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反攻记- 第102部分

李叔抬着头，看着远方那层层峦峦的山脉低声说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声音很是苍凉，甚至还有浓的化不开的无奈哀伤。

阿泰叔也是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李叔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过碧凡只是摸摸胭脂的脑袋：“李叔，难道你忘记还有揭竿而起么？”

这下轮到惊讶的可是李叔和阿泰叔，好家伙这丫头口气可不小，不过她说的也未免不是实情，毕竟现在天启这个陛下的位置可是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处心积虑的要扳倒平亲王。

虽然王爷一直示弱，可是眼瞅着薛成安一天比一天厉害，那位原本就是小肚鸡肠的陛下，恐怕早就坐不住了。

“李叔，阿泰叔，碧凡这话也只说给二位叔叔听，不过，一旦起了战争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碧凡是一个小女子，所求不多，只盼国家安定。”碧凡语速平静，声音波澜不惊。

这倒是让两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大汉刮目相看了。

阿泰叔不由的哈哈大笑：“看来，我还没有你一个小丫头想得透彻。”

李叔也是摇摇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他才说道：“碧凡，这次让薛成安征战恐怕是个圈套，而且你人不在天启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这是李叔刚才打探到的消息，他原本是不打算告诉碧凡，里面的真相太过残酷。

他虽然不知道那个香寒和碧凡的关系，可是一个丫鬟可以为主子做到这个地步，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人。

“那是怎么说的？”碧凡咬着牙，看到李叔严峻的表情，让她不自觉的有些紧张。

“你不要太过激动，咱们现在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有些话做不得真，也有可能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来扰乱军心。”李叔沉吟道。

碧凡抿着唇从李叔这样反复的劝慰，她能感觉到事情的严峻。

“原本关你的地方被发现有另外一个女孩的存在。”李叔看了一眼碧凡说道。

碧凡的唇咬得更紧，是香寒，一定是她，自己昏迷之前明明就听到她的声音，醒来之后无论是王瑄还是周厉海谁都不告诉她香寒的位置。

怪不得她看不见香寒，原来香寒是代替自己留在了那个地方。

像是为了印证碧凡的猜测，李叔很快就说道：“那个婢女叫做香寒，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并且剩下一条胳膊，另外一条早已经血肉模糊，据说是被利器生生割掉。”

阿泰叔的表情面露不忍，他皱眉看了李叔一眼，似乎是在责怪李叔，不应该将这些说出来，明显他刚才也听到了这些事。

但是李叔此刻却并不是这么想，现在的他并不是仅仅把碧凡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子，更或者不是一个世子夫人，既然她能提出揭竿而起，她就应该知道这乱之中，个人的牺牲就显得是那么弱小。

弱肉强食，没有足够的能力，是无法保护身边的人。

而且她的命运早就和薛成安的捆绑在一起了。

碧凡脸色苍白，朝后退了几步，胭脂正好在她的后方，此时也是温顺的站在哪里，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碧凡，如果胭脂稍微挪动一下，恐怕碧凡就会瘫坐在地。

她抿紧嘴唇牙齿紧紧咬着那已经有些血红的嘴唇，一丝血迹顺着唇边留下，她二话不说就提着袖子抹掉，眼睛紧紧的盯着天空，强制自己没有哭出来，平稳了一刻这才问道：“李叔，那香寒现在是生是死？”

李叔叹了口气，单手拍了拍碧凡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碧凡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来她还是没有能救的了香寒，那一次明明已经把香寒从那恐怖的地府里拉了回来，为什么时间转了三年，依旧回到最初的样子。

碧凡银牙一咬干脆问道：“李叔，香寒的胳臂是怎么回事？”

李叔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知道这件事的，恐怕你还得去问周厉海，毕竟你也说过是周厉海把你救出来的，所以知道最多的恐怕也是他。”说罢李叔又朝着他们来的方向看了看：“若是现在回去，或许来还来得及。”

碧凡摆摆手：“有些事情必须要亲眼验证，咱们的时间耽搁不得，上路。”

李叔和阿泰叔对望一眼，都能感觉到碧凡心里的痛苦，不过她是一个顾大局的人，也知道就算是现在回去找到周厉海也无能为力，而且李叔刚才说的安慰碧凡的话，谁都听得出来那也只是安慰人的。

三人继续前行，这是这一次气氛确实极为压抑，李叔和阿泰叔也没有说说笑笑，反而都是一反常态的冷静思考。

在思考这个消息出来的时间。

如果真是陛下所为，也有可能是用来扰乱视听。

而今之计只有快点找到薛成安才好。

。。。。。

在天启城门口有个浑身灰衣粗布的男子，捏着拳头，牙齿咯吱作响，身体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仇恨在微微发抖，他站在这个位置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这才转身离去。

转头的刹那，眼角滑过一滴泪，轻轻的掉落在已是尘土飞扬的地面。

这个人正是平亲王的小儿子薛浩宇。

此时的浩宇完全是退去了青涩，坚毅的眼神已经和超出了他的年龄，他每一步都走的异常坚定，不一会儿身影就在一个拐角处消失不见。

他在黑暗当中行走了一会，又在墙壁上按了按，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

里面的一些人都是平亲王的最为信任的得力助手。

“父王。”浩宇单膝跪地咬牙切齿的说道：“此仇不报，浩宇誓不为人。”

平亲王叹了口气，负手而立：“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们兄弟。”

“父王，你怎么能这样说，都是我的错，都是凝阳，凝阳不知道陛下竟然要这样痛下杀手，若不是父王知道凝阳有危险也不会身犯险境，也不会让王府被人钻了空子。”凝阳已经拉着平亲王的手，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她和薛成安，薛浩宇并没有经常在一起，而且她嫁出去的早，那时候浩宇还没有出世。

可是如今的局面却是因为她的一个疏忽而造成的，她无意间告诉了夫君要去太白看看父王和碧凡，谁知道夫君竟然是陛下安插在她身边的一颗棋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是这一个消息，他们便是提前做好了伏击。

很难相信，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提着银光泛白的长剑冲着自己杀过来，他大喝到：“擒了你，从此衣食无忧。”

手起刀落，却并没有伤害到她半分，因为父王如从天降，他一手拉着自己的夫君，一手将自己护在他的身后，就和小时候一样，父王总是像一座山是她最安稳的依靠。

一切真相大白，她愤恨的抽过侍卫的长剑，不假思索的捅了进去，那个人也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只是那可笑的爱情却不过是他的伪装。

父王拍着她的头：“凝阳别怕。”

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平亲王府已经被包围，还知道了碧凡身边那个忠心的小丫鬟不知所踪，浩宇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然而眼前浩宇双眼猩红的样子，她真是好恨，心底甚至有着无尽的悔意，当初为什么不听红宁的劝告非要远嫁给他，造成今天的局面。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哭着不要嫁给陈庭，或许红宁就不会那么早的死去，陈斐的腿也不会断。

“父王，大姐，你们都不要争，怪只怪儿子没有像大哥那样有本事，不能保护好香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倒要看看那个老皇帝究竟能不能活过十年。”浩宇紧紧的捏着拳头，拳头里面是香寒给他做的一个鸳鸯荷包。

说好的等大哥打了胜仗回来，等他可以像大哥那样战功赫赫的时候，他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娶香寒，可是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只是睹物思人罢了。

浩宇看着荷包，突然就明白父王思念母亲的感觉了。

明明是那么近的幸福，明明是触手可得，却又像隔着千山万水的遥远。

此时父女三个人都是静寂无声。

周围还有守护的护卫也是屏住呼吸，最后还是平亲王淡淡的说道：“还好碧凡没事。”

“父王放心，我一定将嫂子平安带回来。”浩宇这一次抬着头丝毫没有退缩，没有成功救出香寒，已经让他抱憾终身，大哥保护了他这么久，这一次换他来守护大哥的幸福。

“都怨属下无能，请王爷降罪。”另一旁有个黑衣男子单膝跪下。

“刘珏，这次你做的很好，何罪之有？如果不是你，碧凡的胭脂也不会平安的过来给我们报信，说起来你是救了本王一命。”平亲王瞬间就恢复了王爷该有的气度。

他的心里又怎么不心凉。

第一百八十五章　真真假假

“父王，事不宜迟，我还是尽快去找大嫂，免得大嫂一个人遇到危险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浩宇扶起刘珏自动请命。

平亲王挥挥手：“碧凡没事。”

浩宇原本想问为什么，可是在看父王明显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便是笃定的认为父王定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所以立时禁了声，在这个时候他更应该相信父王才是。

平亲王看了看凝阳，便对她说道：“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凝阳郡主自是知道平亲王这会儿是要和属下布置任务了，所以她便是欠了身，施施然的离去。

却是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一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眼正盯着她。

看着凝阳离去的背影，平亲王拍拍手掌立刻有个影子从房梁上掉了下来他对着那个影子低声说道：“你去跟着郡主，有一丝一毫的动静都记得向我汇报。”

“属下遵命。”影子便是三两下的消失。

浩宇不动声色，这是父王身边的暗影，到底有多少人他也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个暗影是效忠父王一人，而且是誓死效忠。

“姐姐她很怪。”浩宇沉思了一下还是上前对着平亲王说道。

平亲王眯着眼睛示意浩宇继续说。

“我记得她和姐夫的关系很好，为什么可以亲手杀了姐夫，而且，我记得上一次姐姐受了伤之后身体就没有痊愈，脚上的伤还没有好，走路甚至还有一点跛足，当时太医还说恐怕这是一辈子的病根了，可是姐姐这次回来似乎身体变得很好。”浩宇蹙眉，越说自己心里的怀疑越大。

平亲王点点头，似乎是在考验浩宇反身坐了回去：“还有什么发现？”

浩宇踱了几步，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大姐的鞋子我已经仔细看过了，两边的磨损都是一样的平，这就说明姐姐的脚根本没有受过伤，而且我也问过姐姐随行的婢女，她说姐姐以前怕人知道自己走路不方便，特意让她在鞋子里多加了一层垫子，可是一年前姐姐就没有再提过鞋子的事情。”

平亲王蹙着眉手轻轻的搭在凳子上：“她的确不是凝阳，不过浩宇你确实长大了。”

殿里的人除了浩宇均是大吃一惊，怎么他们随着平亲王在官道上接回来的凝阳郡主不是真的凝阳郡主了？那么真正的凝阳郡主又去了哪里？

而且更让大家吃惊的一点是平亲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要知道平亲王府之所以会发生那件事情有多半的原因是府里面出了内奸，这才被陛下抓住了时机。

可是平亲王似乎是丝毫都没有怀疑这里的每一个人，就这样信任着他们，带着他们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样一来他们更加见识了人人称颂的骁勇将军平亲王那未雨绸缪的本事，一早就在平亲王府秘密挖好了地道，并且入口就在皇宫的城墙根，任谁能想到平亲王就其实就在皇帝的眼皮底下？

“父王，那姐姐究竟在哪？”浩宇年纪小，问题也是脱口而出。

平亲王这是却是背着手转过身，没有言语。

浩宇则知趣的退了出去。

刘珏跟在浩宇身边问道：“小少爷，你准备怎么做？”

浩宇咬着牙：“父王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过我想大嫂也一定不希望香寒就这样死了，所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就算现在不能杀了那个老贼，但是那些虾兵蟹将，牛鬼蛇神，我浩宇还不曾看在眼里。”

刘珏也是点点头：“正好，参将还留了一队人马在，说是将来交给小少爷派遣。”

浩宇一惊：“当真？”可是转瞬又明白了什么：“父王又怎么会同意？”

刘珏苦笑小少爷终究是少年心性：“刚才王爷的意思再不过明显了，他已经说小少爷成长了，这就是默认，再说小少爷何时听过王爷这样夸你？”

浩宇点点头，嘴唇向上，一阵清风吹过，衣袍吹得飘扬。

平亲王站在一旁甚至觉得浩宇在这个时候竟是和当年的薛成安一摸一样，薛成安，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儿子，他放心，更何况，薛成安不会那么容易就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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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浩宇已经站在墙根对着身边的两个人打手势，三人围聚在一起浩宇率先问道：“怎么样，查出来是谁砍断香寒胳膊的？”

一个蒙面黑衣人点头说道：“据说是陈府二小姐的丫鬟，不过那二小姐现在已经被封为嫔妃，而且那个叫落夕的婢女也已经死无对证。”

浩宇神色黯然，他怎么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叫落夕的丫鬟竟然是这般的歹毒心肠。

可是就算死了，他一样有办法让死人开口，她陈碧落从前在陈府欺负大嫂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让人害死了香寒，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另一个黑衣人正是刘珏，他看到浩宇脸上的厉色，立刻说道：“小少爷，稍安勿躁，世子夫人不是向来和陈府的大小姐交好么，不如找人去她哪里打探消息，而且这一次知道世子夫人平安出逃的还是那位大小姐告诉的。”

浩宇默然，真是关心则乱，他竟然一时将这个事情忘记了。

旋即说道：“按照原计划，明天想办法将嫂子的大姐约出来，选一个安静的地方，我去问问他。”

刘珏倒不是质疑浩宇的命令指示有些担心，就算陈碧青值得信任，可是浩宇少爷这个时候露面，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然而他看见浩宇脸上志在必得的表情的时候，话又原原本本的噎了回去，平亲王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连小少爷都不惧怕，他刘珏原本就无牵无挂此刻怎么能瞻前顾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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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和王珂坐在灯下，碧青正专注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晴水手镯，而王珂也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