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非常凝重。在走进特种部队的前夕,我们能深深地感受到对方忐忑不安的心情,除了曾经的好奇之外,彷徨、紧张、一时间占据了两个人的整个大脑。以前,班长汪华东曾和我们简单的讲起过他在特种部队参加集训的经历,不过战友们都一致认为他是夸大其实,纯属子虚乌有。然而此时此刻,我们终于对汪华东的话不再持有任何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就在我的眼前……
出站口停着一辆军用141型敞式货车,车身上粘着“特种兵集训大队接送专用车”字样,从驾驶室走下来一名身材魁梧、留着光头的二级士官冲着我们喊道:“你们是来参加集训的吗?哪个部队的?把调令给我看一下。”
“老班长,我们是某部警卫连的,我叫张子寒,他叫朱亚洲,这是我们的调令。”我边回答他的问题边把调令递给他。
“快点上车吧,把你们俩送到部队我还得回来接从其他部队来的学员。”二级士官显得很不耐烦。
于是我们迅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不假思索地坐了上去。“好了班长;可以走了。”
“你们懂不懂规矩啊?这个位置是你们坐的?我还第一次见到你们这么吊的兵,敢坐到驾驶室里来。”
“那我们坐哪里?”我不解地问。
光头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说:“告诉你们俩,这里是特种部队,不是你们自由散漫的后勤军,到这里就要学乖点,要学会懂规矩。喏,这是××镇的军用地图,你们必须在上午十点钟前赶到营区报到,不许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否则,就取消你们俩的集训资格,直接返回原部队吧。”
“对不起班长,是我们不好,我们第一次来这里,集训大队在哪个位置、离火车站有多远我们也不清楚,再说,现在都已经七点半了,您就把我们送过去吧,我们坐到后面的货箱还不行吗?”朱亚洲开始苦苦的哀求他,希望他能原谅我们。
“你们俩还是别耽误时间了,等会来不及可不能怨我这个老兵没有提醒你们!”
“不用多说了,集训大队离这里多少公里?”我问道。
“不远,也就30公里,别再跟我废话了,两个半小时,给你们的时间已经够充足了。”
接过他手里的地图,在确定方向后我与朱亚洲快速走出火车站直奔特种兵集训大队方向而去。一路上;我们一边问路;一边用仅有的体力向前狂奔;当我和朱亚洲气喘吁吁地站在特种兵集训大队的营房前;时间已经将近上午十一点;身边有着同样从其他部队前来参加集训,一个个汗流浃背的军人。还没来得及考虑是否会因为迟到而被退回原部队的那一刻;我轰然倒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七节 加入示范班
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是一片刚刚生绿的草坪,在我的左边是超大的综合训练场,器械,障碍,跑道,静静地感受着春天的阳光;右边是一排排整齐的营房,营房前背着行装的战士正在接受点名。那是与我一样刚来集训的学员。我站起来转过身体,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尉,正站在我的面前。一双黑色的军靴和白色的雪花迷彩服将眼前的中尉衬托得无比的英俊与成熟。
“我已经看过了你的调令,你就是某部警卫连的张子寒同志吧?我是集训大队二中队的中队长;你可以称呼我的职务;也可以叫我雷杰。欢迎来到我部参加集训,这才刚刚开始,后面真正的训练会更加残酷,你得做好充分地心理准备。”
“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了,这种走过场的训练有必要吗?”我说道。
“你放屁,为了国家的安宁与稳定,我们要随时保持警惕,如果平时不练,一旦战争爆发,战场上第一个牺牲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军人。我们又怎么捍卫国家多年改革开放的成果。”
我承认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似乎有点太夸张了吧,没有我张子寒,中国就没救了。在日益发达的中国面前,似乎还没有哪个国家敢前来挑衅吧。
“我们不是伊拉克,也不是科威特,中队长同志,你就别忧国忧民了。没有哪个国家会傻乎乎的主动惹我们的。”
“你好象挺能贫嘴的吗?”
“实话实说而已。”
“不过;我倒是挺欣赏你的直言不讳。好了,我决定把你分在一班,那是我曾经所在的班级,也是整个集训大队的示范班。从这个班里走出过无数的英雄和成功人士。好好集训,用你的精神和毅力全面接受一次特种兵的洗礼吧!”
眼前中尉的话让我想到了在警卫连时的第一次军人大会上军务管理处的李春林对我们说的话:“这是警卫连,这里曾走出过无数的英雄和人才。”是啊,走出的人的确很多,包括我自己也刚刚走出,可自己就没亲眼见到有什么英雄。看着自己倒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在这片陌生的环境中我什么都不会,一切都需要别人的帮助与教导。可再想着副连马一军的让我要超过汪华东的时候,想着高天对我的那份情义。我还是以最标准的动作向雷杰敬了个军礼。“报告中队长,本人服从组织分配。”
雷杰大声地喊道:“一班长!”
随后从我身前的营房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回答:“到!”
伴随着一阵响亮的脚步声,一个似曾相识的二级士官用标准的立正姿势向雷杰敬了军礼。“报告中队长,请指示。”
“我决定把这名学员分到你班里,请严格训练他。带走!”
“是!”二级士官超服从的回答。
“报告二级士官同志;很荣幸能在您的手下接受训练。”
“请你称呼我班长或者黄志华。”
他上下左右的将我打量一番,然后像牵着一头迷路的羔羊一样把我带进了一班的屋里。接下来是为了刚才在雷杰面前的不严肃付出了200个俯卧撑的代价。
我能清楚的意识到从进了这个院子开始,自己已经没有了行动的自主权,一切都得服从班长和教练的命令。就是现在直接把我送到战场上也是如此。
和我一起来的朱亚洲不知被分到了哪个中队里。几分钟的不见我突然开始有点难过,毕竟这里是个让自己感到陌生的地方。而班长黄志华居然就是在小火车站给我简易地图的那个光头。难怪让我觉得如此熟悉。
班里有5张高低床,加上班长黄志华一共八个人共处一室。
最后一个才报到的我被分在了上铺。抱着被褥,爬上床,开始整理内务,我忽然发现对面床上坐着的居然是朱亚洲。我们相视一笑。彼此握紧拳头、咬着嘴巴,以示庆祝重逢的喜悦。住在朱亚洲下铺的是来自北京的刘新,一个郑智化的忠实歌迷。最喜欢的就是那首伤感的‘朋友,天堂好吗’。朱亚洲说他另类,总劝他别总哼这首唱给死人的歌曲。睡在我下铺的同年兵是来自沈阳军区某部的周国雨,一个屁话不断、整天叽叽歪歪的后勤兵。只要晚上我在床上因睡觉产生的一点点声响,在下面辗转反侧的他都要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八节 点名引发的悲剧
晚上九点,班里开始点名。
“周国雨!”
周国雨坐在凳子上回答:“到。”
“张子寒!”
我站起来回答:“到!”
点完名后,班长黄志华说:“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那些后勤部队里的游兵散将,既然选择到特种部队来,就要懂得做一名军人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首先,点名时,要站起来立正回答,到。你们里面,只有张子寒的表现还算可以。另外……”
周国雨插话说:“班长,你啥意思啊?你老说这里是特种部队,可我们这不刚来吗,搁原部队点名时我能答个‘到’已经不错了,你就别搁这上课了行吗?”
黄志华耐心等周国雨把想说的说完。“有问题,要先喊报告,经我批准后再说。以后你们都要注意。”
“明白了。”周国雨起身朝黄志华弯腰,表示道歉。以博得黄志华的原谅。
“回答问题要答‘是’!” 黄志华的声音突然加大。
“知道了!”周国雨马上又站直身子答道。声音似乎比黄志华还更响亮。
黄志华:“不是‘知道了’!你应该回答‘是’!”
于是周国雨撕心裂肺般地喊道:“是!”
“你不用回答了,你的反映太慢,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轻装备紧急集合。快点!还有你们!”黄志华用命令的口气对周国雨和我们说。
刘新:“报告班长!紧急集合完毕!”
朱亚洲:“报告班长!紧急集合完毕!”
我也迅速系好武装带。“报告班长!紧急集合完毕!”
“报告班长!我…我…”最后一个报告的周国雨吞吞吐吐,预言又止。
“你又怎么了?”班长黄志华狠狠地瞪了周国雨一眼。
“我想尿尿!”周国雨的话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黄志华:“你!……懒驴上磨屎尿多,憋着!”
周国雨一脸痛苦地喊着:“是!”
黄志华看了看手中的秒表。“3分48秒,严重超时!马上用20分钟时间围着操场跑20圈,完成五公里作业,谁敢偷懒今晚就别想睡觉。快点!”
我能感觉到黄志华的声音已经远远超过了周国雨刚才的撕心裂肺。
“对不起,兄弟们,是我连累了大家,等集训结束后我请兄弟们喝酒。”在奔跑的队伍里周国雨歉意的对大伙说。
一天闷声不响的朱亚洲接话道:“集训结束后你要是真请兄弟们喝酒,可别忘了得把班长叫上。”
“你丫这人除了拍马屁之外,会不会说点别的。”刘新不耐烦地对朱亚洲说。
“丫你个屁丫,一听你就是北京的。我说话跟你有啥关系你乱搭话?北京人有啥了不起的,咋的?天安门是你家的?”
“朱亚洲,你怎么个意思?说话这么难听。”
周国雨说道:“你们俩就别掐了,咋还窝里反了。”
朱亚洲对周国雨说:“你不怕被尿憋死啊?还不赶紧到菜地去施肥。”
刘新转移话题对我说:“张子寒,你怎么不说话?”
“节省点体力跑步吧,等会超时了还不知道那个姓黄的又怎么收拾我们呢?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以后聊天有的是时间。你说呢?”我反问刘新。
“也是。那就赶紧跑吧。”
从天南地北相聚在一起的我们,在第一次完成五公里的过程中,对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刘新是个城市兵,自小在北京城长大,个子矮小,白白的皮肤给人的感觉就像个小白脸。周国雨则与我们一样来自农村。在不同环境中长大所受的教育与生活方式也截然不同,城市兵没有我们能吃苦耐劳,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做。而农村兵却不及城市兵的头脑,始终有诸多的小聪明存在。
从操场回到班里后,我感到自己已经快崩溃了,个人的体力已经完全透支。黄志华嘴里含着香烟轻轻地吸了口说:“告诉你们,这就是顶撞上级的结果。我再说一次,这里是出现过无数英雄的王牌军,是特种兵大队!不是你们的后勤军。要清楚地认识到肩膀上的责任和压力。我们一班可是集训大队惟一的示范班,要求你们每个人在半年后必须是整个集训队的精英,在这里只有服从和绝对服从!我不想听到任何理由和籍口!从今天起,你们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向我报告,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包括上厕所和晚上上床睡觉。明不明白?”
“明白!”全班的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黄志华接着说:“下面我宣布一个决定,从现在起朱亚洲就是这个班的副班长,全面负责班里的内务卫生工作。”
“报告班长,我没有做过班副。”
黄志华马上用眼睛瞪着朱亚洲。那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眼神,令人害怕,甚至让人汗毛倒栗。“你会吃饭吗?”
朱亚洲答:“报告班长,会!”
“那你就做!是不是还想再跑个五公里啊?”
“是!不是!是…”
“你小子跟我玩绕口令呢是不是?好了,把装备收拾好,都睡觉吧。”
晚上十一点,我们终于迎来了“阔别已久”的睡眠………
第十九节 杀鸡吓猴
一阵短促响亮的军号声迎来了特种兵部队的第一缕阳光。窗外已经传来其他连队出操的跑步声,班长黄志华似乎起得很早,独自站在窗前,用力的抽着嘴里的“石林”,令我们不解的满脸血丝上面却是无尽地忧愁。
班长有心事?昨晚他没睡觉?我们几个用一脸的疑惑看着黄志华。
“你们赶紧整理内务,下午雷中队长要来检查,没有达到《内务条令》所要求的标准,你们就等着被子进厕所吧!”说完,黄志华一个人走出班级。
“是!”我们已经来不及去猜测黄志华的心事,满门心思的为自己的“豆腐块”工程开始忙碌。毕竟,谁都不想晚上带着充满人类消化系统排除出来的粪便味进入梦乡。
这是第一次在黄志华面前叠被子,为了给他留下好的印象。我们都拿出了最高的内务标准将被子整理的近至完美。大家把叠好被子放在床头,然后开始整理其他物品。刘新一个人还在地上专心研究他“臭豆腐”一样的被子。
“你们谁帮我叠一下行吗?”刘新看着我们说。
朱亚洲道:“连个被子都整不好的人,咋还就让你混进特种部队了。”
“你怎么个意思啊?跟你直说,我可就被子叠不好,其他的咱都行。又没叫你帮忙,怎么还说起风凉话了。”
“我来替你整吧。”周国雨蹲在地上开始忙活了起来。
刘新对周国雨说:“谢谢你了哥哥。”
“你叫我啥?哥哥?没想到你还是个半男不女的家伙。”
“那我叫你什么?”
“叫大哥或者同志。”
“那谢谢你了周大哥。”刘新还是选择了前面的称呼。可能他认为这么叫更显得亲切,好让周国雨听了后心甘情愿的帮他整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