦炭,这些连作梦都不会忘记的东西,至今仍常
常在妮儿脑海浮现。
报仇的意图,从来也不曾松懈过,就是因为知道敌人不好对付,所以自己拚命地
苦练武功,期望有朝一日正面击败敌人,报弟兄们的血海深仇,特别是那个为首的蜥
蜴女。
可是,现在这蜥蜴女就坐在哥哥身旁,两个人看来是那么地亲密恩爱,相形之下,
自己好像是个受到排斥的外人,而兄长居然还为了她斥喝自己,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
个样子?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如果这是作梦,求求老天快点让自己醒过来吧?
受到震惊的不只是妮儿,聆听完这段对话,泉樱的惊骇亦是非同小可。
妹妹?这少女是夫君的妹妹,那么以关系算起来,她就是自己的小姑了。回忆起
俊太郎说过的话,好像就曾经提到,自己过去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要特别道歉,现
在让她为了自己而受斥责,这怎么可以?
心头一震,泉樱连忙就想下床走过去,和妮儿说话,可是她才一动,妮儿已经朝
她怒道:「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蜥蜴女,我……」
话说到这里,少女忽然间翻了白眼,跟着就软软地倒了下去,露出冷不防现身在
后头,将她点倒的那个男人。
「久违了,泉樱,你该不会连我都忘记了吧?好无情啊……真的不记得了吗?我
是源五郎,小五啊,俊太郎没告诉过你吗?我以前差一点就被你勾引上手了呢。」
十足就是一副旧友重遇的亲昵笑容,即时赶到的源五郎,扶着妮儿,向泉樱招呼
说话。在他身后,枫儿很不安地看着妮儿,有雪则是偷偷向兰斯洛比了一个胜利手势。
「老大你多少要感谢我们一下,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帮你圆谎,这次你的猪
头一定会和大象一样大!」
与兰斯洛、有雪一同来到屋外的池塘边,源五郎拍着兰斯洛肩膀,很慨叹地说着。
妮儿与昆仑长老们神秘消失,当源五郎再次察觉到五极天式的气息,地点赫然距离出
云之国不远,便带着枫儿以九曜极速匆匆赶了过去,差不多妮儿前脚进屋,一路高速
奔驰而来的两人后脚也就到了。
之前已经从枫儿口中知道了事情大概,源五郎在路上就大概推测出,这对兄妹的
会面将发生些什么事,也预备好了一番说辞,果然就派上用场,帮兰斯洛解围,把情
况稳住。
「妮儿小姐是这么样的火爆性子,泉樱小姐也不笨,事情早晚会揭穿,我们的方
法只能管用一时,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老大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了。」
「还能怎么准备?应该发生的,就让它发生吧。」阴沉着表情,兰斯洛道:「兄
妹到底是兄妹,我不相信妮儿会这样与我翻脸,该做些什么,在做决定的时候,我就
已经有预备承担后果了。」
源五郎似笑非笑,眼中变得深邃起来。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已经有了决定……也
真不愧是这样的鲁莽性子,不管是爱或是恨,决定了就是决定了,立刻照自我意志去
做,绝不优柔迟疑,一旦下定决心,就有预备承担一切,说来自己还真是应该向他学
学。
「真的决定了吗?代价可是很高的喔,纵然你是兄长,妮儿小姐也未必会谅解你
啊。」
「少说废话了,别人也就算了,我可不认为你有指责我的资格。」
「没资格就没资格吧,复仇……其实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就算真的报了仇,
死者也不会得到任何安慰,能安慰的,只有仍在世的生者。然而,大多数的复仇行为,
并无法为生者带来什么慰藉,不过是更加制造了彼此痛苦而已。」
知道自己该在这时说几句话,减轻兰斯洛心头的疑惑,源五郎不惜使用稍嫌极端
的表现方法。
「所以,除非是假借复仇之名,另有所图,不然单纯的复仇行为,我认为可以放
弃了。弟兄们之间的义气,并不需要藉由复仇行为来表示,心里头到底有没有道义,
自己才是最清楚的人。弟兄们的死难,我并不是不伤心,不过,难过归难过,干盗贼
的本就是刀口舔血,时时都有亡命可能,死在官兵手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我并不会因
为这样,就特别想要报仇。」
「是这样吗?那么,我只有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呢?」
「枯耳山一战后,你真的曾经难过过吗?」
有些气恼地,兰斯洛问出了这个让人尴尬的问题。源五郎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
有些伤脑筋地把头偏一边,露出一个使人费尽疑猜的表情。
即使没有得到回应,兰斯洛也晓得答案了。看看源五郎,再看看有雪,实在是很
想叹气,如果当初四十大盗里头全是这种人,这个组织不灭亡才真是没有天理。
不过,仔细一想,或许他们是为了消减自己心中的负疚感,所以才故意装出这副
样子也不一定。在某些方面来说,这就和二舅子白无忌一样,以他们独特的方式表达
体贴,自己可没有迟钝到连这点都感觉不出来。
「不过,把这问题撇开不谈,妮儿小姐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呢?她既没有失忆,
也没有被意识控制,老大你想要说服她,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看出兰斯洛大概的答案,源五郎笑道:「没错,到底是兄妹一场,妮儿小姐不会
因为这样而与你翻脸,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会原谅你的,可是,我们现在最缺的,
也就是时间了,如果你不能立刻搞定她,明天的捕蛇行动就要少一名天位战力,老大
你不是希望这样子吧?」
正自拿不定主意,被源五郎这一说,兰斯洛也甚是头痛。
「我知道,所以正在想办法啊……」
源五郎微微一笑,抓起兰斯洛右臂,卷起衣袖,来回看了看,再端详他的脸色,
片刻之后,微笑道:「不只是大蛇,老大你自己也等不下去了,这诅咒真是厉害,我
看最多再拖上两三天,就要全面发作,到了那个时候……啧啧,还好中诅咒的人不是
我啊。」
像是幸灾乐祸一样的说法,自然令得兰斯洛怒气勃发,后悔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困
扰告诉他。但有雪在这种时候也帮不上忙,看来办法还是只有落在这看来一副成竹在
胸的男人身上。
「不要在旁边尽说风凉话,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意见,马上给我全部招出来。」
「好好,坦白说,西王母族这个让人全身变猪,溃烂而死的毒咒,确实相当厉害,
我解不开,不过比起回雷因斯找小草小姐,直接在这边想办法还比较实际。」
源五郎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攻破西王母族,抓到里头的长老逼问,相信
会有办法的。」
「说得那么好听,人家一个个都是硬骨头,会这么容易就对你说实话吗?」
「老大你这么说就太让人失望了,别这么看不起我嘛,既然我敢这么说,当然是
有我的信心根据,抓到人以后的事,就先交给我,我会负责帮你把话问出来的。」
仍是那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兰斯洛却也只好相信他,期望这位义弟并不是空
口说白话。
「至於妮儿小姐那边,我有一个小技俩,也许未必有用,但却是目前最可能发生
作用的一个办法。」
听完源五郎的构想,兰斯洛和有雪不禁面面相觑。
「这么毒辣的方法你也想得出来,你还真是……」
「虽然敌人没有智能可言,但在力量上仍然远胜我们,妮儿小姐是一名十分宝贵
的战力,失去了她,我们的胜算就更低,这也是没办法的权宜之计,如果这样都不行,
那我提议明天把老四装在蜂蜜酒坛里,送去给大蛇当祭礼,当大蛇因为油腻过度,吐
得天昏地暗,我们就趁机下手,那样即使没有妮儿小姐,胜算也满高的。」
这个提案因为有雪的哀嚎,最后没有实施,三人一阵低语商量后,大概决定了计
划,回到屋里,内中的气氛非常地诡异,泉樱一面和枫儿说话,一面用小刀削苹果,
削好的苹果则全部送到旁边少女口中。
少女虽然不是病人,但是却也好不了多少,全身重要穴道都被封住,手上还用绳
索牢牢捆在椅背,发不出声音的嘴巴,还能够上下咬合,所以吃苹果不成问题,只是
眼中喷出的熊熊怒火,委实是吓人之至。
临去之前,兰斯洛和有雪对泉樱信口胡诌,说由於泉樱离家前偷了妮儿大批珠宝
变卖,害得她变成一级贫户,从此被人耻笑,抬不起头来,所以见到泉樱时的火气也
特别大,为了安全起见,把她绑着,气久了也就消了。
泉樱固然觉得这样子不妥,但在三个男人强烈要求下,也只能放任他们的胡来。
为了怕泉樱私下放人,酿成大错,三人还特别留下枫儿监视,确保一切安全无虞。
三人回来之后,轮到有雪把泉樱和枫儿带出去,只听得屋里吵声震天,但没几下
功夫,就沉寂下来,当三人重新回到屋里,妮儿虽仍是用一种极度愤恨的目光看着泉
樱,对她的说话也全然不理,但至少已经没有任何主动的敌对行为。
藉着这个空档,源五郎问明白了妮儿是如何在昆仑长老们的攻击下脱困。对妮儿
的叙述感到极度不可思议,众人跟着追问了有关李煜和与他同行那人的详细情形,相
顾愕然。
当一切都问了个清楚,源五郎好像在想着什么,独自沉吟不语。
「老三,你在想什么?表情这么古怪?」
没有回答有雪的问题,源五郎将目光投向兰斯洛,在妮儿叙述那一句话的时候,
他看见兰斯洛也同样露出深思的表情。
两个人目光交会,都肯定了彼此相同的怀疑。
大蛇动,地窟开……四大地窟!
「老大你觉得呢?」
「我不是很敢肯定,你听来又如何?不会觉得这很疯狂吗?」
「确实很疯狂,问题是对方本来就是个狂人,而且,我一开始就不觉得多尔衮会
对天丛云剑感兴趣,如果说是为了掌握西王母族,他的行动也太怪异了,更何况,像
他那样的霸者,对统治与控驭没有兴趣,如果说有什么会让他花偌大时间来准备,我
想也只有这一点了。」
被源五郎这样一说,兰斯洛暗暗点头。风华也曾有过同样的怀疑,觉得多尔衮似
乎不是为了天丛云剑而来,但究竟为何而来,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猜测某个连她
也不知道的原因。
但如果昆仑山所在,本身就是封锁天地元气的四大地窟之一,这一切就很说得过
去了。
当初一场阿朗巴特山的魔震,令得整个风之大陆天地大变,大批天位高手重现人
间,可以说是影响这数年来大陆局势激烈变动的主因之一。由於天地元气的大量释出,
进入天位便没有过往那样困难,这还是因为阿朗巴特山的那个地窟,开到一半就又被
封锁起来的关系,不然若是内中蕴藏的天地元气完全释放,效果将远不只如此。
「四大地窟的位置,应该是风之大陆的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各有一个,以十
字角度封锁、吸摄整块大陆的天地元气。详细的位置,我就不清楚了。」
源五郎道:「可是东南方的阿朗巴特地窟已经开过,就算重开,效果也不大,所
以多尔衮把目标放到东北方的这一个。我之前一直以为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