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骂我吗?再说了,你这话不等于说你自己就是三岁小孩吗?”
“你就别臭美了。实话告诉你,我把那些纸都拿给我爷爷卷汉烟抽了。”
听着张裕的笑声,想着我废寝忘食、苦思冥想写出的文章最后竟在她爷爷的手里变成了一缕缕的烟雾。我将头埋在桌子下哭笑不得。
张裕对我的态度始终冷暖不一,任凭我怎么在她面前施展我的“个人风采”她依旧无动于衷。在寻找无数次机会接近张裕的屡屡失败背后,我终于决定和死党刘郅上演一出叫人无从怀疑的英雄救美,以便取得她对我的信任与接受。
一天晚自习结束后,刘郅在张裕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企图对她动手动脚。之前我们约好见好就收,可刘郅当时居然真的对她不怀好意,害得我及时出现将我的死党暴打一顿才避免了一场假戏真做行为的发生。
那段时间,每个晚上我和张裕两个人经常一起坐在学校围墙外不远的洪泽湖畔,看着铺满水面的月色,聆听鱼儿时不时扑打着湖水的声音,感受彼此许下的诺言,当她轻轻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当我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透过朦胧的月色,看着她红润无暇的脸,带给我的幸福总觉得是那么的地满足。
记得有天晚上,我们象往常一样在湖边静静地坐着,忽然发现班主任也正与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一名女老师在不远处的小水沟旁卿卿我我。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他们身后,佯装着感冒的样子捂着鼻子咳嗽了一声,班主任听见后吓得慌不择路,不慎掉进了水沟里。我拉着张裕的手欲做逃离。当时我一脸庆幸的对张裕说:“还好不是班主任先发现我们,要不然就是把你让给班主任我估计也逃不过他对我的处理。”
“谁跟你一样啊!快走吧,明天就等你班主任收拾你吧。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是谁。张子寒,我这么喜欢你你要再出卖我,我非跟你拼了!”张裕显得非常紧张。
“我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如果他敢收拾我,我就到校长那去告他,一告他不为人师表;再告他乱拉男女关系,有伤风化。”
张裕将头靠在我的怀里,撒娇般地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点小聪明。”
就在我们俩的身影消失在寂静无声的夜晚,依然能清楚地听见班主任从身后的水沟里传来的救命喊声。 。。
第十二节 分手信
爱情虽是如此美好,回忆却显得苍白无力。特别是在分开的日子里,相守也在遥遥相思中变成了奢望,抬头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仿佛我们正是银河两旁的牛郎织女,相爱不能相守,相思不能想见。只能在夜间拿出远方的来信于昏暗的岗亭灯光下品位着遥远的情爱,来寄托我浓浓的情感和身为军人本应该有的无奈。
而张裕的电话与来信却越来越少,就连帮我照顾他的好友刘郅也失去了联系。
某夜,我与王著在部队大院的家属区站岗时,终于按耐不住问起了王著。“著子,刘郅这段时间有联系吗?”
“你还想他干什么?还是新兵连的那一次来信,还说什么永远都是好兄弟…算了,别说这些叫人心烦的事。”王著显得很失望。
“我是担心张裕,我总觉得她写来的信中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对了,新兵连那会刘郅来信时你不是问过我能不能看懂吗?你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兄弟,你也真够傻的。你也不想想,那信是你给他写的,可他为什么偏偏回信给我?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和你的张裕都变了心。”
我从口袋里拿出入伍前刘郅送的那张照片,看着刘郅灿烂的笑容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他会改变。这是一张我们四个好兄弟抱在一起的照片。经过岁月的洗刷照片已经变的有丝发黄,可我依然把他如获至宝的放在身边,从未离开过。虽是一张普通的照片却见证了我们的友情,见证了一段走过青春岁月的印记。面对王著的话,我依然固执地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的,刘郅不会变,张裕更不会。
王著紧握着手里的枪,看着我一言不语。我问道:“著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那我就说一句。“子寒,我们现在都是军人,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要接受,要勇敢的面对,相信没有过不去的槛。你也不要再想他们了。”
“你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是吗?刘郅是不是又给你来信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你了。”王著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已经被徐远拆开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算了,不说了,你还是自己看吧。”
信封上的字是刘郅的字体。寄:山西省××市××部队警卫连王著收转张子寒。而信中的内容却是张裕的亲笔。
子寒:对不起。听你上次在电话里说要在部队服役四年,并且没有探亲的假期,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没有你的日子。在家人的强烈反对下,我决定写信给你。我认识了一个对我很好的人,他就是你曾经的死党刘郅。其实,我一直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你没有必要感到奇怪,更不要因为他的行为而对他不满,他已经将你曾经自导自演的那出英雄救美的幕后故事告诉了我。我们分手吧!请你给我回信,并希望你能答应我的分手请求,我想得到你肯定的答复,却不希望看到你和刘郅因为我而反目成仇,愿你们仍然是很好的朋友!
最后,请允许我转达刘郅对你的问候。
张裕
“畜生!刘郅,你他妈什么东西,出卖我。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抢我的女人,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倒是朋友妻不客气啊!老子和你绝交。”看完信后,我在心里将刘郅给狠狠地骂了顿。
一旁的王著冲着我大喊一句:“你说这算他妈的什么兄弟,老子真想一枪崩了他!”
我收拾起失落的心情于两天后给张裕回了信:
西风骤起 落叶飘零
几载花前月下
终将如水似烟
既有新人 何以隐瞒至今
灯下重读旧书信
原是虚情一片
昨夜一人 独斟独饮
一醉未休
大梦初醒 实属万幸
我将悄然远离 不再伤心
遥祝你
前途光明 美满婚姻
张裕:如果我们之间的爱情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那么,我选择无条件投降……
张子寒
放下笔,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满脑子是刘郅将张裕挤在墙角的情景。想象着那个畜生奸淫的对张裕说:“亲爱的,今天真热,你把外套脱了吧。”以便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段日子里我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我开始疯狂的折磨自己,似乎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别人跑五公里,我就跑十公里。别人做50个俯卧撑,我就逼着自己做100个。别人熄灯睡觉,我依然还在做体能。睡在我上铺的朱亚洲总是说:“子寒,你这是何苦呢?”班长汪华东却对着班里所有的人说:“别理他,让他做。有本事你小子就别起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三节 转 变
一天晚饭后我在连队的健身房里拼命的击打着沙袋,从门口路过的汪华东和马一军看见我在里面挥汗如雨。停下脚步的马一军问汪华东:“好像是你们班的张子寒吧?”
“是的副连长。”
“他怎么回事?”
可能是汪华东把我的事情告诉了他。马一军走进室内看着我喊道:“停!你小子想干什么?马上到我屋里来!”
站在马一军的桌子前,我气喘吁吁的低着头。“把头抬起来!瞧你那点出息。怎么,一个女人就把你弄成这样了?亏你还是个军人,我看你就像个孬种!还以为你是个老百姓啊?你现在可是个军人!”
我偷偷抬起头吞吞吐吐的说道:“军人怎么了?军人也来自老百姓,再说了…”我欲言又止。
“再说什么?我问你再说什么?”
“我不敢说。”
马一军道:“你不敢说?你张子寒还有不敢说的话吗?我让你说。”
“说就说。再说了,没有老百姓,我们军人吃什么?喝什么?连吃喝都没有了,看你还能冲谁发火。”说完我迅速的再次将头低下,等着马一军的骂声。
没想到的是马一军不但没有再骂我,反而站起来笑着说:“嘿!有意思,你小子歪理倒不少。”
报告副连长:“不是歪理,我是实话实说。”
“我告诉你张子寒,可是我把你领进部队的,你小子敢跟我丢人现眼,老子我饶不了你。跟我回去好好训练,再让我看见你这样折腾自己,我就申请把你下放山区。”
“是!”
回到班里后,朱亚洲问我:“小样,挨骂了吧?”
我笑着说道:“你说错了,是我骂他。”
徐远说道:“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胆子,吹吧你。”
高天:“忽悠,接着忽悠。”
只有王著很认真地对我说:“兄弟,以后别这样折磨自己了,我们可是新兵啊,老兵的眼色已经够受的了,还是安静点好。”
其实王著的话道出了当时所有新兵的心声。在当新兵的那一年里,我们不仅要面对老兵与新兵间的排资论辈,晚上还要在老兵的命令声中完成必须的体能任务,当我们汗流浃背时,老兵们早已睡去。那时的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老兵就不用做体能?直到有一次连队组织军事技能大比武,我们终于看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警卫战士。
比武课目一,闭目枪支分解;课目二,器械基础练习;课目三,体能基础(俯卧撑、仰卧起坐)以及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等等。那天,只有极少数的新兵取得了比较好的成绩,其他的殊荣全部落入老兵手中。
警卫连的老兵对每一位新战士的要求都非常严格,苛刻到了极至。也难怪那些出自警卫连的新兵班长们看起来是那么地凶,说话咄咄逼人,眼神令人恐慌。用连长王昭的话说,走在队伍里,能让别人一看就认出你是警卫连的兵。而连长说的让人一眼认出的特点可能就是那些眼神吧。所以,当我现在想起老兵那时对我们的蛮横无理其实也可以理解,甚至可以说是感谢。因为在任何的集体里面都会有这样的人出现,也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人才使得像我一样的新战士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会忍耐与包容。
其实除了新老战友间的“别样鼓励”外,兄弟,战友,这两个词语出现在日常中也是很多的。就像班里的老兵杨林,那时就很关心我们,给了我们新兵诸多的鼓励和感动。
一次五公里训练中,我因体力不支,贫血发作晕倒在训练场上。班长汪华东让冯晓带我去医院就诊,冯晓又开始用他那绕弯的口舌说道:“丫…的…毛毛毛…病,想偷…偷懒!回…班…后…得得得…好好…地…修理…修理。”最终是杨林主动将我背到医院,输液时还自掏腰包为我买来了吃的,并关心地对我说:“肚子里没有食物输液时会出现恶心的。大家出门在外本应该相互照顾,战友是什么?战友就是比亲兄弟还亲的亲人。”听了他的一番话,我紧紧的抱着他,感动的泪水在我的眼眶里徘徊。我发自内心地喊了声:“杨大哥。” 。 想看书来
第十四节 班长退役
为迎接国庆50周年庆典,部队决定在10月1日的早上七点准时举行升国旗仪式。作为部队里优秀的一支战斗连队,这个光荣既艰巨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我们连头上。从挑选军旗手到护送国旗的仪仗兵,军训处的首长亲自到连队来挑选战士,从身高到相貌再从队列动作到举枪礼规范,要求相当严格。毕竟10月1日那一天将是整个部队所有的官兵站在军部大院的操场上检阅我们的仪式。
经过层层筛选后,军训处从连队里挑选出了67名官兵参加将近5个月的集训。由李涛担任升旗手,汪华东和朱亚洲担任护旗手,最终以3、8、8的队形接受整个飞行部队的检阅。我与徐远、高天也在本次的挑选中有幸入围。面对执行这次庄严的任务我激动不已。这才是我令我魂牵梦绕的军营;这才是令人心潮澎湃的时刻;这才是证明自己正确的选择。自此,对军营我有了全新的认识,全新的感悟。
来自北京仪仗队的王昭连长自然成了这次训练的总指挥。针对这一次的任务,王超制定了一套严谨有序的训练方案。前两个月的时间全部用于站军姿训练;第三个月训练队列;第四月训练持枪礼,最后的15天用来集体合练。每天的训练时间不得低于12个小时,对落后的战士还要加班加点的“开小灶”。
王昭制定的作息时间表规定我们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集中到训练场上站90分钟的军姿,早饭后到晚上六点再站八个小时的军姿,晚上七点到九点仍然是两个小时的军姿。中途休息的时间几乎为零。晚上还得起床去岗哨上值班。训练的强度与连队的常规训练相比超出了几倍。超负荷的训练让每一位参加这次升旗仪式的战友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在汗水的浸泡中出现了白色的汗斑,脱下来靠在墙上变成了不愿倒下的物体。上床睡觉的动作也从以往的随心自如变成了艰难地爬行。个别战友还出现了尿血现象。有些参训的战友开始抱怨,抱怨连长王昭的残酷训练;抱怨军训处的严格要求;抱怨自己长的太高,抱怨曾选择当兵走错了路。面对战友们的哀声载道,我默默不语。想着当国旗在自己的手中升起,当军徽在头顶光芒闪烁,当手握钢枪为国旗献上军礼。那一刻我想将不再会有人提出抱怨,更多的将是一种自豪和荣耀。
10月1日的清晨,天空显得格外的晴朗。我们换上仪仗服戴上白色的手套,拿起手中的钢枪,在凉爽的秋分中准备接受部队全体官兵的检阅。七点的钟声敲醒了清晨的宁静。当国歌在耳边响起;当旗手李涛将国旗抛向蓝天;当仪仗兵托起钢枪;当所有的军人向国旗敬礼。那一刻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随着时间的推移,99年的12月份,我们的身份也略微有了一点变化,从列兵变成了上等兵,肩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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