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身负重伤。”
“鲁东四义”也姓沈,本是金针沈家的远亲,每年沈太君的寿辰,这兄弟四人必备重礼,准时而来,这一次不知为什么也迟了,竟赶上了这一场大难,武功最强的大侠沈天松竟遭了毒手。
这兄弟四人,沈璧君非但认得,而且很熟。
她咬了咬樱唇,再追问道:“除了沈二侠和沈四侠外,还有谁受了伤?”
龙一闪缓缓摇了摇头,叹道:“除了他两位外,还有重伤不治只来得留下一句话的沈义。”
沈义在沈家已经呆了四十多年了,一向忠心耿耿。
沈碧君不再问了,因为她已经知道沈老太君去了。龙一闪表面上说得是除了上面三个,没有人受伤。但其实这何尝不是告诉她,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人都是当初死亡呢?
沈碧君眼前一黑,几欲昏迷。
一旁一直静静听着他们说话的萧十一郎突然道:“沈义最后说了什么?”
龙一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字一句道:“萧、十、一、郎。”
他看向沈碧君,悲愤地道:“萧十一郎潜进沈家庄,向沈老太君下杀手时,正好被沈大侠、沈三侠和沈义看见。沈大侠和沈三侠冲上去欲拿下这个恶贼,却因武力不敌,被萧十一郎残忍地杀了。就连不会武功的沈义也被萧十一郎砍了一刀。最后萧十一郎为了毁尸灭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烧了沈家庄。他丧尽天良,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他以为没人知道吗?可惜呀!苍天有眼,沈义虽被他砍了一刀,却没有伤到要害,又被人从火中及时救了出来。我二人赶上见了沈义的最后一面,从他口中得知萧十一郎的恶行,就想着赶去连家堡,将此事告知连公子。”
他说得有理有据,就似亲眼看见萧十一郎行凶一样。语气里也满是对沈家的惋惜和对萧十一郎的痛恨,由不得人不信!
萧十一郎眼神微闪,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讥讽感。
沈碧君惊呼道:“这不可能!”
龙一闪不错眼的盯着她道:“为何不可能?”
沈碧君看了一眼一旁的萧十一郎道:“他。。。他没有理由。。。。。。”
龙一闪看着沈碧君道:“他是萧十一郎!”萧十一郎杀人是不需要理由得。
“更何况,割鹿刀在他手中。”龙一闪补充道,“他这样做是杀鸡给猴看,是为了给想要从他手中夺走割鹿刀的人一个警告。”
雷满堂挥着手中的兵器道:“他这是不把咱们江湖中人放在眼里。连夫人放心,我兄弟二人一定会帮沈家报仇得。”
他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大,再加上此处空旷,真是像是晴天里打了个闷雷。
沈碧君心里满是疑惑,潜意识里,她觉得萧十一郎不是这样的人,但龙一闪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又看了萧十一郎一眼,这人身姿挺拔,五官端正,气度洒脱。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会做这种事的恶人萧十一郎。
虽然他没有否认他是萧十一郎,却也没有直接承认。或许他只是不想告诉她他的来历而已。沈碧君心想。
龙一闪顺着沈碧君的目光看向萧十一郎,这人是谁?沈家传人兼连家堡的少夫人竟对他如此重视。他看着年纪不大,身穿一件普通的黑衣,腰间挂着一把刀。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像是能看清这世间的一切丑恶。
龙一闪眼中的警惕更深了。
龙一闪道:“沈家二侠和四侠正在不远处的船上养伤,夫人不如和我们一道过去!”
沈碧君点点头,看向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淡淡地道:“既然有人来接你,咱们就此别过!”
沈碧君见他要走,脱口而出道:“等一下!”
萧十一郎眼中闪过嘲讽,右手抚摸着腰间的刀柄,等着沈碧君的解释。
沈碧君有些疑迟,却还是开口道:“公子救了我,至少去船上喝杯热茶吧!”
萧十一郎貌似无意道:“原来我救过连夫人。”
沈碧君的脸一下子红了,他几次三番救她性命,现在她却以这为借口强行留他。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他。
好在萧十一郎没有为难她,只说了这一句话后就点头同意了。
萧十一郎也有自己的考量,这一看就是一个针对他设下的局,不管是有人借用他的名义烧了沈家庄,还是龙一闪他们被人收买,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却非普通人。而这样的事,现阶段萧十一郎认识的只有——小公子。
上次他打算从小公子口中得知楚留香失踪的原因,没想到却让小公子逃了。他本就打算把沈碧君送回沈家后,继续追查小公子的下落,这样一来倒也算省事。
船并不大,本是游湖用的。
船舱中的布置自然也很干净,左右两边,都有张很舒服的软橱,此刻软榻上各躺着一个人。
左边躺着沈二侠沈天竹,他脸色灰白,不住的呻吟着,身上盖住丝被,看不出伤在何处。
右边躺着地则是沈四侠沈天菊,他脸上更无血色,一双眼睛空空洞洞地瞪着舱顶,口中喃喃自语着。
沈碧君一见到俩人眼眶就红了,她走近沈天菊,柔声问道:“四哥,你说什么?”
沈天菊听见她的声音,僵硬地转过头来,空洞的双眼直直地看向沈碧君,突然厉声嘶吼道:“萧十一郎,我不会放过你。”
沈碧君慢慢的转过头,她身后,站着萧十一郎。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萧十一郎,颤抖着嘴唇,却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这时,榻上的沈天菊挣扎着爬了起来,扑向萧十一郎,嘴里恶狠狠地道:“萧十一郎,你竟然还敢出现!你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就不怕报应吗?”
萧十一郎随意的移了下脚步,就躲开了突然扑来的沈天菊。
沈天菊扑了个空,跌倒在地上。
此刻,沈碧君再无一丝怀疑了,她呆呆地看向萧十一郎,问道:“为什么?”
萧十一郎却没时间为她解答,因为龙一闪和雷满堂已经冲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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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计
龙一闪高举铁枪朝萧十一郎挥来,劲风呼啸,百来斤的铁枪在他手里就像一根细竹棒,直直地袭上萧十一郎的头顶。
雷满堂大喝一声,震得船舱摇晃几下,他拔出兵刃,砍向萧十一郎的下盘。
萧十一郎左手五指张开,修长优美的手指像铁爪一样牢牢地抓住龙一闪刺来地铁枪的枪杆。右腿猛然高抬,想木棍一样狠狠地踢向雷满堂拿着兵刃的手腕。
龙一闪全身肌肉高高隆起,五官微微扭曲,握着铁枪手背上青筋冒起,显然在死命跟萧十一郎比力道。
雷满堂手腕一疼,差点将兵器丢在地上。他看着通红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换了个方向,慢慢地挪到萧十一郎身后,朝他的背后袭来。
龙一闪眼光瞥见雷满堂,狞笑地看着移到萧十一郎,咬牙大喝一声,逼迫着萧十一郎往后退。
一滴汗珠顺着萧十一郎额角流下,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这“雷电双神”非是徒有其名之辈,使出的功夫自然也简单。
雷满堂砍来的刀,夹杂着浓郁的杀戮味道,划过半空时的气流让萧十一郎背后的长发微微飞起。
雷满堂几乎可以想象萧十一郎被他砍成肉泥的场景了,这样的设想让他双眼放光。杀了萧十一郎,就意味着可以得到割鹿刀,得到割鹿刀,就意味着他将成为天下第一。名誉、财富、地位,这些都将唾手可得!
眼看着萧十一郎就要被雷满堂砍成两段,沈碧君不忍地闭上了双眼。虽然他放火烧了沈家,还杀了老太君,但他救过她却已是不争的事实。
也因此,沈碧君错过了见证这完美的一刀的机会。
当雷满堂的刀离萧十一郎的背部只有不到半指距离时,萧十一郎的右手才放到腰间的刀柄上。这样情况下,似乎一切已经无法逆转了。
但萧十一郎还是拔出了刀,没有人看见他的刀是如何拔出得,只因太快了。
你见过夏夜雷雨前的闪电吗你见过从山涧滴落的一滴水吗?
如果你见过,你就该明白萧十一郎的刀有多快!
寒光闪过后,雷满堂发现无论他如何使力,他手上的刀,都无法再前进半点了。
‘滴答’,一滴血落在了地上,然后就像开启了某个开关,地上的血开始越积越多。雷满堂顺着鲜血滴落的方向望去,看见了——断口,他肩膀上的断口。他握着刀的手臂,就躺在他的脚边。
痛感,终于涌现了。
“啊。。。。。。”雷满堂痛苦地大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砍断的手臂,似乎已经呆滞了。
龙一闪被眼前的情形弄蒙了,萧十一郎趁着他失神的片刻,右腿横扫向龙一闪,一腿将他踢出。左臂扭转,左手抓着的铁枪呼呼的在空中转过一圈,嗖一声从窗户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萧十一郎收回还沾着血渍的刀,从地上将沈天菊提了起来,亮如晨星的双眸盯着他空洞的双眼,淡淡问道:“你见过我?”
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但沈天菊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脑袋。从刚才的那一刀看来,这个人该决断时,绝不会手软!
沈天菊想起那女人的手段,强忍着恐惧,大声道:“你杀了那么多人,还想抵赖吗?我亲眼见到你杀了沈老太君。铁证如山,萧十一郎,你如何抵赖?”
萧十一郎直直地看进他眼中,看见了他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恐惧。他思考了片刻,好像相信了沈天菊的话,松开了抓着沈天菊衣领的左手。
就在沈天菊暗自松了一口气时,萧十一郎尚未收回的左手又快如闪电般的朝他抓了过来。猛一用力,单手将沈天菊举了起来,往身后丢去。
唰唰唰,七八点寒星射入沈天菊胸前。暗器刺入皮肉的尖锐刺痛感让他忍不住叫了起来。
萧十一郎前进半步,淡然转身,看着本来应该昏迷不醒的沈天竹像一条鱼一样,从榻上溜了下来,面露凶光,狠狠地盯着他。
场面突然出现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似乎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滴两滴三滴,滴答的水声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
“那是什么?”沈碧君惊呼道。
船舱的角落里,不知名的黑色液体正从一个不起眼的旧木桶中溢出。
萧十一郎三步作两步,大步跨至木桶旁,蹲身用手蘸了一滴,举到鼻下嗅了一下,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破空之声骤然从船舱外面传来进来,萧十一郎急忙起身,却还是晚了一步。
扑通几道落水声紧跟着响起,却是龙一闪等人趁着萧十一郎上前查看时,从窗户里跳入了水中。
木头烧焦的味道像是催命一样,亟不可待的飘了进来。不过片刻间,船已经烧了起来。
萧十一郎当机立断,跨前一步,一手抓住沈碧君,飞身而起,如一支箭般直直地射入水中。
在二人落水后,船上的火越烧越旺,最后嘭地一声,彻底成了一片漂浮在水面上的火海,无情地吞噬了一切。
萧十一郎一手抱着沈碧君,一手划着水。刚才一场大战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好在船停留的地方离岸边不远,不然带着一个人在水里划行,他也不敢保证能在力竭之前到达岸边。
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进五官中,窒息的感觉几乎让沈碧君失去了意识,求生的本能让她四肢并用,紧紧地缠住萧十一郎。
两人的衣服都已湿透,紧贴的地方传来火热的触感。
软玉温香在怀,更何况还是天下第一美人,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脑中就不可能不浮现几缕琦思。
但萧十一郎此刻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他只知道,再这样让沈碧君纠缠下去,他们大概要一起见阎王了。可惜,他一点也不想和沈碧君共死!
萧十一郎摇摇头,甩开脑海中浮现地带着笑意的秀逸双眼,干脆利落的劈晕了沈碧君,抱着她游回了岸边。
济南城外
一队人马压在十几个箱子,排成长队依次通过城门,中年男子正在跟守城的士兵交涉。
“官爷,你看?”中年人将手中的钱袋塞到官兵手中。
守城的士兵掂了掂钱袋,看了看排得老成的队伍,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中年人很是懂事地从怀里掏了掏,又递了个钱袋过去。
士兵这才眉开眼笑,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意示其他人放行。
中年人忙挥手让后面的人赶快跟上。
马车走得远了,一个年轻人终于憋不住的朝中年人问道:“三叔,咱们平日里走南闯北得,连天子脚下也去过。就没有像这次一样,给那官崽子那么多钱!”
中年人摇摇头,意示年轻人小声些,低声道:“这次雇主要求咱们镖局秘密行事,多给些银子也就罢了!也省得他们开箱验货,坏了雇主的大事。”
年轻人有些不屑道:“那小子看起来不过是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大事?还让我们称他小公子。”
一个俊美的蓝衣人骑着马与镖局一行擦肩而过时,恰好听见‘小公子’三个字。男人握着缰绳的手动了一下。他随意的看了一眼谈话的中年人和年轻人,眼风顺势望了下车队走过后,青石板上留下的淡淡痕迹。然后抬手摸了下高挺的鼻子,眼中闪过一丝考量。
中年人抬手拍了下年轻人的后脑勺,道:“你这张嘴呀!迟早要让你爹管管,不然准坏大事!你管他大公子、小公子,舍得给咱们镖局出银子就是好公子。多做事,少说话。不相干的事不要多管!”
年轻人撇撇嘴,不敢反驳中年人的话。
蓝衣人和车队擦身而过后,骑着马转进一个拐角处,反身下马,将马拴在角落里的老树上。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个精美的小瓷瓶。
一阵简单的涂抹后,蓝衣人原本俊美的五官变得平凡起来。男人将袋子收回,暗叹道:“还好之前跟红袖学了几招。”
随后男人翻身跃上围墙,如一只猫一样轻盈的在屋顶上穿行着,朝着车队离去的方向追去。
一个穿着锦衣华裳的少年,领着十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