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的呢喃,随着山风渐渐飘远。
“师叔,您也看到了吧?”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地脚步声传来,玄通一身道袍,站在了莫黄川的身旁。
“嗯。”
“那现如今,又当如何?”
没有人回答。
“那些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莫黄川接着道。
“东城市那边,还有好些个堂口吧?”玄通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莫黄川闻言却突然眼睛一亮:“东城市?师叔的意思是?”
“这小兔崽子还是有几分眼力的,就送他到博古斋吧。”玄通沉吟着道:“呆在世俗,总是要好过呆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给王家师侄去个信儿,稍稍照看下吧。”
莫黄川点头,接着微微一皱眉:“蜀山的那个小妮子,该怎么办?”
“由她去吧。”
玄通说完,身上白光一闪,影子晃动着,凭空消失不见。
。。。。。。
这天吃了午饭,陆语破天荒地没有去小林子补觉,而是跑到正殿前的练功场上跑起步来,直到自己汗水滴答,气喘吁吁的时候,方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陆语照例去了后厨,顺了些东西吃,随后就又回到住处,许是下午跑步累了许久,倒头就睡下了。
屋子里,除了陆语轻轻地呼吸声,便是一片寂静了。
可不知何时,他的床前却是多了一个影子,即便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也是难以淹没他宽厚高大的身影。
看着床铺上熟睡的陆语,霍黄天那一只独眼之中,有着莫名的光芒闪动着。
突然间,霍黄天开口道:“你也来了。”
就在他说话间,一个矮胖的身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我这不是怕你这大猫宰了这小兔崽子么。”莫黄川笑嘻嘻的开了口。
两人说话间,竟然是丝毫不担心会吵醒陆语一般。
“哼!”霍黄天鼻孔间一声冷哼。
莫黄川干笑一声,接着道:“都做好了?”
霍黄天也不回答,声音低沉地道:“嗯,咒印已经完成了。”
“就这些?”莫黄川目光一闪,问道。
“哼!不要说神道那些个三脚猫的监察者,即便是遇到他们的两大巡察使,也能撑个一时半会儿,足够我们赶到了!”霍黄天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却仍旧盯着熟睡的陆语。
“嘿,老三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说着,莫黄川伸手想要拍拍霍黄川的肩膀,可是伸出手来却发现自己也完全碰到后者的肩膀,只能在其后背上轻轻敲了两下。
“没事儿长那么高做什么!”莫黄川小声嘀咕着。
霍黄天又是一声轻哼,只是这一次,却怎么听着都有几分嘲讽的意思。
随后也不理会莫黄川,一手提起熟睡的陆语,向着房门外而去。
那矮胖的身子也是紧随而去,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次日,一觉睡醒。
哈欠——
陆语懒洋洋地爬起来,撕扯着自己蓬乱的长发,痛苦地睁开双眼陆语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蜗居在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民房里,东西乱七八糟的摆放着,除了数之不尽的烟头外,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斑点状的白色痕迹。
“这是哪儿?”陆语一怔,随即就发现了身上还有一封书信。
“修真之人,修心为上,此次前去博古斋,好生体悟……”
陆语打开信封,三两个呼吸看完,随后懒洋洋地自言自语:“博古斋?真是倒霉,竟然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来。不过,这里的掌柜,貌似是那个什么鬼眼判官吧?”
陆语正思索间,“嘭”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你这小兔崽子竟然还在睡觉,快给我出去干活了!”
陆语看着面前这个趿一双满是污渍的拖板,一脸穷凶极恶的中年胖子,登时一个机灵,从床上趴了起来。
“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以后你就跟着我。快点儿,我带你去博古斋!”中年胖子一脸嫌憎之色,嘴里嘟囔着,“没事儿又来个吃白饭的。”
中年胖子没压低声音,陆语自然是听得清楚,不过却并没露出什么不悦之色,慢吞吞地下了床,跟着中年胖子出了门。
博古斋是崂山设立在东城市的一个堂口,做一些凡俗的古董生意,支持一下崂山的日常运转。
陆语跟着中年胖子出门之后,进入一个胡同里,七拐八弯的绕的陆语都已经晕乎乎地时候,中年胖子终于停了下来。陆语抬头,面前是一个小店铺,门窗都是木制的,漆成樟红色,门前铺着青灰色的石板,乍一看倒是有几分古色古香。
走进店铺,地面同样是由三尺见方的青灰色石板砌成,整个店铺不过三四十平方的样子,但却极为整洁。正对着门口的是一个红木柜台,后面的墙上呈列着六七幅画,也看不出是什么年代,谁的作品。
店铺的两边则各自靠墙摆放着三个博古架。六个博古架上,左面的摆放着各个年代的瓷器之外,右边的两个摆放着各类金器、银器、以及不知名地类似首饰盒的东西,收拾的倒是很整齐。至于剩下的一个博古架,则是被归置在店铺的角落里,上面的东西也是杂乱的摆放着,看来与整个店铺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在店铺正对门的柜台后面,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带着一队金丝眼镜,一个看起来不知用了多少年的算盘被他拨打的劈啪作响。
听到有人进门,头也不抬地道:“小本买卖,概不赊账。带钱就来,没钱右转,就是银行,谢谢合作!”
一连串说出来,倒是颇为顺口。
“三叔,是我,三胖。”中年胖子开了口。
老头子这才抬头,看了眼中年胖子,目光落在了陆语身上:“掌柜的让你来的?”
陆语点头。
老头子闻言,也不多问,回身摸出一沓书,扔在柜台外面,顿时就看到无数灰尘飞舞,老头子则是接着低头拨弄他的那破旧的算盘:“掌柜有事不在,临走前交代我把这个交给你。”
陆语上前,拿起书本瞧了瞧,书本看起来有些破烂,但还看地清书名——《博古识异》。然后,陆语就将这一沓书抱在怀里,找到角落里的一把椅子,细细看了起来。
他却不知道,在这东城市里,已经有人盯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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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霹雳火,霍黄天!”三角眼角微微抽搐。
修真界之人均都知道霍黄天性情爆裂,所以得了这霹雳火的称号。可是他自己却并不认同这称号,只因为自己的一声赤色虎纹,自号“赤虎”!
见霍黄天来了,陆语便不再逃了,轻轻将小二憨放在地上,替他检查起身体来。
其实陆语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折断王二胖子的手指,是因为知道霍黄天就在附近。
三庆自然每日忙碌,也是没什么时间去管教这个小子,霍黄天便自然而然的带着他了。而小二憨年纪尚小,霍黄天不会放心他自己到后山了,而且他一个小孩子也不会有抓住野兔的本事。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霍黄天那个炼丹狂人正在后山采药,把二憨带出来了,然后又受不了小孩子纠缠,就抓了只野兔子给他玩儿,却自己忙去了。
如果不是这样,陆语是绝对不会当面出手,而是找机会暗地里把王胖子整残整废。
因为他的修为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其他人更是认为他是个废人),根本不会这三角的对手,一旦动起手来,不但自己,连小二憨也会受到牵连。
而霍黄天在场就不一样了,他已经打通了第八脉门,进入了玄脉的修炼期,最近更达到了引火素入体,锻化脉网,修成了火素法身,南离火体。
总之,据陆语判断,霍黄天的实力只会在三角之上,绝不会在三角之下。
果然,三角打量了一下霍黄天,脸色一凛,马上收了架势,两眉上挑,双目成缝,跟哭似地笑着说:“原来是霍师侄,想不到你已经修成了南离火体,真是少年有为啊。”
看了这三角对霍黄天颇为忌惮,只是嘴上不愿吃亏,称霍黄天为少年,是提醒霍黄天自己是长辈,霍黄天要放尊重些。
其实修仙者即使达到先天之寿,除了少数人,最多也就是二三百年寿限。
而霍黄天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即使是按比例换算,也绝称不上少年了。
霍黄天一挥手,也散了咒力,皮笑肉不笑地说:“师叔谬赞了,倒是上官师叔,尽二百岁高龄了,跟小辈儿动起手来,生龙活虎,真个称得上是老有所为啊!!”
霍黄天这一番话一出口,陆语差点儿笑出来,更是心想这霍黄天平时笨嘴拙舌,竟然也有这么损的时候。
那三角脸都说白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来:“霍师侄说笑了,老朽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拿了王家少爷的钱,当然也保证他的安全。现在你崂山门人打伤了王家少爷,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臭老头儿,可是你家那个肥猪先打的我,你倒说的好像我们是恶人一般。”小二憨气呼呼地说。
那三角继续笑笑,自以为高明地说:“就算是先达的你又怎么样呐?霍师侄你不会要为了这个小杂种得罪王家吧?”
霍黄天也是放声大笑:“说起小杂种来,上官师叔倒是说说,我崂山又有哪个不是小杂种啊?”
“你什么意思,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下个月王家的香火钱你们不想要了吗?”
“废什么话啊?这不都是明摆着的嘛。”陆语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讪笑着说。
“陆语,说话客气点儿。上官师叔,给不给香火钱是你家主子的事儿,你做不了主,我说了也不算。不过,咱们道士,占着这仙山福地,不用买房,御剑飞行,不用买车,要是愿意,学着辟谷,连饭钱都能省了,要那么多钱干嘛,还不是养活这些小杂种嘛。”
说着,霍黄天舍了三角,踱步到王胖子身前,笑呵呵地问:“公子你都伤在哪了?”
霍黄天凛凛大汉,气势压人,再加上刀疤独眼,竟然把王胖子骇得说不出话了,好一会儿才战战栗栗地说:“指头。”
咔——咔——
两声脆响,霍黄天以电光火石之速,将王胖子的左手(陆语折断可是右手)指骨折断又复原,疼得王胖子大呼小叫,差点儿尿崩。
三角一看情况不对,一下闪到莫黄川身后,右手攒起一张金色符纸,一运气,手上竟泛出一层古铜色的金属光泽,凝出刀型来,袭向霍黄天后腰。
“锐金符咒!”陆语大叫一声,想提醒霍黄天。
却见霍黄天头也不回,一运力,就看他背上的虎纹震荡了一下,竟化作一只两人长的火虎,成下山之势扑杀出来。
那三角躲闪不及,被烧了个全身焦黑,连八字胡也少了一撇。
只见霍黄天依旧是不回头,冷冷地说:“师叔既然知道我修炼的南离火体,就该知道南离火体修成之后,全身都可以释放咒法,是个只攻不守,以攻为守的法体!!再说了,公子手指头接歪了,我帮他整整也是好意,你又何必着急呢?”
说完霍黄天又死死地瞪着王胖子问:“二少爷还伤在哪了?”
这王胖子明明知道自己说出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但是看着霍黄天的眼睛,居然有一种如果不说实话就会马上死去的感觉,竟老老实实地说:“胳膊!”
霍黄天奥了一声,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一手架起王胖子的左胳膊,一手高高举起,做了一个大力劈砍的动作。这一下要是打下去,莫霍黄天自然有办法给王胖子接好,但是光疼也能把他疼死。
三角一看,赶紧一把抱住莫黄川的手说:“别别别,霍师侄,就这样吧,是我技不如人,是我错了,我们这就走。”
说着三角从衣袖里掏出三道白色符纸,贴在王胖子身上,又将两道同样的符纸贴在自己脚上,念动符咒,飞升起来。
霍黄天大喇喇地一抱拳:“多谢上官师叔大人大量,您回去告诉王家老爷子,就说改天黄天备了礼物,亲自登门道歉。”
三角冷哼一声:“霍黄天你也别得意,王家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说着一道化作一道白光,划着弧飞悬而去。
陆语在一边可是乐坏了。
他心想这霍黄天实在是比自己还要坏,以前只道他是只知用蛮力的莽汉,却没想到他既然有这种手段。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霍黄天只知用蛮力,就该叫赤熊而不是赤虎了。
正是霍黄天这种冷血决绝的王者气质,才给他赢得了赤虎这个称号。
他平时笨笨的好像一只人畜无害的懒散大猫一样,但是瞬间就能爆发成一个天生的狩猎者。他并非是没有心机,而是他的心机充满了阴毒和狠辣,出手就要见血,所以平日里只好收起爪牙来。
见三角飞远了,霍黄天才回过头了,瞪着陆语说:“你倒真会惹事,竟然出手打伤王家那个败家子。”
陆语不以为意:“好意思说我,你出手不是要更黑些!”
“我出手是因为我知道——”
“因为你知道王家老爷子也是崂山出身,绝不会偏袒自己儿子?”陆语懒洋洋地问。
霍黄天有些小小的吃惊,半城商行所谓老爷子,实际上是崂山出身,而且还是自己的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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