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99年的12月份,我们的身份也略微有了一点变化,从列兵变成了上等兵,肩膀上的军衔由一变成了二。同时部队迎来了99年底的第一批入伍新兵的到来。
在此之前的20天;也就是1999年11月25日;部队送走了一批退出现役的老兵;其中有我新兵连的班长李涛、老兵杨林和那个一直没能将“东方之珠”唱好的庞元。
夜晚的车站站台上我紧紧地抱着李涛,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眼眶流出。为了一个用严格手段希望我能在部队早日成材的老兵,一个我曾对他误会重重,看法褒贬不一的老兵。所有的怨恨都化作了依依的不舍。班长李涛在临行前对我说的话,在我的脑海里时刻清晰。“张子寒,其实在我带的兵里,我最看好你,但我不能去故意照顾袒护你,还记得新兵连吗?我打过你,骂过你,可在我心里却最喜欢你这个兵,希望你能做到你说过的话,当班长,入党,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我知道你心里恨过我,如果想,你现在可以骂我,但作为你曾经的班长,我必须对你说:“棒下出孝子;严师出高徒,想为人上人,先做脚下卒。”
那天李涛和庞元对我们新兵都只说出了他们的内心话。庞元也含着泪水告诉我们:“这里是警卫连,是英雄的连队,老兵不是要故意为难你们,记住,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希望你们能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时直今日我与李涛庞元已经分开了整整八年。我也时常会独自躺在床角,在浓浓地烟雾中将他们想起。用燃烧着的‘白沙’寄托这份无从表达的思念,却无心感受“鹤舞白沙、我心飞翔”的轻松。。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五节 军事比武
当99年底新兵象我们当初刚入伍一样开始紧张训练的时候; 连队里除了被派往教导队参加新兵训练的班长,剩下的就是像我一样,服役已满一年或已经超过一年的战友。
我们部队地处城市的边缘,大山深处的煤矿企业与部队紧紧相邻,产煤业是这座城市的支柱产业。然而当我们每次利用白天时间补觉时,围墙外道路上一辆辆拉煤的超载运输车和操场上新兵训练结合起来的交响乐,注定让我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拥有足够的睡眠。
寒冷的空气中,我的手脚开始出现红肿,并伴着一阵阵轻微的痛痒。如今也是每年都要复发,一个只有在寒冷的地方才能出现的皮肤病—冻疮。
2000年2月底,在新兵下连队的班级调整中我和朱亚洲被分在了一班,班长还是带了我一年的汪华东。王著和高天则去了二班。
两天后,连队召开全体军人大会,连长王昭在会议上宣布了关于98年底入伍战士的调动、考学、学驾驶和前往特种部队集训的决定(其中考学名额4个,9个学驾驶名额,调往其他连队1个名额,调往军机关1个名额,2个参加特种兵集训名额),要求各班班长将班里表现好的战士名单上报到连部,然后对上报的战士进行军事技能比武,根据比武成绩由连队党支部决定最终的人选。这次机会对于每个和我同年入伍的战友来说都是一次不容错过的大好机会。有些战友伺机到处活动寻找关系,开始为自己的前程四处奔波。
3月2日晚上我在征得汪华东的同意后,给家里打了自入伍后的第三个电话。
“喂,谁啊?”
我能听出那是母亲的声音。
“妈,我是子寒。”
“儿子啊,妈妈想死你了,在部队还好吗?有没有老兵欺负你啊?部队伙食好不好啊?训练苦吗?”母亲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和我讲。
“妈,我很好,爸爸在吗?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我故意将话题转移,担心母亲会像以前一样在电话里因为想我而满脸泪水。
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的声音:“子寒啊,现在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一名军人,不管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决定。儿子,你只要始终把我们对你的期望放在心上,我和你妈就相信你将来会有所作为。爸爸并不是不想听你讲是什么事情,而是考虑我们知道后放心不下。就像你妈妈三个月前生病一样,家里也都不敢告诉你,不过你放心,现在你妈已经康复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就是牙不太好。”父亲怕我伤心,最后用开玩笑的口气对我说。
听了父亲的话,我的眼睛湿润了。除了对父母的想念之外,更多地是担心母亲的身体……
回班后,我将决定申请去特种部队集训的想法告诉了班长汪华东。
经过一场紧张激烈的班务辩论会议后,在汪华东将我名字和一份申请报告递交给连队的第三天,也就是3月5日的下午,连队组织了上规模的军事技能比武,班长汪华东和马一军在训练场下用充满期待和鼓励的眼神看着我,并不时的用紧握的拳头示意我加油。可我最终比武的成绩却因为在400米障碍中太过落后总成绩仅排在了第三名。第一、二名则是朱亚洲和高天。由于名额限制,去特种部队集训的人选已经注定了与自己无关。面对着马一军和汪华东一脸的失望,我低头不语。马一军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装孬种,多大的事啊?明年再去也不迟。”
汪华东也走到我面前。“你已经尽力了,也就没什么后悔可言。即使去不了特种部队,可你始终是我最值得骄傲的兵。”
“班长,副连,对不起。”我愧疚地低下了头。
一旁的高天似乎看出了我的无奈。“子寒,其实你才是最棒的。”
连长王昭从主席台走下来对马一军说:“组织部队带回吧。”
见连长王昭转身走向连队。高天突然冲着他喊道:“等一下连长!”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着高天。
高天用手抓了抓头皮,笑着对王昭说:“连长,我…”
王昭:“美啊,第二名怎么了?有屁快放。”
“其实我不想去特种部队参加集训。”
“不想去你参加什么比武?发烧是不是?”
马一军对着高天说:“你小子犯什么傻?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还是让张子寒去吧,我决定退出。张子寒今天是发挥失常,这一点我最清楚。要不让我们再重新比一次怎么样?”高天看着连长王昭和马一军问。
“你小子再跟我没三没四的,信不信我处分你?”王昭显得很生气。“副连长,把部队带回。”
连长王昭走回连队时回头用手指着汪华东说:“看看你带出来的这些兵。”
部队被马一军带回了连队,在行径的队伍中,汪华东、高天、朱亚洲、徐远和王著一直用眼睛看着训练场上的我。其实我知道他们也替我感到可惜,而高天决定退出把集训的名额留给我的想法我更是心知肚明。只是我不可能接受高天的让位,就算高天真的退出,连长王昭也很难会同意让我去参加集训。至于原因,那还是我刚从新兵连分到警卫连时发生的事情……
一个寂静无声的夜晚,我一个人背着枪在营区的油库前站岗,由于白天训练强度大,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的晚饭早就在胃子里消化完了,肚子咕嘟咕嘟的开始响个不停。趁着夜深人静,我从窗户爬进了连队的食堂,当我将三个馒头装进肚皮悄悄回到油库时,连长王昭正站在本是我站岗的位置上,两眼凶悍的看着我,恨不得把我扔进油罐。那次,我受了处分,警告两个字也第一次与自己有关,连队党支部定给我的罪名并不是偷吃馒头,而是作为哨兵擅离职守。
晚饭后,副连长马一军把我叫进了连部。除了连长王昭和指导员外,我还看到了站在连长对面的高天。
指导员首先对我说:“张子寒同志,高天已经递交了放弃去集训的申请,连队决定让你去。另外……”
“我不去。”我打断了指导员的说话。
“你看看他这什么这态度?” 连长王昭一脸的气愤。
见连长生气,高天立即打起了圆场。“张子寒,别以为我是故意把机会让给你,那是你想错了,有本事就再和我比一场。”
马一军也对着王昭说:“连长,我看高天说的没错,明天再让他们比一次,谁赢了就谁去。”
王昭站起来朝着连部门口走去。
“连长!这是党支部在开会,你总得表个态再走吧。”指导员对着王昭的背影说。
王昭停下脚步。“让他们俩明天比武吧,不过就算高天输了,我依然保留自己的意见。”
指导员跟着连长走出连部。“老马,你再跟他们俩谈谈,连长的工作我来做。”
“副连,我也先回班了。”随指导员和连长之后,高天也走出了连部。
马一军拉开门,转身看着我。“准备一下,明天再和高天比一次。”
“副连,明天高天他肯定故意让着我……”
“别说了,有些事情放在心里比说出来好。只要你能记住战友的这份情义就足够了。”
第二天上午的军事比武结果和我想像中的如出一辙。高天故意的输给了我。指导员看着连长王昭说:“事已至此,我看你也就别耿耿于怀了。他们俩都是优秀的战士,就让张子寒去吧。”
王昭:“行!我没有意见。”
3月7日晚七点半连队再次召开军人大会,正式宣布98年底入伍战士调动名单:张志伟调往宣传处任宣传员;刘庆峰、徐远等9名同志调往山西太原汽车训练团学习驾驶;王著、李前进参加考学;张子寒、朱亚洲调至特种部队参加为期半年的集训。
从个人成长地角度回首自己当新兵的那段日子,抱怨与愤愤不平中更多地应该是感谢。是这种苦难地岁月将我的精神与意志从一个狭小有限的圈子里带进了一片广阔地天空。在磨练自己毅力以及在一个未知的、超乎自己想像的世界里生存必须学会与懂得。也必须接受类似的经历和人生过程,不是每个人都有如此的经历和磨练。那是一段永生难忘的日子,是一段让人受益匪浅的成长岁月;是一场向往绿色军营的美好回忆;是一生用之不尽的财富源泉;是激情如火的青春年华,更是让自己逐渐成熟的铭心记忆……
第十六节 侦察兵集训
伴随着严冬的远逝,春天,这个充满诗意的季节正悄悄地来临。有人将它比喻成一切美好的开始;有人将它视作赞美的歌谣。因为春天,它意味着一个生机勃勃的开始。在这个美好的季节里,田间的人们播下渴望丰收的种子,枝头的鸟儿挥动着幸福的翅膀。自古以来,在一年四季中,人们多于偏爱春天,不仅仅是因为春天景色宜人,处处充满温暖,更重要的是春天给人一种希望。北宋诗人秦观曾这样描述春天“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而我们常人说的最多的应该是那句“万紫千红争斗艳,一年之际始于春”。两者间都充分的寓意了春天里朝气蓬勃的万物正在常人的目不暇接中争奇斗艳,充满生机。
3月9日,涉及调动的战友在这个美丽的季节,带着对未来一颗期待的心纷纷离开连队,我与朱亚洲乘坐由驻地至湖北某地的火车,前往特种部队报到。马一军和排长刘二虎以及汪华东亲自到火车站为我俩送行。
“这次去的可是特种部队,你准备好了吗?”上火车前刘二虎在站台上问我。
“请党和首长放心,我将不辱使命,坚决完成任务!”
“你少跟我油腔滑调,跟你认真说事呢。以为和你开玩笑呀?”
我佯装着一脸无辜的转身对马一军说:“报告副连,请你给评评理,我这是标准的答词,你听像是油腔滑调吗?”
马一军笑了一下转而又立即严肃的对我说:“娘的,我看你就是个吊兵。”
我看了看身边一言不发的朱亚洲然后说道:“报告副连,我不是吊兵。真正的吊兵是不说话的。”
朱亚洲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张子寒同志,我招你惹你了?咋还就把我给绕里头了。咱可是‘四有军人’的代表。”
马一军一脸疑惑。“刘排长,好像指导员还没有讲关于‘四有军人’这节课吧?这小子怎么提前就学会了?”
排长刘二虎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朱亚洲。“那你说说什么叫‘四有军人’?”
“有头脑、有礼貌、有胆量、有耐心。”
“哈…哈…哈…”马一军和刘二虎一阵大笑。听着他们的笑声我感觉到朱亚洲肯定是说错了。于是我也哈哈哈的跟着掺笑起来。
“你还‘四有军人‘呢,我看你小子是有病。”刘二虎笑着对朱亚洲说完又对汪华东说:“你看看你带的两个兵?”
“排长,你可别给我乱带帽子,这‘四有军人’在新兵连时可不是我带的。”汪华东一脸的无辜。
“哈…哈…哈…”站台上又是一阵笑声。
马一军收敛笑容:“好了,车快开了,去了之后要好好训练,要超过你们汪华东班长才行啊。”
就在我们走上火车后,车窗外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马一军的身后。我迅速打开车窗。“兔子,你怎么来了?”
高天笑着说:“喜欢吃兔子头又不是罪,你干嘛没事就叫我兔子啊?”
马一军一脸严肃地看着高天。“你小子私自外出?”
“怎么会呢,我跟连长请假了。”
火车启动了,我冲着高天喊道:“对不起兄弟,以后我再不叫你兔子了。”
高天冲着我一脸的憨笑。“不行!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子寒你让让,我还有话要问副连呢。”朱亚洲将头伸出车窗。“副连,能不能告诉我‘四有军人’到底是啥意思啊……”
10日早上六点三十分火车停靠在湖北省的一个小站—××镇。一眼望去除了这坐孤零零的火车小站,周围便是一座座望不到边的群山。布满在天空中的朵朵阴云,已经让我们感觉到仿佛走进了无人之境。能在这里生存的特种部队有多么的恐怖,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训练的艰苦又达到何种程度。我们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表情显得非常凝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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