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不答应两方便会兵戎相见,北韩更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攻打天启,而天启这边如果答应了北韩的要求,岂不是等同于示弱,这样不是说谁都可以强娶天启的女人不成?
国家之威何在?远在远方征战的将士心中又会怎么想?
更何况那碧凡县主现如今又身在何方根本没有人知道,又有谁不能说北韩此举就是来向天启下战书的?
天启境内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人人都在猜测陛下会不会答应北韩的要求。
而被关在太后寝宫的碧青,只是天天青灯古佛,对着佛祖默默念经,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此举也得到了太后的赞叹。
“这个孩子,人倒是好,只是可惜了。”太后对着身边的贴身嬷嬷说道。
那嬷嬷细细瞧去竟然是一直平亲王府里的老人——严嬷嬷。
第二百零五章无间道
严嬷嬷原本一直在平亲王府内,怎么现在会出现在太后身边,并且看太后的样子对她还很是信任。若是此刻碧凡看到这个情景,一定大为惊讶。
严嬷嬷恭敬的回到:“回太后的话,碧青小姐人确实不坏,和碧凡县主更是比亲姐妹还要亲。”
太后微微蹙眉,知道严嬷嬷没有称碧青为王夫人,而是直呼其名,这里面的事情她是晓得,也只有那个胆大妄为的太子才能做出这些事情。
“太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能这样胡闹,若不是王珂愿意,只怕这个碧青这辈子也只能老死在陈府了。”太后微微叹息。对于身边的这个老嬷嬷并未有多余的隐瞒。
刚说了一句话,太后便是急急的咳嗽起来,严嬷嬷连忙在太后后背轻轻拍打,伸着帕子递给太后。
太后只觉喉头一阵腥甜,没有忍住张嘴就是鲜血喷涌而出,将帕子立刻染的猩红一片。
“太后,太后,保重凤体。”严嬷嬷急促的说道。
太后缓了缓,摇摇手:“不碍事,哀家的身体自己清楚,不过是油尽灯枯垂死挣扎罢了。”
严嬷嬷当即跪下四体触地:“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刚才因为咳血而面带病态红晕的脸颊此时又了一份淡淡的笑意:“怎么你也学会了宫里的这一套,什么千岁不千岁的,你看皇帝一味追求什么长生不老,金石丹药那些东西能是随便吃的么?不但没有见身子有所好转,人的精神状态反而每况愈下,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样逆天的做法,只怕连上天也会降罪,这让我如何面对先帝的嘱托。”
“太后严重了,兴许陛下另有打算,皇后娘娘也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严嬷嬷眼光一闪,透着一些难以明说的感情。
太后拉着她的手轻轻拍到:“我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你与皇后同出一族,眼见她凤冠加身,你却只能委屈在平亲王府,当年平亲王妃的事情,你也不要怪她,那件事的确是盈妃所为,皇后虽然恼怒你这个妹妹,却也不敢对付平亲王妃。”
严嬷嬷低着头,不曾言语。
她的样子哪里看着像比皇后娘娘小,显然是因为年轻的时候遭受太多的打击才落得如今这个样子。
“奴婢谢太后提点。”
太后微微一愣,旋即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哪里是提点你,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也知道你将平亲王妃的孩子视如己出,那薛成安也确实是年轻才俊里面出类拔萃的,若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答应他将陈庭的三女儿赐给她成了正妻,毕竟她庶出的身份在那放着,又是私闯军营,这么多的罪没有处死已经是看在你的面上了。”
严嬷嬷嘴角动了动,却依然没有说出话。
“皇帝现在要做的事情,我没有办法阻拦,只是我没有想到北韩竟然会这样大胆要碧凡嫁过去,皇帝不告诉我碧凡的下落,我只担心他会对碧凡暗下毒手。”太后透过窗户望着里面一心念佛的碧青。
知道她口不能言,心里对她更是多了几分疼爱。
太子将那些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自幼疼爱自己的太后,所以太后虽然是软禁着碧青,实际上却是保护她不再受到别人的伤害。
“严嬷嬷,你去看看那禁军统领庞清来了没,这老家伙最近也不安分,只怕京城的异动和某些臣子的挑唆也有关系。”太后正了色对着严嬷嬷说道。
“奴婢遵命。”严嬷嬷伏了身,看看太后欲言又止。
“哀家的身子自己清楚,我和碧青说说话,你自行回宫便是,哀家还没有老到不能自己走路的份上。”太后语气强硬。
严嬷嬷便不再说话,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小小的房间像是被隔绝了一般,冉冉檀香袅袅升起,碧青一身青衣,跪在佛像面前,手中佛珠缓缓滚动,双眼紧闭,看口型似乎再念大悲咒。
太后进了屋子看见桌子上写的字,便走过去拿着细细打量,碧青仿佛浑然不觉一般,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样子。
“你妹妹出事了。”太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碧青的身子轻轻动了一下,双目微垂,像是叹了一口气一般转过身给太后请安。
轻轻提着笔在纸上写道:“碧瑶又惹祸了。”
太后目光一闪很是不悦的拍了桌子:“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下落不明的三妹妹?”
碧青微微一笑并不因为太后的动怒就心生怯意:“圣旨说碧凡从此和陈府再无关联,况且碧凡向来福大命大,她会没事的,倒是我那五妹妹,是个惹祸精,现在陈府定是乱成一锅粥,也唯有她才会在此时出事。”
太后冷哼一声:“你倒是看的通透。”
碧青起身去给太后倒了一杯茶,茶水有些微凉,她抱歉的看了看太后,太后却是不介意的接过:“正好润润嗓子。”
碧青这才注意到太后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个转弯,和那天在大殿审问自己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她丝毫不会想到是太子将实情告诉了太后。
“我让王珂一会进来见你,你既然嫁了人,就要恪守本分,历朝历代都没有太子夺大臣之妻的道理,若是本朝开了先河,那同北韩那些蛮夷之邦又有和区别,你是聪明人,听得懂哀家这话里的意思。”太后将杯子轻轻搁在桌上,眼睛瞟了一眼碧青信手写的字。
碧青垂着头,半响之后才从震惊当中恢复过来,点点头。
太后摸着自己手上戴着的祖母绿戒指牵着碧青的手,将戒指退下来带在她的食指上:“这是哀家送你的,康定候府上下没有谁会欺负你,哀家瞧着王珂对你也并不是没有情分,女人这辈子能有个好的归宿就是最好的选择,你父亲原本ˉ打算要你五妹妹去一个边寨小国和亲,可是前两日你那五妹妹便与一个商人成了婚,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尽管皇帝的命令还没有发,却足以见得皇帝身边有人走漏了风声,你回去之后也要小心行事,万万不可在向上次一样大意被人下了毒药,你那三妹妹哀家会派人去找,你放心便是,只是答应哀家一条,再也不要和太子有什么瓜葛。”
碧青抿着唇没有迟疑的点头答应。
她的心里早就有了断绝,不论太后是如何知道那些过往的,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她也要去保护她在意的人。
她可以不管自己,但是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别人欺负自己的亲人。
“有时间回去看看你父亲,哀家总觉得他有事情瞒着。”太后突然话锋一转看着碧青,不待碧青回答又接着说道:“你二叔一直都在替哀家做事,你祖母死得蹊跷,相信你能看出来,你父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你应该比哀家清楚。”
碧青这次没有提笔而是跪下给太后磕了一个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后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的话,又是急促的咳嗽声,恰好这时外面有宫女在轻叩房门。
太后便起身看也不看碧青一眼,离开了房间。
太后一走,整个房子里又是一种自然的静谧,碧青出神的望着那燃起的檀香,半晌之后终于低头抚摸手上被太后戴上的戒指:“或许这样的结果也不差,只是碧凡你究竟身在何处?碧瑶你又是嫁给了谁?”
相比天启的人心惶惶,北韩的针锋相对,南韩这边则显得安静许多,当然安静只是表面的,南韩的女王已经调兵遣将暗中部署军队。
而距离薛成安去北韩寻找五贝子也已经过了二十天。
小白天天待在碧凡身侧,随时注意用药的计量,并且观察碧凡身体的反应,以及体内胎儿的脉象,确保母子平安。
只是短暂的二十天,小白整个人便像是老了十岁之久,因为这次医治不能被人打扰,所以小白从医谷里选了两名女弟子过来,其他人一律不许进来打扰。
包括李哥和女皇在内的众人都只是远远的看着紧闭的宫门,期待碧凡醒来的那一刻。
此时女皇和李哥都在门口驻足,女皇突然轻启朱唇:“北韩那边要给周厉海娶媳妇却偏偏要指定是碧凡,你怎么看?”
李哥也是在三天前得知这件事情,他因为知道碧凡和周厉海之间那一层同门关系,便将事情仔细的分析了一遍,最后竟然得出了好几种不同的答案。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复杂,牵扯面甚广,所以摇摇头:“我的看法就是等薛成安回来一切都会明了。”
女王微微一笑:“你倒是信任那个小子。”
“自然,虎父无犬子,王爷的儿子不会差到那里去。”李哥十分自豪的说起薛成安。
“不过我看他这一趟未必会顺利,周厉海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两个人碰上了八成是旗鼓相当,只可惜薛成安是孤身一人。”女王笑着眺望远方,似乎想将薛成安现在的位置给看清楚。
“那到未必。”李哥笑笑眼睛里有一种自信的光芒。
女王看了笑而不语,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心里却是都有了答案。
第二百零七章 苏醒
第二日清晨,碧凡终于在太阳升起地平线的时候睁开了双眼。
她动了动手指身边立刻有人惊醒,声音喜悦的喊道:“师傅,师傅,她醒了。”
小白胡子拉碴的出现在碧凡眼前,碧凡看着他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这还是那天能看到的那个婀娜多姿的医圣小白吗?此时的碧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多时。
“小丫头,你总算是醒了,在不醒过来,李哥估计都要将我拆穿入腹了。”小白眯着双眼,笑的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因为碧凡的转醒,才让他了解了五贝子的真是用处。
那药性若要发挥必须提前十年采摘,放置在冰雪当中冷冻,而后才能入药,否则就与那普通的药材一般,并无分别。
这么说多亏了当年的五贝子才能救得了碧凡,也亏得红宁泉下有知保佑了这个孩子。
要不然就算是薛成安千里迢迢从北韩带来了新采摘的五贝子恐怕也没有什么功效,碧凡到时候可就性命堪忧了。
“看看身体哪里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小白亲切的问道。
碧凡在床上昏迷这些日子,虽然不能吃东西,可是身体并没有因此而消瘦憔悴,反而是被养的极好,肤色红润,身体健康,就连腹中也不觉得有饥饿感。
“我这是在哪里?”碧凡被小白的两位徒弟扶起来,他们这里并没有将病人看得极为娇弱,认为想要尽快恢复最好的办法就莫过于自己身体的自我调节,多多走动,对碧凡是有好处的。
“南韩的宫殿。”小白端了一碗汤药过来递给碧凡:“你刚醒,不要剧烈活动,不要有大的动作,这安胎药你且喝下去,我这就差人让李哥过来,一会儿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的。”
小白说完这话,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风一阵的跑开,一边跑还一边骂道:“我说哪里来的嗖味,原是在这里待了二十几天竟是没有净身,怪不得碧凡那丫头刚才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古怪,我自己这几天是闻习惯了,闻不出来,若是这样邋遢的样子被李哥瞧见,我可真是丢死人了。”
两个徒弟都是捂着嘴低低笑着:“你瞧,师傅又开始说笑了。”
另一个则是拿了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碧凡,均是一些凝神补气的东西开口说道:“可不就是么,这几天他总是这样,一会儿笑的花枝乱颤,一会儿又眉头紧锁,谁知道在想些什么。”
“姑娘你休息片刻,我去给你打些水来。”两位女徒弟对碧凡很是客气,能让师傅这样兴师动众的治疗,别说是整个南韩就算是北韩和天启恐怕也没有几个人。
碧凡偏着头致谢:“有劳二位姐姐了。”
碧凡环抱着双膝坐在床榻上,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竟是不知道这样度过了多少时日,薛成安身在何处,香寒就这样死了,那大姐呢?她又好不好,还有父王和浩宇,不知道他们是否平安。不知道小白刚才说的好消息又是什么呢?还有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这么亲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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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陛下正在坐在铜镜面前,对镜贴花黄,听到丫鬟过来通传碧凡醒过来,母子平安。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小白曾经说过,只要碧凡能醒来,并且顺利的喝下汤药,那就说明身体内的毒已经解的干干净净。
她望着镜子中自己,自言自语:“红宁,你瞧,你的孩子她平安了,你的孙子也会健康的生产,不会和碧凡一样,自打娘胎就带着病,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你身上的毒是那个男人下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不管你会不会怪我,这一次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说罢,她为自己的唇涂上殷红的颜色,描了远山黛眉,着大红帝袍走向碧凡休息的寝殿。
。。。。。
天启方面,太子妃不被允许踏出寝殿半步,不允许和碧落有任何的接触,包括是太子妃在内的所有的宫女太监若是没有太子的同意,任何人不许和外面有联系。
太子妃惶恐不安,晓芙在一旁出声劝慰:“请太子妃宽心,三姨娘无事的。”
晓芙知道太子妃是听闻了陈府大太太吸食大烟的事情,十分不安,便将这些日子听到的消息告诉太子妃。
只有她知道,太子之所以软禁太子妃为的恐怕不是治治太子妃那目中无人的倔脾气,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不定太子早已经察觉出她的身份。
那她更得先下手为强,不能再拖了。
“晓芙,你说我能不着急么?娘亲的性子你也是清楚的,她从来都只知道忍让,我怕大太太差周执事家的或者李妈妈嫁祸到她头上,她都不会反驳,我现在又被太子软禁,若是大太太拿我的事情威胁娘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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