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若是能证明我的清白,怎样都好,只是这是家丑,若是让二姐夫看到今儿这么个场面,岂不让人笑话了去?”
季氏点了点头,十娘给兰青一个眼色,兰青忙高声道一句,“二姑爷和沈家已是同气连枝,哪里会乱说什么?五小姐左推右推,倒是好手段!”
莫说子苓和云苓已经涨红了脸,就是竹汐也恨不得当场把兰青撕了才好。
五娘深深看了季氏一眼,意有所指,“我就是再怎么不规矩,难道傻到去对自己的亲姐夫下手吗?”说着拿帕子擦了擦泪,只是面上哀色止不住,“也罢,今天这事说到底也只是个家事,若是闹到姐夫那去,我只怕姐姐脸上不光彩,以后在姐夫面前先落了一头,兰青既说姐夫来了这儿,母亲和十妹妹又是来的这般‘巧的’时间,不若搜搜我这房里好了!”
十娘本以为五娘定是藏了人无疑,现在听她这样说来却心里直打鼓。莫不是算错了?又怎会,这一步一步算着,难不成,是故意激了一把?
想到这便接过五娘的话头顺了一句,“也是,还是五姐心思玲珑,一定要好好查过才好。”说着门外一众婆子就搜起来,顿时屋里乱作一片,五娘脸色发白,只低头落泪也不看季氏,她哭着向来无声,只是身子纤细越发伶仃可怜。
季氏心里也是不落忍,再一听什么都没搜到,当下脸青了又紫,一巴掌扇到十娘脸上,十娘惊疑看了一眼五娘。
五娘平静的看着她,眼里还涌满热泪,自尊自负到没了自我,一味的相信自己。十娘,我今天扳不倒你,也让你知道别一味的欺负人!把别人全当了傻子!
“查过了,便好了罢,我从不知十妹妹心里是这样看我的。”话里不提季氏,拿着十娘当了靶子,十娘脸上一白,在季氏说的多言之凿凿现下里便有多难堪。谁能想到五娘以身作饵,将了她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吃鱼棒棒的!【学校食堂难得有道菜做的这么棒TUT惊呆了
☆、第三十七章
那天之后,五娘趁机把自己身边的人好好收拾了一遍,心里才算安稳了些。盛岚安排了内屋里,还小些的晴岚跟着她打下手,嘉言和惠书也是提了三等丫鬟,至于兰青和明思。
季氏没发落她们。五娘自然懂得季氏的意思,她们不是你五娘的人,是我的。五娘叹息着,抬头看了眼自己小小的院子。她只是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平平安安的,若是日后有个品行还好的夫君,生几个吵闹不休的小孩子陪着他们长大,真的就再也无所求。
子苓进门时五娘刚收拾好自己,面上沉静如水,看不出什么不妥,只嘴角微微有些垂着,怎么也挤不出一个笑来。子苓走过去帮她小心拿捏着力道揉着膝盖,旁人不知道,只是那天五娘跪了那许久,膝盖这两天怎么也不能养个十成十的。
五娘拍了拍子苓的手,宽慰两句,“放心罢,你们几个都把心放回肚子里,一天天来瞧个七八遍,我都要被你们瞧怕了。”
子苓也不就着她的话打趣,只是小声嗯了下,尔后才慢慢说道,“小姐放心,我已经把院子里和子苓清了一遍。如今就是云苓也能狠下心来,对付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小丫鬟一下手一个准,您也可以好好歇上几天。”
五娘的手一顿,眸子里酝的全是无奈,手指无意识的搅在一起,“我也是想能安稳的过日子,只是有人总归是不肯的。母亲没法子发落十娘,只是给了她一巴掌许个教训。”
子苓脸上也是猛地黯然下来,是啊,污蔑嫡姐这种品行不端的事儿,莫说大户人家,就是小家小院里出了这种事儿哪儿有善了的?只是,这事儿想必五小姐也是知道的才会这几天都换不过来。
这私下里善了十娘的事儿,可是沈老爷插手的。五娘几乎快要忘记那个手段狠毒的十娘,有个最疼她不过的生母。
总结一下当下形式,几乎快要痛苦的要扶额。
“罢了,且收拾收拾,我们去姨母家‘小住’两天。”五娘下定决心,让子苓把云苓几个人叫进来,又小声吩咐了几句,这才感觉肚子饿了。
盛岚只在一边儿服侍着,吃食经手的还是竹汐几人。经过这一遭,皆是上了十二万分的心,不经过数数选下来是决不能再来眼前了,就连靠近内屋边儿也是不行。
桌上布着的都是五娘平时爱吃的,喜鹊登梅、姜汁鱼片、五香仔鸽、玉笋蕨菜、糖醋荷藕,另一道杏仁豆腐和一小碗慧仁米粥。
平时厨娘哪儿对她能这么上心做这么多菜给她,五娘暗笑了下,“这几盘你们端下去吃罢,我又吃不了这许多。”话里没注意漏出点自嘲,竹汐几人心里也是一酸。
云苓强作欢颜笑道,“那我待会儿可就不客气了,五小姐可别笑我!”
子苓晓得云苓的意思也装作气着,小劲打了她一下,“越发没数了!前几天你不是把我满满的一盘松子糖都给吃了干净,你再这样下去我看以后哪家的婆家能养得起你!”
身后俱是笑作一团,云苓闹了个大红脸不依不饶的要撕了子苓的嘴,五娘也是笑着,一口茶险些呛在嗓子里,云苓扭身更是不依,“好小姐,连你都这样笑我,我可真得找个缝儿钻进去了!你便这样不心疼我罢,由着子苓欺负我了。”
五娘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又是平时一派正经的样子,“哪儿能啊,你看子苓身量细的一把弱骨头,她就是再欺负你也不会吃了你整盘松子糖的,你怕什么。”
云苓捂住脸返身去了竹汐身后不肯出来,盛岚看着她们一团和气心里发暖,早就听闻五小姐脾气是个顶顶好的,能在五小姐身边服侍着最是有福气。
吃饱喝足,拿帕子细细楷过,竹汐几人收拾完了退了出去。五娘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自己的脸有点泛红了,显得气色温润的极好。
毕竟过几日可是‘那位’的忌日,不由得不做一番文章。二姑奶奶有季氏当做心肝一样的护着,十娘有一个手腕好长得年轻、资本无限的好生母。自己除了能再沈覃面前多占几分怜惜同情,也没旁的路子可走。
只是这路子走好了,也能走出数条法子来,总归自己的父亲虽然偏疼过,却不曾少疼过。从红木雕花橱里拿出来抖了几抖,那衣料样式已是半旧,只是上面玉制的纽扣还是温润润的入手极好,就连绣工到如今看来也是一等一的挑不出错来,精致妥帖,梅花仿佛活了一样从肩一直延着下去。
衣裙都是早早熏过的,一缕缕的香气从鼻腔直接渗进心里去,全是‘那人’曾经的最爱。如果可以,她从不想走到这最极端的一步去讨好。只是又还剩下些什么筹码呢,自己及笄在及。沈老太太已然有所谋划,十娘也有自己的打算,就连季氏如今也定是为沈覃和珏哥儿的仕途打算着。
有些东西唯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真的,哭哭啼啼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五娘轻轻眯起眼把脸贴在那件衣衫上,料子柔软生温。就算你千般万般不好,也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世上。如今我真的是没了其他法子,你本该在底下好好歇着。
实在是我没用。
五娘面无表情的抠着那株绣的逼真的梅花,恍惚记起来季氏曾经派人带着去青州的那株。只是那株,总归是在路上因为收拾的不妥当,烂了枝叶枯了根,最后也不过是碾碎了做了其他盛期在及的花儿的花肥。就连那个总是会腼腆笑着的中年花匠也是,一块随了尘土。
谁会管他的死活,谁会记着他身后也有妻儿老小,就像十三娘手下的福景,一大家子食不果腹,看天吃饭,全指望着福景。五娘把思路收回来,狠狠拍了自己的脸几下。
心软什么,你现下里心软别人,哪个会心软你几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说句好久好久好久之前的伏笔其实那天十三娘绑了五娘的时候,以及十三娘带着五娘出去挖坑找头发的时候
身后跟【尾】着【随、的都是李三爷这个痴汉啊哈哈哈哈【喂!】
☆、第三十八章
十娘最近顺风顺水。这边有五姨娘帮着打着圈子,那边季氏忙活着珏哥儿的事儿恨不得一个时间掰成两半用。至于沈覃,当年五姨娘生她的时候是早产,母女两人都险些没了命,再加上五姨娘长袖善舞,除了对上季氏性子张狂些,也没别的短处。
可是这种在季氏心里好像吃了苍蝇一般的缺点,在沈覃眼里却是直率,更添情致,一个没有缺点的女人无疑最是可怕。十娘这一手拿捏的最好的进退,全是和五姨娘学的。十娘一笑,眼角更显的妩媚风情。只是不知道这沈珏娶哪家的姑娘,季氏她那边如今可是玩不了任何手段,防她防的紧。
这次五娘没吃大亏,反而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虽然有沈覃护着,只是日后这沈家的种种事儿,她可没法子像以前那么好做了。不过一想到沈覃的态度得给五娘添多少堵,也算是值了一把。
十娘生而美的带一种张扬,心思又深,无不算计。莫说整个沈家,便是沈家倒了又如何,她有如此好的手段自然能谋出更好的出路。这一条条的盘根错节下来,她谋的五娘看不透。其实,莫说五娘了,就是五姨娘和沈覃也不知。
有什么不可利用的。五姨娘肚里当初怀了孩子,可是若是生下来。五姨娘哪里还会对自己这样好,自己哪里能讨到季氏的欢心,在沈家游刃有余这般如鱼得水?
是了是了,那年的香袋自然是她换的。一石三鸟,得了沈覃的同情怜惜,谋了季氏的路子庇护,得了五姨娘全心全意的护航。
多好。十娘笑的浑身乱颤,只是眼里的光狠毒到利。
她是无往不利的,更深的心机,更得父亲的宠爱,背后还有五姨娘厚实的家当。天时地利人和皆有,怎么败在一个小小的沈五娘手上!就连季氏那么宠爱的二娘不也一挑三拨的嫁了个纨绔,何况你沈五娘!
嫡女嫡女,嫡庶凭什么一分两条路!她攥紧了衣角猛地站起来出门,门外的小丫鬟夙青吓了一跳,浑身止不住的抖了下,想起当初那个被活生生打死的、同屋住过的云喜,低头努力遏制住害怕,“十小姐去哪儿,起风了还是莫要出去。。。。。。”
一句话还没说完,十娘已经阴阴的笑了起来,手指抚过夙青的脸,夙青只觉得每个毛孔都直直的泛出一股子冷意。
“如今倒是有你说话的份了?”她话说的少见的柔软又缓,似是想仿效五小姐的样子,夙青腿一软,眼泪差点被吓出来,连连喏喏的说不敢。
十娘又仔细摸了摸夙青的脸,敛了笑,“夙青,你是家生子罢。”
澜华脸色一暗,仔细打量了一眼夙青,长得并不美,只是看着还算舒坦。夙青本是季氏身边的人,大约是五娘扎了十娘的眼,季氏生五娘,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子债母偿。
收拾你一个夙青又算什么?家生子又如何呢,十娘兴致上来了说不定一块端了。
“十。。。。。。十小姐。。。。。。”夙青终于是被十娘吓得哭了出来,一句话哆哆嗦嗦的说不完整。
夙青今年不过也就十三岁,本来性子就弱,只是做事细心人也不是个多想的,这才被季氏送了过来,也算是给十娘一个脸面。
只是哪料到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十娘手指抬起夙青的脸,迫使她直视着,夙青瑟瑟发抖不断的往后退,十娘若有所思的拉长声儿哦了一下,拍板定下了夙青下半辈子的命。
再后来夙青跟在五娘身后把持家事的时候,只记得那天的光恍人眼的很,空气里一把子一把子的全是桂花的香味,原来是院子里那株四季月桂已经开了,暖的发甜。夙青觉得自己嗓子眼里好像有血一样,发锈。
“我记得当初沈瑞不是喜欢你的很吗。”十娘摸了摸夙青的发丝边儿,“每次来我这不是吵着要见你。”十娘对瑞哥儿直呼其名,言语里全是揶揄。
十娘看着夙青睁的极大的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惊恐。心情忽然很好,就是四姨娘那个性子,活生生打死夙青已是好的,上次有个不长眼的想爬上瑞哥儿的床,被四姨娘扔了窑子里去,做了最下贱的行当还选不了客。
当初四姨娘就看夙青不顺眼,她可不会想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品行不检点,只会觉得是这些小丫鬟眼睛乱长钩子。
十娘笑的天真,周身却凭生一股子媚态,乍看着惹人心动的很,她拍拍手,“澜华,这事儿你去办着罢,以后叫一句姨娘,不也是爬上了枝头,可莫要相忘啊。”
澜华应了声是,摆手叫了个粗使婆子架着腿软手软的夙青往前走,哪晓得夙青烈性的很。回身抬头看了眼十娘,苦笑了一下,眼泪流了一脸,“十小姐这是要逼死我。”
一句话说完还没等澜华咂么过味儿来,已经是一头撞上了院子里那颗开的浓烈的四季月桂,血浓浓的染着。澜华有些愣,十娘倒似司空见惯,“这么点力道养两天便也好了,好了就再送过去。我就不信她能翻出什么花来!”
澜华面有忧色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额头血迹斑斑的夙青,嘴角嗫嚅了几下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应了句是。说到底她们这些,生死不过主子一句话,不是早就看透了吗。只是心里还是有什么翻腾着,几欲作呕,只能忍下跟着十娘出了院子。
这边夙青刚被拖下去,五娘低头抱着一杯茶,听嘉言说着心里已经有了考量。
“你瞧着她们去了哪儿?”
嘉言一张圆脸,看上去有些呆愣,实则心思活络,“先是去了五姨娘房里,后来便不知道了,听外屋说着好像是派了马车出去的,只听着方向似乎是往东边去了。不如等回来,我再去打听打听?”
外屋驾车的小厮原是和嘉言自小一块儿长大的,这也是嘉言自己漏出的风,旁人都不知晓。五娘微微沉吟一下出声问道,“你最要紧的是问问她见的什么人。怎么打通的路子。”
嘉言点了点头,随后和惠书一块出去,竹汐叫曹妈妈一句姑妈,自然经常跟着出去置办些东西,也是认识路的,“若说东边的大户,只怕也就是钱家了罢?”
主仆二人不由得想起了那晚上娇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