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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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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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飞,身影同那雪景融为一体,仿佛画卷。

眼前掠过了钟鼓齐鸣的大典,丝竹喧闹的酒宴。

曲声婉转,背景换成了冬日的暖阳,爹爹含笑而立,微微颔首看她起舞。

一曲终了,她觉着有人站身旁,便灿然一笑:“爹爹,芸儿舞姿可有长进?”

待看清,爹爹的影像涣散,程清璿不知何时立在竹林雪中,白衣素袍、软发披散,玉雕的容颜仿若隔世仙者,沉静的眸中未有任何波澜、只定定瞧着她,手中捏着支晶亮的翠色玉笛,好似竹林中的春竹,莹莹似有光彩。

“王爷……见笑……”若芸心中因幻象破灭苦楚难当,又因无意撞见屋主面色微窘,一句话竟哽咽在咽喉里,“清和没有说王爷在府上,若芸多有得罪……还望……”她怔怔的行礼,暗自责怪起自己的大意。

“无妨,你既来府做客,是我怠慢。”程清璿面露微笑,霎时间瑞雪都失了光彩。

“若芸!快来!烟火点着了点着了!”若芸才想说什么,程清和的叫嚷声远远传来。

“若芸!快来看!”荣瑛也跟着嚷嚷。

她忙欠身,才走几步,一声巨响,大朵的烟花自围墙那腾空升起,在空中绽放盛世花朵、化成点点光斑落下。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烟花好似腾空的光幕、将后院印成火树银花一片。

若芸瞧这光景,忙赶到后院,被晓红一把抱住。

“小姐!好漂亮!晓红要许愿来年平安!”晓红说着便双手合十祷告。

荣瑛倒在椅上,肆意大笑,眼中皆是灿烂:“好漂亮!程清和真有你的!本郡主恕你无罪!”

“我什么时候有罪的啊!你个凶巴巴的……”程清和嘴硬着,肆无忌惮翘着腿坐了会儿,又去点新的烟花。

“你们就知道斗嘴。”若芸笑着,挨着荣瑛坐下,后者一把抱住她,兴奋的叫嚷。

烟花错落间,悠扬的笛声响起,由远及近,似韶华芳菲,一瞬便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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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除夕惊险

若芸是在荣瑛的惊叫声中醒来,身上不知何时给盖了厚被。

昨夜酒醉,荣瑛竟就这么挨着她迷迷糊糊的在后院软榻上睡着。

荣瑛哭丧着脸,摇醒了台阶上的小翠,又到处找遗失的耳环、珠钗,徒劳无果后干脆都不要了,风风火火杀回荣王府、说是再不梳洗要误了除夕进宫赴宴。

这么大动静,程清和竟在桌边枕着手臂,睡得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若芸将棉被给他盖上,带着晓红悄悄出了王府。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入宫?”坐在车上,晓红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句,顺带打了个哈欠。

“当然。”若芸回答的干脆,活动着酸疼的肩膀,想象着程清和被程清肃发现时候的模样,不禁笑出声。

“可是你昨晚和荣瑛郡主聊那么久皇上,我还以为……”晓红不明所以然的挠挠头,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淡然的模样,实在理不出头绪。

若芸眯起眼细想,这才记起做完烟花散尽、荣瑛同她一同窝在软榻上闲聊。

荣瑛也问她为何不喜欢入宫,她便答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插翅难以飞。

荣瑛叹气,随口聊起了荣锦桓。

少时,荣锦桓和荣逸轩竟是十分要好的,时常一起吟诗作对、结伴游玩。

只是,先皇总是苛责作为太子的荣锦桓,先皇后因其是奶娘养大故更是偏爱荣逸轩、对荣锦桓不闻不问。荣锦桓时常挨先皇的骂,这时候,荣逸轩常挺身而出为兄长说话,这常常换来先皇更加严厉的责备。

然,那年大祭司病逝,天颐开始灾害频生,先皇心力交瘁、一病不起。荣锦桓作为太子及时的充当先皇的臂膀,监国议政、扛下了半壁江山之重担。

先皇后恐其平日受冷会对自己不利,吩咐荣逸轩小心,谁知先皇驾崩之夜,荣锦桓竟赐死生母先皇后。

本来,荣逸轩对皇位没有过多之想,先皇后之死让荣逸轩变得心灰、冰冷,奉旨着手处理了一干外戚、令天颐风云色变。他开始结交权臣,曾请旨赴边塞一年,从前温善的性子变得冷酷而沉默、阴郁而狠戾。

如今的荣逸轩心中到底想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荣锦桓也好不到哪里去,先前孝顺、谦恭的太子自从登基后便喜怒无常、暴躁烦闷,好在处理国事井井有条,只是苦了每日上朝的大臣们。三年无所出,听说是勤政不理**,具体的事,她荣瑛也不清楚。

她说,要是苏若芸入宫,她是不会把她当成那些趋炎附势的女子般看待的,无奈若芸再次决然否定,说不愿做那笼中鸟、金丝雀,荣瑛这才打着哈欠点头。

这是若芸第一次听到荣锦桓的事,原来那狡猾的表面下竟有那般过去。这也是她开始重新认识荣逸轩:那个对她笑意频频的王爷、救她于水火的王爷,竟然是亲妹妹口中心机深、为人狠的模样。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利用她、从未真心对待过罢。

她开始庆幸回还苏府是多么的幸运,可以远离兄弟俩的纷争;身为采选候补又是何其不幸、皇恩浩荡她似乎注定要进这局。

再问之时,荣瑛早已睡熟,不远处的程清和也打起了呼噜。

她半醉迷糊,不多时也昏睡过去。

晓红如今提起,倒是令她从未有过的清醒:到底用什么法子能不入采选,才是当务之急。

除夕夜,若芸简单的用了晚膳,挨个赏赐了仆人让他们回家团聚,自己则同晓红关了府门院门,闲聊半晌,早早的上床歇息。

京城外来人增多,特殊日子京城却有半数侍卫回家过年,苏府守卫临时给抽回程王府、又拨到了宫中。

大街小巷尽是爆竹声声,传在空荡的苏府里更为响亮。

若芸昏昏欲睡,却隐约听见有脚步声接近、且来人不止一个。

和衣起身才想点灯,门却被人一脚踹开,无星无月漆黑一片,寒风刮起,她的惊叫声淹没在爆竹声中。

她本能的觉得大难临头,不知谁将她猛地一拉,身子不受控制的自床沿滚落,旋即被人单手箍在怀中,不明所以的旋转几圈,听到交手打斗几声。

若芸觉得天昏地暗,依才站住脚,稀可辨自己屋内多了几个人,那抓着她的人便放开她,紧走一步挡在她面前,这情景让她一阵恍惚。

直到闻到淡淡的墨樱香,她不禁惊诧得脱口而出:“王爷?!”

才出声,屋内几个多出的人影中有人开口道:“我们奉命问苏姑娘拿东西,还请王爷不要阻拦。”

“要昆仑曲谱,她这里是没有。”挡在她面前的人幽幽开口,嗓音正是程清璿的,只是平日的温和化成冰冷,让她大气都不敢出。

“王爷不要与我等为难,赵大人是皇上身边红人,王爷应知与赵大人作对值不值得,我等领命前来,若是以死相搏,就算是王爷也恐难保全。”对方冷笑,完全不买账。

程清璿身影一颤,下一瞬极快的出手,银光闪过对方三人顷刻动弹不得,方才答话的则已被他扣着下巴、点着脖子命脉。

“去告诉赵无阳,昆仑曲乃我所教,苏若芸所学不全,有本事就亲自来拿。还是你想同枫林那几人一样?”他前所未有的厉声。

“多谢王爷高台贵手,我等自去复命。”那人沉默片刻,终于告饶。

“可有他人?”

“并无他人。”

一问一答,若芸便知道晓红是安全的。

“以后这苏府,赵大人还是退避三舍的好。”程清璿用无比冷漠之声警告。

他才松手,只听清脆几声,有什么落在地上,几个黑影飞快的窜出门、越墙而逃。

终于,除了爆竹声再无其他响。

若芸摸索着点起灯盏,只见程清璿着白色长袍立在屋中,散发垂肩、负手对门,脸上是她所陌生的冷漠,夹杂着少许怒气,让她怔怔的不敢说话。

来人是冲着她来的,可为何她如今空有满肚子疑问却一句也问不出口?瞅着地上,方才清脆之声竟是三根银针,是程清璿以内力瞬间暂封来人穴道的良久,若芸咬了下唇,终于吸气道:“谢王爷搭救……”

程清璿听到她声音才如梦初醒,瞧着她,略有担忧,“哪里伤到了?”说着,不由分说上前探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我……”她张口仅吐出一个字,方才她连手指都没被碰到,又怎么会受伤。

白皙修长的手完全不沾尘世气息,带着淡淡的墨樱香,让她更是窘迫的完全不知所措。

他略微蹙眉,像是仔细辨别什么、那般神情凝重,旋即才放开,恢复那淡然的神色,道:“既是无恙,姑娘早些歇下吧。夜露浓重,姑娘还是多着衣才是。”

“王爷等等……”若芸忙出声叫住他,顺手批了件外裳,满腹疑问终于脱口问出,“他们是谁?什么是昆仑曲谱?王爷又何时教过我?”

来人怕是武功高强,她不得不从此警惕害怕,有人莫名其妙要取她性命,她还是问清楚好。

程清璿迈出的步子生生收住,目光一转,落到那昏暗烛光上,低低道:“他们是赵无阳的手下一支,专门用来搜罗天下间奇门术数。昆仑曲暗含内力运用之法,如能运用自如则能将气息融入琴音收放,救人于危难、杀人于无形。”

他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却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自袖中抽出那支翠笛、横至唇边。

无比熟悉的旋律响起,正是那日她所弹的《流云曲》!

难怪当日殿上浑身无力,定是她完全不懂其中奥义,又内力全无,才会差点……走火入魔?

若芸目光闪烁、思绪万千,听他单音一口气断了几次才成,仅一小段便停下,回眸看她,目光沉沉,似是有浓雾在其中化不开。

“王爷是说……这曲子是王爷教给若芸的?”她茫然心惊,怀疑那片碎瓷也是出自他之手。

“你如今不记得便罢,日后再有人问起,尽数推我身上便可保安全,此曲不可再轻易示人。”他言语淡淡,撇开目光。

“王爷……我们见过对不对?!”她猛的抓上他的袖子,紧紧攥住,惹得他回眸一怔。

那日他折回锦衣坊,原来是他看到她了?他是真的曾见过她?

他一定是以前教过她此曲,她尽数忘了,那日在御前抚琴无意中弹起、引起了那个叫赵无阳的兴趣?

她紧紧盯着他清俊得不食烟火般美丽侧颜,可大脑一片空白,丝毫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

他微微一叹,抬手拂开她:“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忘却何尝不是好事。”语气还是那般淡漠,神色依然如水。

不等她答话,府外一声冲天爆竹响彻天际,程清璿微微一笑,身影一晃,空留一室徒然。

紧接着,爆竹声喧闹震耳欲聋。

已是新年。

若芸站在原地发愣,手还保持着往前伸的姿势。

他笑起来,原来可以那般耀眼,如和煦的春风中洒落的阳光般,光叫人瞧着,便心中生暖。

若芸颓然坐回床沿,方才这么一闹,寒冬腊月着着单衣披外裳的确冷极了,兴许是因为这个,程清璿才不正眼瞧她。

每次他都出现及时,到底是巧合还是他时时关注着她动向?

阴谋吗?目的吗?还是其他?

既然他不愿告诉她,以后总会有知道的时候,此刻多想倒是无益,不如自己找找答案。

程清雯是胡闹、楚如兰是找茬,可今夜的人是可以眨眼间要她命的。何况除夕夜苏府无人,倒是动手的好机会,那“赵无阳”定是什么知内情的人,知晓今日城中守卫布局……

除夕夜竟是这般度过,她睡意全无,干脆守着等天明。

她要理清思路,到底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眼下,她还要想想如何能保住命、并且不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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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振作

晓红倒是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一大早才出房就看见院子里的积雪错落印着脚印,不仅如此,围墙上的积雪也纷落,就连屋顶上也脚印遍布,被太阳一照明晃晃的一片。

若芸正站在高高的梯子上,着手在屋檐下挂着什么,披帛斗篷被扔至一旁,满头大汗,衣衫汗湿,清秀的面庞忙活得绯红。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拆屋子吗?”晓红误以为那脚印都是自家小姐弄的,丈二摸不着头脑,按理说这大年初一可没有到处踩雪的习俗。

“挂上铜铃,要是有妖魔鬼怪风吹草动,统统都能吓跑。”若芸挂完最后一个,拍了拍手冲她一笑,“辟邪呀。”

晓红定睛一看,果真这屋檐底下都给挂上小小的铜铃,一路延伸,连廊下也缀着,风一吹叮叮作响。

“小姐你快下来!就算辟邪你也不用自己忙呀!你这是……忙了多久?”晓红忙去扶着梯子,一惊一乍的,几十个铃个把时辰可挂不完。

“我在库房就找到这么些,辞旧迎新嘛,回头让管事的再去买个三五十打来,府上都要挂着。”若芸缓缓下了梯子,不以为然的吩咐道。

这辟邪是假,防人飞檐走壁再入府是真,就算轻功再好,总不能行而不动风吧?风动自然铃响,藏身逃命也快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是要看看那些个不怀好意的有多大能耐。

她揣着这心思伸了个懒腰,略舒适了些:“开春再着他们弄些新苗种在花圃里,不知书房海棠还开不开。”

“小姐,你开春就要采选了……”晓红忽然哭丧着脸,像是春未来花就要谢一般。

若芸脸一黑,唬道:“新年别说这不吉利的话。”她瞪了瞪眼,忽然打了个喷嚏。

“是是,小姐你可有想法子落选?”晓红赔笑,忙取来斗篷替她裹上。

“没有啊……”若芸顿时垂头丧气。

她没有想不开要自尽,也没有厌世自暴自弃要毁容,残废更是太吓人……但皇上点了名要她入采选之列,别的法子行得通吗?

“要是小姐在皇上点你之前许了人家就好了……”晓红望着她,叹气。

若芸灵光一闪,猛地看向晓红:“那现在呢?”

晓红望了望天,闷声道:“自然是晚了呀,皇上点的名,就算是荣王爷也不敢抗旨啊。”

昨夜一遇,这天底下也是有能人异士的,若能得什么高人搭救、远离京城,就算皇上也无可奈何?如何搭救于她?一见倾心?可垂涎美色的绝非善类……但不试怎么知道?

她咬着手指苦思冥想,在院中转了三圈,忽然站定道:“晓红,去给我准备锦衣珠钗,新年开始你小姐我要好好打扮!”

“啊?!”晓红的双眸倏然增大,嘴巴惊讶的张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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